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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干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我们是怎样过母亲节的

(加拿大)里柯克

①母亲为我们成年累月地操劳,她吃足苦头和付出牺牲,全都是为了我们的缘故。因此,我们决定把母亲节这一天过得痛痛快快的,成为全家的一个节日,我们要做一切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让母亲高兴。

②我们的计划是,把这一天过得像过圣诞节或别的盛大的节日一样隆重,我们决定用鲜花点缀房间,在壁炉上摆些格言,以及诸如此类的事情。我们请母亲安排格言和布置装饰品,因为在圣诞节她是经常干这些事情的。

③两个姑娘考虑到,逢到这样一个大场面,我们应该穿戴得最最漂亮才合适,于是她们俩都买了新帽子。母亲把两顶帽子都修饰了一番,使它们显得挺好看。父亲给他自己和我们兄弟俩买了几条带活结的丝领带,作为纪念母亲这个节日的纪念品。我们也准备给母亲买顶新帽子,不过,她倒是似乎更喜欢她那顶灰色的旧无檐帽,不喜欢新的,而且两个女孩子都说,那顶旧帽子,她戴了非常合适。

④早饭后,我们做了一个出乎母亲意料之外的安排,我们准备雇一辆汽车,把她载到乡下去美滋滋地兜游一番。母亲一向是难得有这样一种享受的,因为我们只雇得起一个女佣人,在家里母亲几乎就得整天忙个不停。如今乡下正是风光明媚的时节,要是让她驱车游逛几十里,度过一个美好的早晨,这对她来说可真会是莫大的享受。但是,就在当天早晨,父亲有了一个新主意,与其让母亲坐在汽车里逛来逛去,倒不如带她去钓鱼更妙。父亲说,出租汽车么,雇了一样得花钱,我们何不利用它又游玩又开到山上有溪流的地方去钓鱼哩。就像父亲说的,如果你要去钓鱼,前面就有个明确的目标,能提高你的兴致。我们大伙儿都感觉到,对母亲来说,有个明确的目标会更好些;再说,不管怎样,父亲昨天刚好又买了一根新钓竿,这就更自然而然地使他想起钓鱼来了。

⑤这样,我们便为这次旅行做好了一切安排,我们让母亲切了些夹心面包片,为了怕我们肚子饿,还准备了一顿便餐。母亲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我们收拾齐全,放到一只篮子里,准备上车。车子到了门口的时候,不料汽车里面看来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宽敞,因为我们没有把父亲的鱼篓、钓竿以及便餐估计在内,显然,我们没法儿都坐进车里去。

⑥父亲叫我们不必管他,他说他留在家里也很不错,而且他相信他能利用这段时间在花园里干点活儿,不过,当然我们全都觉得,让父亲留在家里可绝对不行;特别是,我们都知道,他果真留下来的话,准会闯祸。安娜和玛丽姐妹俩倒也都乐意留下来,帮着女佣做中饭,只是,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日子里,她们买了新帽子不戴一戴,未免太使人扫兴。维尔和我本来也愿意退出,但不幸的是,我们在准备饭菜上,却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⑦到最后,决定还是母亲留下来,就在家里痛痛快快地休息一天,同时准备午饭。反正母亲不喜欢钓鱼,而且尽管天气明媚,阳光灿烂,但室外还是有点儿凉,父亲有些担心,要是母亲出门,她没准会着凉的。他还说,他之所以想到出门去钓鱼,主要的是,这么一来就可以给母亲一点安静。他说年轻人很少能体会到,安静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有多么重大的意义。关于他自己,他总算还够硬朗,不过他很高兴能让母亲避免这一场折腾。

⑧于是我们向母亲欢呼了三次之后就开车出发了。母亲站在阳台上,从那里瞅着我们,直到瞅不见为止。父亲每隔一会儿就转身向她挥手,后来他的手撞到车后座的边上,他才说,他认为母亲再看不见我们了。

⑨我们把汽车开到美妙无比的山冈中行驶,度过了最愉快的一天。父亲钓到了各式各样的大鱼,维尔和我也都钓了,不过我们钓的鱼都不及父亲钓的那么多。至于那两个姑娘呢,在我们乘车一路去的时候,她们碰到不少熟人,还遇到几个熟识的小伙子,便在一块儿聊起来。这一回,我们大伙儿都玩得痛快极了。

⑩我们到家已经很晚,不过母亲猜到我们会回来得晚,她把开饭的时间推迟了,热腾腾的饭菜给我们准备着。可是首先她不得不给父亲拿来手巾和肥皂,还有干净的衣服,因为他在钓鱼时总是弄得一身脏的,这就叫母亲忙了好一阵子;接着,她又去帮女孩子们开饭。

