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干

阅读下面的散文,完成下列小题。

人生没有永远

杨绛

    ①自从迁居三里河寓所,我们好像跋涉长途之后,终于有了一个家,我们可以安顿下来了。

    ②我们仨,却不止三人。每个人摇身一变,可变成好几个人。例如阿瑗小时才五六岁的时候,我三姐就说:“你们一家呀,圆圆头最大,钟书最小。”我的姐姐妹妹都认为三姐说得对。阿瑗长大了,会照顾我,像姐姐;会陪我,像妹妹;会管我,像妈妈。阿瑗常说:“我和爸爸最‘哥们’,我们两个顽童,爸爸还不配做我的哥哥,只配做弟弟。”我又变为最大的。钟书是我们的老师。我和阿瑗都是好学生,虽然近在咫尺,我们如有问题,问一声就能解决,可是我们决不打扰他,我们都勤查字典,到无法自己解决才发问。高大了。但是他穿衣吃饭,都需我们母女把他当孩子般照顾,他又很弱小。

    ③他们两个会联成一帮向我造反,例如我出国期间,他们连床都不铺,预知我将回来,赶忙整理。我回家后,阿瑗轻声嘀咕:“狗窠真舒服。”有时他们引经据典的淘气话,我一时拐不过弯,他们得意说:“妈妈有点笨哦!”我的确是最笨的一个。我和女儿也会联成一帮,笑爸爸是色盲,只识得红、绿、黑、白四种颜色。其实钟书的审美感远比我强,但他不会正确地说出什么颜色。我们会取笑钟书的种种笨拙。也有时我们夫妇联成一帮,说女儿是学究,是笨蛋,是傻瓜。

    ④我们对女儿,实在很佩服。我说:“她像谁呀?”钟书说:“爱教书,像爷爷;刚正,像外公。”她在大会上发言,敢说自己的话.她刚做助教,因参与编《英汉小词典》,当了代表,到外地开一个极左的全国性语言学大会。有人提出凡“女”字旁的字都不能用,大群左派都响应赞成。钱瑗是最小的小鬼,她说:“那么,毛主席词‘寂寞嫦娥舒广袖’怎么说呢?”这个会上被贬得一文不值的大学者如丁声树、郑易里等老先生都喜欢钱瑗。

    ⑤钱瑗曾是教材评审委员会的审稿者。一次某校要找个认真的审稿者,校方把任务交给钱瑗。她像猎狗般出这篇论文是抄袭。她两个指头,和钟书一模一样地摘着书页,稀里哗啦地翻书,也和钟书翻得一样快,一下子找出了抄袭的原文。

    ⑥一九八七年师大外语系与英国文化委员会合作建立中英英语教学项目,钱瑗是建立这个项目的人,也是负责人。在一般学校里,外国专家往往是权威。一次师大英语系新聘的英国专家对钱瑗说,某门课他打算如此这般教。钱瑗说不行,她指示该怎么教。那位专家不服。据阿瑗形容:“他一双碧蓝的眼睛骨碌碌地看着我,像猫。”钱瑗带他到图书室去,把他该参考的书一一拿给他看。这位专家想不到师大图书馆竟有这些高深的专著。学期终了,他到我们家来,对钱瑗说:“Yuan,you worked me hard”,但是他承认“得益不浅”。师大外国专家的成绩是钱瑗评定的。

    ⑦阿瑗是我生平杰作,钟书认为“可造之材”,我公公心目中的“读书种子”。她上高中学背粪桶,大学下乡下厂,毕业后又下放四清,九蒸九焙,却始终只是一粒种子,只发了一点芽芽。做父母的,心上不能舒坦。

    ⑧人世间不会有小说或童话故事那样的结局:“从此,他们永远快快活活地一起过日子。”

    ⑨人间没有单纯的快乐。快乐总夹带着烦恼和忧虑。

    ⑩人间也没有永远。

    ⑪一九九七年早春,阿瑗去世。一九九八年岁末,钟书去世。我们三人就此失散了。就这么轻易地失散了。“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人。

    ⑫我清醒地看到以前当做“我们家”的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还在寻觅归途。

上一题 下一题 0.0难度 选择题 更新时间:2018-07-05 11: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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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材料,回答问题

材料一:虽然四大国对德国实行分区占领,但盟国之间早先已达成协议对战后德国采取协同政策。各大国都同意德国应该付出战争赔款。赔款主要是支付给苏联。在战争结束时,美国人却很快有了新的主张,希望推动德国的经济重建,以此来加速欧洲的复兴,并削减欧洲对美国财政援助的依赖,英国人、法国人对此也予以支持。于是在1948年6月突然废除已严重贬值的旧德国马克,按一比十的比率发行新的德国马克。事前没有就此得到征询的苏联人予以反对,因为这样做就违反了战时达成的将德国作为一个单一经济体的协议。作为报复手段,他们(苏联)封锁了所有通往柏林的公路和铁路。

——摘编自(美)R.R帕尔默《现代世界史》

材料二:然而正是从柏林封锁这一东西方在战后第一次最为严重的冲突与较量中,人们也看到了冷战的自我控制机制首次发挥了作用。苏联对柏林的封锁始终只限于水、陆交通,而开放着空中的通道,使美国的大规模空运得以施行;而美国也没有采取武力手段强迫苏联接触对水陆交通的封锁,双方都给对方留有余地,并努力寻求解决问题的途径,避免冲突的升级。……1949年5月23日在巴黎召开四国外长会议,讨论有关德国的问题和由于柏林形势而发生的诸问题,包括柏林的货币问题在内。于是到5月12日零时,西方的车辆通过占领区的分界线,历时11个月的封锁取消。

——摘编自彭树智《世界当代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