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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干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黑羊
卡尔维诺
从前有个国家,里面人人是贼。
一到傍晚,他们手持万能钥匙和遮光灯笼出门,走到邻居家里行窃。破晓时分,他们提着偷来的东西回到家里,总能发现自己家也失窃了。
他们就这样幸福地居住在一起。没有不幸的人,因为每个人都从别人那里偷东西,别人又再从别人那里偷,依次下去,直到最后一个人去第一个窃贼家行窃。该国贸易也就不可避免地是买方和卖方的双向欺骗。政府是个向臣民行窃的犯罪机构,而臣民也仅对欺骗政府感兴趣。所以日子倒也平稳,没有富人和穷人。
有一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没人知道——总之是有个诚实人到了该地定居。到晚上,他没有携袋提灯地出门,却呆在家里抽烟读小说。
贼来了,见灯亮着,就没进去。
这样持续了有一段时间。后来他们感到有必要向他挑明一下,纵使他想什么都不做地过日子,可他没理由妨碍别人做事。他天天晚上呆在家里,这就意味着有一户人家第二天没了口粮。
诚实人感到他无力反抗这样的逻辑。从此他也像他们一样,晚上出门,次日早晨回家,但他不行窃。他是诚实的。对此,你是无能为力的。他走到远处的桥上,看河水打桥下流过。每次回家,他都会发现家里失窃了。
不到一星期,诚实人就发现自己已经一文不名了;他家徒四壁,没任何东西可吃。但这不能算不了什么,因为那是他自己的错;不,问题是他的行为使其他人很不安。因为他让别人偷走了他的一切却不从别人那儿偷任何东西;这样总有人在黎明回家时,发现家里没被动过——那本该是由诚实人进去行窃的。不久以后,那些没有被偷过的人家发现他们比人家就富了,就不想再行窃了。更糟的是,那些跑到诚实人家里去行窃的人,总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因此他们就变穷了。
同时,富起来的那些人和诚实人一样,养成了晚上去桥上的习惯,他们也看河水打桥下流过。这样,事态就更混乱了,因为这意味着更多的人在变富,也有更多的人在变穷。
现在,那些富人发现,如果他们天天去桥上,他们很快也会变穷的。他们就想:“我们去雇那些穷的去替我们行窃吧。”他们签下合同,敲定了工资和如何分成。自然,他们依然是贼,依然互相欺骗。但形势表明,富人是越来越富,穷人是越来越穷。
有些人富裕得已经根本无须亲自行窃或雇人行窃就可保持富有。但一旦他们停止行窃的话,他们就会变穷,因为穷人会偷他们。因此他们又雇了穷人中的最穷者来帮助他们看守财富,以免遭穷人行窃,这就意味着要建立警察局和监狱。
因此,在那诚实人出现后没几年,人们就不再谈什么偷盗或被偷盗了,而只说穷人和富人;但他们个个都还是贼。
唯一诚实的只有开头的那个人,但他不久便死了,饿死的。
【小题1】下列对小说的概括和分析,最不恰当的两项是(   )(   )
A.意大利作家卡尔维诺,被誉为“二十世纪意大利最重要的作家之一”。本篇《黑羊》采用了象征(影射)的手法,可谓典型的寓言类小说。《黑羊》中所描摹的一切,貌似荒诞,实则离我们的现实生活很近。
B.这篇小说介绍了一个“偷盗国”,人人行窃和被窃,形成平衡循环,但诚实的人的出现,导致了这个国家的混乱,暗示我们社会游戏的规则需要每个人都自觉遵守,谁违反了游戏的规则,谁就会得到相应的惩罚。
