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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干

阅读下面删去了结尾的微型小说,从小说的内容、主题、情节出发,展开想象,猜测后文,写出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结尾,200字左右。

西江月

寇俊杰

月亮真大呀!小宝趴在窗台上,看着天上的月亮说,爸,妈妈真的能看到我们吗?能!大宝肯定地说,他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他知道这是在骗小宝,但他只能骗下去。大宝来到窗前,他扶着小宝,一起来到院子里——小宝八岁了,走路左摇右摆,无法保持平衡,还常常摔倒。他是个早产儿,出生时因为难产,造成大脑缺氧,虽经抢救保住了性命,但脑子受到了损伤,智力发展缓慢。

月光清澈透亮,像给院子里注了一汪清泉,真是月光如水。每个月都有月圆之夜,在这样的夜晚,小宝常常趴在窗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月亮,脖子酸了,就低头看看院子里的月光,一句话也不说。大宝有时间也过来陪陪小宝。除了冬天,只要天气晴朗,大宝就把小宝抱到院子里,透过院墙,能看到不远处有一条江,江水悄悄地从远处来,又无声地流向远方,在月光的映照下,像一条白带子,飘向大山的后面。有时角度合适还能看到江里的一轮圆月,和天上的一模一样,每当这时候,小宝就格外兴奋,病也好像轻了一样,有时还无缘无故地笑出了声,就像以前他妈妈在身边一样,那时,他们一家三口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边看着月亮向西移动,边说笑着,充满了欢乐,也充满了希望。

可是,希望终究成了绝望。一天,小宝的妈妈说是去城里给小宝买药,但到了晚上也没有回来,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外面像一口大墨缸。大宝没去找她,他好像有预感,在那些天里,老婆很少再“大宝,小宝”地叫了。大宝其实不叫大宝,是有了小宝以后,老婆给他起的绰号。那时,在她心目中,丈夫和孩子是她的两个宝贝!院子里常常响起“大宝,小宝,该起床了!”“大宝,小宝,该吃饭了!”“大宝,小宝,咱们到门口看月亮去!”……大宝,小宝,虽然听起来像是兄弟俩,但大宝感到很幸福,虽然给小宝治病花去不少钱,但生活还是有希望的。

妈妈走了,看月亮的只剩下大宝和小宝了。去省城看病,也只有大宝陪着了。但不知为什么,妈妈走了,小宝像是无所谓的样子,从来没要过妈妈。直到有一次,大宝和小宝路过城里的一家酒店,小宝突然不走了眼睛直盯着酒店门口。大宝以为小宝饿了,想进去吃东西,可那是一家高档酒店,高得要把脖子仰到天上才能看到房顶,装修得金碧辉煌,像个皇宫,门口还站着两个漂亮时尚的服务员,旋转门不停地转着,进进出出的人个个衣着讲究,可以肯定,他们没有一个是像大宝和小宝这样的人。

大宝要强拉着把小宝拽走,但小宝使劲挣开他的手,并且用手指着酒店门口的三个人。这下大宝才注意到,旋转门旁站着三个人,是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拉着一个小男孩站在那里,看样子,他们是幸福的一家子。他们满面笑容,见到同样有一家三口的进来,就迎上前去,说笑几句,指着电梯,让他们上去。大宝看到旋转门上有一行红色字幕——赵天豪小朋友八岁生日宴设在十六楼大厅,欢迎亲朋好友及天豪的小伙伴们光临!爸爸妈妈祝天豪天天快乐,健康成长!

小宝指着天豪的妈妈,眼里充满了泪,低声地叫着,妈妈,妈妈……大宝鼻子一酸,赶紧弯腰把他抱起来,离开了那里。小宝也是八岁了,大宝还从来没有给他过过生日。他的生日,常常是在医院里无声地过去了。现在妈妈没了,小宝的生日里连妈妈也没了。

到了僻静处,小宝还是哭着要妈妈。大宝再也忍不住了,哽咽着说,小宝乖,等到月亮再圆的时候,你就能看到妈妈了,妈妈也能看到你了。

月亮有些偏西了。爸爸,我多想和妈妈说说话呀!不知道她能听到不能?小宝看着天上的月亮说。小宝没上过学,他不会写字,但他会画画。大宝说,你可以把你想说的话画出来,折成小船。大宝指着江里的月亮说,你看,江里的月亮离我们多近啊!月圆的时候,我们把你的小船放到江里,它顺着江水漂着,就能漂到妈妈那里,妈妈就能收到了。真的吗?真的!大宝想给小宝找些事做,这样白天他就可以放心地在村里的小厂里干活,挣钱给小宝看病了。

