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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干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蹲点
修祥明
1971年,我在即墨县一个公社里当文教助理。初冬的时候,公社让我到肖家疃村去蹲点。铺盖洗刷这一套我自己带,吃饭则由村里统一派饭吃,从村东头开始挨家挨户往下轮。轮到谁家,我一天三顿饭就到谁家吃。一顿饭四两粮票五毛钱。
即墨是出名的地瓜干县,一年到头,庄户人的日子离不了地瓜干。有这么句趣话:进了即墨地,踏着两脚泥,吃着地瓜干,放着瓜干屁。那时在胶东半岛,乃至山东省,只要你说是即墨人,人家准会说:你们那里出地瓜干啊!
肖家疃是个出名的穷村,日子更离不了地瓜干。不过,我进村吃饭,连一块地瓜干的影子也没见到。他们用过年过节的麦子到石磨上磨成面,或是擀两碗面条,或是捏两碗饺子,或是烙一个锅饼,汆个葱花鸡蛋汤,最次的也烧几条小咸鱼、贴几个玉米饼子让我吃。
其实,我到谁家都能闻到一股浓烈的煮地瓜干的味道。我向他们要地瓜干吃,说干了嘴皮他们也不应。我自己要去盛,他们捂着锅盖说:“修助理,你是看不起我们吗?难道我们连顿饭也管不起?让你吃地瓜干,村里人非戳俺的脊梁骨不可!”差不多家家都是这套话。犟不过他们,我只好一个人坐在炕上吃小灶。那些馋不住的孩子会在天井的窗外,或者屋后的后窗偷偷看我吃饭,馋得嘴角流出涎水,嘴角翕动,腮帮一鼓一鼓。我刚一下炕,孩子会像馋猫一样跳到炕上抱起盘子和碗又扒又舔……我于心不忍,只好每顿饭吃个大半饱儿,或者干脆吃个半饱儿,以便把剩下的饭让孩子们解解馋儿。
经过一月多的调查了解,我发现肖家疃穷就穷在缺少水浇地。我和村干部决定,在村北河套的泉眼处挖水塘,一是这里地下水多,二呢,把河拦腰截断可以在雨季多蓄些河水,三是在河套挖水塘省工。真可谓是一石三鸟。
傍黑放工的时候,我把大伙儿召集到一起说:“从明天起,我不吃派饭了。我想到谁家吃就到谁家。你们送饭的时候,每家给我多捎双筷子就行了。”
这一招果然灵,第二天开始,工地上不见一块地瓜干的影子。家家的饭不是地瓜面包,就是地瓜面饺,或是地瓜面条、窝窝头、合饼等,最差的也把地瓜干用石臼子捣碎,放上几把豌豆熬成黏稠的粥。这样,我的目的达到了:我只能到一家去吃饭,但每一家的伙食都改善了。吃得好了,大伙儿有了劲头,两个月后水塘挖好了。
庆功大会在水塘边开。锣鼓喧天,红旗招展。全村的男女老幼能动弹的都来了。一塘清水在西北风的吹动下,宛如一匹洁净的绸子在抖动飘舞。
望着坐在前面的妇女们,我有些愧疚有些动情地说:“挖这个水塘,你们妇女是头号功臣!”
妇女们不解,摇着头说:“俺没有功,修助理和劳力是功臣!”
我说:“你们听我讲,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两个月,你们用地瓜干做出那么多样好吃的饭,好饭出好活儿,你们费心又费力,就是头等功臣嘛!”
劳力们又是鼓掌,又是大声喊叫,表示对我的看法的支持。
妇女们显得又激动又骄傲。一个妇女站起来问我:“修助理,你这么实在,我问你个事行吧?”
我说:“你问吧。”
“明年冬天你还来俺村不?”
我爽快地答应:“来!来!来!明年咱们再挖个水塘好不好?”
“好!”“好!”“好!”
社员们齐声欢呼。
我被社员们欢乐的情绪感染了,问他们道:“有了水浇地,你们的生活好了,我明年冬天来,给我什么饭吃?”
妇女们先是一愣,交头接耳嘀咕了一霎,然后大声说道:“地--瓜--干!”我拍着巴掌,想说点什么,可一个字也说不出。泪水从我的两眼汩汩地涌出。
(有删改)
【小题1】文中第三段详细描写村民给“我”准备的饭,有什么作用?
【小题2】庆功大会上“我”为什么“有些愧疚”又“有些动情”?
【小题3】小说中的“我”具有怎样的性格特点?请简要分析。
【小题4】请结合全文,探究小说结尾的表达效果。
上一题 下一题 0.99难度 现代文阅读 更新时间:2018-12-08 06:3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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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题1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祝福》(节选)
鲁迅
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村镇上不必说,就在天空中也显出将到新年的气象来。灰白色的沉重的晚云中间时时发出闪光,接着一声钝响,是送灶的爆竹;近处燃放的可就更强烈了,震耳的大音还没有息,空气里已经散满了幽微的火药香。
我是正在这一夜回到我的故乡鲁镇的。虽说故乡,然而已没有家,所以只得暂寓在鲁四老爷的宅子里。他是我的本家,比我长一辈,应该称之曰“四叔”,是一个讲理学的老监生。他比先前并没有什么大改变,单是老了些,但也还未留胡子,一见面是寒暄,寒暄之后说我“胖了”,说我“胖了”之后即大骂其新党。但我知道,这并非借题在骂我:因为他所骂的还是康有为。但是,谈话是总不投机的了,于是不多久,我便一个人剩在书房里。
【小题1】《祝福》开头景物描写的作用最恰当的两项是(5分):   (   )
A.真实地描绘了鲁镇旧历年底的欢庆气氛。
B.具体交待了故事发生的特定环境。
C.形象地展现了祥林嫂悲剧命运的社会背景。
D.衬托"我"及时回到故乡过年的欢愉心情。
E. 表现"我"对故乡鲁镇深沉的感情。
【小题2】这段文字是怎样描写鲁镇祝福景象的?从“灰白色的沉重的晚云”的描述中,你能看出作者对鲁镇祝福景象有什么样的感受?
【小题3】文中画线的语句采用了怎样的修辞手法?其作用是什么?
【小题4】这部小说描写的是祥林嫂悲惨的遭遇,可鲁迅先生却使用了“祝福”这样一个充满了喜庆意味的词语作为标题,你认为用这样一个标题合适吗?谈谈你的看法。

