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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干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侯一刀
石上流
在青田填,谁最出名?侯一刀。侯一刀本北平人氏,怎会流落名不经传的青田小镇,无人知晓。在那日寇侵华、兵荒马乱的时代,每个背井离乡的人也许都有一个故事吧。
侯一刀是个沉默寡言的汉子,就像他的外表,冷硬如铁。从他那里,你是很难探究出什么秘密。
那些星星点点的关于侯一刀的陈年旧事,是从胡三口中掏出来的。
胡三是随侯一刀一同来到青田镇的另一个汉子。据他自己所言,和侯一刀是师兄弟。
和侯一刀截然相反,胡三笑眉笑眼,跟面团似的。他跟谁都说得来,平日又好两口,结果青田镇人就用自酿的酒从他口中套话,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好家伙,原来侯一刀竟在北平武林大会上得过刀术冠军,赢得“刀王”称号。
起初,没多少人相信胡三的话,以为那不过是他酒后胡诌。直到亲睹侯一刀手刃为害一方的土匪头子“黑老雕”,这才对他肃然起敬。
那一日,“黑老雕”带着喽罗们下山,一阵恣意践踏之后,还抢得一对孪生姐妹欲押回山寨。为夺还女儿,可怜的老妇喋血当场。就在“黑老雕”仰天狂笑之际,一团影子从人们面前掠过,瞬间,秃顶开花的“黑老雕”从马上栽了下来。
“黑老雕”为匪多年,绝非泛泛之辈,他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在一招之内便作了别人的刀下之鬼。
除了那祸害的不是别人,正是平日闷声不响、靠打铁为生的侯一刀。自此,侯一刀在青田镇名声大振。
侯一刀除了刀法精绝,还有一手治病救人的本事。据胡三说,侯一刀的祖父、父亲都是有名的中医,而侯一刀则将他们的医术发扬光大,一柄小小手术刀曾让多少濒危病人起死回生。
就因他有这一手绝技,连日本人都找上门来了。一天,翻译官带着几个日本兵来到侯一刀的铺子,声言铃木先生有请。
铃木乃是驻扎当地县城的日本鬼子头目,平日带着小鬼子烧杀掳掠无恶不作,青田镇的男女老少谁不恨之入骨,将他与“黑老雕”并称“双煞”。今日铃木派人来“请”侯一刀,谁都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是啥药。
尽管极不不希望侯一刀随他们前去,但看着荷枪实弹的日本兵,大家心里虽担忧却又无可奈何。
侯一刀在临行之际向众乡亲深深一揖,说谢谢大伙对侯某的关心了,眼波中似闪烁着说不出的依恋。
侯一刀到了日军驻地,被带至一间武馆。铃木正傲慢地坐在那里,皮笑肉不笑地对侯一刀说,你的,领教一下日本武士的厉害。说话间,武士打扮的山田次郎持剑逼了过来,眼中透着一股寒气。侯一刀从兵器架中操起一把大刀迎了上去,乒乒乓乓地和他交起手来。打到近百回合时,侯一刀渐渐不支。又过一会儿,山田次郎的剑尖已对准侯一刀的咽喉。
铃木狂笑不已,走了过来,拍着侯一刀的肩膀说,你的大大的良民,皇军不会为难你的,有一个手术你的来做。
侯一刀似乎早已料到,不动声色地随铃木来到一间房里。那里面躺着铃木的情人佐美子。佐美子体内长了一个肿瘤,日本军医做不了这一复杂的手术,于是铃木想到了侯一刀。狡猾的铃木又怕侯一刀耍花样,便先给他来了个下马威。
侯一刀果然不负盛名,手术做得很漂亮。至于事后少了一把小小的手术刀,又有谁会注意到呢。
庆功宴上,铃木高兴地端起酒来敬侯一刀。
侯一刀傲然一笑道,且慢,铃木先生。说起来咱们可是早就相识了呢。
铃木不解地望着侯一刀,陪在一旁的山田次郎也颇感好奇。
方中醒这个名字你想必不会陌生吧。
铃木怎会不记得呢,昔日他在北平驻守,逼迫名医方中醒专门为皇军效劳,方中醒坚决不从,正是自己暴怒之下用手术刀割断他咽喉的啊。因此铃木一听侯一刀提及此名,就紧张得霍地站了起来,你的,和方中醒的什么关系?
你给我听好了,我就是方中醒的儿子方宏。侯一刀一字一顿、义正词严地说。
铃木枪已出鞘,还未及发射,但见一道银光射向铃木,铃木颓然倒下。
在一阵枪声中,方宏哈哈大笑而绝。
(选自《小小说月刊》2016年3期)
【小题1】下列对小说思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小说塑造了胡三这一形象,是为了衬托主要人物侯一刀;同时,也借胡三之口巧妙地交代侯一刀的相关信息。这一安排颇具匠心。
B.小说善于运用白描手法,往往寥寥数语便能突出人物风采,如写侯一刀手刃土匪头子“黑老雕”,描写简洁传神,富有传奇色彩。
C.青田镇男女老少对日本鬼子头目铃木恨之入骨而又无可奈何,希塑侯一刀能为民除害,因此看到他被铃木请去,心里既喜且忧。
D.为了给侯一刀来个下马威,铃木安排山田次郎与他比武,比武时侯一刀被剑尖对准咽喉,这一细节为下文侯一刀牺牲作了铺垫。
E. 在刺杀铃木之前,侯一刀主动询问他是否记得方中醒这个名字,并且表明自己就是方中醒的儿子方宏,是为了让铃木死个明白。
【小题2】侯一刀的形象有哪些特点?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小题3】侯一刀就是为父报仇的、北平名医方中醒之子,这一结局出人意料而又在情理之中。请联系前文简要分析。
上一题 下一题 0.99难度 现代文阅读 更新时间:2017-04-28 07: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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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题1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古渡头