终于,一切都齐备了,我们便在最最豪华的筵席上坐下来。有烤火鸡和圣诞节吃的各种各样的好东西。吃饭的时候,母亲不得不屡次三番地站起来,去帮着上菜、收盘,再坐下来吃。这顿饭吃了好长的时间,真是有趣极了。吃完饭,我们大伙儿争着帮忙擦桌子,洗碗碟,可是母亲说她情愿亲自来做这些事,我们只好让她去做了,因为这一次我们也总得迁就她才行。

一切收拾完毕,已经很晚了。睡觉之前我们全都去吻过母亲;她说,这是她有生以来过得最最快活的一天。我觉得她眼里含着泪水。总之,我们大家都感觉到,我们所做的一切得到了最大的报偿。

【小题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的标题“我们是怎样过母亲节的”,主语是“我们”,隐含着“我们是怎么对待母亲的”的追问,该追问贯穿全文。
B.孩子们向留下的母亲“欢呼了三次”,不乏天真烂漫。他们自私而不自知,还没学会真正为母亲着想。
C.“钓鱼”在小说中可谓作用多多,可以推进情节,可以塑造父亲的形象,可以间接揭示作品的主题。
D.文章有不少小的场景,像留下母亲后,大家外出游玩的场景;归家后,全家人就餐的热闹场景,这些场景前后照应,意在表现一家人的其乐融融。
【小题2】小说中出现了多次情节的逆转,请概述这些情节,并简要分析其作用。
【小题3】请结合全文,简要分析小说结尾段所运用的艺术手法及其艺术效果。
上一题 下一题 0.99难度 现代文阅读 更新时间:2019-12-26 11:5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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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题1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意大利普•莱维

作为顾客,他那副样子有点非同寻常。我们这个化验室设备简陋,但雄心勃勃。带着各种物品来化验的人很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样子都在诡计多端、尔虞我诈的大商业网里工作。经营买卖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他们目光敏锐,面容严峻;自己怕上当,但又千方百计让别人上当;他们时刻保持戒备,就像晚间的猫一样。

我接待了他。他也许是位农民哲学家,尽管已经上了年纪,但体格仍然很健壮,脸色十分红润。他的双手强劲有力,虽然由于干活和患有关节炎而变了形。眼眶下垂着两个松懈的肉袋,但目光清澈,眼神活跃,颇有生气。他穿着西装背心,小口袋上搭拉着一根表链。他带着极重的阿斯蒂口音,用无懈可击的皮埃蒙特方言对我说:他带来一包白糖要化验,想知道白糖是不是纯净,里面是否混有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告诉他,如果他能把他的怀疑明明白白地告诉我,那会大大有助于我的化验;但他回答说他不想使我有先入之见,希望我尽可能化验得准确一些,至于他的怀疑,以后会跟我讲的。他递给我一包糖,足有半公斤,同时对我说,他第二天来看结果。他跟我告别后径自走了:没乘电梯,而是不紧不慢地走下四道楼梯。他大概是个无忧无虑、从容自若的人。

我取出一点溶化在蒸馏水里,溶液呈浑浊状——肯定有问题。我把溶液过滤一番,滴几滴酸液,倒进基普瓶,注入硫化氢。黄色的沉淀出现了:是三氧化二砷,俗称砒霜,就是那种使米特里达梯和包法利夫人丧命的东西。

接下来我一面制取丙铜酸,一面思忖着老头和白糖。我认为老头是不会图谋向人投毒的,别人大概也不会以这种方式来暗算他。我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老头又来了。他没等知道化验结果就坚持要付化验费。我把结果告诉了他,他的眼睛一眯,脸上浮现出一个表情复杂的微笑。他对我说:“我真高兴。我早就说过,最后会是这样的。”显然,只要我稍微鼓励他讲下去,他就会把事情的始末和盘托出,而他正盼着这样。我没让他失望,他便讲了下面这件事。

