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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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缝间绽放的生命
       ①夏天时,在大墙根下,从一块巨石下面便钻出一根嫩苗来。我发现它时,它刚刚横着伸展出来,分辨不出是一株什么植物。过了几日再去看,它已然粗壮了不少,并一个转折向上,叶片也抽出了不少,茎上一层细细的茸毛。我终于认出了它,它存在于我的少年记忆中,没想到在此时此地再度重逢。
       ②面对这样一株小小的秧苗,想起田野里无边的葱郁,很奇怪地,并没有心生孤独的感伤。似乎人们都在赞颂着陡崖之上的青松,同样从岩间生长而出,却似乎一个是顽强,一个是挣扎。想来,对于那棵小小的植株,那块石头亦如山般沉重,那些斜风细雨之于它,更不下于风刀霜剑。而它却很难惹人注目,甚至会遭攀折。或许我们这些平凡的人,背负的压力也如巨石,却依然笑着生活,是顽强还是挣扎?
       ③记起儿时,将一只小甲虫压在石块下,就在南园墙根下的遮风避雨处。我很是残忍地将它的半个身子压住,使之挣脱不出,又不能将它压伤压死。待玩够后,就任它在石下,离开后就忘了此事。过了许多天,忽然想起,便去墙下看。小甲虫依然活着,在那里挣扎着,真不知它是怎样活下来的,吃什么维持生命。我将小石块移开,骤然获得自由的它似乎很是惊愕,在原地爬了几圈,最后围着石块爬了一会儿,才钻入墙角的缝隙里去。此时回想起来,真不知它当时看到那石块会想些什么,如果它有思想的话。可是当有朝一日,我们身上的压力忽然消失,会不会有一种失落感,会不会对那些曾经的压力生起一种特别的情绪?
       ④又过了一些日子,再路过大墙下,那株植物已经相当高大,任是谁都能认出它是一株向日葵了。它已将近一人高,顶上开出了一个小小的花盘。身躯除了底部有个极曲折的弯度,再向上都是笔直的。它隐藏在绿树之后墙影之中,不知不觉地将一朵花儿绽放。那一朵金黄的花就像一只巨眼,直接看到了我心中种种尘封的美好。真不知当初是谁无意间丢落在这里一粒葵花籽,便诞生了这样一个让我感动的生命。我知道,并不是所有岩石下的种子都能生根发芽,都能冲破那厚重的阻隔欣然生长,可是,只要它生长出来了,就值得我去为它动容。
       ⑤一如人们所说的,生即幸运,活即机遇。只要能生而活,只要不是单纯地为生而活,那么这个世界,便永远值得我们去热爱。就像那个一路磕磕绊绊走来的朋友,她受伤,她沉默,她拼搏,她微笑,她说她不是挣扎不是麻木不是忍耐,而是生活,自然地生活,快乐地生活。压力是什么,不是一种负荷,而是一种生活;学会了生活,再窄的缝隙也可以是天空,任生命恣意生长。
       ⑥只是说起来如此容易,若是万事临身,又是那样难以洒脱。或许真的只是一种自我安慰,可是有时又的确很需要这样的自我安慰。秋天的时候,当我再次见到那株向日葵,已经粗如手臂,那花盘已经大如盆口,结满了整齐的葵花籽。这一刻,我很是舒了口气,心上仿佛放下了一份负荷。是啊,何必纠结于过程中的心绪如何,何必纠结于是顽强还是挣扎,只要有了自己的收获,一切就都有意义。
       ⑦快离开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向日葵下面的那块巨石,却立刻停下了脚步。向日葵就从石头下面横钻而出,由当初极细弱到现在的粗壮,历经了整整一个季节的时间。而让我震惊的,却是那一块巨石,向日葵生出的那一端,竟然已经离地而起,足有一拳的距离!很难想象,最初的那一茎纤柔,最终竟能将巨石抬起。
       ⑧于是心里完全释然,已经不需要再去谈什么理论了。不管是怎样的生长、怎样的生活,重压之下,扭曲的是身躯,而不是方向。所以,在石缝间,在重压下,绽放的,更是一种执着,一种热爱。

