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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干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工地上的泥人达
建筑工地的工人宿舍,四堵干砖一摆就是墙,篷布捂在墙上,房子就有了。房里的地上铺上两层三层的青砖,铺盖骨碌碌一展,床也有了。这样的“床”上,一溜排睡十几个工人,只是,王达的宿舍跟别人的不同,床上、墙脚摆放了好多的泥人。宿舍门口的地上,也摆放了几个泥人。仔细看去,眉眼不是像宿舍里的张三,就是像李四,都是王达捏的。
王达会捏泥人,工友们都唤他“泥人达”。
有一天,王达捏了一个女人,大嘴,小眼,塌鼻子,笑模呵呵的。他说是他老婆。老赵说。你老婆长得可真耐看。老赵喜欢看书,经常从工地旁边一个废品收购站找书看,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有时人们爱听他说,有时,也笑他酸腐。听老赵说王达老婆耐看,旁边的人跟着哄笑,笑得王达不好意思,只嘿嘿笑着,也不恼,缠着老赵要看老赵老婆的相片,要给老赵捏个“老婆”,说你老婆肯定好看,捏一个看看。
老赵缠不过,就把手机里的老婆相片给王达看,叫他看准,说你可别捏顺手了,给我老婆也捏个塌鼻子。
王达看着老赵老婆的相片,不说话,卷起袖筒,一团黄泥在他糙黑的大手里慢慢揉捏着,一会儿工夫,就捏出个大模样了。他端详着面前的泥人,近着看一会儿,站远了看一会儿,然后,这儿加一点泥,那儿又削去一块,等到鼻子眼睛捏出来,披肩长发捏出来,老赵老婆的泥人像就立在王达的手上了。他把泥人捧给老赵看时,老赵的眼睛倏地瞪圆了,嘴也张大了,哑了,说不出话了。
一旁的人早已啧啧称赞开了。有人问老赵,你老婆有这么好看吗? 有人说,不愧为泥人达啊,老赵不理他们,把泥人捧在手上看了又看,突然就猛地给了王达一拳,你这家伙,跟我老婆在一起过过吧,捏得这么像。
大家哈哈大笑。
王达奓着俩手的泥巴,也嘿嘿笑。
夜里,工友们都睡了,王达还在门口捏泥人。月光洒在工地上,洒在那一滩的黄泥上,洒在他黝黑的背上,罩了一层薄的淡的纱衣般,也细腻,也温柔。王达把塌鼻子老婆的泥人托在手心,看着,他觉得老婆也在看他,蔑缝般的细眼里满是柔情,嘟着的大嘴迎向他……这个丑女人啊,你怎么就早早地走了不管我了呢。王达把嘴凑了上去。他眼里含着泪,轻轻地亲吻了一下“老婆”,然后,把“老婆”放到身边,抓起一团黄泥,又捏起了泥人。
工友们有的让他捏自己的老婆,有的让他捏孩子。他们,都想家了,想亲人了。他们说,放个泥人在眼前,比看相片好。