叶紫

太阳渐渐地隐没到树林中去了,晚霞散射着一片凌乱的光辉,映到茫无际涯的淡绿的湖上,现出各种各样的色彩来。微风波动着皱纹似的浪头,轻轻地吻着沙岸。

破烂不堪的老渡船,横在枯杨的下面。渡夫戴着一顶尖头的斗笠,弯着腰,在那里洗刷一叶断片的船篷。

我轻轻地踏到他的船上,他抬起头来,带血色的昏花的眼睛,望着我大声说道:

“过湖吗.小伙子?”

“唔,”我放下包袱,“是的。”

“那么,要等到明天啰。”他又弯腰做事去了。

“为什么呢?”我茫然地,“我多给你些钱不能吗?”

“钱?你有多少钱呢?”他的声音来得更加响亮了,教训似的。他重新站起来,抛掉破篷子,把斗笠脱在手中,立时现出了白雪般的头发,“年纪轻轻,开口就是‘钱’,有钱就命都不要了吗?”

我不由得暗自吃了一惊。

他从舱里拿出一根烟管,饱饱地吸足了一口,接着说:“看你的样子也不是一个老出门的。哪里来的呀?”“从军队里回来。”

“军队里?……”他又停了一停,“是当兵的吧,为什么又跑开来呢?”

“我是请长假的。我妈病了。”

“唔!……”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他把烟管在船头上磕了两磕,接着又燃第二口。

夜色苍茫地侵袭着我们的周围,浪头荡出了微微的合拍的呼啸。我的心里偷偷地发急,不知道这老头子到底要玩什么花头。于是,我说:

“既然不开船,老人家,就让我回到岸上去找店家吧!”

“店家,”老头子用鼻子哼着,“年轻人到底不知事。回到岸上去还不同过湖一样的危险吗?到连头镇去还要退回七里路。唉!年轻人……就在我这船中过一宵吧。”

他擦着一根火柴把我引到船艘后头,给了我一个两尺多宽的地方。好在天气和暖,还不至于十分受冻。

当他再擦火柴吸上了第三口烟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和缓多了。我躺着,一面细细地听着孤雁唳过寂静的长空,一面又留心他和我谈的一些江湖上的情形,和出门人的秘诀。

“……就算你有钱吧,小伙子,你也不应当说出来的。这湖上有多少歹人啊!……我欢喜你这样的孝顺孩子。是的,你的妈妈一定比我还欢喜你,要是在病中看见你这样远跑回去。只是,我呢?……我,我有一个桂儿。你知道吗?我的桂儿,他比你大得多呀!你怕不认识他吧?外乡人……那个时候,我们爷儿俩同驾着这条船。我给他收了个媳妇……”

“他们呢?”