C.小说中“诚实人”的生活遭遇不是现实中发生的事情,它是“虚构”的;但它引起了我们对与之类似的社会现象诸如社会秩序、贫富现象等方面的思考,这是一种具有审美魅力的真实。虚构不等于生活真实,但它是一种更深刻的真实。
D.黑羊用英语说就是“blacksheep”,意为“败家子,败类,害群之马”,在文中,它借指那个“唯一诚实的人”,小说以“黑羊”为题,用的是反讽的手法,作者用这样的方式体现了对这类人的否定。
E.在不正常的社会里,正常的反而不正常,不正常的反而正常。任何不正常都带有潜规则,谁要是触犯了这些规则,就要受到惩罚。小说对公众的一切标准之中的不合理性的一面做出了无情的鞭挞和深刻的嘲弄。
【小题2】诚实人品性中除诚实,还有哪些特点?作者主要采用哪种表现手法刻画这个人物?请简要分析。
【小题3】“看河水打桥下流过的情形”的描写重复出现,其作用有什么不同?请作简要分析。
上一题 下一题 0.99难度 现代文阅读 更新时间:2016-12-21 10:5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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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题1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对窗的猫
王伟锋
林老太这次住院,是因为对窗的两只猫。
两只小猫,通体雪白,相互依偎,趴卧在对面六楼的窗沿上。林老太揉揉眼睛,没错儿,是两只小猫,猫耳朵支棱着,像是在傾听楼下的什么动静。会是什么动静呢?以至于它们那么认真专注,又有耐心。几个小时过去,它们依然趴在窗沿上,一动不动。
这让林老太感到妤奇。她賣劲儿打开纱窗,两只手支撑住身子,试探着,努力往楼下张望。楼下除了散乱的进进出出的人和车,什么也没有。
林老太是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时候,偶然望見这两只小猫的。电视是儿子孝敬的,说是在看,其实跟听电视也不差多少。林老太守寡多年,将儿子拉扯大,自是吃了不少苦。长年累月地操劳,加上走投无路时深夜里的悲泣,林老太的眼睛,早就沤“瞎”了,看东西总像隔了层什么。
隔了层什么呢?林老太想想,幽自己一默说:“我与这个世界,只是隔着一层毛玻璃的距离。”幽默归幽默,去拌虚幻的毛玻璃,世界依然是坚硬的现实。
对林老太来说,现实的问题就是,儿子还没女朋友呢。儿子不是没谈过,有次还把女孩子带回家里来,林老太一激动,就包了一個大大的红包给地。但那女孩子与她似乎只有一个红包的缘分,之后彼此再未谋面。
中午,外面起风了。风很大,在楼宇间往来穿梭,发出低沉或尖利的呜声。林老太一惊,赶紧去阳台收拾衣物,又一个接一个把窗子关严实。
这么大的风,两只小猫怎么样了?林老太不时朝对窗张望。两只小猫仍然待在窗沿上,几乎半个身子探出来。万一风把猫刮下楼—一虽说猫有九命,林老太心里还是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她甚至听到了猫的叫声,凄然迷离,又无助,一声一声,如百爪挠心,挠得林老太站起来又坐下去。她终于忍不住了,决定给儿子打个电话。儿子中午一般不回家吃饭。儿子孝顺,早餐做好后顺便把中餐也准备了林老太只需热一热就行。
