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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干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职 业
汪曾祺
文林街一年四季,从早到晚,有各种吆喝叫卖的声音。街上的居民铺户、大人小孩,和这些叫卖的人自己,都听得很熟了——
“有旧衣烂衫找来卖! ”
我一辈子也没有听见过这么脆的嗓子,就像一个牙口极好的人咬着一个脆萝卜似的。这是一个中年的女人,专收旧衣烂衫。她这一声真能喝得千门万户开,声音很高,拉得很长,一口气。她把“有”字切成了“——一尤”,破空而来,传得很远(她的声音能传半条街)。“旧衣烂衫”稍稍延长,“卖”字有余不尽:
“——一尤旧衣烂衫……找来卖……”
有时有苗族的少女卖杨梅、卖玉麦粑粑。
“卖杨梅——!”
“玉麦粑粑——!”
她们都是苗家打扮,戴一个绣花小帽子,头发梳得光光的,衣服干干净净的,都长得很秀气。她们卖的杨梅很大,颜色红得发黑,叫做“火炭梅”,放在竹篮里,下面衬着新鲜的绿叶。玉麦粑粑是嫩玉米磨制成的粑粑(昆明人叫玉米为苞谷,苗人叫玉麦),下一点盐,蒸熟(蒸出后粑粑上还明显地保留着拍制时的手指印痕),包在玉米的嫩皮里,味道清香清香的。这些苗族女孩子把山里的夏天和初秋带到了昆明的街头了。
……
在这些耳熟的叫卖声中,还有一种,是:
“椒盐饼子西洋糕!”
椒盐饼子,名副其实:发面饼,里面和了一点椒盐,一边稍厚,一边稍薄,形状像一把老式的木梳,是在铛上烙出来的,有一点油性,颜色黄黄的。西洋糕即发糕,米面蒸成,状如莲蓬,大小亦如之,有一点淡淡的甜味。放的是糖精,不是糖。这东西和西洋可以说是毫无瓜葛,不知道何以命名曰“西洋糕”。这两种食品都不怎么诱人。淡而无味,虚泡不实。买椒盐饼子的多半是老头,他们穿着土布衣裳,喝着大叶清茶,抽金堂叶子烟,泛览周王传,流观山海图,一边嚼着这种古式的点心,自得其乐。西洋糕则多是老太太叫住,买给她的小孙子吃。这玩意好消化,不伤人,下肚没多少东西。当然也有其他的人买了充饥,比如拉车的,赶马的马锅头(注:马锅头是马帮的赶马人),在茶馆里打扬琴说书的瞎子……
卖椒盐饼子西洋糕的是一个孩子。他斜挎着一个腰圆形的扁浅木盆,饼子和糕分别放在木盆两侧,上面盖一层白布,白布上放一饼一糕作为幌子,从早到晚,穿街过巷,吆喝着:
“椒盐饼子西洋糕!”
这孩子也就是十一二岁,如果上学,该是小学五六年级。但是他没有上过学。
我从侧面约略知道这孩子的身世。非常简单。他是个孤儿,父亲死得早,母亲给人家洗衣服。他还有个外婆,在大西门外摆一个茶摊卖茶,卖葵花子,他外婆还会给人刮痧、放血、拔罐子,这也能得一点钱。他长大了,得自己挣饭吃。母亲托人求了糕点铺的杨老板,他就做了糕点铺的小伙计。晚上发面,天一亮就起来烧火,帮师傅蒸糕、打饼,白天挎着木盆去卖
“椒盐饼子西洋糕!”
这孩子是个小大人!他非常尽职,毫不贪玩。遇有唱花灯的、耍猴的、耍木脑壳戏的,他从不挤进人群去看,只是找一个有荫凉、引人注意的地方站着,高声吆喝:
“椒盐饼子西洋糕!”
每天下午,在华山西路、逼死坡前要过龙云的马。这些马每天由马夫牵到郊外去遛,放了青,饮了水,再牵回来。他每天都是这时经过逼死坡(据说这是明建文帝被逼死的地方),他很爱看这些马。黑马、青马、枣红马。有一匹白马,真是一条龙,高腿狭面,长腰秀颈,雪白雪白。它总不好好走路。马夫拽着它的嚼子,它的钉了蹄铁的马蹄踏在石板上,郭答郭答。他站在路边看不厌,但是他没有忘记吆喝:
“椒盐饼子西洋糕!”
饼子和糕卖给谁呢?卖给这些马吗?
他吆喝得很好听,有腔有调。若是谱出来,就是:

│#___  6— —│___  2— —‖
椒盐 饼子    西洋 糕
放了学的孩子(他们背着书包),也觉得他吆喝得好听,爱学他。但是他们把字眼改了,变成了:

│#___  6— —│___  2— —‖
捏着 鼻子——吹洋 号
昆明人读“饼字”不走鼻音,“饼子”和“鼻子”很相近。他在前面吆喝,孩子们在他身后摹仿:
“捏着鼻子吹洋号!”
这又不含什么恶意,他并不发急生气,爱学就学吧。这些上学的孩子比卖糕饼的孩子要小两三岁,他们大都吃过他的椒盐饼子西洋糕。他们长大了,还会想起这个“捏着鼻子吹洋号”,俨然这就是卖糕饼的小大人的名字。
这一天,上午十一点钟光景,我在一条巷子里看见他在前面走。这是一条很长的、僻静的巷子。穿过这条巷子,便是城墙,往左一拐,不远就是大西门了。我知道今天是他外婆的生日,他是上外婆家吃饭去的。他跟杨老板请了几个小时的假,把卖剩的糕饼交回到柜上,才去。虽然只是背影,但看得出他新剃了头,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我第一次看到这孩子没有挎着浅盆,散着手走着,觉得很新鲜。他高高兴兴、大摇大摆地走着。忽然回过头来看看。他看到巷子里没有人,忽然大声地、清清楚楚地吆喝了一声:
“捏着鼻子吹洋号!……”(有删节)
(这是三十多年前在昆明写过的一篇旧作,这一次是第三次重写了)
  1982.6.29
【小题1】下面对这篇作品的分析和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对民间生活的关注和观察,是汪曾祺文学创作的一贯视角。就像这篇《职业》,作者抓住“街头吆喝声”这一个“点”,生动细致地呈现出城市生活平静而琐碎的一个“面”。
B.本文以对多年前昆明街头各种吆喝声的描写开篇,既从听觉角度营造了一幅四十年代昆明生活的风俗画,同时也通过对“同行”的描写,为后文卖糕饼孩子的出场作铺垫。
C.本文描写了街头小贩吆喝卖东西的很多细节,他们整日辛苦地奔波于大街小巷,只能赚取微薄的收入。字里行间,我们可以清晰感受到作者对这些底层劳动者不幸生活的巨大同情。
D.本篇的语言表达平实委婉而又富有弹性,生活气息浓厚,如对小贩所卖食物的具体介绍。同时这种平淡质朴的文风也是他心地淡泊和对人情世物的达观与超脱的人格写照。
【小题2】关于卖糕饼孩子的吆喝声,作者说“他吆喝得很好听,有腔有调”,并以音乐简谱的形式将其标注了出来,请说说这一表达形式的作用。
【小题3】这篇文章的结尾很有味道,作者说当那个孩子“看到巷子里没有人,忽然大声地、清清楚楚地吆喝了一声:‘捏着鼻子吹洋号!’……”请结合全文谈谈你对它的理解。
上一题 下一题 0.99难度 现代文阅读 更新时间:2017-05-03 01: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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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题1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与白马在一起的夏天
威廉·萨洛扬
凌晨4点,整个村庄都在沉睡中。突然,一阵轻敲窗户的声音惊醒了我。“阿兰姆。”一个声音在窗外轻轻叫唤道。
是我的堂兄穆拉德!我从床上一跃而起,迅速打开窗户。
我简直无法相信我看到的一切。虽然还不是早上,但因为是夏天,黎明前的亮光足以让我知道我不是在做梦。我13岁的堂兄穆拉德正骑在一匹漂亮的白马上。
我把头伸出窗外,揉揉眼睛。“你没看错,”穆拉德用亚美尼亚语说道,“是一匹马,你没
有在做梦。如果你想骑的话,就快点出来。”
我知道穆拉德是所有同龄人中行为最疯狂的一个,但是我仍然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我最早的记忆就是关于马的记忆,我的第一个愿望就是骑马。但我们很穷,就是因为穷,我无法相信我所看到的。我们没有钱,我们整个部落都处于贫困之中。每个家庭的钱都只能勉强维持一日三餐。然而,我们很诚实,我们因为诚实而闻名。因为诚实,我们甚至相信我们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我们以诚实为荣,而且我们是非分明。我们不会利用任何人,更别说去偷别人的东西。
我知道穆拉德家没有马,他本人更不可能有钱买马。这匹马一定是他偷来的。可是我拒绝相信他偷了这匹马。我们部落的人不可能是贼。
我盯着我的堂兄和他胯下的马。“穆拉德,你从哪里偷来的马?”我问道。
穆拉德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以平静的语气说道:“从窗户跳出来,如果你想骑马的