同类题2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张尚洁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望着妈妈房里的表,时针和分针在凌晨两点的空气中纠缠,模糊不清。
床上没有一丝温度,被夜晚的风吹得冰凉。她看看空空的床,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却只传来忙音。借着手机屏上微弱的光,环视房间一周,精致的装饰品褪去了白天的招摇,隐在黑暗中,只剩下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妈妈又走了,还是没有回来?工作越来越忙,应酬越来越多,妈妈已经很少回家,剩下她一个人,过着三点一线的高中生活。
她滑坐在地板上,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生活什么时候开始起了变化呢?自从爸爸去世,妈妈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从前温婉的小城姑娘突然变成了叱咤风云的女强人,支撑起了只剩两人的家庭,让房子越变越大,却让温暖越来越少。
她想起了小时候,房子不足五十平方米,晚上三个人只能挤在一张床上,中间挂着一块软软的棉布,她和妈妈睡在这头,爸爸睡在那头,她躺在妈妈温柔的臂窝里,听着棉布那头爸爸讲的故事睡去,心里是安稳的。而现在,妈妈很少回家,她们之间好像只是靠着每月信用卡上不断增加的数字来维持关系,让她还能感受到妈妈的存在。
“嘭——”她望向门口,是妈妈进了家门。看见她坐在地上,妈妈吃了一惊:“还不睡?”说着便走到镜子前卸妆,一下一下,露出了深深的疲惫。“学校最近还好吗?有没有什么费用要交的?”见她迟迟不出声,妈妈回过头来。“没有,我……”话音刚起,镜子前的新款三星手机闪烁起来,妈妈神情严肃地接起电话,“嗯”了几声,便抓起口红开始补妆。她望着妈妈,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感觉到距离的存在感。“我走了,你自己……好好的。”妈妈深深地看她一眼,拿起衣服匆匆地、却又恋恋不舍地走出家门。
又剩了她一个人。
凌晨两点,又剩了她一个人。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望着机场的落地钟,时针与分针在下午三点的空气中分离,依依不舍。
一排排金属座椅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明亮得让人无法直视。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机票,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却只传来忙音。她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机票,上面毋庸置疑地印着“墨尔本,下午两点”。她闭上眼睛,没有记忆中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她想起了小时候,学校开家长会,她孤独地在校门口等着妈妈的到来,却只看见一双双高跟鞋从看起来很高档的车上下来,从两边走过。她始终寻不到属于妈妈的自行车与老布鞋。正当她灰心想回教室,身后却响起了锁自行车的声音和急促的脚步声,转头,妈妈已在身前冲她温柔地笑。长大以后,自行车与老布鞋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汽车的鸣笛声与“哒哒”的高跟鞋的声音,没有一丝温暖。
这时,一条新信息传进她的手机。
“妈妈在开会,你自己……好好的。”
少年时的场景又一次袭来,冰冷的门撞上门框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耳边。尽管是午后,阳光温暖地洒在每个人的身上,但她依然觉得寒冷,刺骨的寒冷。
她猛地站起身,撕碎了机票,将碎屑狠狠地扔进垃圾桶。“两点飞往墨尔本的航班马上就要停止登机……”大厅中传来航班信息,却被她抛在脑后。
从来没有问过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地工作,努力到连家都不顾。生活可以漂泊,可以孤独,但心灵必须有所归依,难道家不是最好的依靠吗?明明是最亲的人,为什么还会有这么遥远的心的距离呢?
她冲出机场,拦下一辆出租车,在后座上泪水决堤。
又剩了她一个人。
下午三点,又剩了她一个人。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望着家门口超市的表,时针与分针在傍晚四点的空气中告别,清晰可见。
楼道里安静得很,只有她的行李箱行走在地上的声音。她看看家门,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却只传来忙音。妈妈一定还在工作吧,她苦笑了一下。良久,她掏出钥匙轻轻插进锁眼,门“咔嗒”一声,开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来,回到这个没有温暖的、似乎不值得留恋的家。她靠近妈妈的房间,房间里没有一丝声音。走进去,却看见妈妈蜷缩在床头,泪水簌簌地落着,在被单上印下深色的痕迹。
远处,是被摔碎的手机。
她蓦地愣了,心里竟泛起一丝久违的温暖。
“妈,我不走了。”开口时是微颤的声音。妈妈抬起红肿的双眼,惊讶又惊喜地望向她。她突然懂了,妈妈是有多爱她,尽管这爱是走的另一条路,但她们依然是最亲近的人。
她们两个人相拥在一起。
(选自《当代小说》2012年10期)
【小题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最恰当的一项是
A.在机场,“她闭上眼睛,没有记忆中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句中“急促”表明母亲生活的忙碌和迟到的着急以及“她”想要远离母亲的急切。
B.文章插叙了小时候一家挤在小房子里的温馨故事和家长会时“她”等待妈妈的自行车和老布鞋的情节,丰富了文章的内容,凸显了文章的主题。
C.文章几处环境描写都渲染了温暖的气氛,正面烘托了人物形象,使得人物形象鲜活,跃然纸上。
D.文章通过三处精细的场景描写和对人物的动作心理神态等的生动描写,有力地表现了代沟的普遍与可怕的主题。
【小题2】标题“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在小说中有什么作用?请简要分析。
【小题3】文中画线句子传达了作者对于亲情的怎样的体验?

