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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干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到了棋场,竟有数千人围住,土扬在半空,许久落不下来。人是越来越多。数千人闹闹嚷嚷,街上像半空响着闷雷。
王一生坐在场当中一个靠背椅上,把手放在两条腿上,眼睛虚望着,一头一脸都是土,像是被传讯的歹人。我不禁笑起来,过去给他拍一拍土。他按住我的手,我觉出他有些抖。王一生低低地说:“事情闹大了。你们几个朋友看好,一有动静,一起跑。”我说: “不会。只要你赢了。什么都好办。争口气。怎么样?有把握吗?九个人哪!头三名都在这里!”王一生沉吟了一下.说:“怕江湖的不怕朝廷的,参加过比赛的人的棋路我都看了,就不知道其他六个人会不会冒出冤家。书包你拿着,不管怎么样,书包不能丢。书包里有……”王一生看了看我,“我妈的无字棋。”他的瘦脸上又干又脏,鼻沟也黑了,头发立着,喉咙一动一动的,两眼黑得吓人。我知道他拼了,心里有些酸,只说: “保重!”就离了他。他一个人空空地在场中央,谁也不看,静静的像一块铁。
棋开始了。上千人不再出声儿。只有自愿服务的人一会儿紧一会儿慢地用话传出棋步,外边儿自愿服务的人就变动着棋子儿。太阳斜斜地照在一切上,烧得耀眼。前几十排的人都坐下了,仰起头看,后面的人也挤得紧紧的,一个个土眉土眼,头发长长短短吹得飘,再没人动一下,似乎都把命放在棋里搏。
我忽然仿佛见了呆子的母亲,用一双弱手一张一张地折书页。我不由伸手到王一生书包里去掏摸,捏到一个小布包儿,拽出来一看,是个旧蓝斜纹布的小口袋,上面绣了一只蝙蝠,布的四边儿都用线做了圈口,针脚很是细密。取出一个棋子,确实很小,在太阳底下竟是半透明的,像是一只眼睛,正柔和地瞧着。我把它攥在手里。
太阳终于落下去,立即爽快了。人们仍在看着,但议论起来。里边儿传出一句王一生的棋步,外面的人就嚷动一下。专有几个人骑车为在家的冠军传送着棋步。这时有两个人从各自的棋盘前站起来,朝着王一生鞠躬,说:“甘拜下风。”就捏着手出去了。王一生点点头儿,看了他们的位置一眼。
王一生的姿式没有变,仍旧是双手扶膝,眼平视着,像是望着极远极远的远处,又像是盯着极近的近处,瘦瘦的肩挑着宽大的衣服,土没拍干净,东一块儿,西一块儿。喉节许久才动一下。我忽然担心起王一生的身体来。我找了点儿凉水来,悄悄走近他,在他跟前一挡,他抖了一下,眼睛刀子似的看了我一下,一会儿才认出是我,就干干地笑了一下。我指指水碗,他接过去,正要喝,一个局号报了棋步。他把碗高高地平端着,水纹丝儿不动。他看着碗边儿,回报了棋步,就把碗缓缓凑到嘴边儿。这时下一个局号又报了棋步,他把嘴定在碗边儿,半晌,回报了棋步,才咽一口水去,“咕”的一声儿,声音大得可怕,眼里有了泪花。他把碗递过来,眼睛望望我,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在里面游动,嘴角儿缓缓流下一滴水,把下巴和脖子上的土冲开一道沟儿。我又把碗递过去,他竖起手掌止住我,回到他的世界里去了。
忽然人群乱起来,纷纷闪开。只见一老者,精光头皮,由旁人搀着,慢慢走出来,嘴嚼动着,上上下下看着八张定局残子。众人纷纷传着,这就是本届地区冠军,是这个山区的一个世家后人,这次“出山”玩玩儿棋,不想就多了头把交椅,评了这次比赛的大势,直叹棋道不兴。老者看完了棋,轻轻抻一抻衣衫,跺一跺土,昂了头,由人搀进棋场。
王一生孤身一人做在大屋子中央,瞪眼看着我们,双手支在膝上,铁铸一个细树桩,似无所见,似无所闻。高高的一盏电灯,暗暗地照在他脸上,眼睛深陷进去,黑黑的似俯视大千世界,茫茫宇宙。那生命像聚在一头乱发中,久久不散,又慢慢弥漫开来,灼得人脸热。
