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不再说下去。他明显地感到：只是短短的二年多，A已经大变了——她绰约的丰姿虽然依旧炫耀着青春的光彩，可是，从她坚定的步子，从她低沉的声音，以及从她那带着坚毅神情的眼睛里，他深深感到她已经离开了少女时代的幼稚和狂热，他再不能把她当做自己的学生滔滔地向她讲些空泛的大道理，而是应当像对一个好同志那样来尊敬了。于是，他沉默了一下，笑道：“好，你留在北平也好。我们大约再过十天就要动身了。我希望将来能在那伟大的地方再见到你！”

一个黑衣服的警察穿着大皮靴，扬着头向他们面前的石子马路走过来。于是A轻轻地捏住许宁的手，向他微微一笑。许宁也会意地站起身来，把手向她的臂上一挎，两个人就顺着鹅卵石子路迎着警察漫步起来。

他们走着路谁也没出声。直到来到一座假山旁，许宁才站住脚，松开了A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