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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干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父 亲

⑴相当漫长的学生时代,从小学到初中,我都住在家里。那时候,我对书特别感兴趣。就是有故事的书,尤其是战争故事,我们称为打仗的故事。我根本没在意故事跟我在一起。父亲打过仗,他有一肚子打仗的故事。我只注意父亲的身体,因为,要是我出了错——我在外边调皮捣蛋,回到家,父亲不说,仅仅用他长着老茧的手,随便拍我一家伙,就够我受的了。

⑵在家里,我只是防备挨揍,我是个乖孩子。父亲早出晚归,像一台农场里顶大梁的拖拉机,而且是履带式拖拉机,是那种老式的斯大林80号,开进开出,我能感到他的力气通过脚传到地里,整个土坯屋微微震动。还有他粗重的喘息,像在耕耘芦苇根密集的土地。我特别关注他的表情。

⑶父亲起床,就像拖拉机发动,我就醒,可我故意装睡。有一天早晨,他穿雨披。雨披的声音我听得出。他说:今天要下雨。我装睡,瞒不住父亲。他一声不吭地往出走,去上工。我相信农场广播的权威——连队大院里接了个大喇叭,我终于有了挑战的机会。我说:爸,喇叭昨天预报晴天。

⑷我在作文里喜欢用“阳光灿烂”,可是,我到学校,军体课(那时体育课的叫法),突然下起暴雨。我为父亲自豪,说:我爸果然预料到下雨了。

⑸我父亲的身体实在神奇,渐渐地,我发现,他的身体与农场的广播有好几次相反,每一回,都是父亲准确。父亲的身体就是一个气象站。不过,每一回他发布气象预报,都跟他的身体有关:头痛或者腰疼。

⑹父母对话,我听出了些名堂:父亲的脑袋里还留着弹片,腰部挨过刺刀。父亲的身体里藏着过去的战争。战争——打仗,对我们男孩来说,就是好玩。我们喜欢玩打仗的游戏。我也想在同学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本事。有一天,我说:爸,你教教我,怎么预报天气?父亲说:别烦我,小孩懂个啥,天气有那么容易预报的吗?我不敢多问多说,我怕他。可我还是以父亲的气象站为骄傲。那是能活动的气象站。

⑺一天夜里,我听母亲数叨父亲:突击队是年轻人的事,你咋跟一帮小伙子凑热闹?春耕春播——突击平地,农场的生产,总是习惯用战争术语。父亲说:他们两个人也比不过我一个。

⑻第二天,在连队的食堂里打了晚饭,父亲板着脸对连长说:你凭什么,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就把我列入突击队?连长参加过解放战争,说:老谢,老革命焕发革命青春,要是不考虑你这个老突击队队员,你还能让我太平吗?

⑼父亲说:那也得我主动报名。

⑽连长说:那我就把你的名字拿掉。

⑾父亲说:我打日本鬼子的时候,你还在家放羊呢。

⑿连长说:老谢,毛主席说,不要吃老本,要立新功。

⒀父亲说:我现在正式报名。

⒁我弄不懂父亲明明要参加突击队,为什么还要“摆老资格”?结果,不也还是突击队队员吗?不过,我知道了,父亲参加过抗日战争,跟日本鬼子打过仗。我听说战争年代,父亲也是突击队队员。父亲一身土和汗。傍晚收工回家,他对母亲说这里疼那里酸,早早睡下。母亲念叨:还充好汉,把自己当成小伙子,逞什么能?父亲丢出一句“烦什么烦”,呼噜就响起,仿佛拖拉机又发动起来。父亲一累就打呼噜。

⒂在我的记忆里,父亲有使不完的力气。我念高中住校,他明显地衰弱了,似乎力气不如以前,转移到土地上边,收不回来。我考入师范后,他离休。我和父亲,几乎没有面对面坐着交谈过。我参加工作,当教师,偶尔回来,他坐着,似乎有话要说,可是,我已经习惯了我和他之间的状态——沉默。唯一的情况是,他再也不会挥动巴掌对待我了。我匆匆来,匆匆走。就像他当年早出晚归,他跟土地打交道,我与学生打交道。