“他们?那一年,北佬来,你知道了吗?北佬打了败仗,从我们这里过,我的桂儿给北佬兵拉着,要他做伕子。桂儿,他不肯,脸上一拳!我,我不肯,脸上一拳!……小伙子,你做过这些个丧天良的事情吗?……

“小伙子!你看,我等了一年,我又等了两年,三年……我的儿媳妇改嫁给卖肉的朱胡子了,我的孙子长大了。可是,我看不见我的桂儿,我的孙子他们不肯给我……他们说:‘等你有了钱,我们一定将孙子给你送回来。’可是,小伙子,我得有钱呀!

“结冰,落雪,我得过湖;刮风,落雨,我得过湖……

“年成荒,捐重,湖里的匪多,过湖的人少,但是,我得找钱……

“小伙子,你是有爹妈的人,你将来也得做爹妈的。我欢喜你,要是你真的有孝心,你是有好处的,像我,我一定得死在这湖中。我没有钱,我寻不到我的桂儿,我的孙子不认识我,没有人替我做坟,没有人给我烧纸钱……我说,我没有丧过天良,可是天老爷他不向我睁开眼睛……”

他逐渐地说得悲哀起来,终于哭了,不住地把船篷弄得呱啦呱啦地响;他的脚在船舱边下力地蹬着。可是,我寻不出来一句能够劝慰他的话,心头像给什么东西塞得紧紧的。

外面风浪渐渐地大了起来,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也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可是,第二天,又是一般的微风,细雨。太阳还没有出来,他就把我叫起了。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一点异样的表情来,好像昨夜间的事情,全都忘记了。

我目不转睛地瞧着他。

“有什么好瞧呢?小伙子!过了湖,你还要赶你的路程呀!”

离开渡口,因为是走顺风,他就搭上橹,扯起破碎风篷来。他独自坐在船艘上,毫无表情地捋着雪白的胡子,任情地高声朗唱着:

我住在这古渡前头六十年。

我不管地,也不管天,

我凭良心吃饭.我靠气力赚钱!

有钱的人我不爱,无钱的人我不怜!

……

   (有删改)

【小题1】下列对作品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作品以抒情的笔调叙述了渡夫的人生遭遇和心灵世界,反映了动荡不安的现实,表达了作者对底层劳动人民的同情和对当时社会的不满。
B.渡夫不愿马上开船送我过湖,还教训我:“年纪轻轻,开口就是‘钱’,有钱就命都不要了吗?”这让我暗自吃惊,因为我担心他谋财害命。
C.渡夫没有让我回到岸上去,而是让我在他船里过一宵,因为他看我太年轻,怕我遇到不测,想告诉我一些江湖上的情形和出门在外的经验。
D.渡夫在船里把他儿子桂儿被北佬抓做伕子的事情告诉我,这一方面表达他对我孝顺母亲的赞赏和羡慕之情,一方面表达他失子之后的孤独和忧虑。
E.第二天一早,我被渡夫叫起来之后,目不转睛地瞧着他,发现他的脸上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想知道他为件么把昨夜的事情全都忘记了。
【小题2】作品中的渡夫有哪些性格特点?请简要分析。
【小题3】作品是怎样叙述渡夫的故事的?这样写有什么好处?请简要分析。
【小题4】作品为什么以渡夫的任情高歌为结尾?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看法。

