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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干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林中遇险记

[法]保尔·考里尔

意大利南部有个声名远播的地区名叫卡拉勃利亚,人们都知道那是个凶险之地。在那里,陌生人是不受欢迎的,而最不受欢迎的恐怕是法国人,许多法国人因而惨死在当地人手里。那次我出门旅行,卡拉勃利亚是必经之地,而我正是法国人。

同行的是个小伙子,自称对当地的地理环境了如指掌。山路崎岖,马行艰难,小伙子走在前面。在一个岔路口上,他领着我转向一条小路,说那是一条捷径,路也好走些,然而,事实证明我们很快就迷了路,我真后悔让一个嘴上没毛的愣头青带路。

我们在森林里左奔右突了一整天,走得越远,就越不知道身在何方,就越搞不清楚何去何从。天色已晚,我们竟意外地在密林深处发现了一户人家,我们已别无选择,只能胆战心惊地向那幢房子走去。进了屋,只见一大家子人正围着桌子吃饭,他们热情地邀请我们共进晚餐。

同行的小伙子欣然入座,坐下以后就没心没肺地大吃大喝起来。我坐立不安,神经紧张地观察着屋里的一张张面孔,心里猜度着他们究竞是什么样的人。他们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与寻常的乡下人并没有什么两样,但屋里的陈设却露了馅儿:各种形状、各种类型的刀枪就挂在墙上,少说也有十二件,有些男人的皮带上还别着手枪和匕首!我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恐惧,却还是露出了恐慌的神色。他们索性不理睬我,看来,这些人对我的反感不亚于我对他们的反感。

而我的那位年轻朋友却毫无知觉,他轻松自在地跟他们有说有笑。接着,让我大吃一惊的是,他竟然开始自报家门,还暴露了我们的来历和去向。他解释说,我们在林子里迷了路,没人知道我们的下落。他还说,要是这家人明天把我们带出森林的话,他会很高兴用钱来酬谢他们的。

⑥亲爱的读者,请你想象一下!我们迷了路,又只有两个人,却坐在最可怕的敌人中间,而且世上还不会有人搭救我们!更可怕的是,我的朋友又说起他的手提箱里有非常珍贵的东西,所以睡觉的时候要枕着才行!唉,年轻人哪!经他这么煞有介事地一渲染,这家人不认为里面有黄金才怪呢,其实里面装的无非是他女朋友的信而已。

吃完了饭,主人把我们领到储藏室休息。储藏室在楼上,中央有张二层床,床离地有四米高,所以上床必须爬梯子。床的四周立着长长的架子,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食品,足够他们吃一个冬天的。我的朋友立刻上了床,把手提箱往头下一枕,倒头便睡。我可不敢睡,我要熬上一夜,小心提防。

谁料竟一夜无事,天将破晓时,我以为平安无事了,却突然听到楼下传来的男主人跟妻子的说话声,我迅速把耳朵贴在贯通楼上楼下的烟囱上,听清了他们的对话内容。

丈夫说:“行,行,可是,两个都杀吗?”

妻子答:“对,都杀了。”

接下来他们说的话,我就听不清楚了。我怎么跟你描绘我当时的样子呢?我只记得四肢冰冷,吓得连气都透不过来。我们只有两个人,还手无寸铁,怎么能斗得过六个持刀带枪的呢?此外,我的朋友还在酣睡,叫醒他吗?又怕弄出声响。越窗逃跑吗?我心中暗想,跳是可以跳出去的,可窗下有两条大狗在虎视眈眈哩。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楼梯上已经有了动静。从门缝望去,只见男主人一手提灯,一手执长刀,他的妻子跟在后面。在门被推开之前,我闪到了门后。

两人上了楼,男主人走到床前,把刀在两齿之间咬着,就开始爬梯子。爬上去以后,他低头看了看我那位正在酣睡的朋友,右手举起了刀,啊……左手从架子上取下一条猪腿,割了一大块,然后跟着妻子下了楼。门又关上了,灯光也没有了,我一个人呆呆地站着,还没有完全醒过味来。

