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文化土壤中,孕育出荆楚方言的最初原型。从历史地理环境的因素考察荆州方言中的许多原型词汇,都有充分的文献依据。如《离骚》中“朝发韧于苍梧兮”的“韧”(阻车之木),“及年岁之未晏兮”的“晏”(晚)等等,仍然在今天的荆沙方言中使用。这些都足以说明荆州方言有着悠久的历史渊源与特定的区域环境因素。由于荆沙方言是在楚文化的熏陶下延续发展起来的,其词汇在历史的传承中,有自身的系统性。几乎所有普通话词汇,都在荆州方言中有相应的说法,如天道(天气),袱子(手巾),訍(约、邀请),地噶(一点点),黑汗水流(汗流浃背)等。
发生在荆楚大地上的许多次移民,造成不同地域文化的传播与交流,在交流中产生新的文化,推动文化的新发展。
武王伐纣之时,楚国有先人名为“熊绎”者,起于今天的香溪河畔的秭归,参与了武王伐纣的壮举。周王封熊绎管辖今秭归、宜昌、远安、兴山等若干县市,熊绎苦心经营,筚路蓝缕,逐渐壮大,因秭归是大山区,加之巴国正强盛,不好发展,所以终于走出秭归大山区,来到沮漳河平原,即远安一带,约历二十君后,又在西周末年迁至今之江陵。由于以上原因,今天的秭归、兴山、宜昌、枝江、远安、荆门、当阳及荆州区大部分居民的口音尾音多带卷舌,如“鸡”称为“鸡得儿”,“猪”称为“猪得儿”。这些地方深受古楚语的影响。
楚国消亡,代之以秦汉,汉时天门、京山、潜江、石首、公安等以荆州口音为主,荆州市所辖的江陵县,即沙市东区以外,都是汉话,即荆楚底层方言。
南北朝时,时局动荡达五百多年,民族融合,陕西、安徽流户分别大量进入钟祥、松滋侨立为县,唐代安史之乱,导致荆南人口上十倍增长,元末明初,朱元璋打败陈友谅后,又有“江西填湖北”的人口大转移。
清朝顺治年间,清军(满族旗人)驻防荆州时,于荆州城里筑一道贯通南北的城墙,将荆州城分隔为东、西两个部分,东城大而西城小,汉人居西城,满人居东城。这种分城而居,异族又不通婚的方式,造成了语言上的封闭状态,直到民国前,荆州满族人的语言,一直不受干扰地保留下来,在东城形成一个“北京话方言岛”,从而与属西南官话的荆州西城的荆州方言形成鲜明对照。
辛亥革命后,荆州城分城而居的局面被打破,满族人的政治、经济生活发生了根本转折。“东边腔”不由自主地向荆州方言靠拢,到解放后,“东边腔”已不复存在,现在60岁以下的满族人,讲的已是一口标准的荆州方言了。
明清之时,资本主义已萌芽,商业发达。沙市,武汉等为长江天然良港,南来北往的人越来越多。特别是《中英南京条约》的签订,开放沙市为长江九大码头之一,沙市市尤为繁荣。武汉、四川客商云集于此,西南官话(即今四川话)统治一时,人们总以口音定身份。
抗战之时,民国政府以重庆为陪都,“四川话”的流行加速了“荆沙腔”的发展。沙市靠近码头,“武汉”及“四川”味当然比城内要浓一些,至今如此,这是荆州城话与沙市话的区别。所有这些由政治、军事、社会动荡或变革产生的正常与非正常的移民现象,都会造成荆楚方言与外方言的交流与互渗,使之不可能保持纯粹的远古楚人的方言而呈现出“南北兼容”的多样化的特点。
总之,方言是历史的产物,相信随着信息共享的实现,人口的不断融合以及交通、通讯的发展,全国一盘棋的形成,方言最终会成为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世代保存下去。
(黄晓南《浅议荆州方言的演变》)
【小题1】下列对原文内容的理解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A.荆楚方言的最初原型孕育自楚文化的土壤,考察荆州方言中的一些原型词汇,可以发现它们的形成有着悠久的历史渊源与特定的区域环境因素。 |
B.西周时期管辖秭归、宜昌、兴山等地的熊绎是楚国先人,至今这些地方的方言仍深受古楚语的影响。 |
C.汉人居西城,满人居东城,分城而居造成的语言上的封闭状态,是清代荆州东西城居民口音形成对照的主要原因。 |
D.沙市靠近码头,抗战时,“四川话”的流行加速了“荆沙腔“的发展,“武汉”和“四川”味更浓一些,是沙市话不同于荆州城话的地方。 |
A.熊绎起于秭归,终走出秭归,于远安一带约历二十君,在西周末年迁至今之江陵。 |
B.汉朝时,荆州市所管辖的江陵县,即沙市东区以外,都是说汉话,即说荆楚底层方言。 |
C.清朝时,满人入驻荆州,修建横贯南北的城墙,语言与种群上形成封闭局面。 |
D.由政治、军事、社会动荡或变革产生的正常与非正常的移民现象造成荆楚方言与外方言的交流与渗透。 |
A.荆沙方言因为在楚文化熏陶下延续发展,词汇的传承具有系统性,比如“糟了”有“拐了”与之对应,“笭箵”有“干净利落”与之对应。 |
B.荆州方言从属于西南官话,因此“黑(hé)人的爸爸跳高——黑(hé吓)老子一跳”这句歇后语,能够让同属于西南官话区的湖北部分地区、四川、贵州、云南的人们会意而笑。 |
C.松滋市的口音细分高达十几种;鄂州话的词汇与武汉话相同,大部分发音乃和赣语一样,这些语言现象极有可能是历史上多次移民迁徙造成的。 |
D.清代签订条约开放了沙市港口,武汉、四川的客商云集于此,沙市犹为繁荣,沙市话也极大地影响了四川和武汉方言的流动与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