同类题3

阅读下面的小说,完成下面小题。

陈忠实
夜里落了一层雪,天明时又放晴了,一片乌蓝的天。河岸边柳树的枝条冻僵了,在清晨凛冽的寒风中抖抖索索地颤。河滩显得格外开阔,一弯细流,在沙滩上恣意流淌,时宽时窄,时紧时慢。河面上有一座小桥,木板搭成的。
一位中年男人,手握一把笤帚,弯着腰,一下一下扫着,扫得木板上不留一星雪粒。然后他丢下笤帚,双手抓住木板,使劲摇摇,断定两头都很稳当后,才松了手。
天色大亮了,乌蓝的天变得蓝茵茵的了,天空晴朗洁净,太阳该出山了。
河北岸,堤坝上冒出一个戴着绒帽子的脑袋。那人推着一辆自行车,走下河堤,走过沙滩,踏上木板桥,小心地推着车子,谨慎地挪着双脚,踏上南岸沙地时,他轻舒了一口气,准备跨上车子赶路。
“慢——”他上前两步,站在自行车前头。
那人抬起头,不无惊疑地问:“做什么?”
“往这儿瞅——”他不慌不忙,指着桥头立着的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一行醒目的字:过桥收费壹毛。
那人一看,立时泛起一缕愠怒之色:“过河……怎么还要钱?”
“过河不要钱,过桥要钱。你过的是桥。”他把该强调的关键词都强调了一下,语气却很平静,显得耐心十足。
那人脸上泛出不屑于纠缠的卑夷神色,从口袋里摸出一毛票儿,塞到他手里,鼻腔里“哼”了一下,跨上车子走了。
凡是掏腰包的人,大都是这种模样,这号神气。他经得多了,不生气也不在乎。他回过头,看见河北岸,又有一群男女踽踽走来,七八个人正拽拽扯扯走上桥头。
他叫王林,小河南岸王村人。他的正经营生是在沙滩上采掘砂石,可当他发现村里有几户人家相继竖起二层楼房时,他觉得自己挣钱的方式太笨拙、太缓慢了,尤其是听到那些人不光彩的发财传闻后,他简直妒火中烧了。
他发誓要找到一个方便快捷的生财之道。想啊谋啊!终于把眼睛死死地盯到了小河上。他把半瓶劣质烧酒灌下喉咙后,就扛起马架下到刺骨的河水里,架起了这座小桥。
太阳已经升上了碧蓝的天空,王林的老婆手里提着竹篮给他送饭来了。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搁在她脚前的沙地上:“整一下,拿回去。”
他坐在一块河石上,掰开一个热馍,一边吃,一边看她专心用意数钱,心里涌起一股男子汉的自豪。
“这下发财哆!”
一个又冷又重的声音,惊得两口子同时扬起头来,发现面前站着他的老丈人。
“我的脸,给你们丢尽了!”老汉撅着下巴上稀稀啦啦的山羊胡须,“收过,—_橱卜一费——!哼!”
还没等王林开口,她已经说了:“收过桥费又怎么了?”
“你不听人家怎么骂哩:土匪,贼娃子!八代祖宗也贴上了!”老汉捏着烟袋的手在抖。他被乡党们损得受不了了,气恨地训斥着,“这小河一带,自古至今,冬天搭桥,谁见过谁收费来?你们也不想想,怎么拉得下脸来?”
“有啥拉下拉不下脸的!俺们搭桥受了苦,挨了冻,贴赔了木板,旁人白过桥就要脸了吗?谁不想掏钱,就去河里过,我们也没拉他过桥。”
女儿振振有词,老汉被顶得回不上话来,他抢前两步,抓住那写着“过桥收费壹毛”的木牌,“噌”地一下拔了起来,一扬手,扔到了河里。他和她慢了一步,没挡住,看着那木牌随着流水,穿过板桥,飘悠悠地流走了。
河道里的风好冷啊!王林缩着脖子,一个人在沙地上踱着步。他感觉河两岸的人都成了他的敌人!他们把一毛钱的经济损失用尽可能恶毒的咒骂兑换回去了。他烦躁而又气恨,,却又无处发泄。
一个倒霉鬼自投罗网来了。
来人叫王文涛,王林自小的伙伴,现在是乡政府跑腿的小干事。
他来到桥头,并不过桥,怨怨艾艾地说:“王林哥,你发财,让我坐蜡!你真……没良心呀!”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王林。
王林好奇地接过信,从头至尾读下来。一读完,就仰起脖子,哈哈大笑起来。
