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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两只鸡
周绍国
快过年了,我问老婆今年打算去谁家过年。老婆说:“这新装修好的家多舒服,就在城里过,谁家也不去。”我说:“要是老人们催我们回去怎么办?”老婆说:“就说你要加班,孩子要补课。我妈已打过电话,我就这么说了。”我说:“好,我家要是催我们回去过年,我也这么说。”
确实也不好回乡下过年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正在把城乡变成银色世界。老婆说:“特别是你老家,到处都是沟沟汊汊,一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再一下雪,烂泥跟胶似的,脚都挪不动,能把人困死,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我说:“你老家也好不到哪儿去,大山窝子,除了山还是山,地无三尺平,打瓶酱油都得累出一身臭汗。”老婆说:“打住,我怎么一提到你家,你就马上扯我家呢?”我说:“本来就是,如果有一家条件好的,我们都会回去过年!”
我和老婆正在相互控诉老家的闭塞落后呢,岳母却顶着一身雪推开我们的家门。老婆吃惊地说:“妈,这大的雪天,你咋来了呢。”
岳母说:“养了两只大公鸡,准备你们过年回家吃的,你说忙,回不了了,就给你们送来了。”我说:“妈,我们年轻轻的,还劳你想着,叫我们怎么过意得去。”岳母说:“你们过年不回家,我们心里不落忍。”望着岳母翻山越岭走几十里山路送来的鸡,我和老婆心里挺愧疚。
要说岳母送来的两只大公鸡,真是两只好鸡,虎虎生威,进了门就把我们家当家了,一点也不生分,每到一个时辰就二重唱,叫声高亢嘹亮,整栋楼就跟一个鸡笼子似的。于是,不时有人来敲门抗议。我说:“要不杀了?”老婆说:“你看这两只鸡长得多招人喜欢,妈喂它们,一定下了不少工夫,像妈的孩子似的,你忍心这么快杀了。”我知道,这并非老婆不杀生,而是对亲情的一种留恋。我说:“那就放楼下储藏间。”老婆就恋恋不舍地将两只鸡放到了储藏间。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去储藏间给两只鸡喂食。储藏间的门却大敞着,两只鸡没了踪影,显然被人偷了。我跑上楼对老婆一说,老婆疯了似的满小区找,大有不找到不罢休的架势,最后老婆是被我硬拉回家的。老婆呆坐在沙发上,心疼地说:“哪怕来楼上偷其它东西也好,干嘛非偷鸡,叫我们咋对得起妈呢。”是啊,这两只鸡不仅来之不易,而且还带着岳母一片心意,已不是两只普通的鸡,却在我们手上被偷了。家中笼罩着一片痛惜的气氛
这时我爹打电话来,叫着我的小名说:“七斤,你们多会动身回家过年,有什么笨重东西需要我先捎走的没有?”自从去年我按揭买房,爹为了帮我们还房贷,就从乡下老家进城来收废品,由于小区不让乱堆乱放,爹就在城郊租一间小屋住,离我们不太远,时常过来问寒问暖或买一些吃食送过来。爹现在要回家备年货。我按照预先商量好的话回答说:“爹,我得加班,孩子要补课,不回家过年了,也没什么东西要捎的。”爹一听,不高兴了,说:“真是白养你了,连顿团圆饭都不回家陪我们吃,这个年还过个什么劲。”我想对爹说几句安慰话,爹却说要赶车,把电话挂了。