话。”
看来我的猜测是真的了。
这匹马是他偷来的。然而我对马太痴迷了,在我看来,偷一匹马来骑跟偷别的东西(比如偷钱)似乎是不一样的,也许这根本不算偷。
我迅速穿好衣服,然后从窗户跳到了院子里。穆拉德轻轻下马,把我扶到了马背上。在我们的房子后面是田野、果园、灌溉沟渠、乡间公路。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乡间公路。空气无比清新,骑在马背上奔跑的感觉真是爽极了。穆拉德不由自主地唱起了歌。在这里,在这个时候是不可能有人发现我们的。
“阿兰姆,坐稳了。”穆拉德提醒我。然后,他双腿用力一蹬马的肚子,喊道:“驾!”白马后腿站立,前脚扬起,长嘶一声,然后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蹿了出去。马穿过田野,跨过灌溉沟渠,向乡间公路跑去……我们跑了一圈又一圈,马和人都大汗淋漓。
太阳就要升起来了。“我们得回去了。要不大家都起床了,我们的秘密就藏不住了。”穆
拉德说道。
“我们把它藏在哪里?”我问道。“我知道一个地方。”穆拉德答道。
大约十分钟后,我们悄悄地牵着马走进了一个废弃的谷仓。谷仓的地上有一些燕麦和干草。
那天下午,我正在穆拉德家玩,一个叫约翰·拜伦的农民来穆拉德家做客。约翰·拜伦的家在另外一个村庄。“我丢失了一匹马,一个月了还没见它回来。”约翰·拜伦对我的伯父、穆拉德的父亲扎拉布说。
“你知道,由于历史的原因,我们很多亚美尼亚人失去了自己的家园,我们的部落被迫迁徙到这里。你只是丢了一匹马,不要在意。”扎拉布伯父大声说道。
“可是这匹马花了我60美元啊!”约翰·拜伦回应道。他们接下来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已经跑出去找穆拉德。
穆拉德正在一棵桃树下救治一只受伤的小乌。“你居然已经私藏了那匹马一个月!”我盯着他说道。
穆拉德没有看我,只是专心地给小鸟受伤的翅膀涂药。
“干脆,我们把马留下来一年时间吧。”说完,我热切地看着穆拉德。
“我知道你需要一年时间才能学会骑马,但我们不能留它这么长时间。”穆拉德头也不抬地回答我。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马还回去?”
“最多六个月。”说完,穆拉德站起来,用力把小鸟抛向天空。小鸟努力拍打着翅膀,几乎要掉下来,但最终,它还是飞走了,而且越飞越高,越飞越稳。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穆拉德每天凌晨都来接我出去骑马。我们在田野旁的公路上尽情地驰骋。太阳升起来之前,我们就把马牵回那个废弃的谷仓。那是一段多么快乐的日子啊!
可是这一天还是来临了。那天早上,我们在牵马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正赶往镇上的约翰·拜伦。他盯着白马问道:“孩子,你这匹马叫什么名字?”
“小心肝。”穆拉德答道。
“我可以看看它吗?”约翰·拜伦问。
“当然可以。”穆拉德说。
在仔细查看了几分钟后,约翰·拜伦说:“如果你们部落不是享有诚实的美誉,我几乎就认为这匹马是我丢失的那匹马。嗯,也许它跟我的马是双胞胎。”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
我看着穆拉德,穆拉德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把马牵回了旧谷仓。
三天后,约翰·拜伦又来到了穆拉德家。
“我的马回来了!而且,它比以前更强壮了!”他高兴地说道。
(摘自《现代青年》 2017年第5期)
【小题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概括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我”和穆拉德与白马在一起的夏天是快乐的、幸福的,但并非是单纯的、无忧无虑的。
B.“我”和穆拉德为了满足骑马的愿望,想方设法偷来一匹马并秘密地将其藏了六个月。
C.从约翰·拜伦与两个孩子的对话中,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有智谋并且讲究说话艺术的人。
D.作品主要通过语言描写的手法塑造人物形象,推动故事情节向前发展,揭示小说主题。
【小题2】穆拉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请简要分析概括。
【小题3】小说以“马”为中心谋篇布局有什么好处?请简要概括。