小宝天天在家里画画,每张画上都是一家三口手拉着手,有放风筝的,有跳舞的,有在一起看月亮的……然后,他把这些画小心翼翼地折成小船,一只只整齐地摆放在窗台上,像一支将要出航远行的舰队。看到这些船,大宝为自己的主意而高兴。

圆圆的月亮终于升起来了。大宝在厂里加班,厂里活多,老板催得紧,大宝也想多挣些钱。……

上一题 下一题 0.99难度 小作文 更新时间:2019-10-11 10:0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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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题1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闯 滩
许 畅
一条船从对面芦苇丛中荡出,八九只鸭扑打着游开。“二哥!”天南朝船上挥手。他是来接外出闯滩的二哥的。
远处是一个低矮的小山坡,山坡上是一幢黄泥筑的房子。门前光秃秃的,长着一些棕黄的草。只有一棵歪脖子树立着,是好多年前雷打断的。
二哥回家一坐下,天南就递给二哥他卷的烟:“尝尝吧。”二哥很久才注意到天南递过来的烟。“啊,好。”他的目光仍停留在堂前摆着的大哥和爹的相片上。
“二哥,今年我可十六了。”
二哥拍拍天南,微笑着说:“是,天南长大了,看上哪家姑娘了吧?”
“才不是,我想跟你一起去闯滩。”
二哥把烟一抖,面容一沉。
天南站起来,他今年长得特别快,像春笋一样往上蹿。
天南举着手臂,臂上的肌肉凸出:“不信你捏。”
“不行。你不知道有多危险,大哥已经没了!”
“你不让我去,你自己就行!”天南瞪大眼睛,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家里只剩咱两个了。”二哥叹了口气,进屋去了。
晚上天南跟二哥背靠背睡。二哥压低嗓音叫:“天南,睡了吗?”
“还没。”
“这次去做生意,货被人半路劫走了。”
“啊!”天南惊呼,“怎么会这样?”
“路上碰着一个怪人,说咱家四代以后都不得闯滩。”
天南许久没回话。他们家很早就有先辈闯滩,至此时正好四代。天南一时非常惊悚。
“那人大约是算命先生,在途中问我们讨水喝。”
“咱家的经历他都算出了?”
“这倒没有。”
“那一定是胡说的,我才不相信。”
“就算这样,我也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
天南想这莫不是二哥唬他的吧?可万一是真的呢?他有些不敢往下想了。他盘算着明早去镇上把烟卖了,然后找人算算。
天没大亮,天南就起床了,把烟条放进背篓里。二哥不知去哪儿了。
烟条没到正午就卖完了,他把钱装进袋子里扎好。可一时不知找谁去算了。他们家的事这镇上谁都知道,任谁都能算出来。
天南一路想一路走,走到河边上,又白又肥的鸭子在河里游着。一只只船泊在岸边,也不知以后开向何方。
他从袋子里摸到昨天二哥搁在桌旁的小老虎模样的口哨,然后怕别人听见似的吹起来。
“呜?呜?”
楼上的人探出头来:“哪家的?”
“我是天南。”天南没有看楼上的人,对着河大声喊:“我是天南!”
“喂。”一个人拍拍天南的肩膀,是二哥以前的雇工。
“你二哥回来了?”
“是。”天南看着他苍老的面孔很亲切。
“回来了就好,我现在的主人请你上去坐坐。”
“哪个?”
“楼上的。现在去闯滩可都归他管。”
天南一下子失了兴趣,二哥一定欠了那人很大一笔钱吧。可是若二哥不让他去,跟楼上的人闯也不是不可以。
正在天南犹豫不定的时候,他听到二哥喊他。
二哥走上前说:“打扰了,日后再来拜会!”天南刚想说什么,二哥就揪了他一下。
二哥拖着他越走越远,他频频回头。那个人还站在河边。
“只要我在你就别想去闯滩。”二哥的手温热,天南不答话。
“听到没?”
“嗯。”天南不甘心,扭头又往回望。
他其实信二哥的话,但天南就想去试试,他认为男人就应该出去闯一闯。
他摸摸袋子里的钱,差不多再攒上一年他就可以撑船去外面了,他内心隐隐跃动。
河边好像又有船靠岸了,有些喧哗。天南抬起头来:我是天南,我才不怕。
等人们散去,大河又恢复了宁静。有些人回来了,有些人永远没回来。天南在等这样一个出去的时候,多少人在等这样一个回来的时候。
(有删改)
【小题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第二段的景物描写寓意深刻,“门前光秃秃的”暗示了家中人丁凋零的境况,与后文二哥所说的“家里只剩咱两个了”相呼应。
B.小说中的人物语言简短而富有深意,如二哥“啊,好”的语言描写就写出了二哥的心不在焉,体现了二哥和天南之间存在隔阂。
C.天南吹口哨的情节看似毫不经意,实则精心为之,“呜?呜?”的哨声引出了“楼上的人”“二哥以前的雇工”,推动了情节的发展。
D.尽管有霎时的犹豫,但可以看出天南是个有决心、有计划的人,即使二哥不同意他外出闯滩,他也要努力攒钱,到外面去闯一闯。
【小题2】阅读文中画线部分,分析这两处写“船”的作用。
(1)一只只船泊在岸边,也不知以后开向何方。
(2)河边好像又有船靠岸了,有些喧哗。
【小题3】小说为什么要以“闯滩”为标题?请结合小说全文加以探究。

