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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25分)
乘车记
【俄】蒲宁
①谁要是以为这种等次的火车,他想乘就可以乘,别人管不了,那就大谬不然了!在1911年3月锡兰的科伦坡,我就有过这样的遭遇。
②早晨,还刚刚七点多钟,可是已经火伞高张,燠热异常,这是一种凝重的、呆滞不动的暑气。每当要下可怕的暴雨前,总是会出现这样的酷热。
③我穿一身白衣服,戴一顶白色盔形凉帽,坐在一辆晒得滚烫的、小小的人力车上。在人力车的两根细细的车杠间,一个黑黝黝的高大的泰米尔人,身子微微前倾,迈着均匀的大步,飞快地拉着车向前奔去、他的健美的裸体上上下下都闪耀出亮光。
④我这是上火车站去,打算到——好吧,随便举个地名吧,阿努拉达普拉市去。
⑤前面已是车站广场,空荡荡的,白得耀眼,而在广场后面是白得更加耀眼的车站大厦,在热得发白的天空的映衬下,这座建筑物的白颜色几乎叫人觉得骇怕。置身于这片白色的建筑物和太阳的白焰之中,那个泰米尔人漆黑的身躯和漆黑的头发显得格外刺眼。
⑥走进车站大厅,人就感到舒服些了,到处都有柔和的穿堂风。我摘下凉帽,一面揩着大汗淋漓的冰冷的前额,一面急匆匆地朝站台入口处走去。
⑦列车已停好在站台上,车顶是白色的,窗帘也是白色的。我赶紧去售票处,一边走一边掏出几枚硬币,正好够买一张去阿努拉达普拉的三等车票。一个英国人从售票处向外张望,我把硬币在他面前敲着,说:“三等车,去阿努拉达普拉!”“是头等车吗?”英国人问。“不,三等车”我喊道。“是,头等车!”英国人也喊道,递给了我一张头等车票。
⑧我气得火冒三丈,粗着喉咙讲出了一席话,内容大致是:听着,我讨厌这种做法!我想亲眼看到这个国家的全部风土人情,这个国家的全部生活和这个国家里各种各样的人,直到所谓的“贱民”,你们是喜欢把有色人种算作“贱民”的,不消说,他们不可能也没有胆子乘坐头等车。可是每回只要我想坐三等车,就会同售票员争起来!我明明讲得清清楚楚要乘三等车,售票员却总是利用这些字眼发音近似,打断我的话,跟我胡搅蛮缠:“您是想说头等车吧?”我大声喊道:“不是的,三等车。”但是他却不睬我,还是给我一张头等车票。我把票子扔回去,于是售票员恼火了,怎么也想不通,一个白人竟会有这样下贱、这样疯狂的念头,想同有色人种坐在一起。他也开始大喊大叫,吓唬我说,我会从那些土人身上传染到一身虱子的,而主要的是教训我,在这里,绝对没有一个白人乘坐三等车,白人乘坐三等车是不能接受的,是有失体统的,是令人愤慨的!
⑨这回,我斩钉截铁地说:“别啰嗦,请您立刻给我一张我要买的票!”
⑩售票员终于屈服了,我的愤怒使他大为吃惊,有一刹那间,他愣住了,后来,突然横下心来,扔给了我一张三等车票。
11我大获全胜,得意洋洋地在车厢里坐好,等待着旅伴,也就是那些有色的“贱民”。可是见鬼,他们不上来,一个也不来!而站台上,打着光脚丫的乘客奔跑时发出的干巴巴的啪啪声却一刻也没有停过,他们都打我的包房前跑了过去。
12他们干吗都不上来,只是往前跑,跑到哪儿去啊?噢,我恍然大悟:是我的凉帽,白人戴的白凉帽吓着了他们!于是我摘了凉帽,缩在角落里,重又等他们上车,可是重又白等了一场。我感到纳闷:“为什么现在仍然没有一个人上来呢?现在他们看不到我了呀?”