爹打过电话有一个多小时,我估计早坐车走了,没想到爹却气喘吁吁地来敲门。我说:“爹,你不是说要赶车吗?”爹说:“你不想着我们,我还想着你们呢。车站前有个小毛孩卖鸡,我见是两只地道的草鸡,就买了送来,给你们过年尝鲜。”老婆见爹送鸡来,强装笑脸过来与爹打招呼,看见爹上身外衣扣子全没了,说:“爹,你衣服咋啦?”爹说:“买鸡时有个人仗着腰粗想顶事,我没让,相互推搡了几把,没事。”爹说完放下两只鸡,就急匆匆地走了。
爹是将鸡装在尼龙袋里提来的,我打开尼龙袋,想让鸡活动活动透透气,却发现两只鸡很眼熟,再看拴鸡的绳子是我的鞋带,正是被人偷走的两只大公鸡。老婆喜出望外,抱着两只失而复得的鸡亲个不停。我则大声说:“我们回家!”
(1)下列对作品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
A.文章开头对大雪的描写,一方面刻画了乡村环境的恶劣,另一方面为下文岳母送鸡,我们感受的亲情的伟大埋下伏笔。
B.为替儿子还房贷主动到城里收废品,还“时常过来问寒问暖或买一些吃食送过来”,说明“我爹”勇于为儿子分忧。
C.生气地说:“真是白养你了”与送鸡时又说“你不想着我们,我还想着你们呢”,说明“我爹”说话时口是心非。
D.文章塑造岳母和“我爹”主要人物形象,其作用是衬托夫妻的形象,另外突出文章的主题——感受亲情的伟大。
E.小说采用第一人物和第二人称交替的叙述手法,拉近了与读者的距离,使故事更具真实感,留给读者想象空间。
(2)请分析画线句子在文中的作用。
(3)“两只鸡”在文中有何作用?请结合文章相关内容加以分析。
(4)春节回家团圆是中国的传统。有人认为社会进步了,春节在哪过都一样,没有必要固守传统;也有人认为无论社会怎样进步,春节回家团圆都是不能丢掉的传统。请结合文本和生活实际,谈谈你的看法。
上一题 下一题 0.99难度 现代文阅读 更新时间:2016-01-12 03:4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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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题1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信  任
余显斌
他一个唿哨,在积雪的旷野打着旋子,远远传开。随着口哨声,远处一个红点跳动着,跌跌撞撞滚来,越滚越近,是只小小的狐狸。
小狐狸毛茸茸的,如一个小小的红线团,额头有鸡蛋大一块白毛,珍珠一样。这是只才出生不久的狐狸。它胖乎乎的,蹲在他面前,一双亮亮的眼睛望着他,眼睛里跳跃着喜悦、快乐和顽皮。
它知道,他拿了可口的食物。因为,从第一次遇见他,直到现在,他都这样。果然,他笑笑的,手一扬,竟然是它最爱吃的鸡肉。它跳起来去抢,他呵呵笑着。摸着它的头道:“别闹别闹,放好了吃。”为了避免被雪弄脏,他拿块油纸铺在地上,放好鸡肉。肉一放下,小狐狸就扑过来,使劲嗅着,流着哈喇子,呱唧呱唧吃起来。
半只鸡吃完,它小小的肚皮胀得鼓鼓的,更像个毛茸茸的线团了。