同类题2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的题目。

危 桥

罗 翔

看来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有时也会发生。春节前,不该下雪的南方就下了一场大雪,而且一下就是一个来月,地上的冰凌像抹了油的玻璃——透明而又滑溜,不仅机动车在上面行驶会打滑翻车,人在上面走也会经常摔倒。

管交通的副镇长马明坐在床上,左手摸着缠满绷带右膀子。他朝窗户外面望,外面有了些光亮,不知道是雪的反光,还是天色已经放亮。这时,他的手机急吼吼地汪,是护桥员老周打的。“马镇长,桥栏杆被车撞了,你快来!”他吊着膀子出门,心里苦苦的。

老周见马明来了,指着桥栏杆说:“你看,桥两边的栏杆都垮了。左边的撞了两米多,右边的撞了足有四米,栏杆挑着,被一根细细的钢筋拽着,随时都会砸进河里。要是这时有车从桥上过,一打滑就会掉进河里去的,这多么危险啊!”

副镇长马明绷着脸吩咐:“老周,你去弄几根楠竹来绑在栏杆上,把那挂在树上过了期的广告红布扯下,在上面涂上危险两个字,缠在楠竹上,禁止人和车辆通行。”老周屁颠颠地跑去买楠竹。马明就像一个警卫员在桥上走来走去,生怕过路的车和人挨近那断了栏杆的桥面而滑到河里去。

马明点燃一支烟猛吸一口,看着兴隆河上这座年过半百的“兴隆桥”,它不再兴隆和兴旺了,它和年过古稀的护桥员老周一样已经苍老得不成样子了。桥面千疮百孔,桥身多处破裂,栏杆摇摇欲坠。

桥两头的桥墩上,早已竖起了危桥的标志牌,车辆禁止通行。可是通往镇里就这么一座桥,不让车子走也不行。老周经常向那些司机磕头作揖说好话。为此,他这个管交通的副镇长不得不经常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抱怨,我哪里是副镇长,分明是一个桥长。为这桥,建桥报告他马明不知道打了多少次,可就是没有结果。他先是找到市里,市里说这事该交通局管,交通局说这桥建在乡镇公路上,乡镇公路应以乡镇集资为主,可现在谁敢向老百姓伸手啊。马明就只得再一次去找交通局。交通局说,你不能光找我们呀,桥是建在河上,你也应该去找河道管理局。马明听这么一说,就两边找,而两边都不表态,相互踢皮球,踢得马明火冒三丈鼻青脸肿还望着别人软笑。

马明没办法就去跟党委书记汇报。书记听了,脸色有些不好看,就对马明发话,你一个副镇长,就这点事都办不好,叫我怎么说你好呢。反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就是钻天拱地,求神拜佛也要弄钱来把这桥修好。

老周拖着楠竹来了,他俩把楠竹绑在栏杆上,又把写有“危险”的红布绑在楠竹上。

马明要去市里找市长。他对老周说,市长不表态,他就赖着不走。

马明到了市里,可是市长却下乡镇去调查灾情去了。

天色已经打夜影子了,还没见市长回来。正在马明着急的时候,市长的车进了院子,马明赶紧从保卫室蹿出来,市长一下车,就被马明拦住了。“市长,我等您等得天都要黑了。”

市长伸出手来与马明握手,“小马怎么还挂了彩?”

