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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深情
徐建英
我出生的豫南地区,山高林密,各类野兽世代驻扎在深山之中,紧挨山边的庄稼跟着常遭罪,当时各村成立了护农小组,父亲年轻的时候就是其中的一位铳手。《枪支管理法》实施后,父亲的那杆双管猎枪被公安机关列入收缴之列,到父亲重新持证换上单管猎枪时,山下的庄稼人开始一茬茬往城里卷,山上的野兽下山无食可觅,也很少再来作孽,而父亲此时的年岁也大了。
庄稼少后,荒地多了,从前热闹的围猎随着护农小组成员一样相继老去。父亲平日里侍弄完屋檐外廊墙角的几丘菜地,余下来的时间,还是喜欢一个人拄着那支老式的单管猎枪上山转悠。 只是年岁大后,从前健步杠在肩上的猎枪,如今经他拄在脚下,成了一支看起来很滑稽的拐棍。而他总是习惯说:“转转吧,习惯了咱湖村的山,转转也好。”特别是雪落的冬季,父亲每隔两日,必定在清早进山一趟。
就是这样的一个冬季,父亲遇上了那个人。
那个人,父亲时常在我们湖村周边碰到。笼着雾罩泊着小筏的湖边,袅袅升腾着炊烟的早晨,更多的时候,父亲会在密匝匝被夕阳涂得金灿灿的林子里遇到他,那些橡树,槲树,青杉,松柏什么的,平日里庄户人家司空见惯的树们,在那个人眼里像似镀过金的宝贝。有时他弓着腰,有时会曲膝半蹲着地,伴随着那个人手中的玩意儿“咔嚓”“咔嚓”的灯光闪过,有时还会哗啦啦一下跪在地下,样子庄严肃穆,像似要完成一件很重要的庆礼。再看那个人时,父亲就常常忍不着多瞅几眼,更多时会瞅他背上封得严严实实的洋玩意儿。
那年冬季的雪很大,母亲的阻止没能如愿,反而加速了父亲进山的频率——隔日一趟转成了一日一趟。
那天一大早父亲又拄他那杆老猎枪,鬼鬼祟祟地瞒着母亲从菜窖里拎出一条棉布小袋,踏着积雪穿过村口,走上了村后被雪落镶白过的南拢凹。那被大雪厚厚覆盖的山路上,一行脚印直向镶白的树林子,一股啸冷的雪风在父亲错愕的神情里吹动树条子上缀满的冰挂。
顺着那行脚印,父亲很意外地在南拢凹岔路上碰到了那个人。他立在路边,像似在等着什么,背裹里封得严严实实的洋玩意儿缀上了一层薄雪。迎着父亲错愕的目光,他对着父亲笑笑算是招呼,然后跟在父亲身后,也上了山。
父亲拄着猎枪的步子在前方停了下来,他紧了紧手中的棉布袋子,看着同时停下来的那个人,折返身向另一座山头走去。那个人在原地仅停了一下,也折转身子跟向父亲身后。
父亲再次停下来,看着那个人,拄着的猎枪在雪地上不满地跺了跺,一动不动地立在雪地上望向那个人。那个人在父亲的目视下,后退了几步,复又走上前,父亲的猎枪再次在雪地上跺了跺,一动不动地望着他。那个人停在原地半晌,才背着包一步一回地绕向另一个山头。父亲站在雪地中,直见那个人在林子里只剩下一个小黑点时,才折转身向南拢凹的深山走去。
父亲在晌午时拄着猎枪空着手走进家门,棉布袋中装着几粒不知名的树木坚果,他边拍打着肩上的残雪,边絮絮叨叨地唠着那个人的不是,说那个人扰了他的好事。母亲见此很不满地在一旁接口:“就是没人惊扰你,你平素不也照样是空手回家的。”而父亲听罢,嘻嘻哈哈地笑了起。对此,我们再一次把父亲所有的举动归咎于他老小孩的心理在作梗。
这件事后不久,我返城找到了新的工作,应新同事约,陪他参加一个摄影大赛的颁奖会。
在获奖作品展厅中的一角,一幅叫《深情》作品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雪地里半蹲半跪着一位老人,老人的模样慈眉善眼,在他的伸手的前方,是一只灰色的野兔,看到老人,灰兔眼神像极了委曲的孩子,挣扎着向老人身边挪近,一旁的雪地上,一只棉布小口袋散在雪地上,几只鲜红的萝卜露出袋口在雪地中格外醒目。远处一棵枫树,被积雪压弯的树桠下,隐隐有支陈旧的单管猎枪在雪风中飘。
(选自《小小说选刊》,有删改)
【小题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正确的一项是:
A.文中写道父亲“加速了进山的频率”却依然打不到猎物,是因为父亲已经年老体衰。
B.小说以第一人称为视角,由“我”来讲述故事,既让人感到亲切可信,有起到了烘托主要人物的作用。