同类题2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即兴表演

英韦兰·史密斯

这一切全是那穿毛皮大衣女人的过错!要不是她,那件事永远也不会发生。

那天晚上,我和乔治娅在餐馆吃消夜。那位穿毛皮大衣的女人每隔一会儿就要掏出手机与她的朋友大声地聊着天。我一向认为餐馆不应该是人们打手机的场所。不过,刚开始我还只是心存一丝不悦。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竟然聊得没完没了,全然不顾别人的存在。

当我们原本较为幽雅的气氛第七次被她的电话打扰时,我开始烦躁不安了。“她自以为多么了不得!”我怒气冲冲地对乔治娅说道,“她真的以为我们连手机都没见过吗?”

乔治娅只是甜甜地向我微笑着。她依然还是那么平静,似乎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当她的手机第八次响起时,我再也坐不住了。后面发生的事连我自己也感到吃惊。我从夹克衫的衣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翻盖便道:“喂!谁呀?”我认为自己的语气里充满着自信,俨然是一位做生意的大商人。

“噢,嗨,约翰。谢谢你打来电话。有什么事吗?”我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乔治娅用眼睛盯着我。

“那份合同你已经听说了吧?确实是个不错的消息。”我对着电话吹嘘起来。“我还以为这桩生意就那么不了了之了!看来,我们得着手下半年的工作计划了。”

乔治娅仍在莫名其妙地瞪着我。她听得到话筒传来的拨号音,显然,她以为我已经被闹得神志不清了。

“是的,我也确实感到十分高兴。”我说。此时,拨号音已经变成了音乐声。“今天上午,我一时高兴便买下了这部新手机。”

“噢,它比我以前的那一部在各方面都有很大的改进。”我炫耀着说,“它可以显示哪个电话重要,哪个电话不重要。这样,我就可以根据重要性选择什么时候接听。”

我朝邻近的餐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乔治娅对我嘘了一声,可我现在已经失去了控制。

这时候,餐馆里已经安静了许多,各种迹象清楚地表明餐馆的其他客人对我们的谈话产生了越来越浓厚的兴趣,甚至连他们自己的谈话也都忘了。

“他们对这种新款手机功能之妙非常惊讶。”我继续聊着,信心又增强了几分。“你知道,我甚至可以进行功能设置。来电显示后,如果我在30分钟之内不接的话,它就会自动给我的秘书发出一条短消息。相当不错吧?”