后来,也不知是谁先发现的,王达给工友们捏的泥人,无一例外的,都是一张光洁的脸。高小亮脸上有几粒青春痘,他给高小亮捏的泥人,脸也是光洁的。他说,光光的,多好。大家都知道他的心结,不说是,也不说不是。是不能说啊。王达的脸疙疙瘩瘩的,被烫伤过。那年,在焦化厂上班,王达跌进了凝水池,全身烫得没有一处好皮肤。也是那次事故,他老婆受了惊吓,没有多长时间,就死了。
食堂里的彩仙也叫王达捏个泥人,不是她的丈夫。她丈夫死了。彩仙说,捏我儿子吧。她儿子在另一个城里上大学。王达跟她要相片,她说没有。她说,我儿子长得可排场了,高大,帅气,就是头发留得太长,额头上的刘海都要遮住眼睛了,让剪不剪,说是时尚,时尚就是头发把眼睛遮住啊王师傅?
王达嘿嘿笑,不吭声,三捏两捏的,就捏出一个泥人来,让彩仙看像不像? 彩仙捧着泥人就乐了,太像了,难怪人都叫你泥人达。
王达说,儿子像妈,看见你,就知道你儿子肯定好看。
彩仙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可没我儿子好看。她手抚着泥人,叹着气,一年没见面了。一到假期,他就出去打工说要挣生活费。这么好的孩子生在我跟前,苦了他了。
王达安慰彩仙,说年轻人,就该吃点苦。想想,说得好像也不对,赶紧又说,现在像你孩子这么懂事又能吃苦的少。
彩仙笑笑,下巴点着王达手边的泥人,她都没了好几年了,你也该找个女人了,有个女人,家才像个家。
王达用泥手指着自己的脸说,我这样子,哪个愿意?
怎么会呢? 你又没说喜欢啥样的。
王达看着彩仙,像你这样的就好,就怕我配不上人家。彩仙轻轻地说,过日子是过人过心哩,又不是过样子。王达眼里湿润了。
第二天,人们发现王达的床铺边多了一个泥人,短头发,大眼睛,笑模呵呵的样子。人们都说这个泥人的眉眼看着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谁呢?彩仙啊。
确实是彩仙。
人们找王达时,就看见王达从食堂里出来了,不知吃了什么好吃的,很开心的样子。
(取材于袁省梅同名小说)
【小题1】分析第一段在文章中的作用。
【小题2】文中多次写到王达“嘿嘿笑”。请结合小说内容,具体分析文中加点的两处王达“嘿嘿笑”的不同心理。
【小题3】请简要赏析文中的画线句。
【小题4】概括王达这一人物形象的特点及这一人物形象的意义。
上一题 下一题 0.99难度 现代文阅读 更新时间:2018-06-09 07:3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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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题1