在王林架这座木板桥时,王文涛给市里报社写过一篇稿子,名叫《连心桥》,生动地记述了他架桥的经过,激情洋溢地赞扬他舍己为人的崇高风格;末了归结为“富裕了的农民的精神追求”等等。现在,报社来信追查,说群众反映有人借桥骗钱,要他澄清《连心桥》所写的事实有无编造。
“怎么办呢?”王文涛被他笑得发窘了,“你挣钱,我检讨,你还笑……”
王林不无嘲讽地说:“给老哥说说,你写的表扬老哥架桥的稿子,挣得多少钱?”
王文涛腾地红了脸,支吾说:“写稿嘛!主要是为党报反映情况……做党的宣传员……”
王林听了连连摆手,“我搭桥就是想挣钱,我把牌子撑在桥头,明码标价……老哥不像你,想挣钱还怕羞了口,丢了面子!”
王文涛被损得脸红耳赤,又不甘服下这歪理,“总不能说人都是爱钱不要脸吧?总还有很多人……”
“谁爱钱要脸呢?我怎么一个也没见到?”王林打断王文涛的话,赌气地说,“你为挣稿费,瞎写一通,这回惹下麻烦了。你爱钱要脸吗?”
“再说咱们村那些盖起洋楼的阔佬儿吧,要脸吗?先说西头那家,在县物资局干事,就这么一点权力,两层楼房的楼板、砖头、门窗,全是旁人免费给送到家里。村中间那家怎么样?男人在西安一家工厂当基建科长,把两幢家属楼包给了一家建筑队。这家建筑队给他盖起这幢二层洋楼,包工包料,一分不取。你说,这号人爱钱要脸吗?”
“可你给报上写的那篇《王村庄稼人住上了小洋楼》的文章,怎么瞎吹的呢?你没听到咱村的人怎么骂你?”
一个回马枪,又一串连珠炮,直打得王文涛有口难辩,十分尴尬。
“好老哥,你还是给老弟帮忙出个主意吧——”王文涛根本不计较他发的牢骚,“你说,老弟该怎么给报社回答呢?”
“要不你就把责任全推到我头上。你就说,我当初架桥的目的跟你写的一样,后来思想变坏了,爱钱不要脸了。”
王文涛摇摇头,试探着说:“老哥,我有个想法,说出来供你参考,你是不是可以停止……收过桥费?”
“门都没有!”王林一口回绝。
“是这样——”王文涛还不死心,继续说,“乡长也接到了报社转来的群众来信,让你停止收费,是乡长的意思……”
王林一听是乡长,反而更火了,“乡长也是个爱钱不要脸的货!我早听人说过他爪子长指甲残,让他来找我吧!我全把他那些七长八短的事端出来亮给他,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王文涛再没吭声,铁青着脸,眼里混合着失望、为难和羞愧之色,转身走了。
王林瞧着王文涛走上河堤,在秃枝的柳林里缓缓走去,缩着脖子。他心里微微一动,忽然可怜起这位兄弟来了。听说他写《连心桥》时,熬了两个晚上,写了改了好几遍,不过挣下十来八块稿费,临了还要被追究。
他颓然地坐在那块石头上,瞅着河水,忽然想哭。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想放开喉咙嚎啕大哭几声……
【小题1】下列对小说内容的理解和赏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A.雪后天晴,天气寒冷,这样的环境描写既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展,又为表现主题渲染了气氛。
B.王林跳入刺骨的河水搭桥,在凛冽的寒风中扫雪等内容,写出了他为挣钱而不顾一切的贪婪。
C.“架桥……投稿”这两部分插叙的内容,既呼应了故事的情节,又交代了故事发生的社会背景。
D.王林痛骂以不正当手段致富的人和罔顾事实的稿件,反映了人民对以权谋私和弄虚作假的痛恨。
【小题2】作品结尾写王林“忽然想哭”,可又“说不清为什么”。你认为王林为什么“忽然想哭”?请结合小说内容概括回答。
【小题3】小说在写王文涛出场时,为什么把他说成是一个“自投罗网”的“倒霉鬼”?
【小题4】在这篇小说中,王林夫妇在小河上架起板桥生财。“桥”是作者精心选择的意象,请分析它在作品中的含义。
【小题5】这篇小说颇具特色,请从以下几个角度中任选其一,结合文本内容,写一段200字左右的赏析文字。
角度一:人物语言
角度二:肖像描写
角度三:方言土语的使用