众人都呆了,都不说话。外面传了半天,眼前却是一个瘦小黑魂,静静地坐着,众人都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半晌,老者咳嗽一下,底气很足,十分洪亮,在屋里荡来荡去。王一生忽然目光短了,发觉了众人,轻轻地挣了一下,却动不了。老者推开搀的人,向前迈了几步,立定,朗声叫道: “后生,老朽身有不便,不能亲赴沙场。命人传棋,实出无奢。你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棋道,我看了,汇道禅于一炉,神机妙算,先声有势,后发制人,遣龙治水.气贯阴阳,古今儒将,不过如此。老朽有幸与你接手,感触不少,中华棋道,毕竟不颓,愿与你做个忘年之交。老朽这盘棋下到这里。权做赏玩,不知你可愿意平手言和,给老朽一点面子?”王一生再挣了一下,仍起不来。我和脚卵急忙过去,托住他的腋下,提他起来。他的腿仍是坐着的样子,直不了,半空悬着。半晌,王一生的身子软下来,靠在我们手上,喉咙嘶嘶地响看,慢慢把嘴张开,叉合上,再张开,“啊啊”着。很久,才呜呜地说:“和了吧。”
人渐渐散了,王一生还有一些木。我忽然觉出左手还攥着那个棋子,就张了手给王一生看。王一生呆呆地盯着,似乎不认得,可喉咙里就有了响声,猛然“哇”地一声儿吐出一些粘液,呜呜地说:“妈,儿今天……妈——”大家都有些酸,扫了地下,打来水,劝了。王一生哭过,滞气调理过来,有了精神,就一起吃饭。夜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王一生已经睡死。我却还似乎耳边人声嚷动,眼前火把通明,山民们铁了脸,肩着柴禾林中走,咿咿呀呀地唱。我笑起来,想:不做俗人,哪儿会知道这般乐趣?家破人亡,平了头每日荷锄,却自有真人生在里面,识到了,即是幸,即是福。衣食是本,自有人类,就是每日在忙这个。可固在其中,终于还不太像人。倦意渐渐上来。就拥了幕布,沉沉睡去。
【小题1】下列对这篇小说思想内容与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最恰当的两项是
A.王一生车轮大战结束后,呜呜地说:“妈,儿今天……妈——“,是因为觉得没有战胜冠军,辜负了妈妈的期望,有些羞愧。
B.无字棋在文中三次出现,是王一生母子间情感的载体,体现母亲对王一生的理解与关爱,王一生对母亲的思念和感激,也是王一生下棋力量的。
C.冠军老者对王一生的棋艺十分钦佩,但是不想在一个后辈小子面前折了面子,故而提出和棋的要求。
D.“铁铸一个细树桩”,用夸张的手法表现出王一生下棋时的冷静和专注。
E.小说反映了在那个混乱迷茫的时代,年青人对待苦难的态度以及特有的精神追求。语言质朴平易而意义高深。
【小题2】小说多次描写了王一生的眼睛,试析文中两处划线句子中眼神的内涵。
【小题3】小说在刻画王一生这个形象时,展示了他的哪些性格特征?请简要分析。
【小题4】棋虽小道,境界高处,实与人生吻合。请结合文本联系实际,谈谈你对这个问题的理解
上一题 下一题 0.99难度 现代文阅读 更新时间:2016-08-05 04: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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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题1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反笔舐椟
顾城
她在车窗上用手指画了一下,就不禁笑了,果然有层薄尘。她一笔一笔画下去,敲着让他看,深秋的刮风天,两道车窗都关得严严的-
“票在上衣口袋里”“吃东西”“晚上冷中途别下车”“常喝水”一下边写满了,就踮起脚,使劲儿地写在上边:“第一次出门,请帮助!”她点着字,指着他,再向坐在他两边的人做手势,表情幅度很大,无声地说着,也不管那些瞄她一眼的人古怪的种情。终于列车即将启动,她焦急起来,在自己左胸前画方块,挤在边角写:“地址”他明白这是第好多次地告诉他地址在他的左上口袋里-他点头,她还不依,要他拿出来给她看,他拿出展开,又让她清楚地看着他乎整地放了回去。火车启动了,她的手臂举得高得惊人,写“回因来”,“来”的最后一笔,一下拉长了,他看着她快步走起来,在棕色的人群里,她花白的头发微微起伏。
