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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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希乾,南丰东门人,幼丧父,以织布为业。年十七,母抱病月余,日夜祈祷身代,不少愈。往问吉凶于日者,日者推测素验,言母命无生理。又往卜于市,占者复言不吉。希乾踟蹰不去,曰:“何以救母病?”占者恶其烦数,曰:“汝母病必不治,若欲求愈,无乃割心救之耶?”希乾归,侍母左右,见病益危笃。时日光斜射床席,形影孑立,寂寂旁无一人。希乾忽起去,笥中得薙发小刀,立于窗外,剖胸,深寸许,以手入取其心,不可得。忽风声震飒,门户胥动,以为有人至。四顾周章,急取得肠,抽出,割数寸。盖人惊则心上忡,肠盘旋满胸腹云。希乾置肠于釜上,昏仆就室而卧。顷刻,母姑来视病,见釜上物,以为希乾股肉也,烹而进之母。再视希乾,则血淋漓心腹间,不能出声,始知希乾为割心矣。

    赵氏故宋裔,为南丰巨族。宗党以为奇孝,供赡其母子,而更教之读书。学使者侯峒曾闻其事,取充博士弟子员。崇祯壬午,以恩诏天下学,选一人贡于成均。学使者吴石渠,既考试毕,进诸生而告之曰:“百行以孝为先。赵希乾割心救母,不死,不可以寻常论。建武多才,校士衡文,希乾不应入选。今欲诸生让贡希乾,以示奖劝。”诸生咸顿首悦服。于是以希乾选补壬午恩贡。又三四年而有甲申、乙酉之变,希乾避乱山中,将母不遑,遂卖卜,逃走于四方,以养其母。又十余年,母寿八十余而卒。

    予自幼时常见希乾过先君谈,饮食起居如常人。面黎黝,高准方耳,睛光满眸子,颀然而长,多浑朴之风。自是希乾少家居。母死未十年,而希乾亦卒,年六十一。

    甘表曰:朝廷不旌毁伤愚孝,尚矣。然希乾一念之诚,若有以通天地、格神鬼也,岂不可嘉哉?汤公惕庵最恶言希乾事,予则以为应出特典,一加旌赏。盖事不可法而可传使知孝行所感虽剖胸断肠而不死岂非天之所以旌之耶天旌之谁能不旌之?然旌而不传,不若不旌而传也。安得龙门之书以施于后世哉?呜呼,古今忠孝之士,非愚不能成。而世之身没而名不传者,又何多也?悲夫!

上一题 下一题 0.0难度 选择题 更新时间:2016-07-06 04:4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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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房之夜

       萧 红

冯山——10年前他还算是老猎人。可是现在他只坐在马房里细心地剥着山兔的皮毛,他常常把刀子放下,向着身边的剥着的山兔说:

“这样的射法,还能算个打猎的!这正是肉厚的地方就是一枪……这叫打猎?会打山兔的是打腿……杨老三,那真是……真是独手……连点血都不染……这可倒好。”他一说到杨老三,就不立刻接下去。

“我也是差一点呢!怎样好的打手也怕犯事。杨老三去当胡子那年,我才23岁,若不是五东家,我也到不了今天。……年轻的那一伙人,到现在怕是只有五东家和我了。”他越说越没力量,放下手下剥着的山兔皮,拉着凳子,坐到门外去抽烟。

一种孤独的感觉无缘无故地为旷野上的响亮的铃子所唤起,他想到了杨老三,想到了年轻时的那一群伙伴:

“就只剩五东家了……见一见……”

“四十来年没再见到,怕是不认识了……”

烟管伴着他那遥远的幻想,嘶嘶地鸣叫,时时要断落下来。

三月里的早晨,冯山一推开马房的门扇,就撞掉了几颗挂在檐头的冰溜。

“雁要来了,白河也要开了。”他自己说。

到了下午,起风了。冯山看着那黄澄澄的天色。

马倌牵着几匹马在檐下遇到了他:

“你还不信吗?你到院里去问问,五东家明天晌午不到,晚饭的时候一定到……”在马身上他高抬着右手,恰巧大门洞里走进去一匹骑马,又加上马倌那摆摆的袖子,冯山感到有什么在心上爆裂了一阵。

“扯谎的小东西,你不骗我?你这小鬼头,你的话,我总是信一半,疑一半……”冯山向大门洞的方向走去,已经走了一丈路他还说,“你这小子,扯谎的毛头……五东家,他就能来啦!也是六十岁的人了……出门不容易……”他回头去看看马倌坐在马背上连头也不回地跑去了。

冯山也跑了起来:“可是真的?明天就来!”他越跑,大风就好像潮水似的越阻止着他的膝盖。

第一个,他问的少东家,少东家说:“是,来的。”

他又去问倒脏水的老头,他也说:“是。”

可是他总有点不相信:“这是和我开玩笑的圈套吧?”于是他想去问问井口正在饮马的闹嚷嚷的一群人。他向马群里去的时候,他听到冯厨子在什么地方招呼他:“冯二爷,冯二爷……你的老朋友明天就来到啦!”他反过身来,从马群撞出来,他看到马群也好像有几百匹似的在阻拦着他。

“这是真的了,冯厨子!那么报信的已经来啦!”

“来啦!在大上房里吃饭!”

他听到上房门口有人为着那报信的人而唤着:“冯厨子,来热一热酒!”

……

第二天,冯山早早地来到高岗。中午的时候,连东家的太太们也都来到了高岗,高岗下面就临着大路。只要车子或是马匹一转过那个山腰,用不了半里路,就可以跑到人们的脚下。人们都望着那山腰发白的道路。冯山也望着山腰也望着太阳,眼睛终于有些花了起来,他一抬头好像那高处的太阳就变成了无数个。眼睛起了金花,好像那山腰的大道也再看不见了。

“来啦!来啦!……黑骑马……”

孩子们,有的下了高岗,顺着大道跑去了。冯山的两只手都一齐地遮上了眉头,等他看见了马颈上的那串铜铃,他的眼睛就早已昏盲了,已经分辨不出那坐在马背上的就是他少年时的同伴。

他走了一步,他再走了一步,已经走下了高岗。他过去,他扒住了那马的辔头,他说:“老五……”他就再什么也不说了。

在吃酒的时候他和五东家是对面坐着,他们说着杨老三是哪年死的,单明德是哪年死的……还有张国光……这一些都是他们年轻时的同伴。酒喝得多了一些的时候,冯山想要告诉他,某年某年他还好上了一个寡妇。但他看看周围站着的东家的太太们和姑娘们,他又感觉这事不方便说了。

五东家走了的那天夜晚,他好像只记住了那红色的鞍,那土黄色的风帽。他送他过了太平沟的时候,他才看到站在桥上的都是五东家的家族……他后悔自己就没有一个家族。

马房里的特有的气味,一到春天就渐渐地恢复起来。那夜又是刮着狂风的夜,所有的近处的旷野都在发着啸……他又像被人们遗忘了,又好像年轻的时候出去打猎在旷野上迷失了。

马倌喂马的时候,他喊着马倌:“给老冯来烫两盅酒。”

等他端起酒杯来,他又不想喝了,从那深陷下去的眼巢里,却安详地逃出两条寂寞的泪流。

(有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