同类题4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斗草
凌鼎年
农历五月,因暑热袭来,蚊蝇孽生,往往疾病流行,百姓畏之。因此在两千多年前,即有到郊外山野去采草药,以驱疾治病的习俗。后来演化为“踏百草”(即踏青)、“斗百草”等。
据地方志记载:斗草之风,娄城历来盛行,乃端午期间的一民间活动。古庙镇有一孩儿王出身的阿埭,自小偏好斗草。他出马斗草,不说百战百胜,至少十斗九赢。他的那一套诀窍,即便说给别人听,别人也学不来。古人有“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阿埭斗草用的车前草那根草茎是采自穿山之悬崖陡壁,你敢去采吗?那可是有危险性的。
阿埭弱冠之年后,依然放不下他的斗草,每年五月五日,他总要在古庙镇外的娄江边与人斗草,有如设擂,谓之过过斗草瘾。
那日,娄城不少女眷也难得到娄江边来郊游踏青。其中有一叫冉云的姑娘见阿埭在玩斗百草之戏,来了兴致,说也来凑趣一斗。
阿埭见来一城里姑娘,自然半点不把她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如此娇弱的姑娘与他身经百战的阿埭斗草,非让她连斗连败不可。
谁知冉云姑娘一点不示弱,竟然拔来了一根又粗又老的草茎,那架势,志在必得。踏青之游人见一姑娘家与斗草王阿埭交战,呼啦一下围上了不少人,大家对冉云姑娘手中的草茎喷喷赞之,简直堪称草茎王,也不知她是如何采到的。
阿埭瞄一眼冉云姑娘手中的那根特大号草茎,不以为然地一笑,他故意挑了根又细又短的草茎,仿佛拳击比赛中的重量级与轻量级,完全不成比例。
“冉云姑娘赢,阿埭小子输。”不少人心里默默念叨,希望让冉云姑娘来挫挫这位长胜将军的锐气,不说出口恶气,至少开心一番,乐一乐,笑一笑,让阿埭在姑娘面前闹个大红脸。
比赛可说是速战速决,开始阿埭摆出一副我自岿然不动,接受任何挑战的样子。两人的草茎成十字相交状,冉云用劲拉了几次都无法拉断阿埭的草茎。如此三次后,阿埭似乎己很有绅士风度了,他开始反击,只见他以极快的速度用劲一拉,冉云手中那又粗又老的草茎竟然像放在刀刃上似地,齐刷刷地断了。
观者无不失望万分,有人拿起阿埭那根草茎反复看,这么细的一根细茎,怎么似老牛筋似的拉不断。
其实游人哪里知道,阿埭的车前草茎都采自穿山,穿山以石为主,车前草要能在穿山生长,非有坚韧的生命力不可,特别是那些生长在峭壁上的,经风经雨,且得天地之精华,怎能与娄江边肥沃土地上生长的车前草相比呢,一个富贵相,一个贫苦样,但谁能吃苦,谁能耐劳,还用说吗?
阿埭赢了,在众目睽睽下赢了,不免有些得意。
“不服!”冉云姑娘说。
“不服?”阿埭一楞。好,不服再斗。