天亮以后,他们全家人都来叫我们起床。他们在我们面前摆上了一桌丰盛的早餐,一顿美味佳肴!我们快吃完时,女主人又端进来一个盘子,盘子上盛着两只热鸡:“刚刚煮好的,给你们,一只现在吃,一只带着路上吃。”

(有改动)

【小题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题为“林中遇险记”,这“险”包括经过传说中的凶险之地,森林里迷路,投宿的人家墙上挂满刀枪,同伴暴露底细,男女主人的对话和举动异常。
B.“这些人对我的反感不亚于我对他们的反感”是因为这户人家热情地邀请“我”共进晚餐,而“我”却神色恐慌,不信任他们,他们也就很讨厌“我”了。
C.小说情节曲折生动,结尾与前文呼应,揭示谜底,既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表现了主人一家的热情慷慨、体贴周到,留给读者想象和回味的余地。
D.作者以第一人称来叙事,写“我”的眼中事、耳中事、心中事,使故事情节自然流畅地展开,并且更为真实、充分地展现了“我”的内心世界。
【小题2】小伙子这一形象在小说中的主要作用是什么?请简要分析。
【小题3】有人认为第6段实属多余,应该删去,你认同这一观点吗?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看法。
上一题 下一题 0.99难度 现代文阅读 更新时间:2020-02-19 12:4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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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题1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橘子

(日本)芥川龙之介

(1)冬天的一个夜晚,天色阴沉,我坐在由横须贺发车的上行二等客车的角落里,呆呆地等待开车的笛声。车里的电灯早已亮了,难得的是,车厢里除我以外没有别的乘客。朝窗外一看,今天和往常不同,昏暗的站台上,不见一个送行的人,只有关在笼子里的一只小狗,不时地嗷嗷哀叫几声。这片景色同我当时的心境怪吻合的。我脑子里有说不出的疲劳和倦怠,就像这沉沉欲雪的天空那么阴郁。我一动不动地双手揣在大衣兜里,根本打不起精神把晚报掏出来看看。

(2)不久,发车的笛声响了。我略觉舒展,将头靠在后面的窗框上,漫不经心地期待着眼前的车站慢慢地往后退去。但是车子还未移动,却听见检票口那边传来一阵低齿木屐的吧嗒吧嗒声;霎时,随着列车员的谩骂,我坐的二等车厢的门咯嗒一声拉开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慌里慌张地走了进来。同时,火车使劲颠簸了一下,并缓缓地开动了。站台的廊柱一根根地从眼前掠过,送水车仿佛被遗忘在那里似的,戴红帽子的搬运夫正向车厢里给他小费的什么人致谢——这一切都在往车窗上刮来的煤烟之中依依不舍地向后倒去。我好容易松了口气,点上烟卷,这才无精打采地抬起眼皮,瞥了一下坐在对面的姑娘的脸。

(3)那是个地道的乡下姑娘。没有油性的头发挽成银杏髻,红得刺目的双颊上横着一道道皲裂的痕迹。一条肮脏的淡绿色毛线围巾一直耷拉到放着一个大包袱的膝头上,捧着包袱的满是冻疮的手里,小心翼翼地紧紧攥着一张红色的三等车票。我不喜欢姑娘那张俗气的脸相,那身邋遢的服装也使我不快。更让我生气的是,她竟蠢到连二等车和三等车都分不清楚。因此,点上烟卷之后,也是有意要忘掉姑娘这个人,我就把大衣兜里的晚报随便摊在膝盖上。这时,从窗外射到晚报上的光线突然由电灯光代替了,印刷质量不高的几栏铅字格外明显地映入眼帘。不用说,火车现在已经驶进横须贺线上很多隧道中的第一个隧道。