乔治娅坐回她的椅子,怒视着我。她完全清楚,我所谓的秘书实际上就是一位每周过来清扫一次的女清洗工。

坐在邻近餐桌的毛皮大衣似乎一下子被唬住了。现在,她肯定没在用她的手机了。连她的朋友似乎也竖起了耳朵,一边给她的小狗喂食一边仔细地听我的谈话。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充满了活力、心情舒畅。这个想法简直妙不可言!

我还在继续神聊着。我并不满足于自己一时取得的胜利。

“你知道这手机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我对着此时已经悄然无声的手机问道,“他们还给它附加了一种特殊保险,有了这种保险,即使你将它弄坏或者丢失了,第二天就会给你换上一部崭新的,不管次数多少!”

现在,其他客人也纷纷回头注视着我们。他们已经由刚开始的克制变得有点厌烦了。乔治娅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毫不掩饰地用手叩击着手表。可眼下,我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了。

“是啊,他们说那没关系。不管我的手机坏多少次或是丢失了都无所谓。显然,那家公司库存的手机实在太多了,他们还正为如何处理手机发愁呢!”我大声地笑了起来。

乔治娅收拾好她的手提包,故意将她的座椅弄出声响来。

妻子已经走出两张桌子那么远了,她朝服务台走去。

“谢谢你的电话。”我说,“我们明天再细谈吧。”

我赶快起身,扣了手机翻盖。乔治娅几乎已经走到门口了,我赶紧跟上去,经过门口时随手将手机扔进了门边的火炉中。

快要走出餐馆时,我回头朝餐厅瞥了一眼,我觉得刚才发生的整个插曲似乎还是值得的。毛皮大衣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嘴巴张得大大的,连她的好友也没再喂她的小狗。

我一边跟着妻子快步走着,一边想:其实,我应该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内疚,为了那么一丁点胜利而自鸣得意实在是太肤浅了。不过,当乔治娅对我进行规劝时,我不禁笑了起来。

“得了吧,乔治娅,那真的没关系。”我得意地说道,“刚才那部手机其实是我上周在市场上买来的假货。”

“什么?”乔治娅惊讶地问,然后在手提包里摸索着,“你说的是这一部吧?”

(原载于《百花园》杂志,有删节)

【小题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一项是(  )
A.“她真的以为我们连手机都没见过吗?”说明“我”作为男人的自尊已严重受辱,就因为这个,“我”才会做出令自己也不可思议的事情。
B.“我”始终对着假手机在吹嘘,已获得了巨大胜利和满足,道具已不再需要,最后以“经过门口时随手将手机扔进了门边的火炉中”画上圆满句号。
C.乔治娅的形象与“我”、穿毛皮大衣的女人的形象形成强烈反差,在种种反差中,作者自然地表露出自己的褒贬态度、扬抑倾向。
D.作者善于运用动作、语言、心理、肖像描写等手法刻画人物,善于运用对比、衬托、比喻、夸张等修辞手法塑造人物形象,使读者过目难忘。
【小题2】请概括文中“我”对于打手机一事的思想感情变化的过程。
【小题3】请说说乔治娅在文中的作用。