阅读下面作品,完成小题。
春 如 一 场 梦
鲍尔吉·原野
①每年近春,脑子里会冒出一个念头:寻找春天从哪里开始。但春天到底从哪里开始的呢?
②对我住的地方而言,众人所说的春意到三月中旬还没动静。大地萧索,上面覆盖着衰草,河流也没解冻。但蹲下看,蒲河的冰已经酥化起层,冰由岩石白化为鸡蛋壳白。它们白而不平,塌陷处泛黑,浸出一层水。底层河水与冰的表面相沟通。这是春天的开始吗?好像不是,这可算春天来临之前河流的铺垫,与桃红柳绿相距甚远。或者,这是冬天的结束?当然是可以这么说,然而冬天结束了吗?树的皮还像鳄鱼皮一样灰白干躁,泥土好像还没活过来。
③大地寂寥,三月下旬,四周依旧静悄悄。田野没有绿衣、野花和蝴蝶。大地仿佛入定了,没谁能改变它。谁能让小鸟翻飞?谁能让小虫在泥土上攀爬?谁能让毫无色彩的大地上开遍野花?渺小的人类不能,所能者只有春天。在瞭望春天的时刻,假如你从未经历春天,会觉得春天可能不来了。回想往年,春天每每像不来了,每每轰然而至。它之到来如卸车,卸下无数吨的青草,更多的绿叶,一部分的鲜花,更少的小鸟、甲虫和云母片般的轻云。
④我不情愿让春天就这样冲过来了事,不如捕捉一些线索,看它怎样动作。我在荒地上奔走,虽不种地但比农民还忙,我要找到哪怕一点点绿的痕迹,没有。坐下来歇息时,却见柳条软了,柳枝在褐色外面敷盖一层微黄。我跳起来去看那黄的柳枝,此色如韩愈所说“近却无”矣。手在地上抓两把土,土松软,并有潮湿的凉意。
⑤春天在某一个地方藏着呢。它藏在哪儿呢?地虽大,但装不下春天。天上空空如也,也藏不了一个春。如果没有误判,春藏在风里,它穿着隐身衣在风里摸一下土,摸一下河水,摸一摸即将罗列蓓蕾的桃树枝,摸一摸理应在春天里苏醒的所有生物。这就像解除了束缚万物的定身法,万物恍然大悟,穿上花红柳绿的衣衫闯入春天。
⑥去年三月末,我赴长春两日,回来一看,糟了!荒地的低洼冒出了青草,大地悄悄流淌着青草的溪流。它们趁我不备,搞了一场偷袭。我走过去,蹲下,连哭的心都有了。这才两天的事,你们却这样了!我本想让青草在我眼皮底下冒出来,接受我的巡礼与赞美,我却去了长春。知道这个,我去什么长春呢?大地之大部分仍被白金色的枯草占领,但每一块枯草下都藏着青草的绿芽,它们是今年的春草,无所畏惧地来到了世上。
⑦春天并非因我而来,我却想知道春的来路,然而这像探寻时间的起点一样困难。
⑧后来两天,大地每日暴露一些春的行迹。桃花迟迟疑疑开了,半白半红,而没开的蓓蕾包着深红的围脖。连翘是春天的抢跑者,举着明黄的花瓣,堂皇招摇。若醒得早,会听到鸟儿在曦光里畅谈古今,此乃春之声。春云呢,它那么薄。夏日里成垛的云,春天可以扯平覆盖整个天空,如蚕丝一般空灵。这样说来,春天到了或基本上到了。但春日并不以“日”为单位,草与木早上与下午已有不同,窗外五角枫的枝条已现青色,上午还不是这样。夜里什么草变青,什么花打苞,什么树萌芽,完全处在隐蔽战线。春天太大了,探春不外妄想,知春更是徒劳。
⑨我只不过寻找枝头草尖上面小小的春意,而春天声势浩大地把我堵在了路口。春天还用找吗?这么浩荡的春天如洪水袭来,让我如一个逃犯面对着漫山遍野的桃花警察不敢移步。我不走了,我从前方桃树模糊的绯红里想像它们一朵一朵的桃花,爬满每一棵树与每一根枝条。再看杨树,它们虽不开花,但结满了暗红的树狗子,树冠因此庞大深沉。再看大地,仿佛依旧萧索,青草还没铺满大地。我仍然不知春天到还是没到,桃花占领了路旁,大地却未返青。春天貌似杂乱无章,实则严密有序地往外冒。春天蔑视寻找它的人,故以声东击西之战术把他搞乱套。春天似可见又不可见,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人是搞不赢的。我颓然坐在杨树下,闭眼听树上鸟鸣,而风温柔地拂到脸上。我知道,在我睁开眼睛后,春色又进驻了几分,我又有新的发现,这一切如同一个梦。
 (选自2017年3月24日《内蒙古日报》,有删改)
【小题1】根据文意,简要概括北国春天到来的特点。
【小题2】作者为什么说“春如一场梦”?
【小题3】赏析文中画线语句的表达效果。
【小题4】请结合文本,探究作者在“寻找春天”过程中的情感脉络。