电话接通,儿子警觉地问她什么事。她不能让儿子担心,就装作很随意的样子,说起了对窗的两只猫。几番对话下来,儿子终于释然,说什么猫啊狗的,我一上午忙得够呛,资料还没整理完呢。
儿子再三追问,老妈,除了猫的事——还有没有什么人的事?
林老太默然无语,边在心里嗔怪儿子,边挂断了电话。她暗自埋怨,这是瞎操的什么心。但她偏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越是想放下,心里越是放不下。林老太打开防盗门,得想办法提醒一下对窗。
就在下楼时,林老太不慎滑倒,顺着楼梯滚落下去……
好在伤得不重,右腿和左臂轻度骨折,需要住院治疗。儿子赶到医阬,林老太已经打上了厚厚的石膏,躺在病床上轻声呻吟。
护士打针的动作很娴熟,林老太却疼在心里。不过,发现年轻护士姣好的身材,虽然隔层口罩看不清容顔,但林老太还是为之一振,让儿子请假来陪护,说不定和哪个小护士就谈上了。林老太心头的阴云消散了许多。
林老太也没高兴糊涂,她坚持要儿子回去一趟,提醒对窗人家。
儿子拗不过,只好照办。先是打车回家,取了母亲住院所需的衣物,然后气喘吁吁爬上对面的六楼,敲响了厚重的防盗门。
很长时间,不见开门。对门儿倒是有人睡眼惺忪地出来,狐疑地打量他良久。搞清事情原委;那人慢慢回忆说,里面好像住着一位老人,有些日子了吧,没见老人出来过。
几经周折,老人的电话始终打不通,亲友又都在外地,虽万分焦急,但确实一时难以赶来。那就报警。警察找来了开锁公司的人。
打开门进去,众人这才发現,老人赤身裸体,倒在卫生间里。他的身子半弓,如一只趴卧的大猫。白瓷砖上,是一摊暗红的血迹。人已经昏迷,所幸尚有呼吸。众人七手八脚,齐心协力将老人抬上救护车。之后,儿子忧然记起两只猫的事,赶紧再次飞身冲上六楼阳台看。
哪里是两只猫,分明是一双雪白的鞋子。包着卫生纸的鞋帮高高竖起,可不就像猫的两只耳朵嘛!
已是夜半时分,林老太正闭着眼睛假寐,儿子轻手轻脚走过来,替她掖了下被角。林老太忽地睁开眼睛,盯着儿子。儿子将手机伸到林老太跟前,打开按键,给她看。屏幕上,是两只雪猫在沙发上嬉戏,亲密无间,一个赛一个漂亮。林老太满意地笑了。她眨了眨眼睛,顿觉困意袭来,遂暂时忘却身上的疼痛,打了个大哈欠,接着很快便响起了均匀的鼾声
(选自《小小说选刊》2018年6期,有删减)
【小题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我与这世界隔着一层毛玻璃的距离”,这句话表现了林老太因守寡后生活艰难而痛苦悲伤地患了眼疾,也表现了林老太和这现实世界的隔阂。
B.“在楼字间往来穿梭,发出低沉或尖利的呜呜声”,这句话运用拟人手法描写了一场大风,既营造了紧张的气氛,也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展。
C.林老太晚年时的心病是儿子的婚事,她在医院里“心头阴云消散了许多”,就是因为她想到儿子来医院就会和护士谈恋爱,可见她爱子至深。
D.结尾处揭示了两只小猫是一双雪白的鞋子,这个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因为文章前面有多处伏笔,比如小猫儿几个小时不动,就是一处。
【小题2】这篇小说有两条叙事主线,这样安排有什么好处?请结合作品进行简要分析。
【小题3】“对窗的猫”在小说中有什么作用?请结合作品简要分析。