C.小说中多次出现了雪、树林、风等坏境描写,既为人物的活动提供了背景,也渲染了氛围。
D.文章在艺术结构上平铺直叙,最后以照片《深情》结尾,出人意料,照应标题,安排巧妙。
【小题2】小说题目“深情”有哪些含义?请结合小说谈谈你的看法。
【小题3】文中多次出现的“那个人”在全文中有何作用?请结合小说做简要分析。
上一题 下一题 0.99难度 现代文阅读 更新时间:2018-12-06 08:4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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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题1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美好的声誉    
比尔·盖瑟
一天下午,本吉和我一起在院子里工作,这正是大学的暑假期间,在我儿子前途未卜的时候。我真想向他说些什么。
休息时,本吉环视着我那15英亩的土地,有溪流,有树林,还有如碧波起伏的青草地。
“这地方真美。”他说,显出沉思和迷恋。
于是,我就将这片土地的来历告诉了本吉。
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苏珊娜出生不久,格洛丽亚和我在我长大的那个镇上教书。我们很需要一块土地来建造房子。我注意到在镇南面农民放牧牛群的那片土地,那是92岁的退休银行家尤尔先生的土地。他有许多土地,但一块也不卖。他总是说:“我已对农夫们许诺,让他们在这片土地上放牧牛群。”
尽管如此,格洛丽亚和我还是到银行拜访了他。他依旧在银行里消磨退休的岁月。我们走过一扇森严可畏的桃花芯木制的门。进入一间光线暗淡的办公室。尤尔先生坐在一张办公桌后面,看着《华尔街日报》。他几乎没有挪动一下,只从他那副眼镜上方看着我们。“不卖,”当我告诉他我们对这块土地感兴趣时他自豪地说,“我已经将这块土地许诺给一个农民放牧了。”
“我知道,”我有点紧张不安地回答,“但是我们在这里教书,也许你会卖给打算在这里定居的人。”他噘起嘴,瞪着眼看着我们,“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盖瑟。比尔·盖瑟。”
“嗯!和格罗费·盖瑟有什么亲戚关系吗?”
“是的,先生,他是我的爷爷。”
尤尔先生放下报纸,摘下眼镜,然后他指着两把椅子。于是我们就坐下来。“格罗费·盖瑟是我农场里曾经有过的最好的工人。”他说,“他到得早,走得晚,他把所有要干的事都干了,用不着吩咐。”老人探身向前。“如果有拖拉机要修理,让它搁着,他觉得不好受。”尤尔先生眯缝着眼,眼神中流露出遥远隐约的记忆,“你说你要什么,盖瑟?”
我又将买地的意思对他说了一遍。
“我想一想,你们过两天再来。”
一周后我又到他的办公室。尤尔先生说,他已经考虑过了。我屏住气息。“3800美元怎么样?”他问。以每亩3800美元计,那我要付出约6万美元,这不明摆着是拒绝吗?“3800美元?”我喉咙里仿佛梗塞着什么。“不错,15英亩卖3800美元。”我无限感激地接受了。
将近30年后,我和本吉漫步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本吉。”我说,“这全都因为一个你从未见到过的人的美好的声誉。”
在爷爷的丧礼中,许多人对我说,爷爷宽容、慈祥、诚实和正直。这使我记起了一首诗:“我们要选择的,是美好的声誉,而不是财富,是爱的恩泽,而不是金银财宝。”美好的声誉就是爷爷盖瑟留给我们的遗产,我希望本吉将来在这片温柔的地上散步时,也将这个故事告诉他的儿子。”   
(选自《青年文摘》2006年第2期)
【小题1】文章第一节,“我”想对儿子本吉说些什么? “我”为什么选择在儿子前途未卜的时候讲这个故事?
【小题2】文章在第五、第六两节为什么极力渲染银行家尤尔先生不肯卖土地?
【小题3】分析文章结尾所引用的那首小诗的作用。
【小题4】文章是如何刻画“爷爷”这一人物形象的?请试做分析。

