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
我是一只风筝,
能飞上万米高空,
可我却不能挣脱那根牵引的长线。
我渴望张开翅膀,
在风中自由地飞翔。
我是一只老虎,
每天吃喝不愁,
可我只能在电网四围的笼舍中无聊地散步。
我渴望重回莽莽山林,
在雨雪风霜中自由地奔跑。
我是一只慵懒的金鱼,
从来没有遭遇过天敌,
可我的一生只能在小小的鱼缸中消磨。
我渴望传说中的小溪、瀑布、江河,
我想在激流与波涛中自由地探险。
不足之感
朱自清
他是太阳,
我像一枝烛光;
他是海,浩浩荡荡的,
我像他的细流;
他是锁着的摩云塔,
我像塔下徘徊者。
他像鸟儿,有美丽的歌声,
在天空里自在飞着;
又像花儿,有鲜艳的颜色,
在乐园里盛开着;
我不曾有什么,
只好暗地里待着了。
一九二零年十月三日,杭州
①大堰河,是我的保姆。
她的名字就是生她的村庄的名字,
她是童养媳,
②大堰河,是我的保姆。
我是地主的儿子,
也是吃了大堰河的奶而长大了的
大堰河的儿子。
大堰河以养育我而养育她的家,
而我,是吃了你的奶而被养育了的,
③大堰河啊,我的保姆。
大堰河,今天我看到雪使我想起了你:
你的被雪压着的草盖的坟墓,
你的关闭了的故居檐头的枯死的瓦菲,
你的被典押了的一丈平方的园地,
你的门前的长了青苔的石椅,
大堰河,今天我看到雪使我想起了你。
忆秦娥•娄山关①
***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②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注)①娄山关,在贵州遵义北的娄山上,位于娄山山脉的最高峰,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1935年1月,中央红军在长征中占领遵义,并举行了遵义会议。2月,经过激战,夺取娄山关,这首词作于此时。②漫道,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