同类题2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瓶过期的酱油
刘琛琛
一直觉得,母亲不是那么爱我。在她心里,我甚至比不上一瓶酱油
七岁那年,刚好是打酱油的年龄。家里来了一桌客人,母亲给我两毛钱,命令我去打一瓶酱油。
抱着打好的酱油快走到家门口时,我学人家玩三棒鼓,一抛,接住了,再一抛,眼睁睁地看着它从手指缝漏了下去。
我蹲在碎掉的酱油瓶旁边,无助地哭泣。哭声把母亲和一位女客招出来了。
女客拉起我,笑眯眯地说,哎哟,酱油瓶打破了呀,没事,让妈妈再买一瓶。
我仰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母亲,母亲比女客更笑眯眯地说:“哭啥呀,不就是两毛钱吗?再打一瓶就是。”
我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那天在饭桌上,表现得格外活泼。以至于客人都走了,我还沉浸在那种被赦免的狂喜中。
这种赦免是假象。
事后,我挨了一顿胖揍,母亲大骂我是败家子。
上班没多久,父亲去世,我无可奈何地接了母亲来散心。母亲一进家门,那种儿时的压抑感便伴随着她一同袭上了我心头。
她打量着我的家,不停地絮叨着:“你看你,东西乱摆乱放,哪像有人住的样子!”
有母亲的话撑腰,那些乱摆乱放的东西一个个闯进我眼帘。
母亲撸起袖子,系上围巾,大干特干起来。扔掉了我收藏许久的造型可爱的空酒瓶。扯掉了挂在浴室里的裸女出浴图。把放在室内的花花草草都移到室外,说植物招蚂蚁。甚至把毛绒绒的马桶垫也拆了下来,说:“屁股能有多尊贵?”
“妈,你准备呆多久?”我耐着性子问。
“这个嘛,要看你的表现,对我好,我就多呆一阵。对我不好,我扭头走人,别以为我没地方伸脚!”母亲满意地拍着手,看着被她整理的焕然一新的卧室。
母亲有了地方伸脚,我却没了地方伸手。
插不上手的我冷冷看着母亲自以为是地忙东忙西。
厨柜的角落里,母亲找出一个黑乎乎的瓶子。
哪壶不开提哪壶。瓶子里,装的不知道是哪年哪月遗留下来的酱油。
“这么好的酱油,就被你放过期了,和小时候一样,真是个败家子!”母亲劈头盖脸地骂我。
在她心里,我依旧比不上一瓶酱油
随便她!我出门上班去了。
晚上,母亲忽然上吐下泻,折腾了一宿。
我问她:“要不要上医院?”
她说:“不去,抗一抗就好了。”
母亲的身体一向硬朗,便喂了她几颗感冒药,赶紧去休息。
明早,还有个大案子要查,由我牵头主办的,正进入白热化阶段。
第二天一早,母亲没有像往常一样起来准备早餐。喊了母亲好几声,都没答应。到房间一瞧,她脸色苍白,头冒冷汗,人已经昏迷不醒。
我中断所有工作,紧急将她送到医院,陪护了整整一星期。
好在,抢救及时,医生将她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食物中毒。”医生诊断说。
“瞎吃什么了?”我咆哮着问母亲。
“见你忙得没空回家吃饭,我一个人就炒了些剩饭剩菜,顺便搁了点酱油。”母亲轻描淡写地说。
“那瓶过期的酱油?”我虎着脸问。
“你败家,我得替你节省啊!”母亲到这会了还振振有词。
“谁才是败家子?为了节省一瓶酱油,你知道医疗费花了多少钱吗?你知道我好不容易争到的大案子,移交给了别人吗?”
我的质问像连梭子弹,突突地向母亲射去。
出院那天,坐在副驾驶上的母亲对我说:“送我回乡下吧!”
我一怔:“谁赶你走了?”
母亲口气怏怏地:“留在你家里,我就是一瓶过期的酱油,除了添乱,啥也不成。”
从后视镜里,我看见母亲的脸大了一圈,像泄了气。
(《微型小说选刊》2017·11,原载《羊城晚报》2017年04月03日)
【小题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中的几个故事片段都是围绕着一瓶酱油来选材组成的,以物为线,串联全文。一瓶酱油使小说弥漫着浓郁的生活气息,同时折射出人物的生活态度。
B.“我”七岁打酱油挨揍的往事与主体情节点面结合,塑造了母亲的形象,同时照应下文,为母亲吃过期酱油埋下伏笔,使母亲的食物中毒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C.母亲为“我”操持家务,自以为是地忙东忙西,为一瓶过期酱油因小失大,越忙越乱,最后泄了气。可见她的思想行动是不合时宜的。
D.作者从神态、行为、语言等方面多角度描写人物,形象丰满;多用短句,叙事简洁;灵活运用夸张、比拟、比喻德国修辞格,生动传神。
【小题2】小说先后写到“在她心里,我甚至比不上一瓶酱油”“在她心里,我依旧比不上一瓶酱油”,有何用意?
【小题3】小说以“一瓶过期的酱油”为题,有怎样的艺术效果?