站台一晃就过去了,他知道她会站在尽头,任凭黄昏到来。
几道灰墙过去,依旧灿烂的阳光就洒到了大片的田野上;火车里“洪湖氷,浪打浪”的歌声陡然崎起,让他冷不丁感到了一种锐利。这是他小时候老唱的歌,因为家里的嘴片老唱,妈妈也老唱。妈妈乌黑的头发:闪亮,穿白色的连衣裙,把他托起又放下,她喜欢这支歌。后来“文革”了,不时地他还听她哼起。
他跟着妈妈过过很多种生活,火车、卡车、牛车,连手推独轮车都坐过,吱吱嘎哽的独 轮车是妈妈推的,堤坝、田埂都走魂。有妈妈在,就没有苦。
现在歌儿“解放”了,却是再淡有听妈妈唱过了。
这次出行很奇怪,他订了 一张票就忘了,吃饭时敲门声“咯咚”响,问票到底要还是不要,莫不是嫌责? 一看时间,离开车也就两个小时了,赶紧放下碗,将手提箱倒空,装了衣服用具,提上就走;妈妈紧急中也抓了一大包东西,也走。他上电车,她也上电车。他上地铁,她也上地铁,到他上大车,就不让她上了。
在地铁上有半小时的时间,她算准了一般,把他的箱子在车厢里当众打开,将自已大包中的东西一样样地往里放,同时说明着,提醒着,警告着:这件衣服早上穿,这件晚上穿,这件睡觉穿;风大穿这件,下雨穿这件。地址就是那时放进他的上衣口袋的,特意不和车票放一个口袋,为的是拿车票时不会被顺带出来.她把手绢放进他衣摆口袋时,发觉这两个口袋是空的,于是就往里装常用药,装一样解释一样,板蓝根做什么什么,黄连 素做什么什么,直装到他的左右两个口袋吹气一样地鼓起来,一动就晃得像个章鱼。箱子里的药就更多了,她是情急之下把家里的一抽屉药全扣进了她的大布包的。
地铁车厢竟相当空,要是人挤人不知妈妈会怎么办。妈妈帕着说话,为了让妈妈的声音不太大,他就蹲在妈妈旁边。妈妈于是不时伸手理理他的头发,说头发是要梳的,就用她放在箱子内拉链里的木梳梳;洗头的时候,一定要将洗发骨冲净,洗发膏放在箱子的左下角了,和肥皂、手纸一起;肥皂不要老用,手纸家里剩的两卷全带上了,要记住及时买……走得这么急。妈妈终于埋怨起他订票也不说一声来。他在家里是任性的,到了外边脸上就一热一热,车上的人上上下下,有的居然哈哈大笑起来,她也不怵,转头也对人家笑他是这样的嘛,还没自己出过门呢!”
妈妈年轻时不是这样的,因为不肯开口问路,以致错过了进入考场的时间;她后几天投考的3所大学都录取了她,那是因为姓干脆前一天就找到考场,然后在边上的车站或是长椅上将那一夜硬度过去的。
大学本来是要拿奖学金上的,可学校后来不承认奖学金了,要求生活困难的学生申请助学金;她开不了这个口,就干脆精神一振参军去了。
参军第一次长途行军,她将绑腿打得拫紧,生怕走远路会散开。大步行造没多久,腿就被勒得疼了,地咬着牙一步步走,也不肯开口请求掉队松一下绑腿。后来料也胖了,最后竟一声呻吟昏死过去。卫生员想剪开她的绑腿都下不了剪子。
后来她到了陕西大山里。她全心全力工作,却不料晕倒在井台上。她最后一刻的坚持让她没有倒到井里,而水桶掉进去了。
不知怎么到了儿女这里,她就全换了一个人。
现在妈妈已在几百里之外了,边上都是笑过他的人,他已小心地同他们说了话,好几个人都讲起了自己的母亲。
灯光刺眼,一晃而过,又是一个不停靠的车站,一切随即又沉进黑暗中不停歇的节奏里。
风掠荒山,千里万里,枕巾上千净的气息安慰着他,那是妈妈后来又打开箱子放进去嘱咐他随时用的。
一线晨光,山在速蒙中缓缓移动,这不是妈妈当年的山,她当时去的山要往北许多……
两个孩子,站在清晨沉寂的山石上。每个清晨和黄昏,都会有这样的孩子,这样地站着,看列车迤通而行……车一震,他略略一动,还没有准备起,一道阳光让窗子闪亮,他就呆在那里——那些字,依旧名笔清楚,最后写着:回来。
已是两千里风霜,他在想,它们是怎么走过来的,那么多的山,那么长的夜……湿润的山林中,字也晶亮晶亮的,伸手还不能擦掉……
又踏上站台的时候,已是另一个黄昏,他走过自己的车窗——一笔一笔,妈妈写的字,都是反向的。
(节选自《顾城文选•卷三•与光同往》,有改动)
【小题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最恰当的一项是