同类题2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闯 滩

许 畅

天南走向大河边,一条船从对面芦苇丛中荡出,八九只鸭子扑打着游向两旁。“二哥!”他朝船上挥手。天南是来接外出闯滩的二哥的。

远处是一个低矮小山坡,山坡上是一幢黄泥筑的房子。门前光秃秃的,长着一些棕黄的草。只有一棵歪脖子树立着,是好多年前雷打断的。

二哥比七个月前瘦了不少。天南很想找些话说,二哥一坐下,天南就递给二哥他卷的烟:“尝尝吧。”二哥很久才注意到天南递过来的烟。“啊,好。”他的目光仍停留在堂前摆着的大哥和爹的相片。“二哥,”天南搓搓手,“今年我可十六了。”

二哥拍拍天南,微微带着笑:“是,天南长大了,看上哪家姑娘了吧。”

“才不是,我想跟你一起去闯滩。”

二哥把烟一抖,面容一沉。天南站起来,他今年长得特别快,像春笋一样往上蹿,已经和二哥差不多高了。天南把手臂举着,臂上的肌肉凸出:“不信你捏,我长大了。”

“不行。”二哥把烟在桌角上敲了敲,“你不行,你不知道有多危险,大哥已经没了!”

“你不让我去,你自己行!”天南瞪大眼睛。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二哥好不容易回来了,自己又和他吵。“咱们家只剩两个了。”二哥叹了口气,进屋去了。

晚上天南跟二哥背靠背睡。二哥压低嗓音叫他:“天南,睡了吗?”“还没。”“这次去做生意,货都被人半路劫走了。”“啊!”天南惊呼,“怎么会这样。”难怪接二哥时他系船的手有些发抖,下午也盯着大哥的相片发呆。

“路上碰着一个奇怪的人,说我们家四代以后都不得闯滩。”

天南许久没回话。他们家很早就有先辈闯滩,至此时正好四代。天南一时非常惊悚。“那人大约是算命先生一类的,在途中问我们讨水喝。”“我们家的经历他都算出了?”“这倒没有。”“那一定是胡说骗钱的,我才不相信。”

“就算人人都不相信,我也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

天南想这莫不是二哥唬他的吧?可万一是真的呢?天南有些不敢往下想了。他盘算着明早去镇上把烟卖了,然后去找人算算。

天没大亮天南就起床了,把上好的烟条放进背篓里。二哥不知去哪了。

烟条没到正午就卖完了,他把铜子装袋子扎好。他一时不知找谁了。他们家的事这镇上谁都知道,任谁都能算出来。

天南一路想一路走,路上的人都和天南打招呼。他一路走到河边上,又白又肥的鸭子在河里游着,一只只船泊在岸边,也不知以后开向何方。

他从袋里摸到了昨天二哥搁在桌旁的小老虎模样的口哨,然后怕别人听见似的吹起来。

“呜——呜——” 楼上的人探出头来:“哪家的?”

“我是天南。”天南没有看楼上的人,对着河大声喊,“我是天南!”好像对自己说。

“喂。”一个人拍拍天南的肩膀,是二哥以前的雇工。“你二哥可是回来了?”“是。”天南看着他苍老的面孔很亲切。“回来了就好,我现在的主人请你上去坐坐。”“哪个?”

“楼上的。”天南看见是那个先前问他哪家的人。“现在谁去闯滩可都归他管。”

天南一下子失了兴趣,二哥一定欠了那人很大一笔钱吧。可是若是二哥不让他去,跟楼上的人闯也不是不可以。

正在天南犹豫不定的时候,他听到二哥喊他:“走了,天南!”

二哥拉着天南,说:“打扰了,日后再来拜会!”天南刚想说些什么,二哥就揪了他一下。

河边的芦苇丛轻轻晃动,二哥拖着他越走越远,他频频回头。那个人还站在河边。

“脑子里的事不要想了,只要我在你就别想去闯滩。”二哥的手温热,天南不答话。

“听到没?”“嗯。”天南不甘心,扭头又往回望。

天南认为一个男人就应该出去闯一闯,但是死,他有些不敢往下想。他其实信二哥对他说的话,但天南就只想去试试。

他摸摸袋子里的铜子,差不多再攒上个一年,快的话十个月就够了。他就可以撑船去外面了,他内心隐隐跃动。二哥察觉到什么似的盯着他的眼睛。

河边好像又有船靠岸了,有些喧哗。天南抬起头来,我是天南,我才不怕。

等人们散去,大河又恢复了宁静,有些人回来了,有些人永远没回来。天南在等着这样一个出去的时候,多少人等着这样一个回来的时候。

(节选自《小小说月刊》)

【小题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与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二哥是天南的佑护者,也是天南“闯滩”路上的阻碍者。小说在二哥身上设置了太多的疑问,使得整个故事隐含着对天南未来命运的担忧。
B.描写“楼上的人”“二哥以前的雇工”,让故事情节有想象空间,既照应二哥归来,也引出下文与二哥相遇,使小说增添悬念。
C.“河边好像又有船靠岸了,有些喧哗”一句,是通过写“船”靠岸、有些喧哗来表现天南对外出闯荡的渴望和坚定的决心。
D.小说中的人物语言简短而富有深意,如二哥“啊,好”的语言描写就写出了二哥的心不在焉,体现了二哥和天南之间存在隔阂。
【小题2】如何理解小说结尾“天南在等着这样一个出去的时候,多少人等着这样一个回来的时候”这句话的含意?
【小题3】小说以“闯滩”为题的有什么妙处。