“我是鞋匠,以修鞋为生。如果从年轻时干起,这不是一个坏行业。坐着,活儿不累,可以跟人打打交道,聊聊天。当然挣不了大钱,得整天把别人的鞋子拿在手里,不过很快就会习惯,旧皮革的气味也会闻惯的。我的鞋店在焦贝尔蒂路和帕斯特伦葛路相交的地方,我在那儿当鞋匠已经三十年。我熟悉每一双畸形的脚。我只要一把小榔头和一根麻绳就能干活。嗯,不久来了一个小伙子,不是本地人,脸蛋很俊,野心勃勃,在离我的鞋店一箭之远的地方开了一爿店,安上了各种机器:撑鞋帮机,扩鞋帮机,缝鞋机,绱鞋底机,等等,有的机器我连名字也叫不上来。我没上他那儿亲眼看过,是别人告诉我的。他把自己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写在小纸片上,塞进附近每家的信箱里。对,他装了电话,连接生婆家里还没装电话呐。

你大概以为,他开张大吉,生意兴隆吧?头几个月倒真是这样,有的人出于好奇,有的人要让我们竞争,还有的人上他那儿去是因为他开头要价很低。后来他发现老赔本,便不得不提价。您要知道,我把这些事情讲给您听并不是想说他的坏话。我见过很多像他这样的人,开始时一帆风顺,后来却碰得头破血流,其中有鞋匠,也有干其他手艺的人。

他恨我,到处造谣,散布流言蜚语,说什么我用硬纸片当鞋底,每天晚上都喝得烂醉,为了得到保险金而逼死了我老婆,甚至说我的一个顾客被鞋底上的一枚钉子扎了脚,得破伤风死了。正因为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所以一天上午,当我在当天要修的鞋子中间发现了这包糖的时候,才没有大惊小怪。我马上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我想得到证实。于是我让小猫尝了一点,两小时后它走到角落里呕吐起来。我往糖罐里搁了一点,昨天我女儿和我往咖啡里加了一些,过了两个钟头,我俩都呕吐了。现在我又有了您的证实。我满足了。”

“您想控告他吗?想要一张化验单吗?”

“不,不。我刚才跟您讲过了,他只是一个可怜虫,我不想毁掉他。世界很大,同行不是冤家,人人都有权利得到自己的一席之地:他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我明白。”

“那您怎么办?”

“明天我给他写一封信,连同这包糖,请一位老太太给他捎回去。不,还是我自己给他送去吧,看他脸上会有什么表情,我还可以当面向他解释两句。”他环视四周,如同一个人进了博物馆,然后说道:“你们的职业也不错,但需要有眼力和耐心。谁没有这两样东西,最好另找出路。”

他跟我告别,拿起那包糖,没乘电梯,带着他特有的那种不紧不慢的高贵气派,步行下楼了。

(有删改)
【小题1】小说第一段交代“带着各种物品来化验的人很多”,这在文中有什么作用,请简要说明。
【小题2】文中两处画横线句,表现了“老头”怎样的心理?
【小题3】小说结尾说老头有一种特有的“高贵气派”,这种“高贵气派”也就是一种高贵的品格。请结合全文举例说说老头有哪些高贵的品格。

同类题2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题目。

港口和大海

(芬兰)托伊沃·佩卡宁

港口总是港口,它吞噬了许多人的性命,每年,每周,几乎每天那里都发生悲剧,我们有时从报上看到港口的新闻,惨绝人寰的受伤事故、自杀和死亡,但这一切并非最糟糕的。那最可怕的是看不见的,尤其那些被港口活活吞没,终身被禁锢在樊笼里的则更可怕。但这也许不能归咎于人,因为他们之中好人毕竟多于坏人。

港口只是港口,肮脏,阴暗,不可思议……然而港口也有吸引人的有趣东西。那儿有从南美来的游艇,有在希腊船上跳舞的孟加拉黑小子,有满嘴镶金牙的中国厨师,他们给人带来了冒险精神和异国风情,给陆地带来了浩瀚的海洋气息和友好的问候。缆索在风中呼叫,蒸气噗噗喷出白气,卷扬机和吊车发出轰隆隆的吼鸣,火车和卡车穿梭来往不息。这就是港口,它给人带来面包,也夺走许多人的人性。

五月初的一天,海伦•卢斯号驶进了港口。从船舷走下一个名叫里斯托•朗达拉的人,他准备同轮船和海洋永远告别了。他出生在这个城市,但已没有活着的亲人。他离开这儿已八年了。正如人们常说的,海洋曾经“燃烧”过他,然而尚未把他“烧透”。他见过海上能见到的一切,经历了海上能经历的一切,但在他的心灵深处还有一点纯洁的地方——还留有一个美好的记忆。当大海猛地松开大手,一个徙居异域的人心里自然会勾起许多奇异的联想,陷入回忆的漩涡。他感到一切犹如发生在昨天,漫长的八年和大海恍如黎明前的一场噩梦,一去不复返了。只有家乡留的那个记忆是真实的。不过生活是不允许人们忘却的,何况八年的海洋生活将惩罚,报复……

现在,里斯托•朗达拉踏上了故乡城市的码头,心想今天自己终于回来了,可以见到埃伦啦!