A.火车里“洪湖水,浪打浪”的歌声让他“冷不丁感到了一种锐利”,是因为歌声让他回忆起了童年时代和妈妈一起度过的生活,又在首次离家时响起,触动了他的心灵。
B.妈妈在地铁上不厌其烦地“唠叨”,乃至不顾他的感受在车厢畢整理行李让他深感羞愧和厌烦,所以他蹲下来以便让妈妈说话声音小一些。
C.全文通篇采用了倒叙的手法,以妈妈千叮咛万嘱咐,对儿子割舍不下的送行场面开篇,设置了悬念,突出了文中“妈妈”的形象。
D.本文摘取了“送行”这一场景.以诗意的笔调,在从容平静的叙述中,交待了母子两代人在离别时不同的举动和心理,从而形成对比,引发读者对于亲情的思索。
【小题2】小说中的妈妈具有什么样的性格特点?请简要概括。
【小题3】小说结尾,写“他”走过车窗才发觉母亲写下的字是反向的,这样安排有何用意?请简要分析。

同类题2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树 下
铁 凝
自从儿子去北京念大学,一家人得全力以赴供应儿子每月的开销,老于连烟都戒了,哪儿还能挤出取暖的煤钱。又过了些时候,老同学项珠珠从省会调至老于的城市,做了这城市的副市长。自此,老于和家人常在电视屏幕上看见她。
老于的老婆说,这个女市长和你不是同学么,能不能跟市长说说,给咱们找两间有暖气的房。老于说,怕不好开这个口。此时全家正吃晚饭,老于盯住女儿的双手,手肿着,青一块紫一块的。再看看孩子的耳朵,也冻了。女儿前不久刚参加全省高中组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拿了个第二,回家后她对老于说,她的目标是北大、清华,非这两个学校不考。明年女儿高中毕业,最关键的一年,老于拿什么来支持女儿的关键时刻?也许真应该去找老同学项珠珠市长。
老于家中无电话,第二天他特意早些上班,趁同事们还没进教研室,他给项市长打了电话。电话里的项珠珠很热情,问老于是不是有什么事找她。这边老于连连说着没事没事真没什么事,声音挺大,就好像谁说有事谁就是诬陷了他似的。那边项副市长说有事也没关系只要她能帮忙。这边老于仍高声坚持说没事,只是想见面聊聊。
这晚老于骑了五十分钟自行车,从城郊赶到项副市长家。在项副市长温暖的家中,项珠珠就穿了一件薄薄的开司米圆领衫。老于一下子意识不到这些,他甚至看不见客厅里都摆列了些什么。房间阔大,地板很亮,果盘里的水果鲜美,杯中的绿茶馨香……这些和老于无关,或者,越是置身此情此景,老于便越要使自己的谈话配得上这气氛和这气氛中的女市长。他于是就谈文学。
他想起中学时的项珠珠是喜欢文学的,初次把陀思妥耶夫斯基介绍给她的正是他老于。果然,如今的项珠珠对文学仍然保持着并不虚假的爱好,她很轻易地就说出了一大串当代作家的名字和他们的小说,并和老于探讨这些作家的作品。老于谈着自己的见解,他发现项珠珠脸上是信服的神态,她的表情使老于很满意自己,当他满意自己的时候便也开始焦虑:房子呢?房子的请求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开口呢。他滔滔不绝地讲着,却也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对付自己,心中的另一个老于在同他捣蛋。他的话题越是宽泛,他说出房子的可能就越是狭窄;他谈话的内容越是高雅,他的房子问题就越是俗不可耐;他越是想说出房子的事,就越是说不到房子上去。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他在点点滴滴、一分一寸地折磨自己枪毙自己,他同情自己又痛恨着自己,可是他必须一直往前讲。
时间已经十一点了,他的事还没说呢,可他已经没有理由再坐下去了。他站了起来,项珠珠也站了起来。以她的经验和洞察力,会猜出他是有求于她的,于是她又问老于真的没有别的事么?没有没有没有真的没有……老于边摆手边大步向门口走,叫人觉得你若再问反而是你对他的不礼貌了。项珠珠没有再问。出得门来,老于的脑子很乱。他解开棉袄领扣,让冷风吹一吹他那燥热的心。他推起自行车在便道上走了几步,站在一棵龙盘槐下。他是来求项珠珠解决两间带暖气的房子的,可他一晚上都说了些什么呀!