(4)在灯光映照下,我溜了一眼晚报,上面刊登的净是人世间一些平凡的事情,媾和问题啦,新婚夫妇啦,渎职事件啦,讣闻等等,都解不了闷儿——进入隧道的那一瞬间,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火车在倒着开似的,同时,近乎机械地浏览着这一条条索然无味的消息。然而,这期间,我不得不始终意识到那姑娘正端坐在我面前,脸上的神气俨然是这卑俗的现实的人格化。正在隧道里穿行着的火车,以及这个乡下姑娘,还有这份满是平凡消息的晚报——这不是象征又是什么呢?不是这不可思议的、庸碌而无聊的人生的象征,又是什么呢?我对一切都感到心灰意懒,就将还没读完的晚报撇在一边,又把头靠在窗框上,像死人一般阖上眼睛,打起盹儿来。

(5)过了几分钟,我觉得受到了骚扰,不由得四下里打量了一下。姑娘不知什么时候竟从对面的座位挪到我身边来了,并且一个劲儿地想打开车窗。但笨重的玻璃窗好像不大好打开。她那皲裂的腮帮子就更红了,一阵阵吸鼻涕的声音,随着微微的喘息声,不停地传进我的耳际。这当然足以引起我几分同情。暮色苍茫之中,只有两旁山脊上的枯草清晰可辨,此刻直逼到窗前,可见火车就要开到隧道口了。我不明白这姑娘为什么特地要把关着的车窗打开。不,我只能认为,她这不过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因此,我依然怀着悻悻的情绪,但愿她永远也打不开,冷眼望着姑娘用那双生着冻疮的手拼命要打开玻璃窗的情景。不久,火车发出凄厉的声响冲进隧道;与此同时,姑娘想要打开的那扇窗终于吧嗒一声落了下来。一股浓黑的空气,好像把煤烟融化了似的,忽然间变成令人窒息的烟屑,从方形的窗洞滚滚地涌进车厢。我简直来不及用手绢蒙住脸,本来就在闹嗓子,这时喷了一脸的烟,咳嗽得连气儿都喘不上来了。姑娘却对我毫不介意,把头伸到窗外,目不转睛地盯着火车前进的方向,一任划破黑暗刮来的风吹拂她那挽着银杏发髻的鬓发。她的形影浮现在煤烟和灯光当中。这时窗外眼看着亮起来了,泥土、枯草和水的气味凉飕飕地扑了进来,我这才好容易止了咳,要不是这样,我准会没头没脑地把这姑娘骂上一通,让她把窗户照旧关好的。

(6)但是,这当儿火车已经安然钻出隧道,正在经过夹在满是枯草的山岭当中那疲惫的镇郊的道岔。道岔附近,寒伧的茅草屋顶和瓦房顶鳞次栉比。大概是扳道夫在打信号吧,一面颜色暗淡的白旗孤零零地在薄暮中懒洋洋地摇曳着。火车刚刚驶出隧道,这当儿,我看见了在那寂寥的道岔的栅栏后边,三个红脸蛋的男孩子并肩站在一起。他们个个都很矮,仿佛是给阴沉的天空压的。穿的衣服,颜色跟镇郊那片景物一样凄惨。他们抬头望着火车经过,一齐举起手,扯起小小的喉咙拼命尖声喊着,听不懂喊的是什么意思。这一瞬间,从窗口探出半截身子的那个姑娘伸开生着冻疮的手,使劲地左右摆动,给温煦的阳光映照成令人喜爱的金色的五六个桔子,忽然从窗口朝送火车的孩子们头上落下去。我不由得屏住气,登时恍然大悟。姑娘大概是前去当女佣,把揣在怀里的几个桔子从窗口扔出去,以犒劳特地到道岔来给她送行的弟弟们。

(7)苍茫的暮色笼罩着镇郊的道岔,像小鸟般叫着的三个孩子,以及朝他们头上丢下来的桔子那鲜艳的颜色——这一切一切,转瞬间就从车窗外掠过去了。但是这情景却深深地铭刻在我心中,使我几乎透不过气来。我意识到自己由衷地产生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喜悦心情。我昂然仰起头,像看另一个人似地定睛望着那个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姑娘已回到我对面的座位上,淡绿色的毛线围巾仍旧裹着她那满是皲裂的双颊,捧着大包袱的手里紧紧攥着那张三等车票。

