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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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刀匠

李德霞

      正是麦收时节。

      傍晚,父亲割麦回来,刚洗了把脸,院门一开,磨刀匠扛个板凳跨进院门。磨刀匠对父亲说:“兄弟,天色晚了,赶不回去,想在你家借个宿,不知方便不方便?”那时候,走村串户耍手艺的人多,借个宿是常有的事。父亲呵呵一笑说:“有啥不方便的?

      空屋有的是,只要老哥不嫌弃,只管住。”于是,磨刀匠跟着父亲进了屋。

      母亲把晚饭端上了桌,父亲就招呼磨刀匠和我们一块儿吃。磨刀匠犹犹豫豫不肯上炕,父亲恼了,脸一板说:“咋?嫌我家饭菜不可口?”

      磨刀匠红了脸:“哪里,哪里。只怕讨扰了兄弟。”吃着饭,父亲问磨刀匠:“老哥哪个村的?”磨刀匠说:“山那边,沟里村的。”父亲的身子往前探了探,说:“老哥,可认识一个叫柳义的人?”磨刀匠一愣,笑笑说:“一个村里住着,咋不认识?兄弟也认识柳义?”

      父亲摇摇头,咽下一口饭说:“我大儿子在县砖瓦厂上班,处了个对象,叫香香,就是你们沟里村的。儿子托媒人去提亲,可香香的父亲柳义不点头,这门亲事就定不下来……”

      磨刀匠说:“柳义不点头,恐怕是不了解你家情况吧?嫁个闺女可是大事,不敢马虎。兄弟你说是不是?”

      父亲点点头。磨刀匠又说:“我回去跟柳义说说,这事应该能成……”

      乡村的夜晚静悄悄。下半夜,父亲突然被隔壁传来的一阵阵呻吟声惊醒。父亲披衣下了地,掌灯进了隔壁屋。摇曳的灯光下,只见磨刀匠蜷缩着身子,一张脸痛苦地扭曲着。父亲被吓呆了,手里的油灯端不稳,晃晃悠悠,灯光忽明忽暗。父亲惊慌地说:“老哥,怎么啦?”

      磨刀匠说:“肚子疼得要命哦……”

      父亲放下油灯,伸手摸了摸磨刀匠的手,冰凉冰凉的。父亲扭身出屋,很快就请来村里的金先生。金先生给磨刀匠扎了针,又熬了一碗红糖水让磨刀匠喝下去。磨刀匠的肚子不疼了,一会儿便安静地睡去。

      送走金先生,父亲不敢回屋睡觉了,陪着磨刀匠一直坐到天大亮。早晨,母亲特意给磨刀匠做了一碗香喷喷的鸡蛋面。磨刀匠推辞不过,含着眼泪“吸溜吸溜”吃下去。搁下碗,磨刀匠抖抖索索掏出了五块钱。父亲一看,急了,一把挡回去说:“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老哥,你这不是打我脸吗?”

      磨刀匠只好把钱装回口袋。磨刀匠扛着板凳要走。父亲不放心,把磨刀匠送出村外二里地……五天后,收完麦子那天,磨刀匠又来我家了。这回,磨刀匠没扛板凳,而是领着个俊俏的大姑娘。

      父亲看看磨刀匠,再看看那姑娘,惊诧地说:“老哥,这姑娘……是谁?”磨刀匠嘿嘿一笑说:“她就是香香,你儿子的对象。香香今天来,是想认个门儿……”父亲欢喜得直搓巴掌:“这么说,柳义答应这门亲事了……谢谢老哥!”磨刀匠哈哈一笑说:“兄弟,谢我啥呀?我就是柳义啊……”父亲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半天,回过神来的父亲冲我喊:“小二,打酒去!”

(选自《天池小小说》2014 年第 1 期)

上一题 下一题 0.0难度 选择题 更新时间:2015-11-09 06:3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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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题4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手掌里的清凉

段奇清

    树阴下,有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大的约七岁,小的看来不到三岁。树下有几个用砖块砌起的墩子,大的孩子以砖墩当桌子趴在上面做作业,小的也拿了一截铅笔在一张纸上胡乱画着。

    他们是兄弟俩,大的孩子放了暑假,从农村到这座城市打工的父母便把兄弟俩从家里接来,与他们团聚一些时日。

    风就是一个淘气的孩子,特别爱恶作剧,越是酷热,它越是要把自己藏起来。弟弟大约是受不了那酷热,抓耳挠腮的,满脸通红,有汗水从腮上掉了下来。这时,哥哥好像变戏法一样,从树桠上拿出一把扇子。确切地说,那不是扇子,只是一小块三夹板,拿绳子绑上了一根小木棍做柄。哥哥捏着那柄一个劲地给弟弟扇着。