同类题3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冯歪嘴子和他的两个孩子
萧 红
磨坊里边住着冯歪嘴子。
冯歪嘴子打着梆子,半夜半夜地打,一夜一夜地打。冬天还稍微好一点,夏天就更打得厉害。
冯歪嘴子的女人是产后死的,传说这样的女人死了,大庙不收,小庙不留,是将要成为游魂的。
冯歪嘴子的女人一死,大家觉得这回冯歪嘴子算完了。扔下了两个孩子,一个四五岁,一个刚生下来。看吧,看他可怎样办!
老厨子说:“看热闹吧,冯歪嘴子又该喝酒了,又该坐在磨盘上哭了。”
东家西舍的也都说冯歪嘴于这回可非完不可了。那些好看热闹的人,都在准备着看冯歪嘴子的热闹。
可是冯歪嘴子自己,并不像旁观者眼中的那样地绝望,好像他活着还很有把握的样子似的,他不但没有感到绝望已经洞穿了他。因为他看见了他的两个孩子,他反而镇定下来。
他觉得在这世界上,他一定要生根的。要长得牢牢的。他不管他自己有这份能力没有,他看看别人也都是这样做的,他觉得他也应该这样做。
于是他照常地活在世界上,他照常地负着他那份责任。
于是他自己动手喂他那刚出生的孩子,他用筷子喂他,他不吃,他用调匙喂他。
喂着小的,带着大的,他该担水,担水,该拉磨,拉磨。
早晨一起来,一开门,看见邻人到井口去打水的时候,他总说一声:“去挑水吗!”
若遇见了卖豆腐的,他也说一声:“豆腐这么早出锅啦!”
他在这世界上他不知道人们都用绝望的眼光来看他,他不知道他已经处在了怎样的一种艰难的境地。他不知道他自己已经完了。他没有想过。
他虽然也有悲哀,他虽然也常常满满含着眼泪,但是他一看见他的大儿子会拉着小驴饮水了,他就立刻把那含着眼泪的眼睛笑了起来。
他说:“慢慢地就中用了。”
他的小儿子,一天一天的喂着,越喂眼睛越大,胳臂,腿,越来越瘦。
在别人的眼里,这孩子非死不可。这孩子一直不死,大家都觉得惊奇。
到后来大家简直都莫名其妙了,对于冯歪嘴子的这孩子的不死,别人都起了恐惧的心理,觉得,这是可能的吗?这是世界上应该有的吗?
但是冯歪嘴子,一休息下来就抱着他的孩子。天太冷了,他就烘了一堆火给他烤着。那孩子刚一咧嘴笑,那笑得才难看呢,因为又像笑,又像哭。其实又不像笑,又不像哭,而是介乎两者之间的那么一咧嘴。
但是冯歪嘴子却欢得不得了了。
他说:“这小东西会哄人了。”
或是:“这小东西懂人事了。”
那孩子到了七八个月才会拍一拍掌,其实别人家的孩子到七八个月,都会爬了,会坐着了,要学着说话了。冯歪嘴子的孩子都不会,只会拍一拍掌,别的都不会。)
冯歪嘴子一看见他的孩子拍掌,他就眉开眼笑的。
他说:“这孩子眼看着就大了。”
那孩子在别人的眼睛里看来,并没有大,似乎一天更比一天小似的。因为越瘦那孩子的眼睛就越大,只见眼睛大,不见身子大,看起来好像那孩子始终也没有长似的。那孩子好像是泥做的,而不是孩子了,两个月之后,和两个月之前,完全一样。两个月之前看见过那孩子,两个月之后再看见,也绝不会使人惊讶,时间是快的,大人虽不见老,孩子却一天一天地不同。
看了冯歪嘴子的儿子,绝不会给人以时间上的观感。大人总喜欢在孩子的身上去触到时间。但是冯歪嘴子的儿子是不能给人这个满足的。因为两个月前看见过他那么大,两个月后看见他还是那么大,还不如去看后花园里的黄瓜,那黄瓜三月里下种,四月里爬蔓,五月里开花,五月末就吃大黄瓜。
但是冯歪嘴子却不这样的看法,他看他的孩子是一天比一天大。
大的孩子会拉着小驴到井边上去饮水了。小的会笑了,会拍手了,会摇头了。给他东西吃,他会伸手来拿。而且小牙也长出来了。微微地一咧嘴笑,那小白牙就露出来了。
(节选自《呼兰河传》第七章)
【小题1】小说前面几段写老厨子和东家西舍的看法,有什么作用?(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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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题2】小说的主人公冯歪嘴子在女人死后并不绝望,请就加横线的五个语段,简析其具体内容。(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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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题3】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冯歪嘴子的形象特征。(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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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题4】小说采用开放式的的结尾,如何理解和评价?试作探究(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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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题4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呼兰河传(节选)