同类题2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后生可畏
刘斌立
我第一次去鉴睿律师楼,就注意到了前台旁边多了一张不怎么和谐的小桌子。一个大男孩模样的小伙子,睡眼惺忪地在那儿捧着厚厚的《刑法》,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
我问了问律师楼的合伙人李信,他一脸嬉笑地回答:“这孩子他爸是我们律师楼的大客户,也是老朋友了。他想让他儿子考律师,非得要我们把这孩子安排在这里打杂,一边让他看书备考。其它我们啥事儿也没给他安排,让他自己在那儿天天待着呢。”
“哦,这孩子看着还挺老实的。“我随口应和道。
“老实?您可别小瞧这小子。听他爸说,他一心要当摇滚乐手,跟着一个不靠谱的摇滚乐队干了两年的鼓手。”老李边说边摇着头。 
后来我再去律师楼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看看这个叫常远的“摇滚”男孩。他经常应景似地挺时尚,一会儿夹克上带钉,一会儿头发颜色又变了。
那年律考后没几天,我去律师楼办事,发现常远的那张桌子没了,人也没了踪影。问到老李,没想到老李苦笑着说:“那小子跑了,据说和一个摇滚乐队跑到青海茫崖矿区那边,在矿区的一个小镇上的酒吧里演出呢。他爹差点没气得背过去,已经发誓不管他了。”
我又惊讶又好笑,随着老李附和道:“现在的年轻人啊。”
一年后的一天,我突然接到鉴睿律师楼李信律师的微信。
“还记得那个玩摇滚的男孩儿吧——从我这儿跑了的那个,又回来了,这次据说是自己主动回来的。今天来求的我,要继续准备考律师,还在我这儿坐着打杂看书,我也是服了!”后面老李加了几个微信的笑脸图标。
“您就当浪子回头吧,兴许真考上了,您也是积德了。”我回复了微信,也不忘调侃地加了几个坏笑的表情。
那以后,因为工作的关系,我离开了那座城市,也与律师楼和老李少了很多的交集。至于记忆里的玩摇滚还要考律师的常远,就遗忘得更远了。
青海茫崖的矿难,突然成为了整个国家的头条新闻。部分矿务局领导受贿私自外包矿坑,私人小矿主违规野蛮开采,导致了一次灭顶的矿难。在矿难中死去的矿工遗孀,因为没有基本的合同和安全保险凭据,无法获得赔偿,更无人愿意替她们去争取权利。
就当矿难的悲哀正在褪去的时候,媒体上一个很不起眼的报道终于被我看到了。
一个名叫常远的律师,带领着自己的小团队义务承揽下了所有死难矿工家属的索赔事务。这条很短的信息,却因为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而让我震惊!
当我致电李信律师的时候,他立刻给了我确认的答复。
“没错儿,这个常远就是他。我也很佩服这小子。”老李在电话那边肯定道。
“您觉得他接这个案子是为了出名吗?”我问道。
“还真不是。你记得他曾经在青海一个矿区的酒吧演出过一段时间吧。”老李继续说道。
“那地方就在茫崖。听常远爸说,常远在那儿生活过一段时间,很了解矿工们的生活状况。他自己后来跑回来要继续考律师时就跟他爸说,以后要帮请不起律师的穷人打官司。”
我在电话那头听老李说完这些,沉默了许久。
最后,我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句:“后生可畏啊!”
我听到电话那头老李很肯定地重复了这句话。
(选自《小说选刊》2016年第6期)
【小题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最恰当的一项是(  )
A.常远他爸让他到律师事务所来见习,是想让他当一名律师,可他却想当一个摇滚乐手,可见他个性张扬,父子关系紧张。
B.听到常远“跑了”的消息,“我”又惊讶又好笑,并附和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由此看出“我”对常远这类年轻人很不满意。文末通过“我”和老李的态度变化,表现了要正确看待年轻人这一主题。
C.常远跑到青海茫崖的矿区演出,是为了接触中国最底层的民众,了解中国最基层的现实。这次经历使他逐渐地成熟起来。
D.小说通过“我”和老李的对话构成小说的基本框架。先写我们“上辈人”对他的做法不以为然又无可奈何,再写对他的佩服,先抑后扬,波澜起伏,曲折有致。
【小题2】小说在刻画常远这个形象时,突出了他的哪些形象特征?请简要分析。
【小题3】文中“我”在微信中回复“你就当浪子回头吧……”如果以《浪子回头》为题,你觉得如何?试谈谈你的观点和具体理由。