    【甲】热热的风让兄弟俩感觉不到一丝凉快。这时,哥哥两眼直直地从街的缺口处望过去,他渴望有风吹过来,可是没有。

    【乙】哥哥显得非常失落。他下意识地四处瞅着,眼光突然就落到了一个地方,那多么像一块侧立起来的池子。也许他思绪的鱼儿已游回到了家乡,他家门前有一块池塘,不管多热的天,只要坐在池塘边树下的青石墩上,将双脚伸到水里,就会有一股透心的凉从脚下一直凉到头顶。

    哥哥来到了那“侧起的池子”前,他是认识的,那是一块玻璃。下面是墙砖,玻璃有些高,他踮了踮脚,仍然够不着那玻璃。随之,他“吭哧吭哧”地搬来几块砖头,顺着墙根码起来,站在砖头上,他这下能够着了。他将双手贴在玻璃上,感觉到了阵阵凉意。

    这时,他突然想起什么,赶紧将弟弟抱了过来。他要抱着弟弟站到那码好的砖头上,可就是上不去。努力几次后,他放弃了——因为他明白,凭着自己的力量,是不能抱着弟弟上到砖头上去的。

    他想了想,将弟弟抱回到树阴下,把自己的双手在玻璃上贴了一会儿,然后赶紧去握住弟弟的手。几乎在两个多小时里,哥哥就一直重复着这样的动作。

    直到快中午了,在工地上做饭的母亲来叫兄弟俩去吃饭,哥哥的这一动作才停止。妈妈问哥哥:“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哥哥说:“我不能让弟弟热着,再说弟弟要是热得哭了起来,会影响爸爸妈妈工作的。”妈妈的两眼不禁红了,可哥哥似乎没有看到妈妈的表情,只顾高兴地说下去,“妈妈,我知道阴处的玻璃会是凉的,想不到城里的玻璃会这么凉。”

    妈妈本想告诉儿子:这玻璃之所以会这样凉,是因为玻璃后面的屋子里有大功率的空调。可妈妈没有说,她相信能将一手清凉传递给弟弟、心中想的是让爸爸妈妈安心工作的孩子,无论将来的日子过得如何,他都是人间最富有的。

(选自《铜陵日报》,有删改)

同类题5

阅读下文,回答以下问题。

      武松见了,叫声:“呵呀!”从青石上翻将下来,便拿那条梢棒在手里,闪在青石边。那个大虫又饥又渴,把两只爪在地下略按一按,和身望上一扑,从半空里撺将下来。武松被那一惊,酒都做冷汗出了。说时迟,那时快,武松见大虫扑来,只一闪,闪在大虫背后。那大虫背后看人最难,便把前爪搭在地下,把腰胯一掀,掀将起来。武松只一闪,闪在一边。大虫见掀他不着,吼一声,却似半天里起个霹雳,震得那山冈也动;把这铁棒也似虎尾倒竖起来,只一剪,武松却又闪在一边。原来那大虫拿人,只是一扑,一掀,一剪,三般提不着时,气性先自没了一半。那大虫又剪不着,再吼了一声,一兜兜将回来。

      武松见那大虫复翻身回来,双手轮起梢棒,尽平生气力,只一棒,从半空劈将下来。只听得一声响,簌簌地将那树连枝带叶劈脸打将下来。定睛看时,一棒劈不着大虫。原来慌了,正打在枯树上,把那条梢棒折做两截,只拿得一半在手里。那大虫咆哮,性发起来,翻身又只一扑,扑将来。武松又只一跳,却退了十步远,那大虫却好把两只前爪搭在武松面前。武松将半截棒丢在一边,两只手就势把大虫顶花皮胳月荅地揪住,一按按将下来。那只大虫急要挣扎,被武松尽气力纳定,哪里肯放半点儿松宽?武松把只脚望大虫面门上、眼睛里,只顾乱踢。那大虫咆哮起来,把身底下扒起两堆黄泥,做了一个土坑。武松把那大虫嘴直按下黄泥坑里去。那大虫吃武松奈何得没了些气力。武松把左手紧紧地揪住顶花皮,偷出右手来,提起铁锤般大小拳头,尽平生之力,只顾打。打得五七十拳,那大虫眼里、口里、鼻子里、耳朵里都迸出鲜血来,更动弹不得,只剩口里兀自气喘。武松放了手,来松树边寻那打折的棒橛,拿在手里;只怕大虫不死,把棒橛又打了一回。那大虫气都没了。武松再寻思道:“我就地拖得这死大虫下冈子去。”就血泊里双手来提时,哪里提得动!原来使尽了气力,手脚都酥软了,动掸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