赵郡苏轼,余之同年友也。自蜀以书至京师遗余,称蜀之士,曰黎生、安生者。既而黎生携其文数十万言,安生携其文亦数千言,辱以顾余。读其文,诚闳壮隽伟,善反复驰骋,穷尽事理;而其材力之放纵,若不可极者也。二生固可谓魁奇特起之士,而苏君固可谓善知人者也。
顷之,黎生补江陵府司法参军。将行,请予言以为赠。余曰:余之知生,既得之于心矣,乃将以言相求于外邪?黎生曰:生与安生之学于斯文,里之人皆笑以为迂阔。今求子之言,盖将解惑于里人。余闻之,自顾而笑。
夫世之迂阔,孰有甚于予乎?知信乎古,而不知合乎世;知志乎道,而不知同乎俗。此余所以困于今而不自知也。世之迂阔,孰有甚于予乎?今生之迂,特以文不近俗,迂之小者耳,患为笑于里之人。若余之迂大矣,使生持吾言而归,且重得罪,庸讵止于笑乎? 然则若余之于生,将何言哉?谓余之迂为善,则其患若此;谓为不善,则有以合乎世,必违乎古,有以同乎俗,必离乎道矣。生其无急于解里人之惑,则于是焉,必能择而取之。
(取材于曾巩《赠黎安二生序》)
或谓迂夫曰:“子之言太迂,于世无益也。”迂夫曰:“子知迂之无益,而不知其为益且大也;子知迂之有益,而不知其为损亦大也。子不见夫树木者乎?树之一年而伐之,则足以给薪苏而已,二年而伐之则足以为桷,五年而伐之则足以为楹,十年而伐之则足以为栋,岂非收功愈远,而为利愈大夫?古之人惟其道闳大而不能挟也,其志邃奥而不能迩也,其言崇高而不能庳也,是以所适龃龉,而或穷为布衣,贫贱困苦以终其身,然其遗风馀烈,数百千年而人犹以为法。向使其人狭道以求容,迩志以取合,卑鄙以趋功,虽当时贵为卿相,利止于其躬,荣尽于其生,恶得馀泽以及后世哉!如余者,患不能迂而已矣,迂何病哉!”
(取材于司马光《迂书》)
A.①⑤ | B.②⑥ | C.③⑦ | D.④⑧ |
A.请予言以为赠 贫贱困苦以终其身 |
B.余之知生 余之言太迂 |
C.则于是焉 则足以给薪苏而已 |
D.生其无急于解里人之惑 而不知其为益且大也 |
A.而其材力之放纵,若不可极者也 他们的才情、笔力奔放,似乎是不可估量的 |
B.今求子之言,盖将解感于里人 现在求您的赠言,是想解除同乡人的糊涂看法 |
C.知志乎道,而不知同乎俗 知道有志于圣贤之道,却不懂得附和时俗 |
D.是以所适龃龉,而或穷为布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