萧红

在小街上住着,又冷清、又寂寞。

一个提篮子卖烧饼麻花的,从胡同的东头喊,胡同向西头都听到了。虽然不买,若走谁家的门口,谁家的人都是把头探出来看看,间或有问一问价钱的,问一问糖麻花和油麻花现在是不是还卖着前些日子的价钱。

间或有人走过去掀开了筐子上盖着的那张布,好像要买似的,拿起一个来摸一摸是否还是热的。

摸完了也就放下了,卖麻花的也绝对地不生气。

于是又提到第二家的门口去。

第二家的老太婆也是在闲着,于是就又伸出手来,打开筐子,摸了一回。

摸完了也是没有买。

等到了第三家,这第三家可要买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刚刚睡午觉起来,她的头顶上梳着一个卷,大概头发不怎样整齐,发卷上罩着一个用大黑珠线织的网子,网子土还插了不少的疙瘩针。可是因为这一睡觉,不但头发乱了,就是那些疙瘩针也都跳出来了,好像这女人的发卷上被射了不少的小箭头。

她一开门就很爽快,把门扇呱哒地往两边一分,她就从门里闪出来了。随后就跟出来五个孩子。这五个孩子也都个个爽快,像一个小连队似的,一排就排好了。

第一个是女孩子,十二三岁,伸出手来就拿了一个五吊钱一只的一竹筷子长的大麻花。她的眼光很迅速,这麻花在这筐子里的确是最大的,而且就只有这一个。

第二个是男孩子,拿了一个两吊钱一只的。

第三个也是拿了个两吊钱一只的。也是个男孩子。

第四个看了看,没有办法,也只得拿了一个两吊钱的。也是个男孩子。

轮到第五个了,这个可分不出来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头是秃的,一只耳朵上挂着钳子,瘦得好像个干柳条,肚子可特别大。看样子也不过五岁。

一伸手,他的手就比其余的四个的都黑得更厉害。其余的四个,虽然他们的手也黑得够厉害的,但总还认得出来那是手,而不是别的什么,唯有他的手是连认也认不出来了。说是手吗,说是什么呢,说什么都行。完全起着黑的灰的、深的浅的,各种的云层,看上去,好像看隔山照似的,有无穷的趣味。

他就用这手在筐子里边挑选,几乎是每个都让他摸过了,不一会工夫,全个的筐子都让他翻遍了。弄了他满手是油,把那小黑手染得油亮油亮的,黑亮黑亮的。

而后他说:“我要大的。”

于是就在门口打了起来。

他跑得非常之快,他去追着他的姐姐。他的第二个哥哥,他的第三个哥哥,也都跑了上去,都比他跑得更快。再说他的大姐,那个拿着大麻花的女孩,她跑得更快到不能想象了。

已经找到一块墙的缺口的地方,跳了出去,后边的也就跟着一溜烟地跳过去。等他们刚一追着跳过去,那大孩子又跳回来了,在院子里跑成了一阵旋风。

那个最小的,不知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的,早已追不上了。落在后边,在号啕大哭。