他不能再将这请求原封带回家去。他应该说出来,他必得说出来,他鼓动着自己又朝龙盘槐靠近了一点儿,他把这棵树想成了项珠珠,他对着树说出了他那难以启齿的请求。他把满心的重负卸在了这棵树下,然后骑车离开了它。
老于回到家时,已是夜半时分。他站在院子里没有立即进屋,因为他发觉自己又把另一个难以启齿的请求带回了家来:他准备请求老婆和女儿再也别让他去请求副市长了。
(节选自《铁凝作品集》)
【小题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A.老于想请中学同学项副市长帮忙却不好意思开口,但女儿正处于学业的关键阶段又让他觉得自己必须开口。整个故事就在这两种心理的交叉冲突中展开。
B.作者运用语言、神态、动作描写来刻画老于,如电话联系项副市长时“声音挺大”,“高声坚持说没事”,显示出他说话时的自豪心理。
C.小说使用第三人称全知全能式的视角,灵活的叙述方式,平实细腻的语言描写,展现了老于内心矛盾复杂的斗争和辛酸无奈的心理。
D.看到项副市长家房间阔大,地板很亮,果盘里的水果鲜美,杯中的绿茶馨香……老于自感寒碜,为迎合项副市长的爱好,只好大谈文学。
E. 老于最后对一棵龙盘槐倾诉,反映了知识分子维护自尊的心理,也直接批评了当今项副市长之类的干部目中无人、脱离群众的现实。
【小题2】第五段是如何表现老于的心理的?请简要分析。
【小题3】请结合全文,探究“树”的深刻意蕴。

同类题3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密林深处
陈德鸿
枪声是下半夜突然响起的,爆豆般一阵紧似一阵。六爷急忙跑出窝棚,紧张地向响枪的砬嘴岭方向张望。一个多小时后,枪声渐渐弱了下去。六爷叹口气,牛大完了。
牛大是砬嘴岭胡子的头儿,手下有胡二等六十多个弟兄。六爷想把牛大这伙人拉过来,但牛大对六爷说,你给杨司令捎个话,请他放心,我们肯定不祸害老百姓,但也绝不会投了小日本。
六爷回窝棚里抽了袋烟,刚想躺下,远处突然又响起了零星的枪声,断断续续的,竟然朝着六爷的住处飘来。
六爷心里“咯噔”一下,刚冲出门,影影绰绰地便见七八个人向这里跑来。
谁?六爷大声问。是我,六爷,我是胡二。话音未落,一群人已经奔到了近前。
六爷看着气喘吁吁、满脸汗水的胡二,忙问,出事了?小鬼子……小鬼子偷袭了砬嘴岭,大当家的他们都没了。胡二喘了一会儿,流着泪说,统共就跑出我们几个。胡二擦了把脸说,按眼下这情况,我们只有投抗联了。这个?六爷刚想说什么,随着一阵枪响,有子弹落在了附近。几个人立刻散开,开始还击。
胡二把六爷拽到一棵大树后面,颤声说,六爷,我知道你和杨司令有联系,快带我们走吧,鬼子跟屁股就上来了呀!
六爷来不及细想,使劲拍了拍胡二的肩膀说,马上跟我走。六爷带着八个人在山里七拐八拐,快天黑时,终于摆脱了鬼子的追击,进到了一处抗联的密营——一处窝棚。
胡二和几个人好奇地打量着空荡荡的密营,脸上满是失望。六爷说,这个密营是安置伤员用的,战士们不在这里。哦。胡二点点头,跑了一天,我们的肚子早瘪了,有没有啥吃的?六爷笼着火,不长时间,便把二十多个土豆烧熟了,又找出两个大碗,倒上了酒。看六爷熟练地操持这一切,几个人都睁大了眼睛,一个人忍不住问,这里面生火,外面不会看到烟?