同类题3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藏青色西服
季 明
工地离住处,有很长一段路程,老磨他们需要坐公交车回去。
傍晚,收工之后,老磨他们满身都是泥灰和臭汗。他们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一方面是喘息片刻,另一方面呢,老磨他们是在等大傻。
大傻,真名叫于大厦,喊来喊去,老磨他们就给他起了个绰号:于大傻。大傻跟老磨他们不一样,每次收了工,立即冲洗干净,然后从带来的包里,取出一套西服,换上,再把脏工作服,裹上塑料袋,塞进那个包里。
那西服,是藏青色的,大傻来到这个城市打工,刚领到第一个月工资,就上街买了这套西服。等大傻换洗完毕,大家一块儿往回走。这景象有些独特:一群脏了吧唧的民工队伍里,走着一位身穿干净而笔挺西服的人,很是不协调,同时,也让大傻显得很另类,很不合群。
回去的时候,正值晚高峰,公交车上异常拥挤,但只要老磨他们一上来,人群立马闪开条道,让他们过去。毕竟谁也不愿意让自己的衣服,与泥灰和汗水亲密接触。这个时候,车上绝对没有空座位,但老磨自有办法,他来到一个座位旁,站住,随着车的晃动,身体与坐着的乘客,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在泥灰和汗味的骚扰下,终于,那位皱着眉头、捂着鼻子的乘客,忍无可忍,狠狠瞪了老磨一眼,起身离开,老磨赶紧一屁股拍到座位上去。
这时候,一身西服的大傻,则静静地融合在人群中,用不屑的目光看着老磨,他最讨厌的,就是老磨这个拙劣的表演。
节假日不干活时,老磨他们喜欢逛逛街,穿着也很随意,有的干脆就穿着皱巴巴的工作服。大傻则不同,必须换上西服,才出门。这样一来,大傻就很醒目,在一行人中,很有些众星捧月的样子。这令老磨他们非常不舒服,就与大傻拉开了距离。
一次,老磨斜着眼睛,说,大傻,穷烧个啥哩?瞧把你能的,穿上西服你还是农民工,变不成城里人!
大傻不服气,说,穿干净点不好吗?农民工就应该是脏兮兮、臭烘烘的形象吗?那是犯贱!
大傻又说,挤公交时,你看人家那厌烦的目光,我都替你脸红。
这话,噎得老磨直翻白眼,一愣一愣的。于是,老磨他们就决定,必须收拾一下大傻。
这天,收了工,冲洗完毕,大傻却发现那个装着西服的包不见了。大傻急了,遍地翻找,可横竖找不到。
老磨他们坐在地上,喝水抽烟,冷眼看着大傻忙活,偷偷地笑。
过了许久,满头大汗的大傻,仍然四处寻找那个包。
老磨喊,大傻,别找了,再不回,天就黑啦。
又有人喊,大傻,你那西服,长翅膀飞啦。
大傻不听,依然在工地上跑来跑去,执着地寻找。
老磨他们说,真是个大傻熊!就撇下大傻,先走了。
当老磨他们得到消息,赶到医院时,大傻已躺在了手术台上。在寻找西服时,楼顶一截钢筋倏地掉下来,从大傻的左肩膀插进去,从腰部穿透出来……
老磨他们怔怔地守在手术室外,彻底傻了。
过了很久,大傻才被推出来,仍处在昏迷之中。老磨哭了,冲上前去,喊,大傻,不穿那西服,你他娘的能死啊?!
第二天,老磨他们来到工地,从一堆水泥里,挖出那个装着西服的包。它,已经变成了个水泥疙瘩,半晌,他们都没说话。
许多天,老磨他们都像丢了魂儿,蔫着脸,闷头干活,那件藏青色的西服,总是在眼前晃动、晃动……
一个月后,大傻出院了,但需要回家继续休养。那天,老磨他们专程上街,精心挑选,给大傻买了套藏青色的西服,送了过去。
大傻走后,老磨他们每人也都买了套西服,藏青色的,像大傻一样,收工后,冲洗干净,换上西服,再去挤公交车。这时候,他们才发现,乘客们的目光,很平和,丝毫没有了厌恶、敌意和距离,能同这个城市的人们亲密地挤在一起,坐一程车,这感觉,真不赖!
于是,老磨就给大傻打电话,他说,于大厦,现在咋样?养好了赶紧回来吧,我们等着你!
【小题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以“藏青色西服”为题,显得新颖别致,能激发读者阅读兴趣。
B.小说以空间顺序展开,如老磨和于大厦逛街的场景,突显他们形象的反差,为老磨及工友穿藏青色西服埋下了伏笔。
C.小说写于大厦及工友挤公交回家的情景属于详写;于大厦在工地上受伤的情景只做了必要交待,属略写。详略得当。
D.于大厦受伤前后老磨的态度和行为形成对比。于大厦受伤前,老磨斥责于大厦穷烧;于大厦受伤后,老磨被深深触动,真正理解了大厦的行为是一种文明的体现。
【小题2】小说中于大厦这一人物形象有哪些特点?请简要概括。
【小题3】“藏青色的西服”在文中有什么作用?请结合文本谈谈你的看法。