他很高兴,往事又从记忆中涌现出来。埃伦只是个一般姑娘,他们之间没有山盟海誓,彼此都没承担什么义务。但里斯托感到,仿佛有个人在等待他。

八年前的一天早晨,一艘挪威轮船把他带走了……三小时以前,他拉着一位姑娘的手,这个姑娘就是埃伦。“有一天你会回来吗?”姑娘问道。“我就跑这一次,”小伙子回答说……就这样,他们谁也没有作出许诺,谁也没有承担什么义务。

他现在不知埃伦在哪里,也不知她现在怎样了。他印象中的姑娘还是八年前的,但一切恍惚就在昨天,今天还能继续下去。

里斯托遇上并认出老邻居罗登贝格老人,两人十分兴奋……

有两个女人,两个被港口吞噬了的女人,两个涂脂抹粉、红颜已衰的女人打他们前面走了过去。这种女人是社会为码头工人和水手寻欢作乐而制造的。里斯托没有注意,但老头注意到了:“方才走过去的就是埃伊诺拉家的那个埃伦。”

里斯托转过身去,一眼就看见了她,并认出了她。上帝!他看到的埃伦竟和他在各个港口遇见的女人一模一样。他蓦地感到自己还在大海上,他是属于大海的,埃伦只是个幻象。

里斯托心中惟一的希望破灭了,他感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这里的亲人都死了,一个美好的记忆,他心灵中唯一纯洁的、曾经促使他来到这里的东西已经不复存在。他的行囊还在轮船上,现在已没有取下来的必要了。

“港口是个不可思议的地方,”老头继续说,“简直没有办法!姑娘的父亲过世后,她开始到这儿来找点活干,她说她在等你。活儿挺累,而你的船始终不见影子,而许多别的船来了,许多别的人来了,来了又走了……”

来了又走了。大海把里斯托又带走了,就像带走许多其他人一样,终有一天,大海将把他扔在某个港口——充斥着污泥浊水的港口,不再理睬他。

(选自《经典外国小小说》,有删改)

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
A.港口之所以肮脏,阴暗,不可思议,主要是因为这里每年每周几乎每天都发生受伤、自杀、死亡等悲剧,它吞噬了许多人的性命。
B.“大海把里斯托又带走了,就像带走许多其他人一样”,看似不经意的一笔,却含蓄道出了里斯托这一形象的普遍的社会意义。
C.倒数第二段借罗登贝格之口叙述了埃伦的命运,既承上交代了埃伦堕落的原因,突出主题内涵,同时推动情节发展,强化悲剧感。
D.小说对里斯托的塑造主要通过大量的心理描写和语言描写来完成,细腻地写出了他由充满希望到幻灭而被无情抛弃与吞噬的过程。
E.这篇小说文字简洁,寓意深刻,情节简单集中,结构自然紧凑,罗登贝格老人既是整个故事的见证人,又起着穿针引线的作用。