同类题4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25分)
左二老爷
青铜
桥镇是水陆码头,商铺林立,旗幌蔽日,每逢集日,卖狗皮膏药的、打把式卖艺的、撂地儿说书的、打竹板唱莲花落的……哭的笑的喊的叫的说的唱的,样样俱全。
这正是热闹的时辰,热闹的场合,平地里忽然钻出一个细小的声音:“左二老爷来了!”你再看,书不说了,戏不唱了,做买卖的也不讨价还价了,齐刷刷地闪到街边。打人缝开处,走来一个矮小精瘦的老者,病秧秧的一副气色,倒比不上他身后跟着的那两杆快枪来得气派。
左二老爷似一阵小风吹过长街,两旁的人便像倒伏的麦浪,齐刷刷地鞠躬致意。左二老爷只微微颔首,眼皮也不抬地走过去。直到那老迈佝偻的身影走出很远,人们才醒过神来,该干啥的还干啥。
左二老爷何许人也?非耕非读、不官不商,手上却有丁当哗啦花不完的银钱,眼前有跑前跑后使不完的跟班,外头有甩得开叫得响抖不完的威风和脸面,用桥镇人的话说:“手不捉笔,脚不踩耙,头不戴纱,不耽误吃香喝辣。”
他凭什么?!
这三教九流之地、鱼龙杂处之所,免不了生出些事端,骗钱昧货伤人打脸,闹得风波汹涌天昏地暗,只要找到左二老爷,就风平浪静云住雨歇了。也因此,不管是江浙大贾,还是沧州豪客,乃至各家店铺,街头摆摊炸果子、卖菜的小贩,只要踩着桥镇的地面,都要孝敬左二老爷一些日用钱,桥镇人管它叫“地皮税”。
这一日,左二老爷照例转完了街,正在富春楼喝茶,突然来了个推独轮车的少年人,一头拜倒在左二老爷身前。
原来,这是个打北乡过来卖馍的,头一回来桥镇,刚交了“地皮税”,车子还没扎稳,馍就被哄抢一空。这满街的人,问谁要钱去?
左二老爷细细地抿着茶,眼皮也不抬。末了,把茶碗往桌上一顿,说:“去吧,少不了你馍钱。”
少年人前脚走,管家后脚上街,提一面响铜锣往十字街口一站,“咣咣咣”三声响过,说:“谁吃了人家的馍,把钱送到富春楼柜上。一个馍,一个铜板。”
一个馍一个铜板?忒贵了些吧!可左二老爷说了,天底下没有白吃的馍!
富春楼一时挤破了脑袋。这边,卖馍的少年人抹着眼泪一路走,忽听身后马蹄声疾雨般撵上来,马上人抬手扔过个手巾包儿,说:“左二老爷说了,您一个外乡人来俺桥镇做买卖,照顾多有不周。这多出的馍钱,就当跟您赔不是了。”
日子快如马蹄,转眼五年过去。县里忽然来了个18岁的新县长,新官上任三把火,剿土匪、惩恶霸、治青皮,砍砍杀杀。桥镇却依然故我。
这一日,左二老爷闷得慌,就去了戏园子里。唱的是豫剧《包文正二下陈州》。演包文正的是光州城来的名角儿赛金锣,一条嗓子盖过了铜锣家伙:
私访走上陈州道
不戴乌纱不穿袍
不骑快马不坐轿……
水影里庄稼佬
有谁知乔装改扮的开封府尹黑老包……
听到要紧处,左二老爷忍不住喊声“好”!这时候,邻座来了个长袍客,二十上下的年纪,却吸着一杆两尺半长的旱烟袋,一个劲儿喷云吐雾。那长袍客落座时,偏巧坐歪了条凳,身一斜,通红的烟袋锅子猛地蹭在了左二老爷脸上,“滋”的一道白烟过后,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子肉焦味儿。
左二老爷疼得浑身一哆嗦,差点没蹦起来。身后的跟班还没撩起衣襟,左二老爷的手早已伸过来,摁住了。
长袍客似笑非笑地望一眼,问:“这位老爷,没烫着您吧?”
左二老爷笑笑,顺手端起茶碗抿一口,眼皮也不抬地说:“不碍事儿,听戏,听戏。”
戏台上,锣鼓一紧,赛金锣抖开一条铁打的嗓子唱:
小衙内杨金吾火上浇油真可恼
俺倒要细查细访细盘细问细推敲
查明了真赃实据定斩不饶……
长袍客起身走了。管家说:“咦,这不……”
“你那眼色!五年前推车卖馍娃,今日个坐衙县大人。” 左二老爷抿口茶,幽幽地道:“包文正下陈州,是要血溅狗头铡的……”
次日,左二老爷将枪械、钱粮封了,差管家送往县里,自己却关了宅门,去了镇外一处小院,闭门谢客。数日后,打县城快马递来一封素笺,没有称呼和落款:
识时务方为俊杰,知深浅才是达人。
你赠我馍钱一吊,我还你性命一条。
⑴下列对这篇小说思想内容与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最恰当的两项是(5分)
A.小说开头描写桥镇集市,用排比的手法,简练而形象地描写了集市热闹喧哗的场景,主要目的是为了体现桥镇的繁华,交待社会背景。
B.小说描写了左二老爷的外貌气色,与后文他在众人前的气势与派头形成对比,尤其是“微微颔首”“眼皮也不抬”的细节表现了他与众不同的身份。
C.小说不仅直接描写了左二老爷的神态、语言和心理,而且通过描写集市上众人的态度和管家的表现从侧面来烘托左二老爷,使人物形象更丰满。
D.那位18岁县长就是五年前卖馍被抢的少年人,他雷厉风行,铁腕整治强权恶霸,且知恩图报,经过警告、暗示放过了左二老爷。
E.叱咤一时的左二老爷因为一次随手的救助,居然保全了性命,小说通过这个故事揭示了好人有好报的主题。
⑵听戏这一情节中,作者花费笔墨引用两段戏文是否闲笔?说说你的理由。(6分)
⑶请概括左二老爷的形象特点,并作简要分析。(6分)
⑷这篇微型小说情节跌宕起伏,耐人寻味,作者是怎样独具匠心安排的?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看法。(8分)