他们的母亲,虽然是很有威风的样子,但是不动手是招呼不住他们的。母亲看了这样子也还没有个完了,就进屋去,拿起烧火的铁叉子来,向着她的孩子就奔去了。不料院子里有一个小泥坑,是猪在里打腻的地方。她恰好就跌在泥坑那儿了,把叉子跌出去五尺多远。

于是这场戏才算达到了高潮,看热闹的人没有不笑的,没有不称心愉快的。

就连那卖麻花的人也看出神了,差一点没把筐子掉了地下。他高兴极了,他早已经忘了他手里的筐子了。

至于那几个孩子,则早就不见了。

等母亲起来去把他们追回来的时候,那做母亲的这回可发了威风,让他们一个一个地向着太阳跪下,在院子里排起一小队来,把麻花一律地解除。

闹到结果,卖麻花的和那女人吵了一阵之后提着筐子又到另一家去叫卖去了。他和那女人所吵的是关于那第四个孩子手上拿了半天的麻花又退回了的问题,卖麻花的坚持着不让退,那女人又非退回不可。结果是付了三个麻花的钱,就把那提篮子的人赶了出来了。

为着麻花而下跪的五个孩子不提了。再说那一进胡同口就被挨家摸索过来的麻花,被提到另外的胡同里去,到底也卖掉了。

过去了卖麻花的,后半天,也许又来了卖凉粉的,也是一在胡同口的这头喊,那头就听到了。

卖凉粉的一过去了,一天也就快黑了。

打着拨浪鼓的货郎,他担着担子从大街口走回家去。卖瓦盆的,也早都收市了。拣绳头的、换破烂的也都回家去了。

只有卖豆腐的则又出来了。

晚饭时节,吃了小葱蘸大酱就已经很可口了,若外加上一块豆腐,那真是锦上添花,一定要多浪费两碗苞米大芸豆粥的。一吃就吃多了,那是很自然的,豆腐加上点辣椒油,再拌上点大酱,那是多么可口的东西;用筷子触了一点点豆腐,就能够吃下去半碗饭,再到豆腐上去触了一下,一碗饭就完了。因为豆腐而多吃两碗饭,并不算吃得多,没有吃过的人,不能够晓得其中的滋味的。