同类题3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小题。
在坟墓中的旅行
威廉·伯克·米勒
(新闻背景) 1925年1月,肯塔基州一个名叫弗洛伊德·柯林斯的山地青年在其父亲的农场上探寻一个能够吸引游客的大洞穴时,不幸陷入困境。在那个大洞穴中,柯林斯被一块巨石卡住了左脚,动弹不得。人们想尽办法施以援手,还是未能把柯林斯从困境中解救出来。19天后,饱受折磨的柯林斯惨死在洞穴中。在此期间,美国报界对此事进行了大量报道。当时正在《路易斯维尔信使日报》担任记者的米勒曾冒着生命危险5次进入洞穴,试图帮助柯林斯脱险。以下摘编的便是米勒系列报道中的一部分,它写于柯林斯被困的第5天,并获得1926年“普利策新闻奖”。
弗洛伊德·柯林斯正在经受着几乎难以描述的折磨,但他对被活着救出去仍然满怀着希望,今晚6点20分我最后一次看他时他这样对我说。
在亲自进到里面之后,我才明白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危急关头。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不能迅速行动起来,但我琢磨出了其中的原因。
我屈着双膝进入洞口,通道的直径大约为5英尺。走完80英尺远的陡坡后不久,前面就是相当平坦的地面。
从这里开始,我不得不像蛇一样蠕动。地面上每寸地方都是水,没爬几尺远,周身就湿透了。每时每刻我都感到愈来愈凉。似乎要这样无休止地爬下去,但是,爬了大约90英尺后,我到达一个非常小的隔间,比隧道剩余的空间稍微大一点点。
片刻的喘息之后,我再度开始爬向那个被困者。脏水溅在我的脸上,周身麻木,但我不能停下来。
最后,我下滑到一个8英尺远的陡坡上。少顷,我看见柯林斯,于是喊他,他咕哝着应了一声。
手电光照到了一张脸,那张脸上分明写着长时间的痛苦,因为自从周五上午10点钟陷入这里后,在每一个清醒的时刻,柯林斯都处于极度痛苦之中。
他的嘴唇发紫,脸泛白。我意识到,要使他能活下去,必须采取某种行动。
在我看清他的脸之前,无论如何,我不得不将盖在他脸上的一块油布掀开。
“放回去,”他说,“放回去——水!”
这时,我才注意到,水一滴滴地从上面滴下来,每一滴都打在柯林斯的脸上。最初的几小时他不曾介意,但持续不断地滴水几乎使他要疯狂起来。这天的早些时候,他的兄弟将这块油布带给他。
这使我想到了旧时的水牢,我战栗了。
在这趟行程的尽头,我立刻明白了为什么工匠们曾经钻洞穿道到我已到达的地方,但仍然够不着的原因。像他们曾经经历的那样,我精疲力竭,从头到脚感到麻木,寒气刺骨,空气污浊。在短暂的这段时间,我逐渐体会到柯林斯经受的痛苦是什么滋味,但我还是不能彻底地理解。我确信我将出得去,但柯林斯除了希望之外别无他法。我没有肉体上的痛苦,而柯林斯的一只脚夹在一块6吨重的岩石的天然裂缝里,无时无刻都经受着痛苦。
我试图爬过柯林斯的身体到岩石那儿,但他的身体几乎占据了所有的空间。我挤进去设法帮他,直到他恳求我下来。
“疼——太疼了!”他说。
柯林斯躺着,向左侧斜着,以至于他的左脸颊触到了地面。两只胳膊牢牢地卡在他身旁的石头缝隙里,仿佛真的被套上了——自然界的贴身衣。
我跟在路易斯维尔消防署的罗伯特·伯顿上尉的后边,柯林斯的弟弟霍默·柯林斯以及盖伊·特纳跟在我后面。霍默·柯林斯带来了全套衣帽,我们终于给他兄长穿上了。
被困者尽可能地挪转,以最大限度地配合我们,最后,我们在柯林斯身上系根绳子准备拖他离开。我们尽力拉,看上去好像前进了许多,实际上只将他挪动了5英寸远。
也许我们做过这种事,但我几乎回想不起它。我们中的所有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片刻之后,我们的力气使完了,再不能做了。
我们看见,柯林斯的弟弟带给他的垫子和盖的东西还在原来的地方,他正在休息(我们尽可能地让他觉得舒服)。
随后,我们在他脑袋附近放了一盏装满了油的灯。它的光线不强,但这微弱的光在那冷酷的陷阱中有很多的寓意,它或许能给这个勇敢但生存希望渺茫的地下探险者带来一些安慰。
我们道了再见,最后一个人开始后退。不久我发现出去的路比进来时更糟糕。开始一段时间我简直向后爬不了,但爬过一阵后,我也能爬快了。
每爬一步,脏水似乎就溅在我的脸上。我不再在意它,因为我已经麻木了。我常常被堵在斜坡上,水就顺着脖子向下流,但如我所说的,我感觉冷到了极点。
最大的安慰是,我们来到了离出口处还有大约一半路程的那个小隔间,对救援者来说,这是唯一可以休息的地方。我发现,低头,向后挪动双脚,使我可以环顾四周。这一下可帮了大忙,不到20分钟,我便已经置身于从出口处射进来的光亮之中。但是,在到达出口之前,我发现同行的两位再也不能前行了,我用尽所剩无几的气力才把他们弄出来。
(选自《普利策新闻奖名篇快读》,有删改)
【小题1】标题“在坟墓中的旅行”的含义是什么?
【小题2】赏析文中两处画线的句子。
(1)两只胳膊牢牢地卡在他身旁的石头缝隙里,仿佛真的被套上了——自然界的贴身衣。
(2)它的光线不强,但这微弱的光在那冷酷的陷阱中有很多的寓意,它或许能给这个勇敢但生存希望渺茫的地下探险者带来一些安慰。
【小题3】这是一篇报道抢救被困者的新闻,为什么却重点叙写记者进出洞穴的过程。
【小题4】在美国报界当时的大量报道中,米勒的这篇报道脱颖而出,获得了“普利策新闻奖”。请结合文本和新闻背景,谈谈你对这篇新闻社会价值的理解。