同类题5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限期拆迁
袁省梅
土尘轰隆隆呼啸着来了,又呼啸着跑了。
婆婆坐在尘雾里,坐在修鞋箱子后,一动不动。
土尘小下去时,工程队的胖子队长奓着浑圆的胳膊,踩着砖块瓦砾,粗短的腿一跳一跳的,像个孩子般蹦跳着来了。胖子叫婆婆让开,推土机挖掘机可不长眼,砖头水泥疙瘩可不长眼,伤了您,我可赔不起。
婆婆伸出三个手指,说,三天,缓上三天等不上我的八哥,我保准离开。
胖子说,十天前,您就说缓三天。要是活儿不催得紧,就是缓上三十天三百天,我也一点意见没有,谁家没个难心事。
婆婆指着她身后的房子,说,八哥认得房子还有这墙上的画,我老了,八哥再见我,她肯定不认得了。婆婆说着,脸上就滚下两行清泪,黄灰的脸上犁开了般黑湿了两道。婆婆说,她就是从这条街上走丢的,你再缓我三天,说不定她就回来了,她要是回来了,看不见这墙上的画,又会走丢的。婆婆扭头给胖子看身后墙上的画。
是一副小孩子的手印画。
婆婆说,是八哥的手印。八哥小时候发烧给烧坏了,没法上学,可你看她这手印画,像是一个脑子不好的孩子画的吗?八哥印下这手印画后,就高兴得不得了,天天都要在这画前玩,晚上睡觉了,还要光着脚出来看一遍,就担心谁把她的画给偷走。
胖子不看那画,也不听她说,急得嚷,那您不让拆了?不能因为您一家,影响了大家啊。
胖子跟婆婆说话,却把脸扭向站在推土机铲车旁边的人。都是这个街上的人。很明显,胖子的话是说给婆婆的,也是说给他们听的。那些人果然急了。怎么会不急呢?楼房还在纸上,房子已经拆了,他们在外租房子住。人们叽叽喳喳地吵嚷比树上的鸟儿还要欢实,话语里全是不满和气愤。人们都认为,婆婆的孙女都丢了五年了,一时半刻的哪能回来?婆婆挡住不让拆,就是故意地想多要点钱。有的说,啥钱啊,就是想多要一套房子。
婆婆听见了,脸胀得青紫黄黑,双手紧紧地抓握着平车的横杆,忽地站起,想去跟那些人理论,又想起她要是离开了,没准胖子就会叫推土机推倒房子,又忽地坐下,双手在车杆上攥了又攥,好像那铁的车杆是毛巾,她要拧出水来。
邻居老张来了。老张说,你不能这么自私,大家在外面租房借房住,拖家带口的,锅碗瓢盆的,容易?都不容易,照我说,你把鞋摊摆到街口,等八哥,也能挣俩钱,照我说,街口的生意肯定比你在这好。
婆婆说不是这么回事,你记得吧,八哥就喜欢这幅画,画要是没了,八哥就是回来了,该有多伤心。婆婆恳求老张去给胖子说说宽限几天,婆婆说,没准这几天,我的八哥就回来了。
婆婆说,你还记得吧,那天,我就趴在箱子上打个盹,就一眨眼的功夫啊,睁开眼八哥就不见了。
老张说我知道,问题是你再不让开,人家就给你儿子儿媳打电话,叫他们回来做你的工作。