“下雪,不小心摔的。”

“为桥的事来的吧?”

“市长……我,我今天……!”

“赖着不走了,是吧?”

马明拿出照相机,要给市长看那危桥的照片!

市长笑着说,“不看了,不看了!”市长用指头指着自己的眼睛,“我都看了,我到你们镇里去,护桥员老周拦住了我的车。其实,桥那么危险,他就是不栏,我也过不去,我也不敢过去。老周还朝我下了跪……!”

“市长,您撸了我这个副镇长吧!那危桥出了事,我迟早也是要被撸的!”

市长觑了马明一眼,“我可没说要撸你。谁能让它出事呢?你看是谁来了!”马明抬起头,看见交通局长和河道管理局局长,都开车尾随而来了。市长说:“我们刚才都去现场看了,今天我们就和你专题研究这件事。”

新桥开工的那天,马明单独宴请老周喝酒。两人喝得酩酊大醉,从餐馆里歪歪倒倒地出来,副镇长马明突然泪光盈盈,他捋起右膀子,“都说我负伤是喝醉了酒在雪地里摔的,他们真是在放屁!我马明从没喝酒误事。老周,我告诉你,那栏杆是我在那天雪夜里捶断的,这伤疤就是捶那栏杆时,被一根钢筋弹伤的。”

下列对本文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开头写雪路滑,看似无关紧要,其实为后文写马明独自捶坏危桥及政府最终决定新修兴隆桥做了铺垫。
B.马明为了能建造新桥,不惜使用苦肉计,所以当他听到桥坏了,虽然“绷着脸”,但内心却是兴奋和得意的。
C.小说主要是写天寒桥坏那一天发生的事,但借回叙及桥建成后的点明真相,拉长了时空,突显马明为修桥做的努力。
D.小说语言简朴,一些叙述用语,尤其是基层官员的语言,透出浓郁的乡土气息。小说结尾文字简洁,但读后令人倍感心酸。

同类题3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父亲的“野”孩子

冰心

(1)我坐在院里,仪从门外进来,悄悄地和我说:“你睡了以后,叔叔骑马去了,是那匹好的白马……”我连忙问:“在哪里?”他说:“在山下呢,你去了,可不许说是我告诉的。”我站起来便走。仪自己笑着,走到书室里去了。

(2)出门便听见涛声,新雨初过,天上还是轻阴。曲折平坦的大道,直斜到山下,既跑了就不能停足,只身不由己地往下走。转过高岗,已望见父亲在平野上往来驰骋。这时听得乳娘在后面追着,唤,“慢慢地走!看道滑掉在谷里!”我不能回头,索性不理她。我只不住地唤着父亲,乳娘又不住地唤着我。

(3)父亲已听见了,回身立马不动。到了平地上,看见董自己远远地立在树下。我笑着走到父亲马前,父亲凝视着我,用鞭子微微地击我的头,说:“睡好好的,又出来做什么!”我不答,只举着两手笑说:“我也上去!”父亲只得下来,马不住地在场上打转,父亲用力牵住了,扶我骑上。董便过来挽着辔头,缓缓地走了。抬头一看,乳娘本站在岗上望着我,这时才转身下去。

(4)我和董说:“你放了手,让我自己跑几周!”董笑说:“这马野得很,姑娘管不住,我快些走就得了。”渐渐地走快了,只听得耳旁海风,只觉得心中虚凉,只不住地笑,笑里带着欢喜与恐怖。

(5)父亲在旁边说:“好了,再走要头晕了!”说着便走过来。我撩开脸上的短发,双手扶着鞍子,笑对父亲说:“我再学骑十年的马,就可以从军去了,像父亲一般,做勇敢的军人!”父亲微笑不答。

(6)马上看了海面的黄昏——董在前牵着,父亲在旁扶着。晚风里上了山,直到门前。母亲和仪,还有许多人,都到马前来接我。当我连蹦带跳地从屋外跑出来的时候,母亲总是笑骂着说:“看你的脸都晒‘熟’了!一个女孩子这么‘野’,大了怎么办?”跟在我后面的父亲就会笑着回答:“你的孩子,大了还会野吗?”这时,母亲脸上的笑,是无可奈何的笑,而父亲脸上的笑,却是得意的笑。

(7)的确,我的“野”,是父亲一手“惯”出来的,一手训练出来的。因为我从小着男装,连穿耳都没有穿过。记得我回福州的那一年,脱下男装后,我的伯母、叔母都说:“四妹(我在大家庭姐妹中排行第四)该扎耳朵眼,戴耳环了。”父亲还是不同意。借口说:“你们看她左耳唇后面,有一颗聪明痣。把这颗痣扎穿了,孩子就笨了。”我自己看不见左耳唇后面的小黑痣,但是我至终没有扎上耳朵眼!