同类题2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冷   酷

周海亮

狙击手要射杀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

换句话说,狙击手要杀掉的,是敌方的狙击手。

他有着和狙击手一样的冷酷和直觉。他隐藏在我方军事基地附近,神出鬼没。他一个个将我们的士兵和军官猎杀;他速度不快,却简洁奏效。炸弹将方圆三公里的土地翻过两遍,没有用,士兵和军官仍然不断死去——他们或站着岗,或喝着茶,或擦着枪,或聊着天,或思念着故乡和母亲,兄弟,妻子和儿女,就死去了,死是那般猝不及防。

那个他,百发百中。

于是狙击手来到这里。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狙击手猎杀过很多人:军官、翻译、机枪手、炮手、弹药手……当然,也包括狙击手。那些人的脸在最后一刻定格,然后在他的脑子里反复播放。他试图忘记他们,结果却是愈来愈清晰。有棱角分明的脸,有白皙洁净的脸,也有长满浓密胡须的脸。他们的表情平静或恐惧,当子弹射穿额头、眉心、嘴巴或者胸膛,他们甚至来不及改变他们的表情。夜里那些脸说笑着,叫喊着,扭曲着,撕裂着,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几乎每一次都是噩梦,醒来,他需要第一时间摸到他的狙击步枪。缠着粗布的狙击枪并不冷酷,它柔软温暖,手感极好,就像女人亲切的裙衩。这感觉给他安慰,让他能够再一次浅浅地睡去。梦中那些脸再一次出现,顽固地将他纠缠,直到他再一次大汗淋漓地醒来。
本来他不必单独行动。他们是两个人。两个人同样的军装,同样的枪法,同样的冷酷,甚至同样的相貌和表情。他们隐藏在窗子后,公路旁,山洞中,石缝里,大树上,死尸堆里。他们配合默契,百战百胜。可是那天,他们不小心暴露了位置,遇到了空袭。子弹追赶着他们,直升机一刻不停地在头顶轰鸣。炸弹笔直地切向大地。

他被弹片切中小腿。

他背着他撤退,丛林里宛若两只绝望的狼崽。后来他丢下了他,无可奈何。他说我得逃出去,我得找人帮助。他为他留下所有的干粮和水,所有的子弹和希望。他躺在草丛里,挺过整整三天。三天后他得救了,他却是永远失踪——世界上从此少了一位优秀的狙击手,他从此少了一位亲密的搭档和朋友。

现在他伏在山谷,伏在一堆花岗岩的后面。他从瞄准镜里寻找着目标,而一无所获。可是他知道就在不远,或者山顶,或者山腰,或者山脚,或者一棵树的旁边,或者一块石头的后面,或者,就在他的脑后,对方肯定潜伏在那里。对方一动不动,就像一棵树,一块石头,一把泥土,可是他的眼睛,一眨不眨。虽然看不见他找不到他,可是他可以异常准确地感觉出他的存在。他的食指抖动一下。他感觉出扳机的坚硬。

他保持着匍匐和瞄准的姿势,已经整整一个下午。他没有动,没有眨眼,他看到远处的草丛中似乎闪烁了一下。那里有一棵孤零零的枯树,树干上有一个巨大的嗡嗡响的马蜂窝。马蜂窝压紧着草丛,草丛低矮,密不透风。他的瞄准镜曾经多次移过去,移回来,再移过去,再移回来。他认为没有人可以在那个马蜂窝下面潜伏,他认为绝没有人会选择一处没有掩体的草丛潜伏——身经百战的他,败给了自己的经验。
恐惧铺天盖地,转瞬将他吞噬。他知道那是狙击枪的反光。虽然只是刹那,虽然那光线如此模糊和如此微弱,可是他还是能够感觉那里藏着一支精良的狙击步枪。狙击步枪平躺在那里,枪口后面,紧贴着一只眼睛。冷酷杀进了瞄准镜,瞄准镜的十字中心与他的眉心完美地重合。他的手心开始冒汗,眉心的肌肉蹦跳不止。

蚂蚱被訇然震落,发出炸弹爆炸般的巨响。

他将枪口缓缓地移过去……移过去……移过去……他看到一张年轻并且俊朗的脸。那张脸无比熟悉。他从瞄准镜里看着他,他也从瞄准镜里看着他。他的眼睛收缩一下,他的眼睛也收缩一下。他将他的眉心放进十字中心,他同样将他的眉心放进十字中心。两个人,一样的冷酷和动作,一样的相貌和表情。然后两个人一起笑,看不见彼此的嘴和脸孔,笑的只是目光。然那笑冷酷尖锐,就像一把长着牙齿的刀了。