“手斗我输了,你敢不敢口斗。冉云咄咄逼人。
口斗就是各自报出各种花草的名目,类似对对子,对仗是第一要素,花草的质量是第二要素。就好似黄宏与侯跃文的小品《玩名片》差不多。
口斗,阿埭曾与小伙伴们也斗过,但他自知是弱项,可连应战的勇气都没有,那岂不太失面子了,斗就斗,不信这城里姑娘就识得那么多野花野草。
阿埭自认为自己是擂主,让冉云挑战。
冉云决定先易后难。
“红梅。”
“青萍。”阿埭张口便来。
“美人蕉。”
阿埭想了想说:“君子兰。”
“车前子。”
“马后炮。”阿埭脱口而出。
人们哄堂大笑。阿埭窘得无地自容。
冉云心软,说了个常见的“春风桃李。”阿埭稍动了动脑筋,就答了个“秋雨芭蕉”。
冉云见阿埭缓过神来了,抛出一绝的“相思子”。
阿埭楞住了。嘴里“相思子相思子”地念著,就是对不出。
“回去慢慢想吧,想到了再告诉我”。冉云一笑,飘然而去。
阿埭变了个人似的,一门心思想早点对出相思子,他把他知道的花花草草一个名称一个名称地过滤着,筛选着。有天,他在主庙镇一户人家的后院见到一合欢树,他突然省悟:合欢枝,对,一定是合欢树。
相思子对合欢枝,有意思。我要去告诉冉云,我阿埭对出来了,不,还要问问她,这是什么意思?阿埭有些想入非非了。
冉云是哪家的小姐呢?总不见得一家家叩门去问吧。
阿埭想得满好,静静小心苦读一年书,明年端午正式摆擂斗草,引冉云再来复斗,非赢她不可。
第二年端午,阿埭早早来到了娄江边,呼吸着早春的气息,踏着浅浅的青草,他自信:手斗他阿埭可号称打遍娄城无敌手。口斗,经一年闭门苦读,他如今也不怯场。他多么希望冉云姑娘再来与他斗一斗章,可冉云姑娘没有出现。
第三年,冉云姑娘还是没有出现。
或许冉云姑娘再不会来了,留下了永远的相思子与永远的回忆。
以后,每年的端午,阿埭总不由自主地来到娄江边,他也说不清这无望的等待怎么会有如此的诱惑力
【小题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开头写驱疾治病演化而来的端午节斗草之民间游戏,展示了浓郁的地域风情,为引出下文阿埭与冉云斗草做了铺垫。
B.小说善于用细节表现人物,文中对为阿埭赢得比赛的车前草草茎来历的介绍,也间接表现了阿埭身上所具有的机智坚韧、吃苦耐劳的品质。
C.文中“相思子”对“合欢枝”的情节设计,表现了冉云与阿埭互相爱慕的情感。
D.小说语言通俗明快,洗练简洁,读来自然亲切。小说风格活泼生动,善于体察细微的人生与人性,富于阅读乐趣。
【小题2】结合文章内容,分析文中画横线的句子的含意。
【小题3】有人认为:“艺术家能把死板的材料变成生动的创造的前律。韵律,能使作品具有鲜活的生命节奏或生命形态,并逐渐形成一个和谐的整体,找到艺术的灵魂。”请据此分析这篇小说在情节安排上的特点。