13我霍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把头探出车窗,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事情立刻弄清楚了,而且非常简单:在我乘坐的这间包房外边,有几个粉笔写的大字——另有用途!我刚走进这间包房,车站上的人立刻就在外边写上了:另有用途!唉,你呀,又吵又闹,寸步不让,总算买到了张三等车票,那你就自作自受去吧,一个人就像白痴似地枯坐着吧。
14列车飞驰着,在由空中倾注到这片天堂般的土地上的炫目的热浪中飞驰着。车窗外,繁花盛开的密林无尽地、飞一般地向后退去,清晰地回响着车轮的隆隆声。
15“椰——子!”每到一站都有人高声叫卖椰子,伴随着那凄凉的叫卖声的是打着光脚丫的乘客奔过我的包房时发出的干巴巴的啪啪声。
16在此后的一个车站上,我像个小偷一样悄悄地溜进四等车,车厢里挤满了人,有坐的、有站的,肤色全都是黑的或者褐色的,他们只在胯部包着块遮羞布,遮羞布全汗湿了。
【注】①锡兰,即斯里兰卡,印度洋岛国。18世纪末成为英国殖民地,1948年独立。
(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5分)
A.“我”穿戴一身白,广场也是一片白,泰米尔人却是一身漆黑;天气异常燠热,车站却不让黑人乘坐有白人的三等车厢,对比鲜明,揭示了黑人和白人不平等的待遇。
B.小说突出描写了“我”和售票员多个回合的较量,情节曲折,矛盾冲突激烈,虽然被晾在三等车厢,但是最终“我”大获全胜。
C.小说第⑦段中作者反复说自己买一张三等车票。英国人售票员一开始没听清楚,听成“我”要买头等车票,所以递给了我一张头等车票。
D.“他们只在胯部包着块遮羞布,遮羞布全汗湿了”,突出有色人种穿着随便,物质贫穷,地位低下。
E.小说以“我”一天的所见所闻以及难堪遭遇为线索,表达了我对有色人种受歧视的愤慨及对他们的同情,同时揭露了殖民制度下的等级差别和种族歧视的罪恶。
(2)概述第⑧段的主要内容,简析它在文中的作用。(6分)
(3)小说中“我”为什么执意要做与自己身份地位不相符的事情,结合文本简要分析“我”的形象特点。(6分)
(4)简要概括“我”在坐三等车的过程中遇到的波折,并探究这些情节有何作用。(8分)
上一题 下一题 0.99难度 现代文阅读 更新时间:2015-08-12 12: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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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题1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制造声音
贾平凹
我去采访这个州刚削高休的专员。采访结束后我们坐在客厅吗茶,他却放了一段录音问我听到什么,我说是风里的树声。是树声,他说,你听得懂这树声吗?
有树风就有了形状,但风里的树是要说话的。
你知道,这个州是一个贫困的地区,当组织上安排我来,我就想提前离休,或者调往省城寻一个清闲的部门,拈弄笔墨,句读里暗度春光罢了。但到任后的那年秋天,我改变了心态,就一直在州里干了五年。
一日下午,我们从城南××县回来,才要步行去视察我们的商厦,十字路口那里就拥了一堆人,听得很嘶哑的喊声:“树会说话的!树真的会说话的!”只见一个70岁左右的老头,个子高大,但枯瘦如柴,头发和胡子已成毡片,浑身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酸臭味。于是我开始询问老头。
你叫什么名字?
杨二娃。
你有什么冤枉事?
树是一九四八年栽的,不是一九五二年栽的。怎么能是一九五二年呢?不是一九五二年,是一九四八年。树会说话的。就为这事吗?就为这事现。你告了多少年了?十五年零三个月。为一棵树值得告十五年?
可树就是一九四八年栽的,为什么要说是一九五二年栽的?
这点事村里就可以解决嘛!
德贵是坏人!
德贵是谁?
村长。他谋算这棵树哩,他想收回去再买了给他爹做棺材的。
你找过乡长吗?
乡长我找过三十二次,他派人打我,我到县上去,县上的父母官我都找过,父母官两年就换了人。张县长说要解决,但他调走了。又来了陆县长,他让乡里解决,乡里不解决,向上反映我是刁民。我不是刁民。我又找刘县长、王县长、马县长,他们都不理我了,说我是疯子。我是疯子吗?我要是疯子我能记得树是一九四八年栽的?
你说树是一九四八年栽的,你有什么证明?
我老婆证明。一九四八年春上我和我老婆去她娘家当天回来我栽的,栽了树老婆给我擀的宽片杂面,调的干辣面,没有盐的,老婆说你将就将就吃。
那你老婆怎么不出来证明?
她死了。这娘们害了我一辈子,该她做证的时候,她就上吊死了!这狗娘儿们,她死了我懒得给她烧倒头纸,别人家的老婆都是帮夫运,她却猪一样要我养活!
家里还有什么人?