⒃回来,父亲卧床不起,已经用不着住院了。每一次,我回家,他伸出手,仿佛有话要说,却已说不出话。我把他粗糙的手放进被子——别着凉。我时不时地替他翻转身体,似乎什么姿势都制止不住疼痛,只不过,他的身体不再是气象站,仅能反应疼痛,又确定不了哪里疼。过去所有的一切,都集中同时爆发,但跟气象无关。

⒄后来,火化,我捧着骨灰盒。骨灰里有一枚弹片,小手指甲盖那么小一片,它在父亲的身体里待了半个多世纪,已成了身体的组成部分,像拖拉机里一个小小的垫片,却起过作用。那么魁伟的身体就化为盒中的骨灰,像沙尘,那么轻那么轻。从遗物中,我发现一本五十年代初发给他的残疾军人证。

⒅在农场里,像父亲这样的老兵,多了去了。突然,我想到,我参加工作以后,父亲的样子,像要对我说什么,可是,我总不给他创造机会。我还以为这就是我和父亲的习惯状态,唯有我有遗憾。

⒆有一次,我遇上父亲老首长的儿子,我问:你父亲给你讲战争年代的故事吗?他摇头:老头子从来不讲过去的事。

⒇我心里紧了一下。那些老兵,似乎共同保守着一个秘密。我已失去机会。骨灰盒,默默无声。父亲的身体,像拖拉机,熄火,永远熄火了。他去世,其实,是把故事也带走了——永远不讲出来也讲不出来的故事。

(取材自谢志强作品)