同类题5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题目。

到梨花屯去

何士光

这故事开场时是颇为平淡的,只是后来,马车快要进梨花屯,而两个乘客也沉默时,回过头来看一看,兴许才有一点故事的意味……

一辆马车从白杨坝出来,车夫是个老人家。在一座石桥旁,他把一个中年人让到车上来。看得出,这是位下乡干部。

天色好晴朗。水田还没有栽上秧子,但包谷已长得十分青葱,初夏的山野,透露着旺盛的生命力,叫人沉醉不已。碎石的马路拐弯了,爬坡了,又拐弯了,又爬坡了。不时有布谷在啼叫,车上的人似乎打起盹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住。打盹的干部猛地抬头,看见有人正上到车上来。

“啊,谢主任?”来人犹豫地打招呼,似乎有些意外。

“是……老赵同志?”谢主任嗫嚅了一下,也有些突然。

车抖了一下,从横过路面的小小水沟上驶过。

谢主任把香烟掏出来,递一支给老赵:“去梨花屯?”语气中有和解的意味。

老赵谨慎地回答:“是。”

“去包队吗?

“是。胜利大队。”

“我也是!”谢主任和蔼地笑起来,“我们都是十回下乡九回在,老走梨花这一方!

笑颜使气氛松动起来。三只白鹤高高飞过,不慌不忙扇动着长长的翅膀,在蓝天里显得又白又亮……

“老赵,”谢主任开诚布公地谈起来,“我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谈谈呢!为七六年秋天在梨花挖那条沟,你怕还对我有些意见呐!

“谢主任,你说到哪里去了!”

