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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路的男孩儿

    ①香港屯门有一条轻铁,沿途一边是街道,一边是山坡绿地。站台是敞开的,有车费刷卡机供乘客自己刷卡。站在月台上看闲花野草,看楼宇路人,一会儿有电车驶来,路轨的震荡声在高远的天空下传得很远,感觉很悠闲。

    ②与朋友搭轻铁去天水围,在月台上,我遇到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孩。那是一个胖胖的男孩儿,穿一条肥大的短裤,颈上挂着八达通卡,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乐器盒,肩上的布袋里想必就是乐谱了,应是星期六去上琴课或下琴课回家。

    ③看他神情严肃、身负要务的样子很有趣,我们便指指他的盒子问:“双簧管?”又问:“单簧管?”他先是绷着,后来绷不住了,鼓鼓的脸颊上露出了笑容。我们第三遍问:“小提琴?”他用劲点了一下头,猜对了。他不说话,只是笑。于是我们就唱起一段小提琴基础课程《开塞》练习曲,与他套近乎。他还是笑笑,不说话。但与我们之间似乎有了些默契。

    ④车快到了,我看向站牌。情形比预想的复杂,同一站台上有多条不同路线,而我们要去的天水围似乎不在任何一条路线上。于是招呼新认识的小朋友请他指点。他默想了片刻,胖胖的手指头在路线图上指定一个点,说明我们应乘的那路车;手指头沿着路线图上的线爬行一段后停下了,表示我们抵达的地方;停了一会儿,他的手指头又跳到另一条路线上,意思是要换车;然后手指头迅速爬行直至天水围,停下,说明到了目的地。

    ⑤指点完毕,他便走开,与我们保持一段距离。车来了才知道他与我们是同一路车。拥塞的人群将我们的视线阻断了,几次我见他转着头寻找我们,脸上流露出焦急的表情,但看见我们后又立即回过头去看前边人的背脊。

    ⑥到了他指定的换车站,原来是个枢纽大站,下车后,他遥遥对着我们指出一个方向,我们顺着他的指点走了几步,不料已到对面站台的他转身奔来。他努力交替着滚圆的小腿,将小提琴盒提高到膝盖以上避免磕碰,十分吃力,肩上的布袋也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身子。我们不由得停下脚步。他一边跑,一边用手再次强调地指点,让我们明白走错了。最后他引领着我们走到正确的站台,然后还是站在一段距离以外。

    ⑦车站月台熙来攘往,他与我们就像茫茫人海中的相遇或相知,聚散无常的样子。等到驶往天水围的轻铁靠站,小男孩看我们上了车,才放心离去。

    ⑧从他手提的小提琴看,小男孩儿不会超过十岁的年龄。从头至尾,他基本没有说话,可能是怕我们听不懂他的粤语吧,也可能是怕我们笑话他的普通话。那极少极关键的几个字,他都是用英语说的。唯有那《开塞》小提琴练习曲的旋律为我们作了沟通,让我们在这人世间萍水结交。

上一题 下一题 0.0难度 选择题 更新时间:2015-04-30 06: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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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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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与自然的关系不独表现在物质方面,更表现在精神方面的复杂关联。除了自然界种种物象变化对人心的影响之外,人的现实处境和主体心态也会导致其对自然有不同理解和表现。梁启超在《饮冰室文集》中说:“同一月夜也,琼筵羽觞,清歌妙舞,绣帘半开,素手相携,则有余乐;劳人思妇,对影独坐,促织鸣壁,枫叶绕船,则有余悲。”在不同的人眼中,自然的面貌原本就是不同的,给人的感触也不一样。人与自然的关系呈现出两种形态:一方面,自然摇荡着人的性灵,使人产生或悲或喜之情;另一方面,人将悲喜之情转移、投射到本无情感知觉的自然物上,使其具备了与人同一的感情色彩,从而在自然施与人巨大影响的同时,人也以自我的情志改变着自然物在人们心中的面貌。

       对这种人与自然之间奇妙的生命共感现象,西方人类学家弗雷泽认为:自然变化、草木荣枯使古人看到自己的影子,觉察到自己的生命,并联想到万物与人的生死。因此,在古人的诗文中,纯粹的自然现象是没有的,流动的水,吹过的风,开落的花,都与人自己的命运休戚相关。

生命的共感帮助我们理解了自然物与人的生理心理之间的密切关系,却难以解释为什么有的自然物可以引起人的快感,有的则引起人的悲感。这就需要探讨自然与人之间异构与同质的问题。

       异构,指二者之间有不同的结构形式;同质,指两种物质之间本质的相同。前者将两种物体区别开来,后者则将两种物体联系在一起。人类和自然,无论形式差异多大,都遵循生命的规律,如生老病死、兴衰荣枯。只是作为高等动物的人具有更强烈的心理感受和情感介入,因此自然界的各种变化所具有的特定精神内涵,都是人赋予它的。但久而久之,这种内涵脱离了人的主观赋予而内化为物的客观属性了。比如,人愤怒的时候就像江海中翻滚的波涛,于是有人便赋予波涛以愤怒的含义;在悲伤的时候泪如雨下,于是有人便赋予雨以悲伤的含义。可是随着这些含义日趋固定,当后人写“峰峦如聚,波涛如怒”时,写“泪飞顿作倾盆雨”时,谁还会为这些自然物的原初含义而大动脑筋?在人们看来,这些自然物所包含的愤怒、悲伤、愉悦等含义似乎是它们与生俱来的。

      自然物之所以能表现人的心理情感,除了人赋予它以意义之外,它本身必定也具有能够使人赋予这种意义的某种特质。这种特质,被西方美学家鲁道夫·阿恩海姆称为“力的结构”。由于人的情感也受着形式不同但实质一样的力的结构的制约,所以,人便自然地从外部事物中观察并提取与自己心理情感相一致的内在意义,从而将该事物作为表现自己某方面的情感的特定载体。

      由此可见,人们观察自然并借以表现自我情感,是一种主客观相互包容、渗透、影响的活动。这个活动中人的心理情感的作用会得到强化,但自然的物性特征也不可忽略。

(摘编自尚永亮《人与自然的生命共感与异构同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