同类题3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精神明亮的人

王开岭

十九世纪的一个黎明,在巴黎乡下一栋亮灯的木屋里,居斯塔夫·福楼拜在给最亲密的女友写信:“我拼命工作,天天洗澡,不接待来访。不看报纸,按时看日出(像现在这样)。我工作到深夜,窗户敞开,不穿外衣,在寂静的书房里……”

“按时看日出”,我被这句话猝然绊倒了。

一位以“面壁写作”为誓志的世界文豪,一个如此吝惜时间的人,却每天惦记着“日出”,把再寻常不过的晨曦之降视若一件盛事,当作一门必修课来迎对……为什么?

它像一盆水泼醒了我,我浑身打个激凌。

我竭力去想象、去模拟那情景,并久久地揣摩、体味着它……

从词的意义上说,黑夜意味着“偃息”和“孕育”;而日出,则象征着一种“诞生”,一种“升跃”和“伊始”,乃富有动感、饱含汁液和青春性的一个词。它意味着你的生命画册又添置了新的页码,你的体能电池又充满了新的热力。

正像分娩决不重复,“日出”也从不重复。它拒绝抄袭和雷同,因为它是艺术,是大自然的最重视的一幅杰作。

迎接晨曦,不仅仅是感官愉悦,更是精神体验;不仅仅是人对自然的欣赏,更是大自然以其神奇力量作用于生命的一轮撞击。它意味着一场相遇,让我们有机会和生命完成一次对视,有机会深情地打量自己,获得对个体更细腻、清新的感受。它意味着一次洗礼,一场被照耀和沐浴的仪式,赋予生命以新的索引,新的知觉,新的闪念、启示与发现……

“按时看日出”,乃生命健康与积极性情的一个标志,更是精神明亮的标志!它不仅仅代表了一记生存姿态,更昭示着一种热爱生活的理念,一种生命哲学和精神美学。

透过那桔色晨曦,我触摸到了一幅优美剪影:一个人在给自己的生命举行升旗仪式!

与福楼拜相比,我们对自然又是怎样的态度呢?

在一个普通人的生涯中,有过多少次沐浴晨曦的体验?我们创造过多少这样的机会?仔细想想,或许确实有过那么一两回吧。可那又是怎样的情景呢?比如某个刚下火车的凌晨——睡眠惺忪,满脸疲态的你,不情愿地背着包,拖着灌铅的腿,被人流推揉着,在昏黄的路灯陪衬下,涌向出站口。踏上站前广场的那一刹,一束极细的腥红的浮光突然鱼鳍般游来,吹在你脸上——你倏地意识到:日出了!但这个闪念并没有打动你,你丝毫不关心它,你早已被沉重的身体击垮了,眼皮浮肿,头疼欲裂,除了赶紧找地儿睡一觉,你啥也不想,一秒也不愿多呆。

或许还有其他机会,比如登泰山、游五岳什么的:蹲在人山人海中,蜷在租来的军大衣里,无聊而焦急地看夜光表,熬上一宿。终于,当人群开始骚动,在巨大的欢呼声中,大幕拉开,期待已久的演出开始了……然而,这一切都是在混乱、嘈杂、拥挤不堪中进行的。越过无数的后脑勺和下巴,你终于看到了,和预期一模一样——像升国旗一样准时,规定时分、规定地点、规定程序。你会突然惊醒:这是早就被设计好了的,美则美,但就是感觉不对劲儿:有点失真,有人工痕迹,且谋划太久,准备得太充分,有“主题先行”的味道。

而更多的人,或许连一次都没有!

一生中的那个时刻,他们无不蜷缩在被子里,他们在昏迷,在蒙头大睡,在冷漠地打着呼噜——第一万次、几万次地打着呼噜。那光线永远照不到他们,照不见那身体和灵魂。

放弃早晨,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你已先被遗弃了。意味着你所看到的世界是“旧”的,和昨天一模一样的“陈”。仿佛一个人老是吃经年发霉的粮食,永远轮不上新的,永远只会把新的变成旧的。意味着不等你开始,不等你站在起点上,就已被抛至中场,就像一个人未谙童趣即已步入中年。

一个真正热爱自然、值得尊敬的成年人,一定是那种“直至成年依然童心未泯的人”,一如福楼拜。我甚至敢断言,假如他能活到今天,在那所谓“第一缕曙光”照着的地方,一定找不着他的身影。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只有恢复孩子般的好奇与纯真,只有像儿童一样精神明亮、目光清澈,才能对这世界有所发现,才能比平日看到更多,才能从最平凡的事物中注视到神奇与美丽。