扳机迟迟没有扣动。两个人的对视如此漫长。蚂蚱再一次爬上额头。夜幕四合,世间万物渐渐归于寂寥和黑暗。远处传来连成一片的枪炮声,那声音真实而虚幻,空洞而恍惚。声音里夹杂着真真切切的惨叫声和哭泣声,似乎,皮肉烧焦的气味,阵阵袭来。

枪响。微小短促,合成一声。两颗子弹同时蹿出枪膛,拖着长长的尾巴,空中擦肩而过。

然后,世间的战争戛然而止,世间的战争仍然继续。

(原载《金山》2009年第9期,有改动)

【小题1】下列对作品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长于细节描写。环境、动作、心理描写的充分运用令人物形象丰满,也令情节扣人心弦,读后回味无穷。
B.小说总体以第三人称的全知视角架构,让人身临其境,并插叙一些回忆,让小说内容更充实。
C.“蚂蚱被訇然震落,发出炸弹爆炸般的巨响”运用夸张的手法,侧面反映了狙击手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
D.小说“他他”不分,而读者并未觉得指代不明,恰是这种构思,体现了高手对决时的惺惺相惜。
【小题2】本文标题为“冷酷”,请结合全文归纳出文中表现了哪些“冷酷”。
【小题3】小说结尾谈到“世间的战争戛然而止,世间的战争仍然继续”有何深意?请从“戛然而止”与“仍然继续”的角度简析本文的主题。

同类题3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母亲

何家槐

看见一阵人穿得清清楚楚的打她身边走过,母亲亮着眼睛问:

“你们可是看火车去的?”

“是的,阿南婶!”

“我也想去。”

“要去就去,又没有谁阻止你。”

可是母亲摇摇头,她不能去,虽则没有谁阻止。她成年忙碌,尤其是在收豆的时候。这几天一放光她就起身,把家事料理妥当以后,她又忙着跑到天井里,扫干净了地,然后取下挂在泥墙上,屋檐下,或者枯树枝中间的豌豆,用一个笨重的木槌打豆。

这几天天气很好,虽则已是十一月了,却还是暖和和的,象春天。

母亲只穿着一身单衣,戴一顶凉帽,一天到晚的捶着豌豆,一束又一束的。豆非常干燥,所以打豆一点不费力,有许多直象灯花的爆裂,自然而然的会裂开,象珍珠似的散满一地。可是打完豆以后,她还得理清枯叶泥沙,装进大竹篓,而且亲自挑上楼去。这些本来需要男子做的事,真苦够她了。

催,催,催,催;催,催,……

她一天打豆,很少休息,连头也难得一抬。可是当她听到火车吹响汽笛的时候,她就放下了工作,忘情地抬起头来,倾听,闭着眼思索,有时还自言自语:

“唉,要是我能看一看火车!”

车站离我们家里并不很远,火车经过的时候,不但可以听到汽笛的声音,如果站在山坡上,还能够看见打回旋的白烟。因为附近有铁路还是最近的事,所以四方八面赶去看火车的人很多。

母亲打豆的天井,就在大路旁,村里人都得经过她的身旁,如果要去火车站,一有人过去,她总要探问几句,尤其当他们回来的时候:

“看见了没有?”

“自然看见了,阿南婶!”

“象蛇一样的长吗?”

“有点儿象。”

“只有一个喷火的龙头,却能带着几十节几百节的车子跑,不很奇怪吗?“

“真的很奇怪。”

因为她象小孩子似的,不断地问长问短,有许多人简直让她盘问得不能忍受:

“我们回答不了许多的,阿南婶,最好你自己去看!”

“我自己?”

她仿佛吃了一惊,看火车,在她看来象是永远做不到的事。

“是的,你要去就去,谁也不会阻止你!”