上一题 下一题 0.0难度 选择题 更新时间:2018-03-17 10:0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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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题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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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晋时期是中国文化发展的转型期,这种转型标志着文学意识觉醒,文学开始走向自觉。而魏晋风度是魏晋名士表现出来的哲学态度、处世方式和人格精神,是魏晋时期文化哲学最直接与深刻的体现,具有鲜明的时代意义,并对后世的中国文人及中国的文化哲学产生了深远而巨大的影响。

    魏晋时期儒学开始全面没落,多元化的文化逐渐介入人们的生活。儒家追求的人格是个体绝对服从群体,以群体作为个体价值实现的基础。老庄哲学与佛教相融合兴起的玄学,极力强调个体存在的自由性和独立性,力图打破儒家的束缚,唤醒士人心中潜伏的个体意识。加上魏晋时期社会经历了一次次的大动荡,许多名士死于非命,如何晏、陆机、潘岳、刘琨等人先后被杀,残酷的政治迫害和生命的担忧,使得魏晋士人的人生充满了无尽的忧虑恐惧和深重的哀伤。魏晋社会的大动乱带来了人的思想的大解放,第一次大面积引发了士人的个体存在意识。阮籍的白眼对俗礼与尽哀哭女,嵇康的行刑前索奏《广陵散》,王子猷的雪夜访戴安道等特立独行、率真任性的行为,是对儒家“发乎情,止乎礼义”的外在约束的颠覆,是个人的独立存在性的反映。正是这种人格的独立意识,奠定了中国文人的基本人格精神。

    魏晋时期也是思想最解放,个性最张扬,最有艺术精神的时代。魏晋士人现实理想的遗落深刻改变了他们的价值观和生存方式,从而转向生活的诗性追求。于是,诗和酒成了魏晋士人的艺术化人生的两个核心内容。诗自不待言,魏晋名士从群体到个人生活都极尽诗意,他们的生活方式本身就是诗;酒则从阮籍的饮酒全身远祸到陶渊明的从酒中体悟人生的真谛,获得了特殊的社会意味。魏晋名士群体对诗酒清谈的诗意人生追求是一致的,曹丕与建安七子宴游唱酬的邺下之游,正始名士的竹林之下的优游畅饮,王羲之、谢安等人兰亭流觞的雅意,无不是群体性的诗性追求。个人诗意化的典型也不乏其例,陶渊明采菊东篱下的闲适固是千古美谈,即使是终身留连仕途的陆机在战败被杀之时也发出“华亭鹤唳,岂可复闻乎”的感叹,魏晋风度在死亡阴影里也显出了诗意的美丽和悲怆。可贵的是魏晋士人对人生艺术化的追求并不只是士大夫式的吟咏清谈,他们的诗意能落实在平凡的日常生活中。陶渊明笔下的草屋、桃李、鸡鸣、狗吠等日常事物融注了冲淡的诗意,即使是艰苦的农耕生活,也有“带月荷锄归”的诗意蕴涵其中,他在晚年衣食堪虞的时候,诗、酒也是不可或缺的。

    魏晋风度的诗性是既空灵又沉重的,谓它空灵是魏晋士人的潇洒通脱,所谓沉重则是指士人任诞简傲行为的背后是对人生的理性思索。阮籍大醉六十日、率意独驾看似通脱的行为,其实是人生无路可走下精神极度苦闷的渲泄。陶渊明的田园诗尽管静穆安闲,但从他三仕三隐的反复中仍可窥见他归隐也有不能忘怀现实的一面,他以隐居田园的诗性方式来表达对宦途的既厌倦又有所留恋遗憾的心态,构成了魏晋风度深刻沉重的一面。

(选自《魏晋风度的文化透视》,有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