(选自王开岭散文集《精神明亮的人》,有删改)

【小题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作者以极具文学性的福楼拜的故事开头,由此引发系列思考,阐述了“日出”的含义、阐明了“按时看日出”的意义,最后揭示了“精神明亮的人”的内涵。
B.“透过那桔色晨曦,我触摸到了一幅优美剪影:一个人在给自己的生命举行升旗仪式!”这句话是对福楼拜“按时看日出”的生命哲学、精神美学的形象概括。
C.围绕“按时看日出”,作者把福楼拜和生活中的某些人对自然的态度做对比,是为了说明欣赏自然必须具有美学心理积淀,才能获得个体更细腻清新的感受。
D.文章语言富有美感。作者遣词造句典雅凝练,融描写、抒情、议论为一炉,综合运用了比喻、对比、象征、排比等手法,使文章不仅内容丰富还具有诗情画意。
【小题2】面对日出,文中有几种态度?结合文本简要概括。
【小题3】综观全文,福楼拜式的“精神明亮的人”是怎样的人?这类人有何具体特征?

同类题4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中国形象与西方现代文化逻辑
当代西方艺术与视觉文化中的中国形象,具有一种强烈的互文关系,它们既创造了西方大众心目中的中国形象,又表现了西方大众期待并感受到的中国形象。既反映了他们对中国的认识、观察和了解,也是他们自身欲望的投射。比如埃洛作品的图像非常广泛,他把时尚杂志上的模特面孔和照相机镜头、轿车的零件结合在一起,或将美国喜剧和中国、俄罗斯、古巴的宣传画,还有欧洲经典绘画的大师作品、科学杂志、商业广告放在一起,造成了视觉上的冲突、时间与空间的兼并。中国文化背景,此刻成为构建抽象艺术文脉中的文化他者,成为西方抽象艺术自我审视、自我反思、自我想象和自我书写的镜像。西方抽象艺术在东方文化背景中,确认了自身。
西方当代艺术中的中国形象,是西方文化的表述,它不一定是反映了中国的现实,也不是关于当代中国的客观知识,其自身就构成或创造着意义,这些意义可能与中国有关,是对现实的中国的某种认识,或是对中西关系的焦虑或期望;也可能与中国无关,基本上是西方艺术和视觉文化自我认同的隐喻。以埃洛的拼贴为例,他所撷取的图像虽然来自于中国,其潜在动机及其拼贴的意象结构,却是西方的文化程式。
探讨西方当代艺术中的中国形象的要点,不在于这些形象的真实或失实的问题,而是要探究在西方当代艺术中中国形象的塑造者的文化认同及其所属的社会文化对中国的看法与态度。他们在什么知识领域或世界观念秩序中塑造中国形象?他们与中国构成了哪种和什么样的想象的文化关系?他们如何在中国形象中确认自身的文化身份?中国形象的塑造,虽然包含着不同塑造者的想象和欲望投射,但又不是与社会现实无关的纯粹想象,社会基础内在地影响着形象塑造者的视角,左右着对待他者的态度和评介。
作为一种知识或想象体系,中国形象在西方文化语境中的生成和传播,首先与观看者和塑造者的身份和先见有关,比如埃洛对中国图像的运用。其次,也与西方当代社会的基础相关,包括国家之间政治、经济、军事、科学技术和文化实力。最后,中国形象在西方文化语境中的生成和传播,也与不同文明之间的对话和交流有关。总之,西方当代艺术中的中国形象是一种参与了西方当代文化实践的话语力量。西方当代艺术中的中国形象,是一个内涵深广的研究课题。
【小题1】下列关于中国形象与当代西方艺术关系的表述,不符合原文意思的一项是
A.是一种强烈的互文关系,既创造了西方大众心目中的中国形象,又表现了西方大众期待,并感受到的中国形象。
B.既反映了西方艺术对中国的认识、观察和了解,也是西方艺术自身欲望的投射。
C.西方当代艺术中的中国形象,是西方文化的表述,它一定不是反映了中国的现实,也不是关于当代中国的客观知识。
D.中国形象成为了西方艺术自我审视、自我反思、自我想象和自我书写的镜像。
【小题2】下列关于中国形象在西方文化的传播因素的表述,不符合原文意思的一项是
A.包含着不同塑造者的想象和欲望投射,塑造者在中国形象中确认自身的文化身份,所以他们纯粹靠想象塑造中国形象,与其他无关。
B.因为观看者和塑造者所拥有的经验世界、知识体系等,决定着他在观看和塑造中国形象时的所持有立场、观点、态度和价值判断,所以与他们的身份和先见有关。
C.社会基础内在地影响着形象塑造者的视角,左右着对待他者的态度和评介,所以与西方当代社会的基础相关。
D.与西方当代社会的基础,包括国家之间政治、经济、军事、科学技术和文化实力以及不同文明之间的对话和交流有关。
【小题3】下列关于西方艺术塑造者选择中国形象遵循的原则的理解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A.西方艺术塑造者选用的中国形象与西方文化有强烈冲突或对照关系。
B.西方艺术塑造者选用的中国形象含有西方艺术和视觉文化自我认同的隐喻。
C.西方艺术塑造者选用的中国形象能反映东西方艺术家的文化认同。
D.西方艺术塑造者选用的中国形象能反映西方社会对中国的看法和态度。