同类题4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刘庆邦)

有个姑娘叫守明,十八岁那年就定了亲。定亲的彩礼送来了,是几块做衣服的布料。

媒人一走,母亲眼睛弯弯的,说:“给,你婆家给你的东西。”

“谁要他的东西,我不要!”

“不要好呀,我留着给你妹妹作嫁妆。”

妹妹跟过来,要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守明像是捍卫什么似的,坚决不让妹妹看,她把包被放进箱子,啪嗒就锁上了。

家里只有自己时,守明才关了门,把彩礼包儿拿出来。她把那块石榴红的方巾顶在头上,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她的脸红通通的,很像刚下花轿的新娘子。想到新娘子,不知为何,她叹了一口气,鼻子也酸酸的。

按当地的规矩,守明该给那个人做一双鞋了。她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她把那个人的鞋样子放在床上,张开指头拃了拃,心中不免吃惊,天哪,那个人人不算大,脚怎么这样大。脚大走四方,不知这个人能不能走四方。她想让他走四方,又不想让他走四方。要是他四处乱走,剩下她一个人在家可怎么办?她想有了,把鞋做得稍小些,给他一双小鞋穿,让他的脚疼,走不成四方。想到这里,她仿佛已看见那人穿上了她做的新鞋,由于用力提鞋,脸都憋得红了。

“合适吗?”

那个人说合适是合适,就是有点紧。

“穿的次数多了就合适了。”

那个人把新鞋穿了一遭,回来说脚疼。

“你疼我也疼。”

那个人问她哪里疼。

“我心疼。”

那个人就笑了,说:“那我给你揉揉吧!”

她赶紧把胸口抱住了。她抱的动作大了些,把自己从幻想中抱了出来。摸摸脸,脸还火辣辣的。

瞎想归瞎想,在动剪子剪袼褙时,她还是照原样儿一丝不差地剪下来了。

第一次看见那个人是在社员大会上,那个人在黑压压的会场中念一篇稿子。她不记得稿子里说的是什么,旁边的人打听那个人是哪庄的,叫什么名字,她却记住了。她当时想,这个男孩子,年纪不大,胆子可够大的,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念那么长一大篇话。她这个年龄正是心里乱想的年龄,想着想着,就把自己和那个人联系到一块儿去了。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对象,要是没对象的话,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

有一天家里来了个媒人,守明正要表示心烦,一听介绍的不是别人,正是让她做梦的那个人,一时浑身冰凉,小脸发白,泪珠子一串串往下掉,母亲以为她对这门亲事不乐意,守明说:“妈,我是舍不得离开您!”