(8)不但如此,连紧鞋父亲也不让我穿,有时我穿的鞋稍微紧了一点,我就故意在父亲面前一瘸一瘸地走,父亲就埋怨母亲说:“你又给她小鞋穿了!”母亲也气了,就把剪刀和纸裁的鞋样推到父亲面前说:“你会做,就给她做,将来长出一对金刚脚,我也不管!”父亲真的拿起剪刀和纸就要铰个鞋样,母亲反而笑了,把剪刀夺了过去。

(9)那时候,除了父亲上军营或军校的办公室以外,他一下班,我一放学,他就带我出去,骑马或是打枪。海军学校有两匹马,一匹白的老马,一匹黄的小马,是轮流下山上市去取文件或书信的。我们总是黄昏时,把这两匹马牵来,骑着在海边山上玩。父亲总让我骑那匹老实的白马,自己骑那匹调皮的小黄马,跟在后面。记得有一次,我们骑马穿过金沟寨,走在寨里的小街上时,忽然从门里蹒跚地走出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娃娃,他一直闯到白马的肚子底下,跟在后面的父亲吓得赶忙跳下马来拖他。不料我座下的那匹白马却从从容容地横着走向一边,给孩子让出路来。当父亲把这孩子抱起交给他惊惶追出的母亲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父亲还过来抱着白马的长脸,轻轻地拍了几下。

(10)在我们离开烟台以前,白马死了,我们把它埋在东山脚下。我有时还在它的墓上献些鲜花,反正我们花园里有的是花。从此我们再也不骑马了。

⑾父亲还教我打枪,但我背的是一杆鸟枪。枪弹只有绿豆那么大。母亲不让我向动物瞄准,只许我打树叶或树上的红果,可我很少能打下一片绿叶或一颗红果来!

烟台是我们的!

⒀夏天的黄昏,父亲下了班就带我到山下海边散步,他不换便服,只把白色制服上的黑底金线的肩章取下来,这样,免得走在路上的学生们老远看见了就向他立正行礼。

⒁我们最后就在沙滩上面向大海坐下,夕阳在我们背后慢慢地落下西山,红霞满天。对面好像海上的一抹浓云,那是芝罘岛。岛上的灯塔,已经一会儿一闪地发出强光。

⒂有一天,父亲只管抱膝沉默地坐着,半天没有言语。我就挨过去用头顶着他的手臂,说:“爹,你说这小岛上的灯塔不是很好看么?烟台海边就是美,不是吗?”这些都是父亲平时常说的话,我想以此来引出他的谈锋。

⒃父亲却摇头慨叹地说:“中国北方海岸好看的港湾多的是,何止一个烟台?你没有去过就是了。”

⒄我瞪着眼等他说下去。

⒅他用手拂弄着身旁的沙子,接着说:“比如威海卫,大连湾,青岛,都是很好很美的……”

⒆我说:“爹,你哪时也带我去看一看。”父亲捡起一块卵石,狠狠地向海浪上扔去,一面说:“现在我不愿意去!你知道,那些港口现在都不是我们中国人的,威海卫是英国人的,大连是日本人的,青岛是德国人的,只有,只有烟台是我们的,我们中国人自己的一个不冻港!”

⒇我从来没有看见父亲愤激到这个样子。他似乎把我当成一个大人,一个平等的对象,在这海天辽阔、四顾无人的地方,倾吐出他心里郁积的话。他说:“为什么我们把海军学校建设在这海边偏僻的山窝里?我们是被挤到这里来的啊。这里僻静,海滩好,学生们可以练习游泳,划船,打靶等等。将来我们要夺回威海卫,大连,青岛,非有强大的海军不可。现在大家争的是海上霸权啊!”