(8)直到这时我才聊以忘却那无法形容的疲劳和倦怠,以及那不可思议的、庸碌而无聊的人生。

【小题1】下列关于原文内容的分析和概括,不正确的一项是
A.文中“(姑娘)脸上的神气俨然是这卑俗的现实的人格化”一句表达了“我”的看法,认为姑娘是现实社会的具体化,是卑俗现实的化身。
B.文中三次写到姑娘皲裂的双颊,意在突显姑娘的家境贫寒和生活的艰难,渲染烘托“我”的忧郁和厌烦情绪,也是我产生忧郁和厌烦情绪的原因之一。
C.小说中的橘子是亲情和爱意的象征,它烛照着灰暗的生活,使人们在沉重的生活重压之下看到希望之光。
D.小说开头部分的场景描写,具有灰暗的色调,渲染了冷漠的情绪,不仅为后文姑娘抛橘子的细节作了充分的铺垫,也揭示了“我”的性格。
【小题2】情感不仅是小说的感性要素,而且可能具备结构的功能。如果说文中“我”的感情是一条隐藏的线索的话,请你分析“我”感情变化的脉络。
【小题3】对比是文章重要的表现手法之一。小说中运用了哪几组对比?试作简要分析。

同类题2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迷失在雪中的城市

那个早上是寂静把他叫醒的。马可瓦多从床上起来觉得空气中有一些奇怪的东西。认不出那是几点钟,从百叶窗缝透进来的光线跟平常白天或夜晚的任何时候都有些不同。打开窗户:整个城市不见了,被一页白纸所取代。定睛再看,才分辨出在白色当中,有一些几乎被涂抹掉的线条仍符合视觉上的习惯:周围那些窗户、屋顶和街灯,全被前一天晚上下的雪盖住了。

“是雪吔!”马可瓦多向他太太喊着,或应该说张口想喊,但是声音一出来就被压低了。就好像落在线条、颜色和景观上的雪,也落在所有噪音上,减低了制造噪音的可能性;在一个满溢的空间的,声音是不会振动的。

电车因下雪而停驶,马可瓦多只好走路去上班。沿途,他自己开辟出他的通路,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畅快。在市区路上,人行道与行车道的区别都消失不见了,车辆不能通行,而马可瓦多,虽然每走一步就陷入半截小腿,雪水也渗入袜子,但他游走在马路中央,踩踏着花坛,任意穿越路口,东摇西摆地前进。他是自己的主人。

所有大小道路像沙漠般无边无际的展开,如同夹在陡峭山峰中纯白的峡谷。被覆盖于下的城市,谁知道是否还是同一个,或者在夜里已换了另一个?谁知道在白雪下到底还有没有加油站、书报摊、电车站,或者只是成堆成堆的白雪?马可瓦多一面走一面幻想着自己迷失在一个不同的城市中:事实上他的脚步正把他带往每天工作的地方,同样的仓库。等走进大门口,这位搬运小工惊讶的发现自己站在一成不变的墙内,仿佛那些让外头世界消失的改变,独独漏掉了他的公司。

在那等着他的,是一枝比他还高的铁鍬。车间主任威利哲姆先生把它递给他,说:“公司前面人行道上的积雪轮到我们铲,也就是说轮到你铲。”马可瓦多环抱着那枝铁鍬转身出去。

铲雪并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尤其对那些没吃饱的人而言,可是马可瓦多却觉得雪就像一位朋友,撤消了禁锢他生命的牢笼。于是他发奋工作,一大铲一大铲的雪花由人行道上飞向路中央。

还有失业的西吉斯蒙多对雪也充满了感激,他在那天早晨被市政府征召成为铲雪工人,终于眼前有了几天确定的工作。不过他的这种感情,不同于马可瓦多模糊美丽的幻想,而是精确的计算,要清出这么多平方米的面积就必须铲掉多少平方米的雪;他把目标锁定在能够成为小队队长,然后——这个志向是一个秘密——再直上青云。

西吉斯蒙多转身看到了什么?一个忙碌的家伙在人行道上东一铲西一铲零乱地用雪把那一段刚清完的行车道又盖住了。他差点昏倒。跑过去用装满雪的铁鍬指着对方的胸口。“喂,你!是你把雪铲下来的?”