同类题5

阅读下面的作品,回答各题。

哦,香雪(节选)

铁凝

台儿沟上了列车时刻表。每晚七点钟,由首都方向开往山西的这列火车在这里停留一分钟。

这短暂的一分钟,搅乱了台儿沟以往的宁静。从前,台儿沟人历来是吃过晚饭就钻被窝,他们仿佛是在同一时刻听到大山无声的命令。于是,台儿沟那一小片石头房子在同一时刻忽然完全静止了,静的那样深沉、真切,好像在默默地向大山诉说着自己的虔诚。如今,台儿沟的姑娘们刚把晚饭端上桌就慌了神,她们心不在焉地胡乱吃几口,扔下碗就开始梳妆打扮。她们洗净蒙受了一天的黄土、风尘,露出粗糙、红润的面色,把头发梳的乌亮,然后就比赛着穿出最好的衣裳。有人换上过年时才穿的新鞋,有人还悄悄往脸上涂点胭脂。尽管火车到站时已经天黑,她们还是按照自己的心思,刻意斟酌着服饰和容貌。然后,她们就朝村口,朝火车经过的地方跑去。香雪总是第一个出门,隔壁的凤娇第二个就跟了出来。

七点钟,火车喘息着向台儿沟滑过来,接着一阵空哐乱响,车身震颤一下,才停住不动了。姑娘们心跳着涌上前去,像看电影一样,挨着窗口观望。只有香雪躲在后面,双手紧紧捂着耳朵。看火车,她跑在最前边,火车来了,她却缩到最后去了。她有点害怕它那巨大的车头,车头那么雄壮地吐着白雾,仿佛一口气就能把台儿沟吸进肚里。它那撼天动地的轰鸣也叫她感到恐惧。在它跟前,她简直像一叶没根的小草。

“香雪,过来呀,看!”凤娇拉过香雪向一个妇女头上指,她指的是那个妇女头上别着的那一排金圈圈。

“怎么我看不见?”香雪微微眯着眼睛。

“就是靠里边那个,那个大圆脸。看,还有手表哪,比指甲盖还小哩!”凤娇又有了新发现。

香雪不言不语地点着头,她终于看见了妇女头上的金圈圈和她腕上比指甲盖还要小的手表。但她也很快就发现了别的。“皮书包!”她指着行李架上一只普通的棕色人造革学生书包,就是那种连小城市都随处可见的学生书包。

尽管姑娘们对香雪的发现总是不感兴趣,但她们还是围了上来。

“呦,我的妈呀!你踩着我的脚啦!”凤娇一声尖叫,埋怨着挤上来的一位姑娘。她老是爱一惊一咋的。

“你咋呼什么呀,是想叫那个小白脸和你答话了吧?”被埋怨的姑娘也不示弱。

“我撕了你的嘴!”凤娇骂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朝第三节车厢的车门望去。

那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乘务员真下车来了。他身材高大,头发乌黑,说一口漂亮的北京话。也许因为这点,姑娘们私下里都叫他“北京话”。“北京话”双手抱住胳膊肘,和她们站得不远不近地说:“喂,我说小姑娘们,别扒窗户,危险!”