媒人递来消息,说那个人要外出当工人,守明一听有些犯愣,这真应了那句脚大走四方的话。此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还,她一定得送给那人一点东西,让那个人念着地,记住她,她没有别的可送,只有这一双鞋。

那个外出的日期定下来了,托媒人传话,向她约会。她正好亲手把鞋交给那个人。约会的地点是村边那座高桥,时间是吃过晚饭,母亲要送她到桥头去,她不让。守明把一切都想好了,那个人若说正好,她就让他穿这双鞋上路——人是你的,鞋就是你的,还脱下来干什么。临出门,她又改了主意,觉得只让那个人把鞋穿上诚试新就行了,还得让他脱下来,等他回来完婚那一天才能穿。

守明的设想未能实现.她把鞋递给那个人时,让那个人穿上试试.那个人只笑了笑,说声谢谢,就把鞋竖着插进上衣口袋里去了。直到那个人说再见,鞋也没试一下。那个人说再见时,猛地向守明伸出了手,意思要把手握一握。

这是守明没有料到的。他们虽然见过几次面,但从来没有碰过手。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低着头把手交出去了。那个人的手温热有力,握得她的手忽地出了一层汗,接着她身上也出汗了。那个人大概怕她害臊,就把她的手松开了。

守明下了桥往回走时,见夹道的高庄稼中间拦着一个黑人影,她大吃一惊,正要折回身去追那个人,扑进那个人怀里,让她的那个人救她,人影说话了,原来是她母亲.。怎么会是母亲呢!在回家的路上,守明一直没跟母亲说话。

后记:

我在农村老家时,人家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那个姑娘很精心地给我做了一双鞋。参加工作后,我把那双鞋带进了城里,先是舍不得穿,后来想穿也穿不出去了。第一次回家探亲,我把那双鞋退给了那位姑娘。那姑娘接过鞋后,眼里一直泪汪汪的。后来我想到,我一定伤害了那位农村姑娘的心,我辜负了她,一辈子都对不起她。

(有删改)

(1)下列对这篇小说思想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最恰当的两项是(________)
A.小说注重从细微处表现人的心灵秘密,守明照镜子时,“不知为何,她叹了一口气,鼻子也酸酸的”,寥寥数语,初恋少女的微妙心理就显露出来了。
B.小说善于使用对比手法刻画人物,守明的美好形象,就是在与母亲收人家的彩礼、偷偷监视女儿约会等一系列言行的鲜明对比中,逐渐凸显出来的。
C.小说擅长在平淡叙述中营造不平常的效果,守明与未婚夫分别后见一黑影,大吃一惊,原来是母亲,这一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情节就颇具匠心。
D.小说地方特色鲜明,尤其是“守明像是捍卫什么似的”“在黑压压的会场中念一篇稿子”等日常生活语言的大量使用,更增添了浓郁的乡土气息。
E.小说善于通过细节描写表现人物性格,未婚夫和守明约会时随意把鞋插进口袋,分手时又主动与守明握手,表明他虽是一个农村青年却有现代意识。
(2)小说以“鞋”为中心叙亊写人,这样处理有什么好处?请筒要分析。
(3)小说中守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形象?她有什么样的心态,请简要分析。
(4)文末“后记”是独立于小说外的写作说明,还是属于小说的有机组成部分?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观点和理由。

同类题5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各题。

婉言相告

美纳博科夫

欧金尼娅是个流亡的老寡妇,总是穿身黑衣服。前一天她的独生子米沙死了,至今她还不知道。

早上七点左右,欧金尼娅的老朋友切莫比尔斯基夫妇收到来自巴黎的电报,米沙干活的那个工厂的厂长说他是从楼顶掉进电梯井的。

这时候,欧金尼娅也起床了,她到厨房煮了些咖啡。欧金尼娅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不和房东太太讲话了,这也不是她们第一次吵架。不过,她跟朋友们说起来时,总说自己无意搬走。要是决定和谁断绝关系,她只要关上那个像黑色小拎包一样的便携式助听器就行了。她提着咖啡壶走过门厅,发现地上有张明信片,是邮递员从门上的投信缝隙塞进来的。明信片是儿子寄来的。

她一手提着咖啡壶,站在门槛上读。明信片上写道:“亲爱的妈妈,我一直拼命工作,晚上滑了一跤,哪儿都去不成了。”