【小题1】文中的父亲是一个怎样的形象?请分条列举。
【小题2】请结合全文,理解标题“父亲的‘野’孩子”的丰富含义。
【小题3】试分析第12段独句成段的妙处。
【小题4】下列对文章的叙述和分析,不正确的两项是 (    )(    )
A.本文开篇直接叙述自己不顾乳娘劝阻,跑向父亲和马的事情。由骑马引出自己被父亲宠爱的具体事例,衔接自然、利落。
B.本文语言生动细腻,朴实无华,母亲一句“看你的脸都晒‘熟’了!”,就将“我”在户外长时间骑马的状态表现了出来。
C.本文选取了“我”骑马、不穿小鞋等小事,来表现我的“野”,更体现了自己和父亲亲密无间的感情。
D.本文感情真挚细腻,作者通过对童年往事的追忆,表达了对父亲的崇拜之情及幼年的从军梦这一中心主旨。
E.对父亲形象的正面刻画其实是从侧面写我的“野”,因为“我”的野是父亲娇惯造成的,父亲的生活态度是“野”的最好注释。

同类题4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阿弟
黎晗
她第一次来,在办公室窗户外面探一探头,很快又缩了回去。他在看一份文件,没注意到她。她又探了探头,轻轻地喊了声:“阿弟!”他吓了一跳,抬头看去,看到了一张干瘦而谦卑的脸。他惊得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绷着脸朝窗外问:“你找谁?”
她还在窗外站着,摩挲着双手,挺局促的样子。“有没有碎纸旧报纸卖啊,阿弟?”
“哦。”他犹豫了片刻,脸上终于放松下来,“有啊,你进来吧。”他打开了虚掩的门。
她进来了。她的动作比脸上的表情要轻快许多,很快就把那些旧书旧报归到了一起。看到她麻利的动作,他想了想,又从书橱上翻出了些旧杂志,轻轻地放在了那堆她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旧报刊上。
“一斤两毛钱,阿弟。我去拿秤子。”她满脸堆笑地说。
“送你,都拿去吧。”他说。
“这么多,好几块钱呢!”她的脸上有点吃惊,又有点喜出望外。
“没事。你拿去吧。”他轻声道。
“哦……那我去拿袋子来装。”她小跑着出去了。
他点了一支烟。她进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麻袋和一根拖把。
“我帮你拖一下地吧。阿弟你人真好……”她的脸上又有了那份谦卑。
他突然烦躁起来。“不要了,你去吧。我要做事了!”他板着脸说。
“好好好。这个阿弟人真好……”她麻利地把那些旧报刊塞进麻袋,一只手拖着袋子,另一只手举着拖把出去了。
办公室一下子空了下来。他手头的事情却做不下去了。
她的声音,她的样子,她的动作,她消瘦的背影,她脸上谦卑的表情,太像母亲了……她的样子,就是记忆中母亲的样子。母亲如果在世……
林科长留了心,以后别人来收旧报纸,他一概回绝。屋角的报纸堆得有点高了,他会突然想起她。
有一回,林科长到另外一栋楼去开会,看到过道上堆满了旧报纸,忍不住停下脚步观望。果然是她的收获,她正在帮人家拖地板呢。她突然看到他,有点害羞地笑了。林科长也笑着点了点头。旁边经过的同事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她渐渐在机关大院混熟了。林科长不止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她的手里拄着拖把,倚靠在门侧,跟机关工作人员在聊天。她几乎包揽了整个机关大院的废品收购业务。林科长远远地旁观着这微妙的变化,抽着烟,思绪突然就飘远了。
之后再到林科长的办公室来,她总是小心翼翼。有一次她试图表达什么,她说,阿弟你人真好,原来你也是做领导的,脾气怎么这么好呢!林科长还是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拿起了一份材料看。她见林科长不作声,就知趣地走了。“阿弟”是这个地方父母亲对儿子的称呼,也是哥哥姐姐对弟弟的称呼,在更大的范围内,只要是年纪小的男性,谁都可以这样叫。母亲一直到临终,都是这样叫他的。
快过年的时候,机关各单位大扫除,清理出来的旧报纸和其他废品特别多。林科长看到她推了一辆有些破旧的三轮车,接连几天都载着一大车满满当当的废品,吃力地骑出机关大院。最后一天,她带了帮手来,那是一个小学生模样的男孩。看到那个男孩,他眼睛一亮。他默不作声地点起一根烟,慢慢地走了过去。
她骑在三轮车上,那个小男孩跟在车后面。“阿弟,你扶住,别让东西掉下来!”她嚷嚷着。车上的东西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并不知道,林科长就站在车的后面。小男孩发现了林科长,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
小男孩和他小时候一样瘦,但是跟他长得一点也不像。林科长有些失落,却长吁了一口气。
林科长要走开来时,三轮车子突然急刹住了。她和她载满废品杂物的三轮车被门房拦住了。
是一个新来的保安,态度颇为强硬。她忙不迭地解释着:
“阿弟,我跟你讲,我一直在这里面收东西的……阿弟,我不骗你……”
“谁是你阿弟!”这个新来的保安不耐烦地呵斥她,“你这些东西怎么来的,啊,我怎么知道你是买的还是怎么的!”
小男孩紧紧拉着她的衣襟,林科长看见他眼里藏着的泪光,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这时候她看到了林科长。“阿弟……”她朝他虚弱地喊了一声。
他毫不犹豫地走了上去。他胸前的工作牌子让那个保安的声音小了下去。
她和她满满的一车废品出去了,那个孩子跟在后面慢慢地走远了。
林科长目睹着这一切,心里涌出了一种酸楚。
过了年,林科长突然被任命为机关事务管理局的局长。上班的第一天,那个新来的保安唯唯诺诺来找他。
“领导,不好意思,那天……那天我刚来,我不知道那个女的是你家亲戚……”
“啊,你说什么?”新任的林局长脸上瞬间布满了怒气。
保安走了之后,他把保卫科科长喊了过来。
从此,她和那个保安再也没有出现在大院了。
(选自《2015年度微型小说》有删改)
【小题1】下列对这篇小说思想内容与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最恰当的两项是(  )(  )
A.小说将故事安排在一个单位的大院中展开,为人物形象的塑造设置了特定的场所和背景,不仅有助于刻画人物形象,也使情节紧凑集中。
B.小说在行文中运用倒叙方式,交代“阿弟”这一称呼在当地的普遍性,有助于读者的阅读和理解。
C.微笑、谦卑和勤劳使她在大院里渐渐混熟了,她带着拖把随时准备献殷勤换取他人免费的赠予,可以看出她是个爱贪小便宜的人。
D.林科长看到小男孩心潮起伏,想到了童年的自己,因此在她们母子遭遇保安拦截时,立刻上去怒斥保安为她们解围。
E. 小说注重于细微处写人,保安前倨后恭的表现以及新年后到办公室道歉,这些细节写出了这个人物势利的一面。
【小题2】小说主人公林科长有哪些性格特征?请简要分析。
【小题3】小说以“她和那个保安再也没有出现在大院了”作为结尾,试结合全文分析作者这样安排的用意。
【小题4】小说中的她称呼林科长和保安为“阿弟”,语气不同,心情不同,得到的回应也不一样,请结合小说内容对这两种情况进行具体分析,并说明这样写有什么效果。