可是母亲摇摇头,她不能去,虽然没有谁阻止。她一生很少出门,成年累月的给钉在家里,象钉子一样。

在这呆滞古板,很少变化的生活中,她对火车发生了很大的兴趣。那悠长的,古怪的汽笛,尤其使她起了辽远的,不可思议的幻想,飘飘然,仿佛她已坐了那蛇一样长的怪物飞往另一个世界。不论什么时候一听到那种声音,她就闭上眼睛,似乎她在听着天外传来的呼唤。完全失神一样地,喂猪她会马上放下麦粥桶,洗衣服她会马上放下板刷,在煮饭的时候,她也会立刻抛开火钳,有时忘了添柴,有时却尽管把柴往灶门送,以致不是把饭煮得半生不熟,就是烧焦了半锅。

“你也是坐着火车回来的吗?”

她时常问从省城回来的人。

“是的,阿南婶!”

“火车跑得很快吗?”

“一天可以跑一千多里路,我早上还在杭州,现在却在这儿跟你说话了。”

“那末比航船还快?”

“自然自然。”

“它是怎么跑的呢?”

“那可说不上来。”

“哦,真奇怪——”她感叹着说:“一天跑一千多里路,如果用脚走,脚胫也要走断了。这究竟是怎样东西,跑得这样快,又叫得这样响!”

“……”

跟她讲话的人唯恐她噜苏,急急想走开,可是母亲又拉住问:

“你想我能坐着火车去拜省城隍吗?”

“自然可以的,阿南婶,谁也不会阻止你!”

可是母亲摇摇头,她不能去,虽则没有谁阻止。她举起木槌,紧紧地捏住一束豌豆,很想一槌打下去,可是一转念她却深深地叹息了。

(原载《文学》一九三四年一月一日第二卷第一号)

【小题1】根据文中画波浪线的部分,用两个词概括母亲劳作的特点。
【小题2】简析“催,催,催,催;催,催,……”对表现人物的作用。
【小题3】母亲和行人的对话在文中出现了三次,这样安排有何用意?
【小题4】结合上下文,赏析文中画横线部分。
【小题5】联系全文,评价母亲这一人物。

同类题4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青龙偃月刀

韩少功

何爹剃头几十年,是个远近有名的剃匠师傅。无奈村里的脑袋越来越少,包括好多脑袋打工去了,好多脑袋移居山外了,好多脑袋入土了,算一下,生计越来越难以维持——他说起码要九百个脑袋,才够保证他基本的收入。

这还没有算那些一头红发或一头绿发的脑袋。何爹不愿趋时,说年青人要染头发,五颜六色地染下来,狗不像狗,猫不像猫,还算是个人?他不是不会染,是不愿意染。师傅没教给他的,他绝对不做。结果,好些年青人来店里看一眼,发现这里不能焗油和染发,更不能做负离子和爆炸式,就打道去了镇上。

何爹的生意一天天更见冷清。我去找他剪头的时候,在几间房里寻了个遍,才发现他在竹床上睡觉。

“今天是初八,估算着你是该来了。”他高兴地打开炉门,乐滋滋地倒一盆热水,大张旗鼓进入第一道程序:洗脸清头。

“我这个头是要带到国外去的,你留心一点剃。”我提醒他,

 “放心,放心!建伢子要到阿联酋去煮饭,不也是要出国?他也是我剃的。”

洗完脸,发现停了电,不过不要紧,他的老式推剪和剃刀都不用电——这又勾起了他对新式美发的不满和不屑:你说,他们到底是人剃头呢,还是电剃头呢?只晓得操一把电剪,一个吹筒,两个月就出了师,就开得店,那也算剃头?更好笑的是,眼下婆娘们也当剃匠,把男人的脑壳盘来拨去,耍球不是耍球,和面不是和面,成何体统?男人的头,女子的腰,只能看,不能挠。这句老话都不记得了么?

我笑他太老腔老板,劝他不必过于固守男女之防。

好吧好吧,就算男人的脑壳不金贵了,可以由婆娘们随便来挠,但理发不用剃刀,像什么话呢?他振振有词地说,剃匠剃匠,关键是剃,是一把刀。剃匠们以前为什么都敬奉关帝爷?就因为关大将军的功夫也是在一把刀上,过五关,斩六将,杀颜良,诛文丑,于万军之阵取上将军头颅如探囊取物。要是剃匠手里没有这把刀,起码一条,光头就是刨不出来的,三十六种刀法也派不上用场。