所以卖豆腐的人来了,男女老幼,全都欢迎。打开门来,笑盈盈的,虽然不说什么,但是彼此有一种融洽的感情,默默生了起来。

卖豆腐的一收了市,一天的事情都完了。

家家户户都把晚饭吃过了。吃过了晚饭,看晚霞的看晚霞,不看晚霞的躺到炕上去睡觉的也有。

这地方的晚霞是很好看的,有一个土名,叫火烧云。说“晚霞”人们不懂,若一说“火烧云”就连三岁的孩子也会呀呀地往西天空里指给你看。

晚饭一过,火烧云就上来了,从西边一直烧到东边,红堂堂的,好像是天着了火。

一会工夫火烧云下去了。于是孩子们困倦了,回屋去睡觉了。竞有还没能来得及进屋的,就靠在姐姐的腿上,或者是依在祖母的怀里就睡着了。

【小题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节选部分刻画了市井小民的群像,同时对其中一些人物分别作了较为精细的刻画,如“卷发女”“第五个孩子”“卖烧饼麻花的”等等。
B.摸了麻花也不买,大孩子先挑了大麻花,最小的孩子为此狂追姐姐,为别人掉进泥坑而高兴,这些情节都是作者眼中当时社会生活的真实缩影。
C.呼兰河城的环境,城里的人们,各种各样的营生,展开一幅幅有浓郁乡土风情的画卷。开头买麻花,结尾买豆腐,完整地体现了小城人们生活中最关键的环节。
D.小说用朴实细腻的笔触和不动声色的描写,为我们揭示了特定环境下的国民状态,发人深省,这种状态恰如鲁迅先生所说的那样,将“在沉默中灭亡”。
【小题2】小说中对某些人物的描写非常细腻,请结合具体人物找出三种主要描写方法并简析其作用。
【小题3】小说开头作者写到“在小街上住着,又冷清,又寂寞”,但文中表现的小街生活却显得丰富而热闹,如何理解这种矛盾性?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同类题5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太阳岛上
包利民
父亲那时每喝完酒,都会感叹着说:“在哈尔滨,最好的地方就是太阳岛了,全国都出名啊!”
那年我八岁,父亲一年中有大半年时间在工程队干活,走过很多地方。当时正流行郑绪岚演唱的《太阳岛上》,歌中唱道:“明媚的夏日里天空多么晴朗/美丽的太阳岛多么令人神往/带着垂钓的渔竿/带着露营的篷帐/我们来到了/我们来到了/小伙子背上六弦琴/姑娘们换好了游泳装……”不知勾起了多少人的向往之心。
于是在一次父亲酒后,我问他:“你去过太阳岛吗?你咋知道那是哈尔滨最好的地方?”父亲便略低下头说:“没去过,不过肯定是能去的!”那年父亲所在的工程队要去哈尔滨修江桥,他兴奋得无以复加,用力地拍着我的肩膀说:“小子,这回你爹可真要去太阳岛喽!”
夏天的时候父亲写信回来,说过几天他们要放两天假,正好可以去太阳岛瞅瞅,还说远远地看那里,全是绿色,里边肯定要比歌中唱得还好。于是那以后我日日盼着父亲的信,想听他讲讲太阳岛上的事。可是竟是一直没有信来,也不知他去太阳岛没有。
秋天的时候,父亲回来了。我和姐姐就都问:“你去太阳岛了吗?那上面好吗?”父亲就说:“当然去了,嘿,真是太好了!”我们就不依不饶地问:“那到底好在哪儿呢?”父亲也说不清楚,问他上面可有歌中说的弹琴的小伙子和穿泳装的姑娘,他说:“反正人挺多,干啥的都有!”我们就说:“你是不是没去啊,回来骗我们!”父亲急了,说:“咋没去?那门票要五块钱一张呢!”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在我们眼前晃了晃:“这就是门票!”我们看了一眼,上面果然写着“5元”的字样,还有一个红红的印章,没等细看,他就收回去了,说:“别让你们弄坏了,这可要留做纪念呢!”
自那以后,父亲每次喝酒之后,更是慨叹太阳岛的美,说得我们心中痒痒的,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亲自去看看。父亲也是常说:“等有机会我还要再去看看,这次要看得仔细些!”可是父亲最终没有再等到机会,工程队那几年转而向大小兴安岭施工,再也不去省城了。后来父亲的一条腿被砸伤,不能再出去干活了,而我们的小村子离哈尔滨又极远,他再去太阳岛的梦想就一直没有实现。
后来,我去哈尔滨上学,到了那儿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一趟太阳岛。也许是期望过高,并没有想象中的美丽迷人,心中便有了失望。可是在给父亲的信中,我还是把太阳岛的风景描绘得天花乱坠。姐姐来省城看我,我们又去了一次太阳岛,并照了许多相片,姐姐说:“回去我一定给爸好好讲讲,他现在喝完酒还总念叨呢!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没忘!”我们相视一笑,心中却涌起一种异样的情绪。
那年暑假,我回到家,父亲一见我就用力地拍着我的肩膀,说:“小子,爸没骗你吧?那太阳岛是不是很好?”我使劲儿点头。那天我陪父亲喝酒,话题总是不离太阳岛。父亲喝醉了,躺在炕上口中还不住地说着:“太阳岛,就是最好的地方!”
我和姐姐默默地看着酣睡的父亲,眼睛都有些发湿。当年我们就曾偷偷地翻出父亲那张太阳岛的门票,其实那是一张随地吐痰的罚款单收据,父亲从没有去过太阳岛。   
(《中外读点》2009年第1期)
【小题1】小说中的父亲是一个怎样的形象?请简要概述。
【小题2】小说以“太阳岛上”为题目,从全文看,有何用意?请简要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