接着,它抬起头,亮亮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它知道,接下来,他会逗它玩,带着它跑,这些,从相遇到现在,也从没断绝过。也因为如此,它从一只生性胆小的小狐,变成了只爱亲近人的小狐。果然,他拍拍它的头,在雪地跑起来,快活地笑着。它跟着跑,一路翻着跟头,发出稚嫩清脆的叫声。两个点,一红一黑,在雪地翻滚着。玩得差不多了,他喊一声:“回了!”一挥手,走了。小狐狸舍不得,跟着他,轻轻叫着撒娇,好像没玩够似的。一直到他走远了,不见了,小狐狸才回过头,回到自己隐秘的洞穴里,偎依着母亲,做起香甜的梦。
一直这样,大概两个月吧。
那天,雪特别大,四野皆白,小狐狸没吃的,饿得叽叽溜溜叫。老狐狸也饿得浑身发软,几次,小狐狸跑出洞,又失望地哼哼叽叽跑回来。上午时,雪地响起一声唿哨。小狐狸一听,乍了下耳朵,跌跌撞撞跑出来,球一样滚到他面前,扯他的裤脚,跳起来,抢他手中的鸡肉。
他笑骂:“馋东西,饿坏了。”他把肉放好,很大一只烤鸡。小狐狸扑过去,流着口水,摇摆着脑袋撕咬着。这时,那边土坎上,一只狐狸露出头,是那只老狐狸。它小心地看看,小狐狸正在大快朵颐。肉的香味,远远飘来,它也流出了口水。它小心地爬上土坎,一步一步靠过来。它可能清楚,自己一身火红的皮毛太珍贵了,会引来无数的贪婪和阴谋,所以不得不小心。刚走几步,“哐”的一声,它的脖子被夹住了,是个钢夹,钢夹力道很大,传来骨头碎裂声,还有老狐狸惨叫翻滚声。
这夹子,是他下的。
夹子必须有一定重量,机关才能绊动:小狐狸不行,老狐狸恰好。他要的,是老狐狸的皮子。这样的皮子,想要猎到,势如登天。因此,市场价忒好,几万元一张。小狐狸的太嫩,没人要。因此,他想了这么个办法。
小狐狸停住了,抬起头,眼光中,一片迷蒙疑惑。
那只老狐狸的皮,他卖了三万多。他笑笑,数着票子。他知道,还有一个三万元在山林里等着他:一年后,小狐狸长大,他会想法猎来的。
一年一晃就过去了。
他上了山,果然看到了那只长大的小狐狸,皮毛比它母亲的还红还净,额头那块白毛,仍像珍珠一样;但眼光变了,不再纯蓝,而是闪着白白的光。显然,它也认识他,蹲在那儿,长长叫了一声。
他已跟踪它几天,办法用尽,也无法到手。
他举起猎枪。
它一跃跑了,雪地里一条红线,弯弯曲曲,弹弹停停。他打不中,就追。
雪很厚,狐跑起来有些艰难,他看着就要追上,猛扑过去。那只狐一拐,转了个弯。他扑空了,只听“咵”的一声,接着一声惨叫,他晕了过去。
醒来时,他的一只手已断。这山里,下夹子的人很多,他中了别人的一个夹子。
【小题1】下列对小说思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恰当的一项是
A.小说详细描写了小狐狸的外貌,但对猎人的外貌没做细致的刻画,这是因为猎人长什么样并不重要,作者主要展现的是他的内心世界。
B.小说中多次写到了雪,狐红雪白,色彩鲜明,画面生动而美好。其中“那天,雪特别大,四野皆白”的描写还起到了推动情节发展的作用。
C.小说三次写到了小狐狸面对猎人的眼神,前两次眼神“亮亮”的,后来“闪着白白的光”,凸显了小狐狸对猎人从信任到惊恐的情感变化。
D.小说前半部分写猎人与小狐狸之间的亲密无间,与后半部分猎人与小狐狸之间的关系变化形成对比,这样的反差引人深思,深化了主题。
【小题2】结合全文简要分析猎人的形象特点。
【小题3】小说以“信任”作为标题,有什么作用?请结合内容分析。