“啊?什么?”马可瓦多惊跳起来,但承认:“喔,大概是吧。”

“好,那你立刻用你的小铲子把它弄回去,要不然我就让你把它吃干净。”

“可是我应该要铲掉人行道上的雪。”

“我要铲的是马路。那怎样?”

“不然我要放哪里?”

“你是市政府的吗?”

“不是,我是Sbav公司的。”

西吉斯蒙多教他如何把雪堆在路边,于是马可瓦多把那一段马路重新打扫干净。心满意足,铁鍬插入雪中,两人注视着完成的作品。

“你有烟头吗?”西吉斯蒙多问。

当他们互相为对方点燃半支香烟时,一辆扫雪车驶过,扬起两大波白浪掉落两侧。在那个早晨,任何噪音都只是窸窣声:等这两个人抬起目光,他们清过的那段又重新盖满了雪。“发生什么事了?又下雪了?”抬眼望着天空。那辆车,转着它的大刷子,已经拐弯了。

马可瓦多学会把堆雪打压成结实的小墙。如果他一直不断作这样的小墙,便可造出完全属于他的路径,通往只有他知道的地方,而其他人在这些路里都会迷失。重建城市,堆积起像房子一样高的雪山,这样就没有人能辨认真正的房子。也或许其实所有的房子都已变成雪造的了,里面及外表;一个是有古迹有钟楼有树木的雪的城市,一个是可以用铁鍬打散再用另一种模式重建的城市。

在人行道旁某一处原来就有一堆庞大的雪。马可瓦多正准备整压它以与他的小墙同高时,才发现那是一辆汽车:公司董事长亚伯伊诺的豪华大轿车,全被雪盖住了。既然一辆车和一堆雪之间的差别这么微小,马可瓦多埋首用起铁鍬来雕刻一辆汽车。他雕得实在很好:在两者之间还的确分不出来那个才是真的。为了给这个作品做最后修饰,马可瓦多用上了一些铁鍬挖出的废物:一个生锈的圆罐子作车灯,一片煤气阀让车门有了把手。

门房、传达员和工友一阵脱帽礼,董事长亚伯伊诺从大门出来。有深度近视眼的董事长,自信地快步走向他的汽车,抓住突出的煤气阀,拉出,低下头连脖子一起钻进雪堆中。

马可瓦多已经转过街角在中庭清扫。

中庭的小孩作了一个雪人。“它没有鼻子,”其中一个小孩说。“我们放个什么东西。胡罗卜!”便各自跑回家里的厨房在蔬果中翻找。

马可瓦多看着雪人。“就是这样,没办法分辨在雪下面的是雪还是被雪所覆盖的东西。可是有一种情况除外;人。因为他知道我是我,而不是在这里的这个东西。”

