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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滴泪掉下来要多久
                                                                                                          顾晓蕊
       ①那个深秋,我来到大山深处的一所中学支教。
       ②看到四面漏风的校舍,我心里一阵酸楚,决意留下来,把梦想的种子播到孩子的心田。但是,事实远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有个叫李想的孩子,就让我头疼。
        ③我在讲台上念课文,抬头见他双目游离,明显是在走神。我的火气“腾”地冒上来,大声说:“李想,我刚才读到哪了?”
        ④同桌用胳膊捅了捅他,他这才醒觉过来,挠挠头说:“读的什么?没听到啊。”班上学生哄堂大笑。
        ⑤除了不认真听课,他还和别人打架,黝黑的脸上经常挂彩,问他怎么回事,他却始终不肯说。
        ⑥有一回,我看到几个孩子围着他挥拳乱打,边打边说:“不信你不哭。”他昂着头,泪水在眼眶里晃,愣是不让它落下来。我大喝道:“为什么打人?”孩子们一哄而散,转眼没了踪影。
       ⑦我走上前,想问他为什么挨打。他看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转过身,歪歪跌跌地走了。我觉得心里很难过,他到底是怎么了?他的童真哪里去了?
       ⑧一个周未,我到他家走访。一进门,鼻子就酸了。破旧的土坯房,屋内光线昏沉。原来,他父母外出打工,家里只有他和爷爷。
       ⑨“他父母出去多久了?经常回来吗?”我问。
       ⑩老人叹着气说:“他爹娘走了五年,很少回来。刚开始那会儿,他想起来就哭,躺地上打滚儿,谁也哄不住。连哭了几个月,眼泪都流干了……”
       ⑪他仍旧上课走神,我却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那目光望也望不到底,透着阵阵寒气,充满稚气的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忧郁和漠然。
       ⑫又过了几个月。一天,听说他的父母回来了,还受了伤。
       ⑬原来,他的父母坐车回家,赶上下雨,山路湿滑,车翻进了沟里。幸好只是些外伤,他们在医院住了几天,便回了家。
       ⑭我想去他家看看,路上,听见村民在议论:“爹娘出去这么久,回来伤成那样,这孩子跟没事人似的。”作为老师,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⑮走到院子里,爷爷正冲他发脾气:“你这孩子,心咋就那么硬呢?看到爹娘遭了罪,你一滴眼泪都没有?”
       ⑯李想倚着门框站着,默不作声。父亲接过话说:“我们出去这些年,他感觉生疏了,这也怨不得孩子。”
       ⑰母亲搂着他的肩说:“这次出事后,我和你爹也想了,年后包片果园,不出去打工了。”他低下头,一颗亮晶晶的泪珠滚落下来,刚开始是小声啜泣,后来变成了嚎啕大哭。
       ⑱我忽然明白过来,这些年来他有多孤单,多悲伤!所谓坚强,是因为没有一个能让他依靠着哭泣的肩膀。
       ⑲第二天语文课上,他坐得直直的,听得很认真。下午是体育课,他跟别的孩子在草地上嘻嘻哈哈地玩闹。金色的阳光倾洒下来,他的脸上焕发着光彩,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
        ⑳他沿着操场奔跑,轻盈得像一阵风。有同学喊:“李想,你的衣服脏了,后面好几道黑印子。”他头也不回地说:“俺娘——会洗的。”“娘”这个字拖得老长,喊得格外响。
        21我不知道一滴泪掉下来之前,在他心里奔涌了多久。但我明白从现在开始,一个美丽的生命,如含苞待放的花蕾,又变得鲜活生动起来。
(摘自《博爱》)

上一题 下一题 0.0难度 选择题 更新时间:2020-01-11 06:3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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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题4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与历史上的任何一次和平都不相同,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秩序安排是以一种高度分裂的形态呈现在世人面前的。战胜国从未像130年前的维也纳体系一样,建立起一套涵盖所有国家的总体性和平安排;战败国在与曾经的敌人缔结和约时,也分成了多个阶段,遵循不同的条款。美苏两国及其盟友之间形成了大相径庭的制度安排,并以“铁幕”为边界区隔开来。短短两年之后,“冷战”的幽灵开始在欧洲上空徘徊,新的冲突似乎已经迫在眉睫。

    然而正是这种复杂的、严重分裂的格局,最终被证明具有极强的约束力和空前的稳定性。通过建立囊括贸易、金融、货币以及政治、安全等一系列领域的多边和双边制度,美国成功地扮演起世界范围内的“自由领导者”角色;西欧各国则通过“邀请”美国建立霸权,并迫使后者承担制度运行的大部分成本,在领导者和利益关联方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双向约束。而苏联以地理政治为出发点建立的经互会模式,同样有助于工业化在若干地区的扩散。

    在以多元化的国际制度与苏联展开竞争,并通过“遏制政策”直接对莫斯科施加安全和经济压力的过程中,美国逐步建立起了作为今日全球化基础的开放政治﹣﹣经济体系和协调框架。如同19世纪的“英国治下的和平”建立在不列颠海外殖民帝国的基础之上,“冷战”结束之际形成的“美国治下的和平”正是通过制度化的权势分享体系为华盛顿积累起了足够的物质和威望基础。甚至连美国本身也无法摆脱这一体系﹣﹣进入21世纪以来,令华盛顿连遭挫折的单边主义政策正是企图放弃对国际制度的依赖、完全靠无与伦比的物质优势实施直接控制。它的失败再度证明:任何一种对权势的过度迷信都将导致无休止的义务扩张和不堪重负。

    在“二战”爆发之前20年,也曾有两派政治家试图在战争的废墟之上建设一个理想的新世界:他们中的一部分人迷恋往昔的历史,认定原样移植19世纪的均势体制和惩罚性和约便足以返回黄金时代;另一部分人则陶醉于对大众舆论和“民主革命论”的迷信,以至于不愿提供足够的经济资源去促成实际的变革。“二十年休战”的悲剧终结了这两种幻想,在权势政治和核战争的阴影笼罩下,最终形成了一套不那么完美但更具合法性和互惠色彩的世界秩序,其遗产也令大半个世界受益至今。

    在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之际,我们回顾历史,并将研究的方向投向这场史无前例的战争如何改变人类历史,尤其是如何诞生全球化时代的制度安排与游戏规则。其意旨,自是寻找重大事件如何影响历史走向以及如何形塑现实格局,这当然是一个由知其然往知其所以然递进的过程。当我们去探寻历史逻辑的同时,如果以史鉴今,就有从历史中寻找未来发展的脉络与资源的可能。

(《三联生活周刊》2015年第36期,有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