同类题3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小题。
身价 
欧·亨利
傍晚,一位身穿灰色衣服的女孩,又来到了小公园安静的角落里,坐在一张长椅子上开始读书。她的脸看起来很秀气,衣服却很普通。小伙子知道,这一段日子,她每天都是如此。
小伙子慢慢地走到她旁边,就在这时,女孩手中的书滑落到了地上。小伙子顺势捡起书,礼貌地递给她,寒暄了几句后,就静静地站在一边。
女孩看了一眼小伙子,一身俭朴的衣着,一张并不引人注目的脸。
“坐下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光线太暗了,看不了书,我愿意聊聊天。"
“你知道吗,”小伙子说,“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我昨天就看见你了。"
“不管你是谁,”女孩冷若冰霜地说,“都得记住,我受过良好的教育。”
“对不起,”小伙子说,“都是我不好,我太冒昧了,我的意思是,来公园的女孩很多,你知道,当然,你不知道,但是……”
“我当然知道。还是谈点别的吧,讲讲这些来来往往的游客,他们要去哪儿?为什么那么匆忙?他们高兴吗?”
小伙子一下糊涂了,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我之所以经常来这里,就是因为在这里可以和游客们近距离地接触。我跟你讲话,就是因为我想找一个天性善良,对钱看得很淡的人聊一聊。你不知道,我太讨厌钱了,也讨厌我周围那些腰缠万贯的男人。我不喜欢珍珠宝石,对游山玩水也没什么兴趣。"
“可我总是认为,”小伙子说,“钱是个好东西。"当你有了一百万之后,就只好兜风、看戏、跳舞、赴宴去了。我可不想过这种日子。”
小伙子诙谐地看着女孩,说:“我很喜欢研究和探听你们富人的生活。”
“有时候,”女孩继续说,“我想,如果我要恋爱,就要爱一个普通的小伙子——告诉我,你是干什么的?”我就是个普通人,但是我希望我能出人头地。你刚才说的话当真吗?你会爱一个普通人?”
“当然啦!”她回答。
“我在一家小饭馆工作。"小伙子说。‘
“该不会是个跑堂的吧?”女孩问。
“差不多。”
女孩马上看了看手表,然后站起身,说:“你怎么还不去工作?”
“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呢。我们,我们下次还可以见面吗?”
“不知道……哦,我得走了,晚上我还要去赴宴,还有一个音乐会,司机在等着我呢"说到这里,她朝公园门口的那辆白色小轿车指了指,“那是我的车。"
“我看到了。"小伙子羡慕地说。
“再见!”
“天晚了,”小伙子说,“不太安全,要不,我送你?”
“谢谢,你还是再坐一会儿吧。"说完,女孩朝着公园大门走去。小伙子看着女孩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
到了公园门口,女孩从那辆白色小轿车旁走了过去,横穿马路,走进一家小饭馆,打了卡,然后换上侍应生的制服,开始工作。
小伙子在街上慢慢地走了一会儿,然后,径直走近那辆白色轿车,钻进去,对司机说:“去夜总会,亨利。”
(选自《中外微型小说鉴赏》,有删节)
【小题1】下列对这篇小说的理解和分析,最恰当的两项是()
A.这篇小说的故事情节曲折,读后给人带来一种悬疑得到解决的刺激,这也是这篇小说最大的魅力。
B.小说开头男女主人公依次出场,只介绍人物的外貌神态,并不点明人物的具体身份,目的是设置悬念,推动情节发展。
C.欧·亨利的小说一般具有讽刺味道,这篇小说实际上是在嘲笑这个小伙子装得像富人一样,讽刺了装腔作势的人。
D.本文的结尾显示了欧·亨利的小说独特的艺术魅力,让读者感到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E. 欧·亨利的这篇小说技巧性很强,埋下伏笔,做好铺垫,勾勒矛盾,而情节的设置显得有些逊色,缺乏戏剧性。
【小题2】请根据小说内容简要概括小说中女孩和小伙子的形象特点。
【小题3】这篇小说结尾有什么特点?前文对这一结尾作了哪些铺垫?
【小题4】谈谈小说的标题“身价”与主题的关系。再联系自己的生活谈谈感受。