【小题1】下列对文中加点词的理解不恰当的一项是
A.名堂:鲜为人知的内容
B.凑热闹:加入进去以增添喜庆气氛
C.太平:平静无扰
D.吃老本:只凭已有的资历、功劳过日子
【小题2】下列对小说内容的理解和赏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开篇写到“我”对打仗的故事特别感兴趣,却根本没在意“故事跟我在一起”,也从侧面说明父亲很少跟“我”谈及他过去的事情。
B.“我”跟父亲几乎没有面对面地交谈过,我们之间的状态总是“沉默”,可以看出父亲是一个只知辛苦劳作,不善言辞,略显木讷的人。
C.结尾部分,“我”和“首长儿子”的对话使小说探讨的主题有了更为深广的社会意义,将一个人的遗憾扩展到一代人的遗憾,引人深思。
D.整篇小说没有紧凑连贯、跌宕起伏的情节,只是选取了二三个情境,就将“父亲”这一人物的形象塑造得立体丰满,让读者掩卷难忘。
【小题3】父亲明明要参加突击队,却又埋怨连长“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就把我列入突击队”,这是否矛盾?为什么?
【小题4】①文中多次将父亲比作拖拉机,分别说说它们有何意味。②这个比喻贯穿文章的始终,总体说说它的表达效果。
【小题5】对父亲的“故事”, “我”的心理有怎样的变化?请结合作品内容分条概括。
上一题 下一题 0.99难度 现代文阅读 更新时间:2019-11-19 10:5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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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题1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各题。
魅力
(苏)阿尔卡基·布霍夫
今天是第一次带卡佳上剧院。
打从早上起,她便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头上别了个天蓝色的大花结,神情是那样的庄重、严肃,父亲忍不住想在她那散发着香味和孩子气息的细脖颈上吻上一吻。
“我们走吧。”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六点钟开灯的时候,她说,“要不,别人都坐上了位子,我们就找不到地方坐了。”
“剧院位子都是编号的。”父亲微微笑了笑说。
“是对号入座?”
“是的。”
“那别人也快坐好了。”
她的眼神是那样的焦急,父亲不得不在开演前一个小时便带她出发了。
父女俩第一个走进了剧场大厅。枝形吊灯、镶着红丝绒的包厢座位、若明若暗地闪动着光泽的大幕,使她那颗隐藏在咖啡色外衣下的幼小心脏似乎一下子停止了跳动。
“我们有票吗?”她怯生生地问。
“有的,”父亲说,“就在这儿,第一排。”
“有座号吗?”
“有座号。”
“那我们坐下吧。要不,你又会像上次在公园里那样把我丢掉的。你准会。”
直到戏开演前的一刹那,卡佳还不相信幕布真的会启开来。她觉得,现在所看见的一切足够她记住一辈子啦。
可是灯光熄灭了,周围的人立刻安静下来,没有人再把戏单弄得哗哗响,也没有人再咳嗽。幕,启开了。
“你知道今天演什么?”父亲轻声问。
“别出声。”卡佳答道,比父亲声音还要轻,“知道。《汤姆叔叔的小屋》,我读过这本书。讲的是买卖一个黑奴的故事。一个老黑奴。”