同类题4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少男少女

钟丽思

(1)四年前一个下午,我将提包遗忘在地铁上,才走出路面,就有只小手扯我的衣角:“哈罗,中国人!您丢东西了。”  

(2)我转过身来,见一张白如粉团的脸蛋儿正朝我笑:“我翻过提包了——一个身份证,一件衣服,一本书,不是么?”那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眉毛又细又浓,柔柔地几乎延伸到鬓际。  

(3)我一面道谢,一面伸手去接那个背包。

(4)“请等等,”她好敏捷地将背包藏在身后,说,“您付多少钱?”“50法郎。好么?”“不够的。”她仰起那张美丽的脸,摇摇头,问我,“您知道去警察局补领一个身份证的价钱是多少么?”“知道知道,是160法郎。”

(5)“那么.我应该挣得80法郎——等于您有一半我让一半。不是么?”我哈哈大笑,身上却只有50法郎。  

(6)我请她跟我回家去拿,来回10分钟就可以了。

(7)“那么,您就要多付10法郎了,因为您将耽误我的工作。”

(8) 我们一起回家去。“您可以叫我乌阿玛哈小姐。”她说,一本正经地。一路上,她告诉我,她是阿尔及利亚人。姐弟共6个人,大哥大姐15岁,小妹才2岁。  

(9)这不正是该上学的年龄么?“我们当然读书!”她口齿伶俐得很,只是带了些微北非口音,“放了学就工作呗,嗯,当然,是星期六和星期天,我们干两个工作日。”  

(10)她告诉我,大姐去杂货店收款;13岁的二姐去餐馆洗碗;8岁的四妹抱了两岁的小妹去闹市讨钱;她刚满12岁,到地铁卖唱。  

(11)到家时,我去揿门口的密码,她转开了脸,不看。  

(12)拉开抽屉,我才发现家里也没有零钱,便又递给她一张50法郎。她为难地瞧瞧我,说是无法找我10法郎。我说不要紧的。她先是嘀咕了一句“这不公平”,随即一拍巴掌道:“哎!我为您唱支歌好吗?为您一个人唱,用心唱。”说着就把条粗粗的褐色大辫往后一甩,轻轻唱起来。歌声清清甜甜,很美,带着些许忧伤……我送乌阿玛哈下楼时,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你父母是干什么的呢?”“父亲死了,两年前。”她说,眼圈儿便红了起来,“他是位商人,去贝鲁特做生意时死于战乱。妈妈只在家照管我们,干不了工作。”

(13)“那——你哥哥呢?”“哥哥跟大姐是双胞胎,在学校专心读书,跳过两级的,明年就可以参加高中毕业会考了。”小姑娘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14)“你哥哥课余又干什么工作呢?”“我哥课余就到蓬皮杜图书馆看书,他读得很多很多。”

(15)“他怎么可以这样?!”

(16)“哥哥是男人,对我们穆斯林来说,男人是家庭的荣光,不是么?”我正思量应该如何回答,她又追补一句:“你们中国人也这样,不是么?”  

(17)三天后,我刚踏入地铁,乌阿玛哈就跟了进来,她冲我甜甜一笑就开口,一开口,就吓了我一跳——那嗓门儿干干巴巴,口齿倒依旧伶俐:“小姐们女士们先生们,请原谅我不得不打扰你们。我是罗马尼亚人,因为国破家亡来到法兰西……”我分明记得前几日她才对我说是阿尔及利亚人,怎么忽又变成罗马尼亚的了呢?“……如今为大家唱支我家乡的歌。”她正眼也不瞧我,张口便唱。天哪!那歌子又硬又粗!当乌阿玛哈唱完时,只见乘客都不约而同长长吁出口气。

(18)“罗马尼亚语,”有先生说道,“我还听过她唱阿富汗歌哩!”说着,“噗”地笑了起来,“我发现哪个国家发生动乱,她就说她是哪个国家的。也怪,这孩子还真不知去哪儿学这些歌来唱,居然都是原文的。”  

(19)乌阿玛哈拎只做工精巧的小陶罐,一路收起钱来。  

(20)我满肚狐疑,见她下车,便不由得匆匆跟了追着问:“嘿!你的嗓子出什么事了?”她脆脆一笑,清清朗朗对我说:“哎呀您!地铁里噪音那么厉害,就是认真唱,别人也无法听。我粗声粗气,人们为了图个耳根清净也会赶紧掏钱打发我的。”忽地,那张美丽的脸庞严肃起来,“哎呀糟糕!您会觉得我这样做不正派,不是么?”她又仰了脸,款软地求我:“您可以见见我哥哥么?”