同类题4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乌鸦

孙艳梅

老婆子在门框与门把之间拴了根线。黑色的缝衣线,细,轻轻推门就会断掉,楼上共两间卧室一个储藏室,老婆子挨个拴。拴好,她把老花镜推向头顶,试着推推门,线果然马上抻直要断掉的样子。老婆子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挪下楼。

老婆子坐在厚厚的蒲团上,沏一壶普洱,给墙上照片的老头儿倒了一杯,反手泼下,老婆子坚信反手泼下的茶水老头子在那边才能喝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呷着。

老婆子本来和墙上的老头子是沂州街的一对神仙儿。住二层小洋楼,吃自家种的菜,三个儿子讲究孝道,你来我往槐花串似的看望老两口。老两口还有什么心事啊,就在西边房檐下栽下一片肥竹,撒了一把粉豆花的种子。风吹起来,竹影花影影影绰绰照进屋里。屋里的老头儿老婆子坐在蒲团上喝茶,虽然有沙发,可是老两口却喜欢坐蒲团,蒲团厚厚的,四周用花布缠绕。喝着喝着,会像喝酒一样咣当一声碰下杯,茶喝得是花团锦簇。也许连老天爷都嫉妒他们了,说把老头收走就收走了。头天晚上老头儿还唠叨着要第二天一早起来拔拔小菜园的草,半夜就硬在了床上。神仙伴侣撇下一个。

给父亲送完殡,三个儿子着手讨论老母亲的赡养问题。仓廪实,然后知礼节,三个儿子的仓廪还算实,争着抢着让老母亲去家住。大儿子说,我是长子。二儿子说,我家住的宽敞。三儿子说,我是医生。定夺不下,老大说,听妈的,妈说上谁家就上谁家。

老婆子望着儿孙满堂高高矮矮的一屋子说,守完“头七”再说吧。守“头七”是沂州街的风俗,老婆子又说,这几天都累,不要都守在这里了,每家轮一晚吧。

第一天轮到老大和媳妇当值。老婆子坐在厚厚的蒲团上,慢慢呷着茶,呷着呷着一窗的斜阳就渐渐枯萎下去,天色暗下来,长子长媳如约而至。

白话一阵,老婆子毕竟上了年纪,就在毕毕剥剥的燃烧着的白蜡烛声中,睡着了。长子长媳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头靠脚脚靠头,睡了。院里的狗,这几天人来人往的,也是乏了,应付差事般叫两声,也睡了。外面的一城灯火,远远近近闪烁着,把夜晚没开灯的房间映得明明灭灭。

忽然,老大被媳妇的脚挠了一下,老大翻身跃起,媳妇瞪了他一眼,朝熟睡的老婆子呶呶嘴,两人蹑手蹑足上了楼。

两口子把两间卧室一间储藏室翻了个遍,一无所获。媳妇说,你爹你娘没攒下好东西,至少还有洋钱吧,怎么连洋钱声都没听见?老大挠挠头,既然没找到,咱赶快下楼吧,让娘发现了,我这老大以后得蒙着狗皮出门。媳妇说,咱神不知鬼不觉,你娘哪会发现?说罢,媳妇把门轻轻阖上,甚至连门上挂的一条香荷包都纹丝不动。

老婆子在天光大亮的时候醒了,她像埋伏了一夜的猎人一样上了楼。

黑线断了,一大半垂头丧气地耷拉在门把上,另一小半耷拉在门框上。老婆子揉揉昏花的老眼,愣片刻,觉得早上明晃晃的艳阳顿时暗淡无光了,一步,一步,下了楼,长子长媳头靠脚脚靠头仍旧睡得正酣,老婆子挪到蒲团上,将昨夜剩的残茶,抖抖索索地倒了一盏,喝下。

第二天晚上,老二和媳妇当值。

一晚上,老婆子睡得并不踏实,醒醒睡睡中,看着儿子和媳妇一直都头靠脚脚靠头睡得很酣,可是早上上楼去看时,黑线仍然断了。

第三天,老婆子在楼上拴线时,有些后悔自己的行为了,可开弓哪有回头箭啊,她咬咬牙,既然要试,就试到底吧。

早上醒来的老婆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楼。老天爷啊,那根细细的轻轻一开门就断的黑线竟然仍旧拴着。神谕般的晨光渗进幽暗的斗室,老婆子眼睛酸涩起来,小三,没白生,没白生哇。