看到还行?六爷愣了一下,你这口音可挺怪的,不是这边人吧?胡二忙接过话来,对,对,他不是咱们这边的人,是山东的。
是山东哪儿的?六爷问。是山东,山东沧州人。胡二说。
对,是山东沧州,那儿练武的人多。那个人忙接过话来。好,好。六爷笑了,不管哪儿人,打鬼子的就是好人。
没想到,吃饭时,不论六爷如何劝,这几个人就是不喝酒。
六爷说,咱晚上就睡这木炕上,连个盖的都没有,冻出病明天还咋赶路?胡二问,六爷,咱啥时能找到杨司令啊?快了,再翻几座山就到了。六爷说,要是你们中有一个病了啥的,耽误了时间,杨司令他们兴许就转移到别处了。那个沧州人朝胡二点点头,胡二说,既然六爷这么说,那咱们就喝点儿,好好睡一觉。
快半夜时,六爷迷迷糊糊刚睡着,突然被一阵叽里咕噜的梦话惊醒了,他的心猛地哆嗦了一下,再想细听,那个山东沧州人却使劲地咳嗽了几声,爬起来,在墙角哗哗地撒起尿来。
六爷再也没有了睡意。
天刚亮,六爷便带着几个人上路了。正是初冬时节,光秃秃的树林了无生机,快中午时,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
胡二看了看阴沉的天空,有些急了,问六爷,还有多远啊?快了。六爷指着山下一片望不到边的荒草甸子说,咱们穿过这个大甸子,再翻两座山就到了。
胡二向山下看了看,脸白了,我知道那甸子,那是片沼泽地,往里陷人,好像没人走过啊!
没人走过?六爷撇撇嘴,我找杨司令就经常走,里面有条密道。胡二看了那个沧州人一眼,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六爷说,不走甸子也行。眼见着这雪越下越大,等咱们赶到了杨司令的驻地,怕是他又走了,可就不好找了。这……这。胡二的脑门上冒出汗来,他焦急地看着那个沧州人,沧州人瞪了他一下,指了指山下。胡二忙点点头,对六爷说,那就走大甸子吧,我们也想早点见到杨司令。六爷长舒了一口气,带着八个人,向山下千百年来从没人走过的大甸子走去……日本关东军史载:昭和十二年11月,关东军小野暗杀队执行任务时,在大黑山一带失踪。当地县志载:抗联交通员郑大力同志于1937年初冬失踪;郑大力,男,河北沧州人……
【小题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以激烈的枪声开篇,“爆豆般一阵紧似一阵”运用比喻渲染了紧张的氛围,为人物的出场设置了特定的背景。
B.“胡二和几个人好奇地打量着空荡荡的密营,脸上满是失望”,其中的神态描写表现出他们想投奔抗联却扑了个空的失望。
C.小说善于通过细节描写刻画人物,如“一阵叽里咕噜的梦话”这一细节暴露了那个山东沧州敌人的身份。
D.这篇小说构思精巧,写敌人设计,六爷将计就计,双方斗智斗勇,不但情节引人入胜、惊心动魄,而且彰显了主题。
【小题2】请结合胡二等人从“投抗联”到被带入大草甸的经过,简要分析六爷的心理变化过程。
【小题3】小说以日本关东军史和当地县志的记载结尾,有什么作用?请简要分析。

同类题4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浆声悠悠
王兴日
山村小镇外,流淌着一条小河。小河上没有桥,只有一条古老的小渡船。小渡船已破旧不堪,没人去考证它是哪朝哪代的产物,几块木板都被河水沤得红黑发紫;木板上的粗大的钉子也都起了厚厚的棕红色的铁锈;船边露出几条手指宽的缝。此船危险!然而,人们还是争先恐后地往上挤。并且,心甘情愿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个白花花的硬币交给船老板。有什么办法呢?乡里人要到镇上来,镇上人也要出门去,这个渡口是唯一通道。每逢三六九赶场天,小渡船就更加责任重大了。