专注于他的沉思,以至于没听到屋顶上两个男人喊叫:“喂,先生,您移动一下位置!”他们是负责除去瓦片上积雪的人。然后在一瞬间,三百公斤的雪迎头落下。

小孩带着他们的战利品胡罗卜回来。“哇!他们做了另一个雪人!”在中庭里有两个一样的玩偶,站得很近。

“我们帮两个都装上鼻子!”便把两条胡罗卜分别插在两个雪人脸上。

马可瓦多,死多于活地感觉到透过那层把他埋没和冰冻的白雪有人送来了食物,便咀嚼起来。

“我的妈呀!胡罗卜不见了!”小孩们都吓坏了。

其中一个最勇敢的并不放弃。他还有另一个鼻子可以换:一颗青椒。把它塞给了雪人,雪人狼吞虎咽地把青椒也吃掉了。

小孩们再试着放上一小根木炭当鼻子。马可瓦多用尽全身力气把它吐掉。“救命啊!它是活的!雪人是活的!”小孩们全都跑光了。

在中庭的一角有排放热气的闸门。马可瓦多,迈着雪人沉重的步伐,把自己移到闸门上。雪一块块的融化,顺着衣服往下流:重新出现一个肿胀并感冒鼻塞的马可瓦多。

拿起铁鍬,主要是为了暖身,他继续在中庭工作。有一个喷嚏停在鼻头,就停在那里,没决定到底要不要出来。马可瓦多铲着雪,半闭着眼,而那个喷嚏始终卡在他的鼻尖。突然间:“啊……”,几乎隆隆震耳的:“……啾!”比地雷爆炸还要猛烈。由于空气急剧的变动,马可瓦多被震撞到墙壁上。

可不是一点小变动:这个喷嚏引起的根本是一个龙卷风。所有中庭的雪扬起,纷飞有如暴风雪,然后被上方的漩涡吸进去,撒入天空。

当马可瓦多从昏厥中重新张开眼睛,整个中庭都是空的,连一片雪花也没有。在马可瓦多眼前出现的是一如往日的中庭,灰色的墙壁,仓库的箱子,那些日常的多角和满怀敌意的东西。

【小题1】试分析西吉斯蒙这一人物在小说中有何作用。
【小题2】请赏析划线段落的语言特色。
【小题3】试分析标题作用。
【小题4】请结合文章举例分析本文的幽默特点。