(21)“那应该付你多少法郎呢?”我想开个玩笑,话一出口,却又后悔。  

(22)她已是红了脸,红了耳根,不过依然仰起头看着我的眼睛:“不,不是您付账。我请您喝咖啡,再加一份点心,好么?”我暗自叹息,便干脆请他们翌日上我家小聚。  

(23)第二天,乌阿玛哈如约候在我家门前。一见面,她就神采飞扬地将兄长介绍给我。那兄长,是个目光深沉英气勃勃的卷毛小伙,举手投足都很见教养。他送给我一盒录音带,说:“希望您给予我这种荣幸——向您介绍我故乡的音乐。”  

(24)我冲咖啡招待我的客人。妹子就去扯哥的衣角:“你快点提问题,别浪费时间呀!”小伙子开始提问了,问及中国风貌,问及中国习俗,然后问及儒、道、佛之宗义……我越来越惊诧于他的思路之清晰与兴趣之广泛。便忍不住打断道:“乌阿玛哈先生,您了解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将来去中国经商。”

(25)“经商?”“经商。如果与中国人交谈时,能对中国的情况提出自己的看法,首先就会使对方从感情上产生一种亲切感,感情上越契合,签约的可能性就越大……”  

(26)我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喝彩。  

(27)夜色越来越重,谈兴却越来越浓,我便留这兄妹俩吃饭。  

(28)饭后,鸟阿玛哈小姐手脚麻利地收拾残局,她的兄长端坐着喝茶,我忍不住向他提了个问题:“您知道您的母亲和姐妹为您所做的一切么?您心安理得么?”少年那黑色的眼睛深深地看着我:“我知道一切,也心安理得。因为我们全家没有一个人会怀疑我不能成为父亲那样的人——成为家庭的光荣。我是男人。”

(29)“我为您唱支歌,好么?”那妹子又轻轻地拉我的衣角,“唱支罗马尼亚民歌。”我不懂罗马尼亚文,但知道那确是一首罗马尼亚民歌。鸟阿玛哈如上次那样,微微靠在墙上,用心唱,表情幽默,音色亮丽。

(摘自《最感人的小小说》,有删改。)

【小题1】下列对这篇小说思想内容与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最恰当的一项是(   )
A.小说选取了一个非洲家庭在法国的艰难生活,以小见大,反映了西方社会繁华背后的辛酸,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贫富悬殊的残酷现实。
B.“我”是个富有同情心的人,因为丢包被乌阿玛哈敲诈80法郎,她还索要了10法郎的“误工费”,又借口无钱找用唱歌抵了10法郎。我对她的无耻行径毫不在意。
C.第二次在地铁见面时,乌阿玛哈声称自己是罗马尼亚人,被一位先生揭穿了她利用人们对战乱地区人民的同情,讨要钱财的把戏。
D.小说讲述的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故事,但非常巧妙地运用了巧合与误会等艺术手法,精心剪裁,匠心独运,读来常有峰回路转的惊喜。
【小题2】小说在刻画乌阿玛哈这个形象时,突出了她的哪些性格特征?请做简要分析。
【小题3】小说三次写到乌阿玛哈唱歌,每次唱歌的具体表现和原因都不同,请结合小说的相关内容加以分析,并说说这样写的效果。