同类题5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合坟

院门前,一只被磨细了的枣木纺锤,在一双苍老的手上灵巧地旋转着。浅黄色的麻一缕一缕地加进旋转中来,仿佛不会终了似的,把丝丝缕缕的岁月也拧在一起,缠绕在那只枣红色的纺锤上。

不远处,老伴带了几个人正在刨开那座坟。老伴早已不是村里的支书,可那坟里的事情一直是他的心病。

今天是那姑娘的喜日子,乡亲们凑钱寻了一个“男人”,做主给这孤单了十四年的姑娘捏和了一个家。请来先生看过,这两人属相对,生辰八字也对。坟边上放了两只描红画绿的干盒子,每只盒子上都系了一根红带。一只装了那个付钱买来的男人的尸骨,另一只等着将姑娘放进去,然后就合坟。

那一年,老支书领着全村民众,和北京来的学生娃们苦干一冬一春,在村前修出平平整整三块大寨田,为此还得了县里发的红旗。夏季发山洪的时候,学生娃们拿出那面红旗来插在地头上,要抗洪保田。疯牛一样的山洪眨眼冲塌了地堰,学生娃们照着电影上演的样子,手拉手跳下水去。把别人都拉上岸来的时候,新塌的地堰却将玉香裹进水里去……

后来,县委书记来开过千人大会。后来,就有了那座坟。坟碑的正面刻着:知青楷模,吕梁英烈。光阴荏苒了十四年,玉香的同学们早就头也不回地走得一个也不剩,县委书记也换了不知多少任,谁也不再记得这个姑娘,只是有些个青草慢慢地从砖石的缝隙中长出来。

渐渐地,一伙人都没在了坑底,只有银亮的镢头一闪一闪地扬出些湿润的黄色来。随着一脚蹬空,一只锨深深地落进了空洞里,人们的心头止不住一震:

“到了?”