老婆子宣布,她要跟三儿子住。搬家的时候,老婆子只带走了茶桌和蒲团。老婆子小脚点点的站在屋子中央指挥着,我就要这个桌子,好喝茶,剩下的你们分分吧。另外俩儿子就有些带气,都是些破烂,白送也不要。

老婆子在三子家一口气活到九十。有一天,小孙子爬到她膝盖上,小孙子刚刚在学校里学会了讲故事,他骄傲地给奶奶讲《乌鸦喝水》。讲完,老婆子摸摸小孙子的头说,乌鸦聪明,飞到哪里都能过上好日子。又有一天,三子和媳妇商量贷款换个大房子。家里俩儿子一个老人,是有些局促。老婆子说,贷啥款,我这里有。她起身,找把剪子,把两个蒲团小心翼翼地拆开,层层叠叠的棉絮中铺陈着百元大钞及洋钱,数来得有百万元之多。

(《微型小说选刊》2018年22期)

【小题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开头写老婆子在门框与门把之间拴了根线,设置了悬念,并为后文以线测试儿子做铺垫。
B.小说第三段描写了二层小洋楼古朴、荒凉的环境,为下文老婆子失去神仙眷侣奠定了感情基础。
C.小说内容详略得当,详写老大和媳妇当值时动作、神态等,略写老二、老三夫妇的当值情况。
D.小说通过老婆子测试三个儿子的故事,深入发掘,小题材表现大主题,具有强烈的现实意义。
【小题2】小说以“乌鸦”为标题,有何用意?
【小题3】小说中老婆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形象?请简要分析。