同类题3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小题。
太阳•老人•少女
(苏联)瓦西里•舒克申
白天像是烧着明晃晃的大火。土地是灼热的,树木也是灼热的。草都干枯了,踩上去沙沙作响。
到傍晚才有了凉意。
这时候,一位年迈的老人出现在湍急的卡图尼河的岸边。他总是在老地方坐下——在那棵长在水中的盘根错节的老树旁;然后就向太阳凝望。
太阳正落到山后去。傍晚时的太阳看上去又大,又红。
老人一动也不动地坐着,双手放在膝上——这是一双深褐色、干枯的手,手上的皱纹多得惊人。他脸上也刻满了皱纹,湿润的眼睛黯然无光。他的颈项很细,头也小,但盖满了白发。蓝色的印花布衫下支撑着瘦削的肩胛骨。
有一天,老人正这样坐着的时候,听到背后有人说话:“您好,老爷爷!”
老人点了点头。一个少女在他身旁坐下,她手里提着一只扁平的小箱子。
“我给您画一张像,可以吗?”少女问。
老人沉默了片刻。他望着太阳,眨动着微微发红的眼睑,那上面已经没有睫毛了。
“我如今可不好看了。”他说。
“为什么?”少女有些茫然地说,“不,您很美,老爷爷。”
“而且还有病。”
少女对老人看了很久。然后,她用自己柔软的手抚摸着老人那只酱色的干枯的手说“您很美,老爷爷。真的。”
老人淡淡地笑了笑。“既然这样,那你就画吧!”
少女打开了箱子。老人一直望着太阳。
少女画着,她从侧面仔细端详老人的面容。
“多好的太阳啊!”老人低声地赞叹说。
“怎么好?”少女不懂。
“它多大啊!”
“你看那河水,多好看……对面岸边的……”
太阳轻轻接触到阿尔泰山的山顶,便开始缓慢地沉入远方蓝色的天底里去。后来,太阳完全隐藏到山脊后面了。一束鲜艳的金光,投在淡绿的天幕上。
“太阳落下去了。”老人叹息说。
少女把画纸叠好,放进箱子。
他们就这样静坐了一会儿,谛听微微的水波急促地拍打河岸的声音。
“您明天到这里来吗,老爷爷?”她问老人。“来。”他答应道。
少女站起身,到村里去了。老人又坐了一会儿,也走了。
他回到家里,在炉子旁边他那个小角落里坐下。他默默无言地坐着。
儿子下工回来时总是疲惫不堪,百事都不顺心的样子,儿媳妇也总是带着气。孙子都已长大,进城去了。家里没有他们冷清得很。
大家坐下来吃晚饭。他们给老人把面包捏碎,和到牛奶里。他挨在桌子边喝着,小心翼翼地不让勺子碰到盘子,生怕弄得太响。大家都不说话。
第二天傍晚,老人和少女又坐在河岸边那棵盘根错节的树旁。少女匆忙地画着,老人一面望着太阳,一面说:
“以前我当木工,活儿总是挺多。几个儿子也都是木匠。打仗的时候死了四个,剩下两个。现在我跟一个儿子过,他叫斯捷潘。万卡在城里住,是一个工地上的主任。他有信来,说生活不错。他们来这里做过客。我有许多孙子,他们都喜欢我,现在都分散在各个城市里……”
少女在画老人的双手,她画了又涂,涂了又画,心情很急迫,也很激动。
“生活很艰难吧?”她问道,好像没听见老人的话。
“什么?艰难?”老人很惊讶,“我活得挺好呀!”
现在轮到少女惊讶了,为老人的安详和平静。
太阳又落到山后去了。天边又悄悄燃起红霞。
“明天是阴雨天。”老人说。
少女看了看明朗的天空,“为什么?”
“我浑身酸疼。”
“你明天来吗,老爷爷?”
“不知道,”老人没有立刻回答,“不知怎么回事,浑身都疼。”
老人站起身,沿着小路上坡了。
少女望着他的背影,一直等他折进小巷。他走得很慢,低头看着脚下的路。少女忽然产生一个奇怪的猜想:她仿佛觉得老人是个盲人。
第二天老人没到河岸边来。少女独自坐着,想念着老人。他的一生是那样简单,那样平常,而其中又含有某种不简单、不平常的东西。“太阳是平平常常地升起,平平常常地落下,”少女想道,“但难道这是平平常常吗?”于是她长久地审视着自己的画,忧伤起来。
老人第三天、第四天都没有来。
少女于是去寻找他的家。她找到了。院子里一个身材高大、年近五十的男人正在台子上刨松木板。
“请问,有位老爷爷是住在这里……”
男人仔细而又有点奇怪地打量她。
“原来在,”男人说,“我这不正在给他做棺材嘛。”
少女惊愕地张开了嘴。男人又低下头来刨木板。
“请问,他是盲人吗?”少女沉默了许久说。
“是瞎子。”
“瞎了很久吗?”
“十年了。怎么?”
“没什么……”
少女走出院子,她靠着篱笆哭了。不过,又觉得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小题1】在小说中,多次出现的“太阳”对刻画人物形象有哪些作用?请简要分析。
【小题2】小说中对老人家庭生活的叙写是否多余?为什么?
【小题3】请结合全文,探究这篇小说的丰富的意蕴。

同类题4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神秘的眼镜

(意大利)迪诺·布扎蒂

我和日本画家亚马希达是十五年的老朋友了。

他在欧洲长大,信奉天主教。他家境富足,可以供他挥霍。他多年不作画,直到四十岁以后才用心作了七八幅画,他的作品相当昂贵。

他常对我讲以前发生的故事,讲得十分生动有趣。不过他自己也不认为这些故事全是真的。我们一见面就成了知交,主要原因是我感到他是个神秘人物,那张朦胧的脸叫人捉摸不定。

闲话少叙,上星期他来电话找我。当天下午,我走进他的画室。

他迎出来说:“我要告诉你,我快要死了。”

“你快要死了?什么病?你疯了吧?”

他说:“不,我既没有病,也不疯。但我没有几天的活头了,也许只有几个小时的阳寿了。至于怎么个死法,我自己也说不清,心肌梗死、车祸、暗杀都可能。”

“你干吗这么想呢,总该有点什么事吧?”