从舞台上飘来一股潮味和寒气。演员们开始用一种木呆的声音读着早已腻烦的道白。卡佳抓住座椅的扶手,沉重地喘息着。
“喜欢吗?”父亲慈祥地问。
卡佳没有吱声。值得回答这样一个多余的问题吗?
第一次幕间休息时她蜷缩在那张大椅子上,不住地轻声抽泣。
“卡佳,我的小女儿,你怎么啦?”父亲关切地问,“你干嘛哭,傻孩子?”
“他们马上要卖他了。”卡佳噙着眼泪说。
“要卖谁了?”
“汤姆叔叔。卖100块钱。我知道,我读过。”
“别哭,卡佳。人家都在看你。这是演戏,演员们演的。好了,我给你买一个蛋糕,好吗?”
“奶油的?”
“奶油的。”
“算了,”她脸色忧郁地补充说,“我哭的时候不想吃。”
她愁眉苦脸地坐在那儿,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孩子有点毛病。”邻座一个秃顶的男人一边嚼着果汁块糖,一边不满地说。
“这孩子第一次上剧院。”父亲悄悄地赔不是说。
下一幕开始了。汤姆叔叔被拍卖。
“现在开始拍卖黑人汤姆。100块钱!谁愿意给个高价?”
忽然,像是一股细细的、如怨如诉的水流,从第一排冒出来一声铮铮作响的童音:
“200!”
拍卖人放下了小木槌,困惑地望了望提台词的人。站在左面最前头的一个不说话的配角笑得打了个嗝儿,躲到侧幕后去了。“汤姆叔叔”本人用双手蒙住了脸。
“卡佳,卡佳,”父亲吃惊地抓住她的手,“你怎么搞的,卡佳!”
“200.200块!”卡佳嚷道,“爸爸,不能把它卖掉!好爸爸!”
秃顶邻座把戏单往地下一扔,低声斥道:
“我看这孩子是有毛病!”
后几排的观众开始探究地伸长了脖子。爸爸急忙抱起卡佳往出口走。她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一张泪汪汪的脸贴在父亲的耳朵边。
“喏,这场戏看得好。”走进休息室时爸爸生气地说,他两颊通红,十分狼狈,“你这是怎么啦!”
“汤姆叔叔真可怜。”卡佳轻声答道,“我不再这样做了。”
父亲瞥了一眼歪到一边的大花结和挂在眼角上的一行泪,叹了一口气。
“喝点水吧。你要愿意,我马上带你去看看他。想看汤姆叔叔吗?他正坐在自己的化装室里,好好的,并没有被卖掉。想看吗?”
“带我去吧。我想看。”
观众已经吵吵嚷嚷地从演出厅涌向走廊和休息室。大家都笑着在谈件什么事情,父亲慌忙把卡佳带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
扎波里扬斯基已经用厚厚一层凡士林抹去了脸上的黑颜料。他的脸变得又胖又红,再加上扑粉,看起来活像一个小丑。
刚才扮演拍卖人的那位叔叔正忙乎着系领带。
“您好,扎波里扬斯基。”父亲说,“喏,瞧吧,卡佳,这不就是你的汤姆叔叔吗?好好瞧瞧吧!”
卡佳睁大眼睛朝演员的那张满是扑粉的脸望了望。
“不对。”她说。
“哦,”扎波里扬斯基呵呵大笑起来,“真的,我真的是……要不要我给你表演黄鼠打哨?”
不待她回答,他便打了一个长长的呼哨,可一点也不像黄鼠。
“喏,怎么样,”刚才的那位“拍卖人”问,“现在可以把他卖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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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题1】概括小说中卡佳的形象。
【小题2】赏析文中画线的句子。
【小题3】分析“秃顶男人”在小说中起到的作用。
【小题4】为小说续写一个结尾,不超过30个字,并陈述理由。