“到了。”

“慢些,不敢碰坏她。”

“知道。”

老支书把预备好的酒瓶递下去:

“都喝一口,招呼在坑里阴着。”

会喝的,不会喝的,都吞下一口,浓烈的酒气从墓坑里荡出来。

用手揭去腐烂的棺板,那具完整的尸骨白森森地露了出来。一股尚可分辨的腐味,正从墓底的泥土和白骨中阴冷地渗透出来。

老支书把盒子递下去:

“快,先把玉香挪进来,先挪头。”

人们七手八脚地蹲下去,接着,是一阵骨头和木头空洞洞的碰撞声。

“惜惶的,为啥挣死挣活非要从北京跑到咱这老山里来死呢?”

“北京的黄土不埋人?”

“你死的时候保险没人给你开大会。”

“我有个孝子举幡,请来一班响器就行。”

老支书正色道:“又是封建。”

有人揶揄着:“你不封建。等你死了学公家人的样儿,用文火慢慢烧。到时候我吆上大车送你去。”

老支书涨头涨脸地咳起来。忽然有人喊:

“呀,快看,这营生还在哩!”

黑色的头扎成一堆,十来只眼睛大大地睁着,把一块红色的塑料皮紧紧围在中间:

“玉香平日用的那本《毛主席语录》。”

“呀呀,书烂了,皮皮还是好好的。”

“这营生咋办?也给玉香挪进去?”

猛地,老支书爆发起来,对着坑底的人们一阵狂喊:

“为啥不挪?咋,玉香的东西,不给玉香给你?挪!一根头发也是她的,挪!”

墓坑里的人不敢回话,只有些粗重的喘息声显得很重。

合坟后,黄土堆就的新坟朴素地立着,在慈祥的夕阳里仿佛真的再无一丝哀怨。

老支书把村里买的最后一包烟一份一份地发出去。有人用烟卷戳点着问道:

“这碑咋办?”

“啥咋办?”

“这碑是给她一个人的,现在是两个人,那男人也有名有姓,说到哪去也是一家之主呀!”

一伙人闷住头,有许多烟在头顶冒出来,一团一团的。

老人吞下一口酒,热辣辣的一直烧到心底:

“不用啦,他就委屈些吧,这碑是玉香用命换来的,别人记不记扯淡,咱村的人总得记住!”

挖开的坟又合起来。没有人回话,又有许多烟一团一团地冒出来,老支书站起来,拍打着屁股上的尘土:

“回去,吃合各。”

坟前的人散了场,那只旋转的纺锤再一次停下来。她扯过一根麻丝放进嘴里,缓缓地用口水抿着,心中慢慢思量着那件老伴交待过的事情。沉下去的夕阳,使她眼前这寂寥的山野又空旷了许多,沉静的思绪从嘴角的麻丝里慢慢扯出来,融在黄昏的灰暗之中。

吃过合各,两个老人守着那只旋转的纺锤熬到半夜:

“去吧?”

她把准备好的一只荆篮递过去。

“都有,烟、酒、馍、菜,还有香。”

“去。”

“告给玉香,后生是属蛇的,生辰八字都般配。”

“又是迷信!”

男人转身走了。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很黑。

那只枣红色的纺锤又在油灯底下旋转起来,一缕一缕的麻又款款地加进去。蓦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坟那边传过来,她揪心地转过头去。

(选自《上海文学》1986年第11期,对原文有删改)

【小题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主体采取截取生活断面的写法,对于玉香牺牲的内容采用了插叙的写法。
B.小说运用的一些方言,使小说富有深厚的生活气息,且富有鲜明的地域特征。
C.老支书斥别人“封建”,但他在善良愿望下主持的“合坟”行为也属“封建”。
D.小说对纺线的场景描写文笔细腻,但是对老支书的介绍显得租疏,笔力不够。
【小题2】小说安排“人们为树立石碑犯难”这一情节有何作用?请简要分析。
【小题3】这篇小说带有浓厚的感伤色彩,请结合相关内容加以赏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