“当然,请你戴上这副眼镜瞧瞧我。”

他打开一个纸盒,取出了一副白金属架夹鼻眼镜。我一戴,不禁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刚才他还是个精力充沛的壮年人,转眼间就成了弯腰驼背的干巴老头。

我吃惊不小,忙摘下眼镜。我的朋友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他望着我,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我又试了三次,情况完全一样。

亚马希达说:“看够了,还给我吧!现在我来给你解释一下。”

他坐在沙发上,点上香烟,安详地对我讲了下面的故事。

这事发生在二十年前,我当时在东京上大学。有一天,我在郊区散步,不知什么原因,一家眼镜铺把我吸引住了。眼镜铺里摆有放大镜、罗盘和各式各样的眼镜,真可谓琳琅满目、物美价廉。样品摆得很乱,有的上面还有灰尘。我发现有一副眼镜标价一百万日元,这就是你刚才试过的这副。是开玩笑,还是标错了价钱呢?

出于好奇我走了进去。店里有一位其貌不扬的老头正在看报。我问:

“您那副眼镜能值一百万日元?”

他神态自然地说:“我知道现在眼镜不太值钱。可这副眼镜非同一般,是用来测量寿命的。当然,这需要解释一下。你研究过人的衰老问题吗?衰老就是生命的最后阶段,对不对?也就是死亡的前期。这个阶段,人的体力非常衰竭。在这里年纪无关紧要。事实上年轻与年老只是人类的幻觉。一周后,将被汽车轧死的小伙子应算是老头,即将跌人大海的飞机第一次试飞就算是老掉牙了。这种衰老是潜在的和看不见的,这就需要借助于这种眼镜了。只要戴上它,马上就能了解到真实情况。要是某人快死了,在镜子里就是个老态龙钟的人。”

我感到好奇,好像心理有什么东西在催我赶快把它买下。我说:“要是这副眼镜真像您说的那么神秘,我就把它买下来。但怎么才能证明它确实有效呢?”

他说:“先生,您真幸运。请您出门后向南,30米,那儿有个公园,里面有一位美貌的妙龄女郎。可怜,因为她染上了白血症。”

我走出了店门,走了30米来到公园,在一条长凳上果然坐着一位非常漂亮的姑娘,年龄也不过十七八岁。我把眼镜一戴,她一下就变成一个瘦骨嶙峋、满嘴掉牙的老太太。你想,我当时多吃惊呀,就跟你刚才一样。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刚才是不是也有过类似想法?我决定把它买下来。

后来的事只有鬼知道,我走回眼镜店,可铺子不见了,二十步,三十步,四十步,我往返了好几趟也没有找到,这可真叫人纳闷。我在附近一打听,他们都说这里从来也没有什么眼镜铺。我没有办法,只好拿着眼镜回家。

后来,我就戴着这副眼镜去看行人,用肉眼看时,体育场里生机勃勃,一戴上眼镜,运动员们全都变成了满脸皱纹的老人。这个小游戏令人不愉快。后来我对它也腻了,就锁进了保险柜里。但有时我用它对着镜子检查一下自己,我对自己蛮有信心,认为自己一定能长寿。可是今天上午,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末日就要来临了。我发现我胸部炸开了,我知道求药是无济于事的,反抗也没有用。总之,这个命运是无法摆脱了。

“可是,你有什么感觉吗?比如全身感到疲倦?劳累?”

 “什么不适也没有,要是愿意,我翻个跟头都可以,我感到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健康。然而,我知道自己是世界上最老的人了,我要和你永别了。现在我还不能把这副眼镜送给你,你现在肯定也不会接受。我把它写在遗嘱里,我一定把它留给你。你不要流泪,不要悲伤。现在请让我安静一会儿,我还要处理两件事情。”

他把我送到门口,一直等我走进电梯才离去。

我没有下到楼底,一声爆炸从他室内传了出来。

【小题1】小说创作讲究虚实相宜。请从真实和虚构的角度,简要分析文章前三段。
【小题2】本文以“神秘的眼镜”为题有什么作用?
【小题3】本文以“一声爆炸”结尾,这样安排有什么妙处?
【小题4】分析小说中亚马希达这一形象,并谈谈你从他身上获得的人生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