船老板是镇上的癞子脑壳王兴文,年龄四十有五。和发亮的光头一样,办事干净利落。一手接过满满一船人递过来的钱,从不数一数,“哗”地一声倒在蓝咔叽布扣对襟衣口袋里,便抓过两把缺口少角的浆,一前一后慢慢摇起来。满河平静的碧水立刻激起哗喇喇的细浪,成三角形向四周散开。汩——汩——悠悠的浆声便在小河上轻盈地飘荡。也不知这悠悠浆声起于何年何月,只知道它和木板船一同诞生,癞子脑壳的爷老子的爷老子手上就有了这小船和浆声。人世沧桑,小镇上的人和事几经变迁,只有这河,这船,这悠悠的浆声依然。癞子脑壳站在船头,时不时还哼几句不知名的山歌。他嗓音凝重、浑厚,是个天生的山歌好手。
“癞子脑壳,划船几年了,多少总赚了点儿钱,舍不得做条新船?”经常有人这样提醒他。癞子脑壳笑而不答,仍然眯着双眼划船,他是一张金口,难得启齿。“挤死人了,丑癞子脑壳,花点儿钱做条大的船多好。钱又赚得多,我们也不要挤了。”有人怀有对癞子脑壳轻微的不满,愤愤然。“癞子脑壳肯定在信用社有笔款子!”听了这话,癞子脑壳依然不答,只独自“嘿嘿”笑。从此,癞子脑壳在银行里存一笔钱这一说法便传了开去。
有一天,小镇上来了四个木工师傅,是癞子脑壳请来的。不负众望,癞子脑壳真的有笔存款,他到墟上买了一大堆圆滚滚的杉木筒子。木工师傅在小河上就叮叮咚咚地干了起来。没几天,小河上出现了一座木板桥。小河变了。水面上没有了那悠悠晃晃的烂渡船。小河幽静了许多。癞子脑壳并没走,搬来一个竹椅子放在桥头,坐在椅子上翘起二朗腿,仍然是细眯着双眼,一副悠闲自在的神态,只是再没哼山歌。仍然收钱,规矩却稍有修改:坐渡船五分一个,过桥收两分。似乎是出于一种本能反应,小镇上的人们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于是议论纷纷:“自从盘古开天地,没听说收过桥钱的。”“癞子脑壳是在赚黑心钱!”也有人说:“不收点儿钱,以后桥坏了谁修?”
终于有好事者告了癞子脑壳一状。没几天,木板桥上一前一后走来两个穿白衣服、戴白圆顶帽、帽檐上贴着一颗鲜红发亮的红星星的人。是公安局的!“你是王兴文吗?坐在这里干什么?”其实他们早已知道他是谁,癞子脑壳吓了一跳,不知是祸是福。“在、在收路费。”癞子脑壳开了金口,结结巴巴地回答。“不行,你这是在收买路钱!社会主义国家不允许。”两个人声色俱厉。“从前划船是五分一个,现在是两分。”“半分也不行。以前你是劳动所得,现在你是不劳而获!至于你架了桥,可以作为一件好事表扬表扬。今后不准再收。”说完扬长而去。癞子脑壳张着嘴,睁大一双眼,直勾勾地望着他们的背影。从此,木桥边不见了癞子脑壳的身影,河水依然在静静地流淌,木桥上川流不息地走着男女老少。
事也凑巧,过了一段日子,突然电闪雷鸣,阴天黑地连下了几天暴雨。小河涨水了。咆哮的河水把新木板桥冲得无影无踪。洪水退尽以后,河面恢复了平静。河水仍在缓缓地流淌。周而复始,河面上又出现了人们熟悉的那只古老的烂渡船,船头依然站着癞子脑壳昂首挺胸的身躯,依旧有粗犷的山歌和着悠悠的浆声在河面上轻盈地飘荡。每逢三六九的赶场天,人们还是争先恐后地冒着生命危险去挤那条烂渡船。还是从口袋里掏出白花花的硬币交给癞子脑壳。小镇依然,小河依然,悠悠浆声依然……
【小题1】根据小说内容,概括癞子脑壳的形象特点。(6分)
【小题2】小说中的“渡船”在文中有什么作用?(6分)
【小题3】划线句在文中有什么作用?(5分)
【小题4】这篇小说提出了一个生活中常遇到的严肃的理与法问题;也提出了守旧与创新的问题,是一个特定时期社会的缩影。请结合文本,选择其中一个角度,谈谈你的理解。(8分)

同类题5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你必须做出选择
奚同发
①音乐学院的最后一次考试,他整装而坐。同学们的琴声从耳边飘过,那一刻,他眼里噙满泪水。算算从6岁练琴至今近二十年,他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拉琴。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一个人竟然可以做一件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这么久!