切莫比尔斯基夫妇之前通过更先进的通讯方式知道了米沙的死讯,结果便是她现在读到的这几行字,实际上不是她儿子写来的。

两条街之外的公寓里,切莫比尔斯基正从ー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他一边走,一边无奈地摆手:“该怎么告诉地呢?上帝,真不幸啊。地肯定受不了的。可怜的孩子啊,还不到三十岁。想想这工作还是我帮他找的呢……”他的妻子边哭边挠地白发稀疏的头,分别打电话给利普什泰恩夫妇,列诺什卡,奥尔尚斯基医生——但就是下不了决心自己先到欧金尼娅家去。

欧金尼娅喝完咖啡后挎上黑网兜,提上手提包出门了。她身子仍然挺得笔直。不戴助听器的话,她就是个彻底的聋子。就是戴上,耳朵也很背。小镇的嘈杂声对她而言就是她血液的流动声。在这样已成习惯的背景中,周围的世界与她相安无事。行人是橡胶人,狗是毛绒狗,电车寂静无声。她在这一片寂静中行走,面无表情,但整体来说她对自已还是满意的:穿着黑衣,受着耳聋的迷惑和限制。她在想,明天,是个假日,可能有人来访。她应该买点上次买的烤饼。路过钟表铺时,她记起来该把米沙的手表拿回来。表是米沙在巴黎摔坏的,托人顺路带給她。她走进了钟表铺,悄无声息。钟摆晃动,各晃各的,各走各的时间。她从手袋里拿出了个钱包模样的小东西,急急地戴上,从前做这么快的动作还不好意恩。钟表商熟悉的声音远远传来——起初很响——接着消失了,然后冲到她面前猛响起来。

“好了,我听见了,下个星期五。”

一离开钟表铺,她又让自己与世隔绝起来。她带有黄斑的衰老眼睛又一次显得安详平静,甚至露出快乐的神色。

她一路走一路随意观看,将赞许的目光投向孩子、小狗。走了一会儿,早春空气令人发困,她边走边打哈欠。在面饼店里,她仔细挑选面饼,走动时不敢伸直指头——原来,黑羊毛手套上破了个洞。她出了门,隔壁店里在卖男式村衣,引起了她的兴趣。刚要进去,突然胳膊被舒夫太太拉住,欧金尼娅迅速地调整好她的复杂机器,这时候世界才变得有声了。舒夫太太对准黑色助听器,要把她的声音直接灌入:“巴黎有消息吗?”“有啊,经常有,”欧金尼娅轻声说道,又加了一句,“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好心的舒夫太太尖声喊着回答,那声音刺得欧金尼娅眼里闪出痛苦的神色。

舒夫太太到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晓,回到家,切莫比尔斯基正在给她丈夫打电话。舒夫建议写几个纸条给欧金尼娅看,说米沙病了,从轻说到重。

欧金尼娅回到家,在门口的台阶上发现了切莫比尔斯基。他们进了门,切莫比尔斯基太太先来了,已经等了好长一阵。煎熬就要开始了。

欧金尼娅喜欢朋友们来访。见他们来,她只觉得高兴,赶紧热情地忙活起来,切莫比尔斯基夫妇硬拉着她坐下。

“看在上帝的份上,开始吧。”他妻子恳求道。

“唉,我能说什么呀!”切莫比尔斯基叫道,猛地站起来,绕着屋子打转。

欧金尼娅已经注意到周围人的脸色,开始仔细地观察起来。

门铃响了,房东太太神情凝重地开门,请进来艾达姐妹。她俩脸色白得可怕。

助听器就放在地眼前的桌布上,一会儿朝着这个客人,一会儿又朝向那个客人,可是声音斜着传过来,听不真切。突然,舒夫夫妇走了进来,接着又进来了瘸子利普什泰恩和他的母亲,后面还有奥尔尚斯基夫妇、列诺什卡——大家都互相说着话,不过小心不让欧金尼娅听见。其实大家已经分成几个组把她围在了中间,一个个严肃紧张。

欧金尼娅的笑容突然消失了,换成了怨恨一般的神色,继续把助听器伸向客人——

躲到远处屋角抽泣的切莫比尔斯基咆哮道:“还解释什么——死了,死了,死了!”可是她已经不敢往他那边看了。

(有删改)

【小题1】请解释划线句子中“煎熬”的含义。
【小题2】小说如何借助听器来塑造欧金尼娅的形象?请简要分析。
【小题3】赏析小说最后一段的表达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