一个儿子,死了。儿子是好儿子。他像我,村人都说我们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儿子陪我去县上上访,回来搭的拖拉机,拖拉机翻了,我没事,拖拉机却压在他肚子上,肠子就压了出来。我那老婆向我要儿子,我骂了她,她就死在绳上的。
专员,树肯定是一九四八年栽的,不是一九五二年栽的,你去听听,树会说话的。
啊,我打电话给××县的马县长,托他把有关杨二娃的档案材料送上来。马县长亲自来州城向我汇报,杨二娃竟没有什么档案材料,但马县长知道这件事,说这棵树是在东洼村南头,树下的那块地建国前属于杨二娃,建国后土地收公,树却归私人。那时树小,谁也没在意,后来树大了,杨二娃说树是一九四八年栽的,树权归他私人,村里人说树是一九五二年栽的,一九五二年栽在地头的树应归村里。村里每年要伐,杨二娃都护树,他把旧屋拆了重新盖在树下,现在树身就长在屋当堂里。
就为这棵树,能值几个钱?马县长说,农民爱认死理,杨二娃疯疯癫癫告了十五年,活得真没个意思!
那你说,怎么活着有意思呢?
我训斥着我的部下,命令他们组织个专案组,去东洼村落实这件事,树是有年轮的,可以请一些专家考证一下树到底是一九四八年的还是一九五二年的。
专案组很快就回来了,考证出树是一九四八年栽的。我作了批示:树归属杨二娃。
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
第二年春天,××县旱象严重,我下去检查灾情,突然想起了杨二娃和那棵一九四八年栽下的树。我和马县长坐车往东洼村,打听杨二娃,村人说,杨二娃吗,早死了。
(有删改)
【小题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中写我被组织上安排来到贫困的地区后就想调往省城,过上拈弄笔墨,句读里暗度春光的悠闲生活,杨二娃的事改变了我的想法。
B.“这狗娘儿们,她死了我懒得给她烧倒头纸,别人家的老婆都是帮夫运,她却猪一样要我养活!”这一语言描写刻画了杨二娃对妻子的仇恨心里。
C.马县长说,农民爱认死理,杨二娃疯疯癫癫告了十五年,活得真没个意思!”一句刻画了一位不把百姓疾苦放在心上的官场反面人物形象。:学§科§网Z§X§X§K
D.小说以“村人说,杨二娃吗,早死了”结尾意蕴深长,反映出杨二娃的遭遇并没有引起人们的同情的现实,这主要是为了突出村民的麻木不仁。
【小题2】“树会说话的”一句在文中反复出现,分析其在文中的作用。
【小题3】虽然文章以悲剧结束,但不会掩盖杨二娃身上的闪光点。你认为这些闪光点是什么?。

同类题2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后面各题。
上  边
王祥夫
①人们把这个村子叫“上边”,因为它在山上。
②别人都搬下去了,上边,就只剩了刘家老两口,好像是,他们是留下来专门看守上边的空房的。
③但时间久了,房子也不愿独自坚守了。先是,慢慢渗水漏雨,接着房顶上就慢慢破出个洞,洞一点点变大,最后整个屋顶都塌圮下去了。只剩下几株黄啦啦的狗尾草,在风中嗖嗖地怪叫。时不时蹿出的野狐,夜半扑腾的老鸹,让房子原来的主人再也不愿意靠近它们。来上边的人是越来越少了,而在一片断墙颓园之中却让人意外地发现还有户人家在这里生活着,却又是两个老人。这就让这上边的他们有了一种神秘感,好像是,老刘家真是与众不同了。这倒不单单因为老刘家的儿子在太原工作。
④刘子瑞天一亮就出去弄庄稼去了。饭做好的时候,刘子瑞的女人便会出去一回回地看,看一回,再看一回,站在院子的门口朝东边看,因为刘子瑞总是从那边上来。她在这院门口简直就是看了一辈子,从前呢,是看儿子回来,现在呢,只有看自己的男人。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着自己有些奇怪,为什么不搬到下边去住?好像是,她怕这个她住了一辈子的村子寂寞,她对村子里的一草一木太熟悉了。要是自己走了呢,她常常问自己,那庄稼,那树,那鸽子该怎么办?要是儿子一下子从太原回来呢?怎么办?