我领教过他的微型青龙偃月,其一是“关公拖刀”:刀背在顾客后颈处长长地一刮,刮出顾客麻稣稣的一阵惊悚,让大十分享受。其二是“张飞打鼓”:刀口在顾客后颈上弹出一串花,同样让顾客特别舒服,“双龙出水”也是刀法之一,意味着刀片在顾客鼻梁两边轻捷地铲削。“月中偷桃”当然是另一刀法,意味着刀片在顾客眼皮上轻巧地刨刮。至于“哪叱探海”更是不可错过的一绝:刀尖在顾客耳朵窝子里细剔,似有似无,若即若离,不仅净毛除垢,而且让人痒中透爽,整个耳朵顿时清新和开阔,整个面部和身体为之牵动,招来嗖嗖嗖八面来风,气脉贯通和精血涌跃之际,待剃匠从容收刀,受用者一个喷嚏天昏地暗,尽吐五腑六脏之浊气。

何师傅操一杆青龙偃月,阅人间头颅无数,开刀,合刀,清刀,弹刀,均由手腕与两三指头相配合,玩出了一朵令人眼花缭乱的花,一把刀可以旋出任何一个角度,可以对什任何复杂的部位,上下左右无敌不克,横竖内外无坚不摧,有时甚至可以闭着眼睛上阵,无需眼角余光的照看。

一套古典绝活玩下来,他只收三块钱。

尽管廉价,尽管古典,他的顾客还是越来越少。有时候,他成天只能睡觉,一天下来也等不到一个脑袋,只好招手把笑花子那流浪崽叫进门,同他说说话,或者在他头上活活手,提供免费服务。但他还是决不煽油和染发,宁可败走麦城也决不背汉降魏。

三明爹一辈子只有一个发型,就是刨光头,每次都被何师傅刨得灰里透白,白里透青,滑溜溜地毫光四射,因此多年来是何爹刀下最熟悉、最亲切、最忠实的脑袋,有一段,三明爹好久没送脑袋来了,让何爹算着算着日子,不免起了疑心,他翻过两个岭去看望老朋友,发现对方久病在床,已经脱了形,奄奄一息。

他含着泪回家,取来了行头,再给对方的脑袋上刨一次,包括使完了他全部的绝活。三明爹半躺着,舒服得长长吁出一口气:“贼娘养的好过呀。兄弟,我这一辈子抓泥捧土,脚吃了亏,手吃了亏,肚子也吃了亏呵。搭伴你,就是脑壳没有吃亏。我这个脑壳,来世……还是你的。”

何爹含着泪说:“你放心,放心。”

光头脸上带着笑,慢慢合上了眼皮,像睡过去了。

何爹再一次张飞打鼓:刀口在光亮亮的头皮上一弹,弹出了一串花,由强渐弱,余音袅袅,算是最后一道工序完成。他看见三明爹眼皮轻轻跳了一下。

那一定是人生最后的极乐。

【小题1】第一段在全文中有何作用?
【小题2】简要分析何爹这一人物形象。
【小题3】小说以“青龙偃月刀”为标题,有什么好处?
【小题4】对于以何爹剃头技艺为代表的传统乡土文化,“我”的情感态度是很微妙的。请结合小说情节加以探究、评析。

同类题5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大战风车 塞万提斯

一心想做游侠骑士的绅士堂吉诃德,游说一个名叫桑丘·潘沙的老乡道:尽管放心,跟自己出门,因为可能来个意外奇遇,一眨眼征服了个把海岛,就让他做岛上的总督。反正堂吉诃德说得天花乱坠,又是劝诱,又是许愿,这可怜的老乡就决心跟他出门,做他的侍从。

堂吉诃德马上去筹钱,或卖或当,出脱了些东西,反正都是吃亏的交易;这样居然筹到小小一笔款子。他又弄到一面圆盾牌,是向朋友商借的;又千方百计把破碎的头盔修补完善。他通知侍从桑丘收拾些随身必需的东西,桑丘说他有一头很好的驴子,也想骑着走。堂吉诃德为这头驴的问题踌躇了一下,他搜索满腹书史,寻思有没有哪个游侠骑士带着个骑驴的侍从。他记不起任何先例,可是决计让桑丘带着他的驴子,等有机会再为他换上比较体面的坐骑。一切齐备,桑丘和堂吉诃德都没向自己家里告辞,两人在一个晚上离开了村子,没让任何人看见。

桑丘一路上骑着驴,像一位大主教,满心希望马上做到东家许他的海岛总督。桑丘对他的主人说:“游侠骑士先生,您记着点儿,别忘了您许我的海岛;不论它有多么大,我是会管理好的。”

堂吉诃德答道:“桑丘朋友,书上说古时候游侠骑士征服了海岛或者王国,总把自己的侍从封做那些地方的总督。我决不让这个好规矩坏在我手里,还打算做得更漂亮些呢。很可能六天之内,我就会征服一个连带有几个附庸国的王国,那就现成可以封你做一个附庸国的国王。”

桑丘答道:“假如我做了国王,那就连我的老伴儿也成了王后了,我的儿子也成了王子了。”

堂吉诃德道:“那还用说吗?”