②上了音乐学院,他仍然是那种很规范的学生。老师一再对他说,你的技术真不错,可小提琴是门艺术,仅仅靠技术是不够的。
③他知道,主要是没感情。虽然与一把琴相伴了这么多年,但他对琴真的缺乏感情。儿时练琴,是在父亲一次次强迫下开始的。迄今为止,他都弄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逼着他选择拉琴。多年来,练琴似乎成了他与父亲之间的一次次智力较量。他从来没有办法战胜父亲,比如说,为什么家里父亲在时就有电,父亲外出时就没了电。直到考上音乐学院附小他才弄清楚,是父亲把门外的电闸关了。他想趁父亲不在家看电视或打电脑游戏,根本不可能。那时候,每天除了上学,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练了那该死的琴,就连做梦都是如此。也曾上台演出,也参加了全国比赛,也获得过掌声和鲜花,但这一切并不能让他因此而快乐起来。一旦拉琴,一种从心底浸漫过来的忧郁,让他无法进入真正的音乐世界。老师多次提示他,如果能够把这种感觉带入拉琴,一定会有不凡的表现。但是他所有的情感只能存在于拉琴之前和拉琴之后,一旦握琴在手,弓弦相遇,就成了赶乐谱,一段接一段,直到把它们拉完。起初见到他的教授们,一个个都对他充满了信心,这么小的年龄就有这么好的技术,完全可以调整过来。直到他从附中考入音乐学院,这种情况依然没有改变,大家对此感到非常遗憾。他成了学院里众所周知的“另类”。不过,大家都在关注他,人们实在想看看,他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④终于站在老师们面前,这是他在音乐学院的最后一次拉琴,也是他毕业考试的最后一项——自选曲目。当老师用目光示意他可以开始后,他的弓子一反常态地先是在琴弦上一碰,发出了很响的一震。继而,徐徐进入,不久已是琴声四溢,灌满了音乐室的每个角落。他从来没有这样放松地拉过琴,时而弓飞如雨,时而弦惊如泣。揉弦、双音、拨奏,悦耳、辉煌、明亮、阴柔、奔跑,他完全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暴雨狂风无奈无助,大开大合往来飞梭。他的琴声,诉说着一个琴童的哀求与抗争,淋漓尽致的甜酸苦辣和喜怒哀乐……
⑤没有什么名曲,也没有用现成的曲目,他拉的是自己的曲子,回忆的是自己多年来不愿学琴的痛苦历程。起初他只想随便拉一拉,这毕竟是他在学校里的最后一次考试——他已经考了多少次试啊!没想到,他拉得停不下来,拉得那样忘情,泪飞如雨,就连在座的同学和老师也为之动容。直到最后一刻,他的右臂发麻,弓子脱手而出,琴弦上定格的是铿锵有力的一个回响——“咚”……
⑥音乐室内一片寂静。继而,从老教授开始,掌声如潮。学院最有身份的老教授鼓着掌站起来,身后立刻有两名学生扶住教授,三人一起慢慢走向他。
⑦“拉得太好了,这才是小提琴艺术。孩子,你是这批毕业生中最优秀的一位。”老教授这样说时,脸上写满了兴奋和喜悦。见他无语,教授身边的同学提醒道:“这就是说,你的毕业成绩是全校最优秀的,你可以毕业了。”
⑧他的脸涨得通红,嘴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全场的掌声终于停下来,安静得甚至可以听到人们的呼吸。泪再一次流下来,牙咬着下唇哆嗦着,他突然双臂向空中一扬,身体像展翅飞翔的大鹏,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我终于,可以不拉琴了……”
⑨那声音拖得很长,在音乐室内不断地叠加,传递,回响。
【小题1】这篇小说用了很多篇幅写“他”最后一次拉琴的情形和听众的反应,这样安排情节有诸多好处。请从内容、结构、手法上做简要分析。
【小题2】请分析划线句子的含义和表达效果。
【小题3】不爱拉琴的“他”却成了当年艺术学院最优秀的毕业生。试探究:这样的结果蕴含着怎样的深刻意蕴?联系现实,谈谈你的感悟。
【小题4】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他”是一个内心压抑、痛苦的人,“他”对拉琴没有兴趣,是在父亲的逼 迫、强制和严如是格监督下练琴的;而他又具有叛逆性格,长久的压抑,伴随着他长久的叛逆。
B.在痛苦磨炼中“他”既掌握了熟练的演奏技巧,又能在演奏中融人自己的感情,而最后一次的演奏,“他”正是将技巧与情感完美结合才取得巨大成功。
C.小说的标题醒人耳目,深化主题。第二人称“你”,就是指小说中的“他”,“必须”以肯定的语气对“选择”加以强调,又引发人们对“选择”的深刻思索。
D.这篇小说行文腾挪跌宕,张弛有度,开篇由“他”在最后一次考试的考场上引入回忆,运用了倒叙和插叙;故事在高潮处骤然转折,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E. 小说含义深刻,引人深思。他的痛苦与反抗告诉我们:教育者可以把自己的理想加到孩子头上,但不能以自己的模式去打造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