“实事求是嘛!当时我是工作队的负责人,瞎指挥是我搞的,该由我负责!有人把责任归到你头上,当然不应当!”

“我……”

“我也明知那条沟不该挖,一气就占了四十亩良田。但当时压カ大啊;上边决定要挖,社员不同意挖,是我硬表了态:我叫挖的,我负责!”

“这种表态,”老赵想了一想,“我也表过……”

“那是因为我先表嘛!”谢主任接过话头,“老赵,去年报上有篇报道,你读过没有?”

“哪一篇?”

“谈得真好!”谢主任不胜感慨地说,“是基层干部座谈。总结说:上面是‘嘴巴硬’,基层干部是‘肩膀硬’!基层干部负责任。像是报道的安徽……”

路转了一个大弯一一在一座杉树土岗前好像到了尽头,接着又一下子在马车前重新展现出来,一直延伸到老远的山垭口…

“正是这样嘛!”谢主任点头,“那条沟,责任由我负!”

“我也有责任!那是分派给我的任务。如果不是我催得紧,态度那样硬,说不定就挖不成!责任归我负!”

双方都有诚恳的态度,气氛十分亲切了,甚至到了甜蜜的地步。

路旁出现了一条水沟,水欢快地流淌着,发出叫人喜悦的响声……

他们无拘无束地谈下去了。谈形势,谈这次去梨花屯纠正“定产到组”中出现的种种偏差,等等。后来,拉起家常来了……

越近梨花屯,地势就越平坦,心里也越舒畅。突然,谢主任拍了拍赶车老汉的肩膀:“停一停!”

老人家把缰收住了。

“两年多没到梨花,看看那条沟怎样了!”

坝子上水田一块接着一块,已经犁过了。带着铧印的泥土静静地横陈着,吸收着阳光,像刚切开的梨子一样新鲜,透着沁人心脾的气息……

看不见那条沟。

谢主任问车夫:“老同志,那条沟是不是在这一带?”

“咹?”老人家听不清。

老赵大声说:“沟——挖过一条沟啊!”

“嗯,”老人家听懂了,点点头,“是挖过一条沟。唔,大前年的事喽,立冬后开挖的。分给我们六个生产队,每个劳力摊一截。我都有一截呢!顶上头一段,是红星队……”

看来老人家说起话来是絮絮不休的。老赵终于打断了他:“现在沟在哪里?”

“哪里?”老人家摇着头,“后来填了嘛,去年,开春过后……”

谢主任问:“哪个喊填的?”

“哪个?”老人家认真地想了一回,“没有哪个。是我们六个队的人商量的。总不成就让它摆在那里,沟不沟坎不坎的!唔,先是抬那些石头。论挑抬活路,这一带的人都是好手,肩膀最硬……”

像我们在乡下会碰到的许多老人家一样,这位老人也有着对往事的惊人记忆。也许平时不大有机会说话,一旦有人听,他们就会把点点滴滴说得详详细细,有几分像自言自语,牵连不断地说下去。说下去,平平静静的,像是在叙述别人的而不是自身的事情,多少波澜都化为了涓涓细流,想当初虽未必如此简单,而今却尽掩在老人家略带沙哑的嗓音里了。

后来,老赵提醒他:“老人家,我们走吧!”

老赵的声意,柔和得有些异样。而且不知为什么,这以后不论是老赵还是谢主任,都没再说一句话。

啊,前面,杂树的碧绿和砖瓦的青灰看得见了。是的,梨花屯就要到了!

1979年5月(有删改)

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中的“包队”“定产到组”等词语,以及关于“安徽”的报道,都指向改革初期的现实,在今天又使小说具有记录历史的意味。
B.谢主任感慨报道中基层干部的“肩膀硬”,而赶车老人随后提及这一带做挑抬活路的农民们“肩膀最硬”,对谢主任予以嘲讽与回击。
C.小说前半部分描写了两个下乡干部逐步消除因挖沟曾产生的隔阂,后半部分转而描写赶车老人讲述填沟等往事,进一步深化了时代主题。
D.小说多次写到路,“拐弯”“爬坡”“重新展现”“越来越平坦”等,既是写实,又使最后一段自然地传达出“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