同类题2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大师的由来
法莫洛亚
画家比埃·杜什正在收尾,就要画完那张药罐里插着花枝、盘中盛着茄子的静物写生。这时,小说家葛雷兹走进画室,看他朋友这么画了几分钟,大声嚷道:“不行!”
那位正在描一只茄子,惊愕之下抬起头来,不画了。“不行!这样画法,永无出头之日。你有技巧,有才能,为人正派。可是你的画风平淡无奇,老兄。这样轰不开,打不响。一个画展五千幅画,把观众看得迷迷糊糊,凭什么可以让他们停下步来,流连在阁下的大作之前……不行的杜什,这样永远成不了名。太可惜了。”
“为什么?”正直的杜什叹了口气。
“作品比买主多,蠢货比行家多。没成名的成千上万,你想想,怎样才能出人头地?”
“靠苦功,靠真诚。”
“咱们说正经的。那些蠢货,想刺激他们一下,非得干些异乎寻常的事。炮制几篇宣言,否认存在什么动态或静态,白色或黑色,圆形或方形。发明只用红黄两色作画说是新荷马派绘画啦;或者抛出什么圆锥形绘画,八边形绘画,四度空间绘画,等等。”
这时,飘来一缕幽微的清香,斯卡夫人到来了。这是一位美艳的女子,杜什赞赏不已。只因杜什没什么大名,便也瞧不起他的画品,瞅了一眼画布,娇嗔地说:
“昨天,我看了个展览,那是关于全盛时期的黑人艺术。噢!何等的艺术敏感,何等的造型美,何等的表现力!”
画家送上一张自己颇感得意的肖像画,请她鉴赏。“蛮好。”她用舌尖轻轻吐出两字。之后,她失望地,婉转地,娇媚地,留下一缕清香,走了。
杜什抄起调色板,朝屋角扔去,颓然坐倒在沙发上:“我宁可去当保险公司跑街、银行职员、站岗的警察。画画这一行,最要不得。帮闲们只知瞎捧,走红的全是画匠。
那些搞批评的,不看重大师,一味提倡怪诞。我领教够了,不干了!”
葛雷兹听毕,点上一支烟,想了半天。临了,说道:“你能不能这样做,向斯卡夫人,向其他人郑重其事地宣布,这十年来,你一直着意于革新画法?”
“你听着……我写两篇文章,登在显著位置,告诉知识界的名流说你开创了一个意识分解画派。真正能体现一个人的,不是肖像,而是他在我们心中唤起的意念。因此,画一位上校,就应以天蓝和金黄两色作底,打上五道粗杠,这个角上画匹马,那个角上画些勋章。实业家的肖像,就用工厂的烟囱、攥紧的拳头来表现。杜什,就得拿这些去应市,懂吗?这种肖像分解画,一个月里你能不能替我炮制二十幅出来?”
画家惨然一笑,答道:“一小时里都画得出。可悲的是,我不会胡说八道。”
“那好办,老兄。有人向你请教,你就不慌不忙,点上烟斗,朝他脸上喷一口烟。
来上这么一句:‘难道你从来没看过江流水涌吗?’这样,人家会觉得你很高明。你等着让他们发现、介绍和吹捧吧!到时候,咱们再来谈这桩趣事,拿他们取笑一番!”
两个月后,杜什的画展在胜利声中结束。美丽的斯卡夫人,那么娇媚地跟着新近的名人,寸步不离。“噢,”她一再说,“何等的艺术敏感,何等的造型美,何等的表现力!哎,亲爱的,真是惊人之笔,你是怎么画出来的?”
画家略顿一顿,点上烟斗,喷出一口烟道:“难道你,夫人,从来没看过江流水涌吗?”
波兰美女感动之下,微启朱唇,露出柔媚的微笑。
风华正茂的斯特隆斯基,穿着兔皮领外套,在人群中议论开了:“高明!真高明!但是,杜什,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启示的?”
杜什吟哦半晌,得意地朝他喷了口烟道:“难道你,朋友,从来没看过江流水涌吗?”
“妙哉!妙哉!”那一位点头赞叹道。
这时,一位有名的画商,在画室里转了一圈,抓住画家的袖子说道:“这些作品,我统统包下了。不告诉你,你就不要改变画风,我每年向你买进50幅画……行不行?”
杜什像谜一样不可捉摸,只顾抽烟,不予理会。画室里人慢慢走空,这时楼梯上还传来渐渐远去的阵阵赞美。跟画家单独相对时,小说家兴冲冲地说:“哎,老兄,你信不信,他们全给你骗了?我原以为人类的愚蠢是深不可测的,殊不知更在我预料之外!”
他抑止不住狂笑起来。画家皱皱眉头,看他不住地笑,突然喝道:“蠢货……”“蠢货?”小说家愤愤然了,“我刚开了一个绝妙的玩笑……”画家傲然环视那二十幅肖像分解画,踌躇满志,一字一顿地说:“是的,葛雷兹,你是蠢货。这种画自有某种新意……”小说家打量着他的朋友,愣住了。“真高明!”他吼道,“杜什,你想想是谁让你改弦更张新法作画的?”
这时,杜什消消停停地从烟斗里吸了一大口烟。
“难道你,”他答道,“从来没看到过江流水涌吗?”
【小题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杜什的“成名”意味着法国的社会的不良风气:要想成为绘画“大师”就必须学会宣传自己,制造荒诞离奇的画风,甚至故弄玄虚。
B.杜什谦虚好学,在葛雷兹的帮助下,改变了画风,采用了“意识分解”的画法而最终得到了斯卡夫人的赞美。
C.杜什和葛雷兹原来是好朋友,葛雷兹帮杜什取得了画展的成功,杜什却由于“成名”而变得傲慢无礼。
D.小说讽刺了当时法国社会的怪诞现象:抛弃勤奋和真诚,学会投机取巧,追求怪诞玄虚。
【小题2】小说多处提到“江流水涌”,这有什么用意?请结合全文具体分析。
【小题3】小说的结尾意味深长,请结合作品分析这样结尾的艺术效果。