同类题5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一只破靴子
英高尔斯华绥
剧本《顺流而下》巡回演出的第二天中午,演员吉尔勃特·凯斯特从东海岸的海滨寓所走出来。他刚刚度过六个月的失业生涯,现在在《顺流而下》的最后一幕扮演杜密纳克医生这个角色。他明白,他的年龄已让他辉煌不再,一周四镑的薪金也不能使他再发财的了,但是一想到终于又获得了工作,他的举止神情就轻松活泼起来。   
他走到鲜鱼铺的前面,带着淡淡的笑容注视一只大龙虾。多少年不吃大龙虾了呀!接着,他顺着街道走去,在一家成衣铺前面又停了下来。映在橱窗上的一个长期一天只吃两顿饭的人的英姿,架在柔和的棕色眼睛前面的优美的眼镜,和他在1912年参加《教育西蒙》演出得来的雅致的丝绒帽,却给了他一丝淡淡的美感。他站在橱窗前面,脱下帽子,露出他头上的新玩意儿:一绺白发。这是一宗财产呢,还是一生结局的开端呢?
他继续向前走去,发觉一张熟悉的面孔从他的身旁掠过,一转身看见一个矮小的衣冠楚楚的人也转过脸来——一张又红、又亮、又圆的脸。
“凯斯特?对了,就是你。从你离开疗养所以来还没有碰过头呢。你记得我们演《戈塔·格兰姆伯斯》的时候多有趣呀!我起誓,真很高兴见到你。走,我请你吃饭。”
这个人就是布列斯·格里恒,南海岸疗养所娱乐界的阔东家和灵魂。
“好吧!”凯斯特稍稍拉长声调慢吞吞答道。
两个人并排走着。一个是褴褛得别致,另一个是衣冠楚楚,胖乎乎的一团。
“请坐!堂倌,来一只又好又大的虾,一盘色拉,另外——嗯——一小块牛排加炸得脆酥酥的土豆片,一瓶我喜欢喝的白葡萄酒。”
房间里摆着两张小桌子。他们两个人占了一张,面对面坐下。
凯斯特突然滔滔不绝地大谈戏剧、音乐和艺术。那矮小鄙俗的东道主把眼睛睁得滚圆,不时发出惊叹声,这些显然大大地鼓舞了凯斯特。
“哎哟,凯斯特,”格里恒突然叫起来,“你有白头发啦!这是突然有的吗?”“不,是慢慢长出来的。”
“怎么回事呢?”
有一句话已经滚到凯斯特的唇边:“你挨挨饿看。”
可是他回答说:“我也不晓得。”
“我觉得你那绺白发好极了!我常想拥有像你那样的天才,像从前一样过演员的生活一定美极了!”
“今晚我来看你的戏。你在这里总得呆上个把星期吧!”
美极了!观众的笑声和掌声——“凯斯特先生的演技真是尽善尽美了,他……他……得了……的真传!”
格里恒坐在那里,嘴唇微微张开,衔着雪茄烟,他那像小圆石般明亮的眼睛盯住桌布外边,接近地板的什么东西。格里恒的眼皮跳了几下,然后说道:“我说呀,老兄,你手头真的很——很紧吗?我是说,如果我帮得上忙,你就直说吧。咱们老朋友,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又一次,格里恒眼睛睁得滚圆,注视地板上的什么东西,凯斯特的眼光跟着扫了过去。悬在地板上空的是——他那只破靴子。因为他跷起腿坐着,这只靴子在离开地面六英寸光景的空中摆动着——破了——两道裂缝横在鞋头和鞋带之间。
对!凯斯特自己明白,那是他靠扮演《傻瓜》一剧中贝蒂·卡斯戴斯得来的一双靴子中的一只,那是在大战就要爆发时的事。
他的视线从那只破靴子移到格里恒身上,看到他头发梳得光光的,带着关注的神情。
凯斯特苦笑了一下说:“不,不要,谢谢。”
格里恒的眼睛又——可是凯斯特已经将他那只脚放下。格里恒付了账,站起来。
“老兄,对不起,我两点半钟还有约会,见到你真太高兴了,再见!”
“再见,”凯斯特说,“谢谢你。”
现在只剩下凯斯特一个人了。现在他是单独和他的心灵、他的破靴子、他的未来的生活在一起了……
侍者轻轻地溜过来,好像就要收拾桌子。这时两个年轻的女人走了进来,就在他和房门之间的那张桌子的旁边坐下。他瞧见她们在看他,他的灵敏的耳朵听见她们在絮絮低语:
“没问题——是在最后一幕。你瞧瞧他那绺白头发!”
“噢!对了,对了!不就是那一绺白头发——不就是他!”
凯斯特挺起腰板,微微一笑,端了一端他的眼镜。她们居然已经认出剧中的杜密纳克医生就是他。
他挺挺身子站了起来,那两个年轻的女人抬头望望他。凯斯特神态英俊,带着浅浅的笑容,从她们的身子旁掠过,尽可能不让她们看见他那只破靴子。
(选自《高尔斯华绥短篇小说集》,有删改)
【小题1】凯斯特从一位著名演员陷入落魄潦倒境地,你认为原因有哪些?请简要分析。
【小题2】赏析第二段中画线的句子。
【小题3】小说中的凯斯特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请简要分析。
【小题4】小说题为“一只破靴子”,但也有人认为以“一绺白头发”为题好,你认为呢?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