桑丘说:“先生,我跟您说吧,她不是王后的料,当伯爵夫人还凑合。”

堂吉诃德说:“那你就听凭老天爷的安排吧,他自会给她最合适的赏赐。可是你至少也得做个总督才行,别太没志气。”

桑丘回答说:“我的先生,我不会的。”

这时候,他们远远望见郊野里有三四十架风车。堂吉诃德一见就对他的侍从说:“运道的安排,比咱们要求的还好。你瞧,桑丘朋友,那边出现了三十多个大得出奇的巨人。我打算去跟他们交手,把他们一个个杀死,咱们得了胜利品,可以发财。这是正义的战争,咱们要主持正义,消灭地球上这种坏东西是为上帝立大功。”

桑丘道:“什么巨人哪?”

他主人说:“那些长胳膊的,你没看见吗?有些巨人的胳膊差不多两里长呢。”

桑丘说:“您仔细瞧瞧,那不是巨人,是风车;上面胳膊似的东西是风车的翅膀,给风吹动了就能推转石磨。”

堂吉诃德道:“你真是外行,不懂冒险。他们确是货真价实的巨人。你要是害怕,就走开些,做你的祷告去,我一人单干,跟他们拼命好了。”

他一面说,一面踢着坐骑冲出去。他的侍从桑丘大喊说,他前去冲杀的明明是风车,不是巨人;他毫不理会,横着念头那是巨人,既没听见桑丘叫喊,跑近了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只顾往前冲,嘴里嚷道:

“你们这伙没胆量的下流东西!不要跑!来跟你们厮杀的只是个单枪匹马的骑士!”

这时微微刮起一阵风,转动了那些庞大的翅翼。堂吉诃德见了说:“即使你们挥舞的胳膊比巨人布利亚瑞欧的还多,我也要和你们见个高下!”

他说罢一片虔诚向他那位社尔西内娅小姐祷告一番,求她在这个紧要关头保佑自己,然后把盾牌遮稳身体,横托着长枪飞马向第一架风车冲杀上去。他一枪刺中了风车的翅膀;翅膀在风里转得正猛,把长枪迸作几段,一股劲儿把堂吉诃德连人带马直扫出去;堂吉诃德滚翻在地,狼狈不堪。桑丘赶驴来救,跑近一看,他已经不能动弹。

桑丘说:“天哪!我不是跟您说了吗,仔细着点儿,那不过是风车。除非自己的头脑给风车转糊涂了,谁还不知道这是风车呢?”

堂吉诃德答道:“甭说了,桑丘朋友,打仗的胜败最拿不稳。看来把我的书连带书房一起抢走的弗瑞斯冬法师对我冤枉很深,一定是他把巨人变成风车,来剥夺我胜利的光荣。可是到头来,他的邪法毕竟敌不过我这把剑的锋芒。”

桑丘说:“这就要瞧老天爷怎么安排了。”

桑丘扶堂吉诃德站起来,重新上马。那匹马已经东倒西歪了。他们谈论着方才的险遇,顺着往拉比塞峡口的大道前去,因为据堂吉诃德说,那地方来往人多,必定会碰到许多形形色色的奇事。

(节选自《堂吉诃德》,杨绛译,有删改)

【小题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这可怜的老乡就決心跟他出门,做他的侍从”这句话中,“可怜”一词表现出作者对桑丘这个形象的同情和喜爱。
B.“马上去筹钱,或卖或当,出脱了些东西,反正都是吃亏的交易”,表现了堂吉诃德一心做游侠骑士的决心和迫切心情。
C.在文中,堂吉诃德多次提到要封桑丘做总督或国王,说明堂吉诃德对自己作为游侠骑士的能力深信不疑。
D.堂吉诃德把看到的三十多个风车当成大得出奇的巨人,这其实是他的幻觉,是骑士小说对他影响的结果。
【小题2】选文中的堂吉诃德有怎样的形象特征?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小题3】作者塑造的第二主人公桑丘,在文中有什么作用?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