同类题3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后面小题目。
苦命人
【法】维克多 · 雨果
芳汀看到自己能够生活,就有了暂时的快乐。她买了一面镜子,欣赏自己美丽的头发和牙齿,忘了许多事情,只惦念她的珂赛特。
她时常寄信。这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确实有人发现她每月至少写两封信,并且老是一个地址——孟费郿客店主人德纳第先生;也确实有人看见她在车间里常常转过头去揩眼泪。天地间的怪事莫过于侦察别人的一些和自己绝不相干的事了。“她一定是种女人了。”恰巧有个长舌妇到孟费郿走了一趟,和德纳第夫妇谈了话,回来时说,“花了我三十五法郎,我心里畅快了。她有个孩子。”她的过失,到现在已众所周知了。
芳汀被撵走了,在冬季。
冬季完全没有热,完全没有光,紧接着早晨的是迷雾、黄昏,窗棂冥黯,什物不辨。天好像是暗室中的透光眼,太阳也好像是个穷人。
芳汀挨家挨户找人雇她当仆人,没有人要她。后来她去兵营替士兵们缝粗布衬衫,每天可以赚十二个苏。在这十二个苏中,她得替女儿花十个。从那时起,她就没有按时如数付钱给德纳第夫妇。这时,有个老妇人,那个平时在芳汀夜晚回家时替她点上蜡烛的老妇人,把过苦日子的艺术教给她,并劝慰她,生活就好比是两间屋子,第一间是暗的,第二间是黑的。
她所赚的钱太少了,债主们紧紧催逼她。每天早晨,芳汀依然对着镜子梳那一头光泽黑亮、细软如丝的头发的时候,但常常木然出神。
德纳第夫妇没有按时收着钱,便时常写信给她。有一次,说她的小珂赛特在那样冷的天气下需要一条羊毛裙,母亲应当寄去十个法郎。她收到那封信,捏在手里搓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她走到一个理发店,垂下一头令人叹赏的金丝发。
“好漂亮的头发!”理发师喊。
“您肯出多少钱?”
“十法郎。”
“剪吧。”
她买一条绒线编织的裙,寄给了德纳第,心里想;“我的孩子不会再冷了,我已拿我的头发做她的衣裳。”她自己戴一顶小扁帽,遮住光头,仍旧美丽。
一天,她又接到德纳第夫妇的信:“珂赛特害了猩红热。假使您不寄四十法郎来,孩子可完了。‘’
她放声大笑。随后,向大门外跑,一面跑,一面跳,笑个不停。她走过广场,看见一个走江湖的牙科医生正对着观众们演说。芳汀钻进人堆去听,也跟着他们笑。
那牙科医生突然对着她叫起来:“您的牙齿真漂亮!假使您肯把您的瓷牌卖给我,我每一个出价一个金拿破仑。”
“瓷牌是什么?”芳汀问。
“就是上排的两个门牙。”
“好吓人!”芳汀逃走了。但那人仍喊:“想想吧!假使您愿意,今晚到银甲板客栈里来。
芳汀回到家,出了半天神,跑到楼梯上又去读德纳第夫妇的信。到晚上,有人看见她朝着巴黎街走去,那正是有许多客栈的地方。
第二天,邻居玛格丽特走进芳汀的房间,看见她坐在床上,面色惨白,一夜工夫老了十岁。
“耶稣!”玛格丽特说,“出了什么事,芳汀?”
“我的孩子有救了,我也放心了。”她微笑着。是一种血迹模糊的笑容,一条红口涎挂在她的嘴角,嘴里一个黑窟窿。
她把郅四十法郎寄到孟费郿去了。那却是德纳第夫妇谋财的骗局。
芳汀把她的镜子丢到窗子外面。她搬进了破楼,没有床,只留下一块破布作被子。她早已不怕人耻笑,常穿着一触即裂的破衫上街。她每天缝十七个钟头,但是一个以贱值包揽女囚工作的包工,忽然压低了工资,每天只给九个苏。她的债主们的狠心也更是变本加厉。
正当这时,德纳第又有信给她,说他立刻要一百法郎,否则他就把小珂赛特撵出去,让她冻死在路边。“一百法郎!”芳汀想道,“但是哪里有每天赚五个法郎的机会呢?”
“全卖了吧!”她说。
(选自《悲惨世界》,有删改)
【小题1】文章第四段景物描写有什么作用?
【小题2】请理解文章第五段中画线句子的含意。  
【小题3】文中三次写到镜子,分别表现了芳汀怎样的心理?请简要分析。  
【小题4】请结合全文探究芳汀命运悲惨的原因。  