婆婆听老张说叫她儿子儿媳回来,她一下就软了。八哥丢了后,她一直不敢给儿子儿媳说。他们打电话问八哥,她就说睡觉了,或者是,出去玩了。现在,要是儿子儿媳回来,她咋说呢?婆婆扑在墙上,把头抵在手印上,嚎啕大哭,我的八哥啊。婆婆哭着说,我来拆吧。
机器的轰鸣声没了。
人们吵吵嚷嚷的声音没了。
只有尘埃还在乱纷纷地跳出一团黑白灰黄的雾,腾腾地滚着,飘升,散开……看上去也喧嚣,也嘈杂。
婆婆先是顺着手印用她的修鞋刀子划开一条缝,然后,一只手塞在墙皮下,一只手按在墙皮上,墙皮下的手往上掀,墙皮上的手紧紧紧紧地跟着按,她小心地揭下一片手印,放在修鞋箱子上,又小心翼翼地顺着手印划缝,然后,一只手塞在墙皮下,一只手按在墙皮上,小心地揭下一片手印,放在箱子上。婆婆揭着墙上的手印,就像她抱着八哥,给八哥喂奶,给八哥洗澡,仔细,认真,缓慢而忧伤。
老张站在一边担心地看着婆婆,叫她小心点,不要伤了手。
胖子不耐烦了,说你这样子到啥时候才能弄完啊?他又对一旁的人说,她有个傻孙子,她也跟着傻了吧。
人们哗地大笑,笑声肆意,嘹亮,没心没肺。
老张的脸黑了,他捡起一块瓦片,指着胖子,你再说一句,你再说一句老子放你的血。
老张在废墟上捡来一本杂志,走到婆婆身边,把书打开,两手捧着,说,放这里吧。
婆婆忧伤地看了一眼老张,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书,眼圈红了。
婆婆小心地揭下一片小手印,放到老张手上的书里;揭下一片小手印,放到老张手上的书里。婆婆的动作轻柔,缓慢,就像是从床上抱起一个婴儿。刚出生的八哥,那么小,那么小。粉粉嫩嫩的一团,眼睛却大。黑的眼睛看着她。
那些红的绿的小手印,就像一枚枚书签,安静地整齐地夹在了书里。
(注)①奓zhà,张开。
【小题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开头描写了拆迁时尘土飞扬的场面,为人物的出场和故事的开展创设了背景。
B.老张“抢瓦片训斥胖子”“捡杂志放手印画”的细节,表现了他的仗义和对婆婆的同情。
C.小说的结尾意味深长.含蓄地表现了婆婆对孙女的思念以及对孙女归来的期待。
D.小说运用了顺叙、倒叙等多种叙述方式,使得情节更加完整,人物形象更加丰满。
【小题2】小说在描写婆婆这一形象时运用了哪些方法?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小题3】小说借“拆迁房子”这事件,反映了当前的一些社会问题,对此你是如何理解的?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