同类题5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女裁缝
苏童
这个女裁缝有点奇怪,她是专业上门为别人做衣服的,主业是做传统的中式棉袄、棉袄罩衫,副业兼做老人的寿衣。我母亲曾经把她请到我家做衣服,做我父亲的中式驼绒棉袄,也做我外婆的寿衣。女裁缝当时大约六十多岁,头发已经斑白,梳一个油亮亮的一丝不苟的发髻,穿一种我们称之为大襟衣裳的黑袄,胸襟上别着一朵白兰花。她每天早晨挎着一只篮子来工作,我父亲卸了一扇房门做她的工作台。她坐在那里一针一线地缝纫,戴一副老花眼镜,微微张开嘴,似乎配合穿针引线的节奏。我注意到她的门牙是空的,怪不得她说话时漏风,听上去特别响亮却又特别容易引起歧义。她不是那种饶舌的老妇人,尤其工作时候很少说话,但她喜欢哼一哼小曲什么的。这个女裁缝自恃手艺高超,对伙食的要求也很高,天天要求有肉吃,这样的要求倒是成全了我的口福,她在我们家干活的那几天,我也跟着吃了好几天的红烧肉。有一次我注意到她垫在篮子底部的一本发黄的画报,抽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本三十年代的电影画报,上面有许多陌生的矫揉造作的女明星。这本画报一看就是稀罕物,我向她索要,她把画报拿过来抖了几下,没有抖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便很大度地说:拿去好了。
虽然那个女裁缝给我留下了意外的礼物,我母亲对她却没有好感,因为最后结算工钱的时候,算出一个五角钱来,女裁缝坚决不肯放弃那五角钱,让人觉得她冷酷而不近人情。
女裁缝家在昆山,不知为什么会跑到我们那里去,在什么地方租了一间房子。她经常出现在我们那条街道上,有几次我上学时看见她像个孩子似的端坐在化工厂门口,让另一个老妇人为她梳头,梳那个毫无必要的一丝不苟的髻子。她的篮子就放在长凳下面,里面是一个针线盒,一把剪刀,一把尺子,估计那是她没有针线可做的空闲的日子。
第二年女裁缝租了我们一个邻居的房子,这样也就成为了我们的邻居。每年寒暑假的时候,会有两个操昆山话的小孩来到那间出租屋里,也不跟街上的孩子玩,姐姐和弟弟关在屋里又打又闹。一个面目清癯文质彬彬的老人手拿一张报纸,看管着两个孩子,据说两个孩子是女裁缝的孙子孙女,老头是她的丈夫。女裁缝的生活因此引起我们广泛的兴趣,这把年纪的老人,老夫老妻天各一方的,是什么意思呢?有人这么去问女裁缝,女裁缝挥挥手说,烦死人了,我不要跟他们一起过,过两天我就把他们全赶走!
事实上我们不知道女裁缝对亲人们的厌倦是否真切,但假期一过,女裁缝的丈夫和孙子孙女便回了昆山,剩下这个女裁缝挎着篮子又开始在我们街上游荡。也许是因为年龄偏大老眼昏花的关系,不知从哪一年开始,也不知是哪个精明的主妇发现了,女裁缝的缝纫手艺严重退化,她做的棉袄袖子会一长一短,便有妇女在她身后议论说,做的什么活,以后再也不请她了!
后来好像是没有什么人请女裁缝去家里做活了,女裁缝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有一次我看见她出门去老虎灶打开水,步履蹒跚,一副风烛残年的样子。而且她的脑门上还一左一右地贴着两张红纸膏药,她打量我们街道行人的表情充满厌恶感,殊不知她自己那副模样看上去也令我们厌恶。
那年春节前夕,昆山来了人,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女干部模样的中年女人,原来是女裁缝的儿子媳妇。他们绷着个脸,把病歪歪的女裁缝和一个大蓝印花包裹塞到了一辆黄鱼车上,然后女裁缝就离开了我们那条街道,向火车站方向去了。我们看见女裁缝整个脸包在一块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不知为什么充满了愤恨,那样的眼神不知是针对她的儿子媳妇还是针对我们这些围观者的,她甚至不向人们道声再见。
人去屋空,小孩子们好奇地闯进女裁缝租住的屋子一看,看见阴暗潮湿的屋里垃圾成堆,毛主席的画像被烟气熏成了黄黑色,床底下则是满地的新近烧过的纸钱,眼尖的孩子在墙角处发现了一只紫铜香炉,发现了蜡烛台,还有两截市面上少见的红色蜡烛,你能猜到这个古怪的老妇人昨天干了什么,她在烧香,她在拜佛,她在大搞封建迷信呢!面对这样的“现场”孩子们群情激愤,都觉得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批斗她是可以的,拿她游街也未尝不可,只可惜女裁缝走运,她逃之夭夭了。
关于这个女裁缝的身世,我一直觉得有什么故事可挖,这个老妇人最后的眼神令我浮想联翩。仇恨是神秘的。有一次我曾经向母亲问起过女裁缝的事情,我母亲说,她的嘴紧,从来不说自己家的事情。但是我母亲又肯定地说,他们工厂有个昆山人认识那个女裁缝,她以前是庵堂里的尼姑!
我至今不能相信,在循规蹈矩的七十年代,在我所见过的特立独行的人中间,竟然有这么个苍老的女裁缝。说起来也怪,每当那个女裁缝的面容出现在记忆中,我总是想起二十年前暮色中的街道,有个挎篮子的老妇人在遍地夕照中独自回家,而且我总是毫无来由地想起毛主席诗词中的两句: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小题1】概括第一段所描写人物的形象特点。
【小题2】作者开篇说“这个女裁缝有点奇怪”,她的“奇怪”表现在哪些方面?
【小题3】赏析文中划线部分。
【小题4】本文多次写道女裁缝对旁人的“厌恶”,请结合具体内容,分析作者这样写的意图。
【小题5】本文以“童年视角”作为主要叙述方式,从孩子的感知角度叙事,请阐述这样写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