同类题4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出门在外
夏鲁平
坐在从延边开往长春的动车上,我有些寂寞难耐。两个小时之前,远在北师大读研的女儿打来电话,说房屋中介发来微信要收取房租。我当时无暇顾及,只好让妻子去处理。
这时,他跟我搭话了。
“你去长春吗? ”
“嗯!”
“长春站很大……”是很浓重的农北乡下口音。我的脸离开车窗,不明缘由地看向他。这是位农民兄弟,他的身旁空座位上立着一个大大的编织袋,从形状上看,里面肯定塞满了被褥和锅碗筷子之类的东西。
“我向你打听个事……从长春到公主岭怎么倒车? ”他充满信任地将手里擎着的两张车票伸了过来。我接过车票,看到的是他的满头白发。他的白发那么夺人眼球,像顶着一头白雪。
我不失礼貌地把票递还给他说:“我也说不清楚,下车后,你问一问站台工作人员。”
这位农民兄弟很愿意重启话题,他毫无避讳地抬起粗糙的食指,搓动着鼻孔,调整了一下思绪说:“我这次去延边帮一个亲戚干粗木工活儿,也就是搭培植木耳菌的木架子。在出门之前,那亲戚说,只要我来,干一天活儿,给我—百五十块,不干活儿,一天也给一百块。结果呢,我有两天没舌儿,那亲戚也没钱。我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小舅子不让我问,他在那亲戚家已经干半年了,比我会来事,不像我这么倔。他怕我说不好听的,让我回来。回来就回来吧,我也不想干了。我小舅子看我真不愿意干当天帮我买了车票。”
我问:“你以前出来打过工吗? ”
他迟疑了一下,想了想,皱起眉头说:“三十岁那年出来过一次,在建筑工地上干力工,半年,-分钱也没挣到,腰还被砸伤了,以后再就没出来,心寒了!想不到这次出来又被骗了。”……
广播里开始预报动车正点进入长春站的信息。我对位农民兄弟说:“不管咋样,下了车,你肯定要走地下通道。”
动车停下了,车门打开,他抓起编织袋就往肩上扛,也许是体力不支,编织袋在他的手里晃悠了一下,我伸手帮了一把,编织袋扛在了他肩上。他在前,我在后,一点点走出车厢。
这时,一位身穿铁路制服的男子向这边走来,我赶紧冲上去问:“往公主岭倒车在几站台?”
那位穿铁路制服的男子停下脚步,看着我,又看看他,没有急于回答。我的这位农民兄弟及时地凑过来,探头探脑想听个明白。穿铁路制服的男子好像故意跟我们的焦急心情作对,他不紧不慢地拧动着手里对讲机的键钮,然后用嘴吹了一下,再次拧动,面无表情。
我的这位农民兄弟赶紧递上他手里的两张车票。穿铁路制服的男子翻着两张车票,攥在手里,又开始拧动对讲机键钮,似乎他的注意力全在对讲机里。
我极力控制着情绪问:“你能告诉我们,他在哪个站台倒车?”
穿铁路制服的男子对我的问话没有回应,就像我这个人压根不存在。
人流很快走光了,所有的人都拥向地下通道。我看着最后一拨人影儿,自尊心受到极大的挫伤。这样跟着耗下去等于自讨没趣,我一脸难堪地把这位农民兄弟甩给他。随他处理吧,我应该走了。
我奔向地下通道,顺着通道台阶一步步往下走。那位农民兄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 我停下脚步等了他一下,问:“搞明白了?在哪个站台? ”
“第五!”
我看看表,离那趟车开车时间还有十三分钟,那位农民兄弟好像不知道时间概念,不顾一切往前跑。我像受传染,也跟着小跑起来,其实我是想跑到他眼前,告诉他,第五站台离这儿不算远,时间还来得及。可他已经跑进地下通道了,他面对着长长的通道, 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犹豫着,又不知往哪走,然后回头看向我。这时我正好跑下最后 一级台阶,站在这位农民兄弟跟前,帮他察看通道口的数字:“三、四、五……”我话音未落,身后响起了一声呐喊:“你想干什么! ”
是喊我吗?我转回头,看见那穿铁路制服的男子站在我们刚走下来的那个通道口, 怒目圆睁,竟然也开始顺着台阶跑下来。我想干什么?我什么也不想干,我只是告诉这位农民兄弟第五站台在什么方向。
这位农民兄弟很听话地在空旷的地下通道奔跑起来,那巨大的编织袋在他的肩膀上摇摇晃晃。我又回头看了一眼,那穿铁路制服的男子居然还站在通道里,身子一动不动。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妻子打来的,她说:“我刚把房租转入对方银行卡里”。 我问:“你为什么搞这么长时间? ”
―妻子无奈地说:“这不能全怪我,我在银行往对方卡里转款的时候,窗口人员让我反复确认信息,拖延了一段儿时间,他们怀疑我被骗子盯上了。”
(原栽于《光明日报》2017年2月10日,有删改)
【小题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最恰当的一项是
A.‘‘编织袋”在小说中一再出现,强化了农民兄弟的外在形象,暗示了农民兄弟的贫苦处境,也象征了他封闭保守的特点。
B.小说两次写农民兄弟递上车票,而且是“充满信任地” “赶紧”,以表现他的真诚求助,反衬出求助对象的冷漠、敷衍。
C.在向穿铁路制服的男子问路一直没有结果后,“我”最终把农民兄弟丢在一边,以此来表明"我"是有强烈的自尊心的。
D.“我”好意想帮助农民兄弟,却被穿铁路制服的男子怀疑与制止,这种误解看上去不可理喻,却在深层次上反映了当前的现实问题。
【小题2】小说首尾交代给女儿交房租的事,有何作用?请简要分析。
【小题3】有人认为这篇小说的主要人物是农民兄弟,有人认为这篇小说并没有主要人物,它描写的是当前中国社会的群体形象与生存环境。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观点。