“呦,我们小,你就老了吗?”大胆的凤娇回敬了一句。

姑娘们一阵大笑,不知谁还把凤娇往前一搡,弄的她差点撞在他身上。这一来反倒更壮了凤娇的胆:“喂,你们老呆在车上不头晕?”她又问。

“房顶子上那个大刀片似的,那是干什么用的?”又一个姑娘问。她指的是车厢里的电扇。

“烧水在哪儿?”

“开到没路的地方怎么办?”

“你们城里人一天吃几顿饭?”香雪也紧跟在姑娘们后面小声问了一句。

“真没治!”“北京话”陷在姑娘们的包围圈里,不知所措地嘟囔着。

快开车了,她们才让出一条路,放他走。他一边看表,一边朝车门跑去,跑到门口,又扭头对她们说:“下次吧,下次一定告诉你们!”他的两条长腿灵巧地向上一跨就上了车,接着一阵叽哩哐啷,绿色的车门就在姑娘门面前沉重地合上了。列车一头扎进黑暗,把她们撇在冰冷的铁轨旁边。很久,她们还能感觉到它那越来越轻的震颤。

一切又恢复了寂静,静得叫人惆怅。姑娘们走回家去,路上还要为一点小事争论不休:

“谁知道别在头上的金圈圈是几个?”

“八个。”

“九个。”

“不是!”

“就是!”

“凤娇你说哪?”

“她呀,还在想‘北京话’哪!”

“去你的,谁说谁就想。”凤娇说着捏了一下香雪的手,意思是叫香雪帮腔。

香雪没说话,慌得脸都红了。她才十七岁,还没学会怎样在这种事上给人家帮腔。

“他的脸多白呀!”那个姑娘还在逗凤娇。

“白?还不是在那大绿屋里捂的。叫他到咱台儿沟住几天试试。”有人在黑影里说。

“可不,城里人就靠捂。要论白,叫他们和咱们香雪比比。咱们香雪,天生一副好皮子,再照火车上那些闺女的样儿,把头发烫成弯弯绕,啧啧!‘真没治’!凤娇姐,你说是不是?”

凤娇不接茬儿,松开了香雪的手。好像姑娘们真的在贬低她的什么人一样,她心里真有点替他抱不平呢。不知怎么的,她认定他的脸绝不是捂白的,那是天生。

香雪又悄悄把手送到凤娇手心里,她示意凤娇握住她的手,仿佛请求凤娇的宽恕,仿佛是她使凤娇受了委屈。

“凤娇,你哑巴啦?”还是那个姑娘。

“谁哑巴啦!谁像你们,专看人家脸黑脸白。你们喜欢,你们可跟上人家走啊!”凤娇的嘴巴很硬。

“我们不配!”

“你担保人家没有相好的?”

……

不管在路上吵得怎样厉害,分手时大家还是十分友好的,因为一个叫人兴奋的念头又在她们心中升起:明天,火车还要经过,她们还会有一个美妙的一分钟。和它相比,闹点小别扭还算回事吗?

哦,五彩缤纷的一分钟,你饱含着台儿沟的姑娘们多少喜怒哀乐!

【小题1】第二段划线的文字描写姑娘们在火车到来之前精心打扮自己,请分析这段文字的作用。
【小题2】姑娘们问了“北京话”一连串问题,表现出什么?小说里并没有写“北京话”的回答,请说说这样写的好处。
【小题3】结合小说的节选部分,分析香雪和凤娇两个人物的性格的共性与个性。
【小题4】“火车”在作品中有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