同类题5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北风吹雁
刘美兰
下午5时10分,朱晓玉准时地出现在W城火车站第三站台的月台上。
朱晓玉抬起头来望望天,天空黑沉沉的,北风呼啸着一阵阵从站台掠过,无形雁阵撞击着她的黑色羽绒服,她不由得将头埋进灰黄黑小格围巾里,提着小马扎推着旅行箱往标有6号的候车点走去。此刻,6号候车点的人已排起了长队。
一会儿,K568次列车就要进站了,每到周末返回J城的人多,朱晓玉只买到站票,所以她提着小马扎呢,一个半小时后就到J城了。这样的双城生活让朱晓玉渐渐变得能干起来。
因为丈夫陆迅下派在J城当公安局局长,J城现在已成为她全部生活的中心内容。
周末去J城,她不去都不行,有父母催着呢。做陆迅爱吃的可口饭菜,收拾陆迅的脏衣服和家务,她忙得不亦乐乎。到了周一,又得起大早赶回W城上班。W城还有她已年迈的父母,小病小灾的不断。女儿倒是没让她操什么心,静悄悄地自己考上了研究生。一年年地过去了,她憔悴下来,她累了。那天,她几次想对陆迅说:“咱不当局长了,回W城吧。”她还没开口,陆迅却拍着她手说:“媳妇儿,你知道吗?我现在感觉最幸福的事,就是周末晚上推开家门时,你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
J城有着600万人口,当一名公安局局长该是何等风光。可是,在媳妇儿面前却只有这点小小的要求。朱晓玉眼圈一红,扭过头去,低下了头,两颗泪珠一前一后地砸在一株四叶草上,四叶草颤抖了一下又挺直了身子。公安工作危险性强,朱晓玉从来不问陆迅工作,陆迅怕她担惊受怕也不会去说工作,两个人平静而默契地过着惊心动魄的生活。
K568次列车到了,她麻利地提起旅行箱。今天运气不错,靠近车门过道处正好可以放下一个马扎。火车开动了,哐且哐且地扑向迷离的暗夜里,关于陆迅的回忆又潮水般地浮现在她的眼前,她的嘴角浮现出几丝笑意。
因为五道拐或者说是爱情,他们走到了一起。那时候陆迅是片儿警,朱晓玉还在音乐学院读书。一天,朱晓玉下课早,背着书包回家。可刚拐进五道拐巷,几个小混混就围上来了,这个伸手抓她的长辫子,那个扯她的书包带,朱晓玉吓坏了。喊吧,可这地处偏僻,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幸亏碰上了陆迅。那天,陆迅为王家奶奶送户口簿,看到了,还没放好自行车就冲上前去,三个招式就把他们制伏了。后来的后来,漂亮的朱晓玉嫁给了陆迅。
“旅客同志们,请注意,J城火车站就要到了……”
沉浸在回忆中的朱晓玉抬起头,目光停留在旅行箱上。箱子里有父母给女婿带的中药、好烟以及W城特色菜。陆迅为了案子长期加班加点,开始出现失眠状况后嗜好抽烟了。一个女婿半个儿,陆迅在他们眼里早就是亲儿子了。有一次,母亲说:“晓玉啊,我发现你怎么越来越像陆迅呢?”像吗?怎么可能像陆迅?她望着镜子仔细端详,呵,眼神,对,是眼神。她的眼神越来越坚定了,越来越勇敢了。记得有一回,有个黑社会成员给陆迅寄了颗子弹,是她打开的快递,她打开后笑着对陆迅说:“有人用花生米恐吓你呢!”母亲说:“嫁谁随谁,人总是在成长的。晓玉早已不是过去那个柔弱无骨的晓玉了。”
车慢慢停住了,车上的旅客秩序井然地往外走着。朱晓玉围上围巾,用一条尼龙绳将马扎捆在旅行箱的把手上。她知道,陆迅不会来接她,但没关系,她习惯了一个人行走在寒冷的J城街道上。北风吹雁雪纷纷,她大步地行走着,渴望着寒风送来一个充满美好意境的玲珑剔透的冰雪世界。
(有删改)
【小题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开篇写朱晓玉“准时”地出现在W城火车站第三站台的月台上,“准时”在这里主要说明朱晓玉经常在这一时间去J城,对火车时刻非常熟悉。
B.小说擅长细节描写,如对小马扎、人物衣着、旅行箱里的中药、好烟等的描写,表现了朱晓玉对丈夫的爱,也从侧面塑造了陆迅的形象,可谓一举两得。
C.小说中有朱晓玉流泪的情节,主要写她听到丈夫的话之后,被丈夫作为一个公安局长,推开家门能看到妻子在家中系着围裙做饭就能满足而感动。
D.这篇小说语言既简洁朴实,也不缺乏诗意,色调丰富、意蕴隽永,有着英雄救美的美丽故事,也有着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平静而默契的生活。
【小题2】小说叙述朱晓玉去J城探望丈夫的行程,其间穿插了不少回忆的内容,这样写有什么作用?请简要分析。
【小题3】小说以女主人公在“北风吹雁雪纷纷”中大步行走的情景结尾,可谓独具匠心,请简要赏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