⑤偏巧呢,天又下开了雨,而且是下个不停。屋子又开始漏了。刘子瑞上了一回房,又上了一回,用塑料布把房子苫了一回,但房子还是漏。
⑥雨下了两天,然后是暴太阳。鸡又活了,有的鸡就飞到房上去,要在房上耙。刘子瑞的女人就一遍遍地把鸡从房顶上骂下来。
⑦忽然呢,她愣住了,是谁上了房?从后边,上去了,“唿哧、唿哧”地赶房上的鸡。房顶上的塑料布给从房后边“哗啦哗啦”扯下去了。是谁?谁上了房,刘子瑞的女人不是用眼,是凭感觉,感觉到房上是谁了。是不是拴柱?刘子瑞的女人问了一声,声音不大,像是怕把谁吓着。答应的声音也跟着到了房后。心是那样的跳,好像是,这又是一个梦,房后边怎么会没有人?人呢?
⑧儿子是回来了,先是在地里忙了一天,然后去了一趟下边,又把同学招了上来给房子上一层泥,这么一来呢,刘子瑞这里就一下子热闹了。
⑨刘子瑞女人烧了水,出去看了一回儿子在那里和泥,出去看了一回还不行,又出去看了一回。儿子踩泥的时候在那里每耙一下,刘子瑞女人的嘴就要张开一回,泥草耙好一大堆,她的嘴也就合上一回。她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子耙泥,然后又慌慌地回去,去端开水了。拴柱,喝口水。刘子瑞女人对儿子说。儿子呢,却说不喝不喝,现在喝什么水?我给你把水放这儿,你咋不喝点儿水?刘子瑞女人又对儿子说。不喝不喝。儿子还是说。声音好像有些不满,又好像是不这样说话就不像是她的儿子。仔细想想,当儿子的都是这种口气,客气是对外人的,客气有时候便是一种距离。刘子瑞女人的心里呢,是欢快的,这种欢快挺让刘子瑞女人激动的。
⑩儿子压完了房顶,又去把驴圈补了补。鸡窝呢,也给加了一层泥。儿子说,做完了这些,下午就要往回赶了。他这么一说,刘子瑞女人就又急了。急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其实她昨天晚上就知道儿子今天下午就要回去了。她迈出院子去,跟着儿子,好像是,怕儿子现在就走。儿子又看看天,说最好是别下雨。刘子瑞女人跟在儿子后边就也看看天,也说是最好别下雨。儿子进屋去了,刘子瑞女人也忙跟着进屋。
⑪刘子瑞的儿子是下午两点多走的,刘子瑞要送一送儿子,好像是,习惯了,儿子每次回来他都要送一送,送到下边的站上去。
⑫刘子瑞女人跟在刘子瑞和儿子的后边,踮着小脚,一直把儿子送到了村子边,然后就站在那里看儿子和自己男人往下走,一点一点变小,直到儿子和自己男人的人影儿小到一下子不见了。
⑬她再看,就只能看到庄稼,远远近近的庄稼;石头,远远近近的石头;山头,蓝汪汪的山。山上是寂寞的,远远近近,蚂蚱在叫着,它们为什么不停地在那里叫?也许,它们是嫌山里太寂寞?但它们不知道,它们这么一叫,人的心里就更寂寞了。
(有刪改)
【小题1】结合小说,简要分析刘家老两口的生活状况。
【小题2】小说第节着力叙写了“上边”的破败荒凉,有什么作用?
【小题3】文中画线句表达了刘子瑞女人什么样的心理?
心是那样的跳,好像是这又是一个梦,房后边怎么会没有人?人呢?
【小题4】探究小说最后一段的表达效果。

同类题3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维权

孙春平

吴老太到三亚有好几年了。每年11月初南下,待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再回东北去,被人称作候鸟一族。吴老太患有肺气肿,以前每到冬天,就觉得气短,听人说海南冬天暖和,还没有雾霾,便坐火车跑来一试。这一试就上瘾了,那口气一下就吸到了肺窝最深处,甜甜的、润润的,连吐出去都觉不舍。

当然,当候鸟也需有本钱。要住房,还要坐飞机,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人家腰包厚实的,在海南买了房,飞到落脚处便有了巢,好比去年来过的老燕子。可吴老太没这种方便,穷候鸟必须精打细算。吴老太退休前在一个国营煤矿管矿灯管三十多年,后来据说是资源危困,退休金两千元不到。老伴过世得早,活着时是矿工,矿难后只见了骨灰盒,还有一笔抚恤金。那笔钱后来给儿子买了一室一厅的房子,不然,只怕儿子连媳妇都娶不上。

穷有穷的活法。吴老太买不起房,那就租,租也不敢去正规小区,太贵。她是去城中村。当地村民等着拆迁,早把房子盖得密密匝匝。但便宜啊,一月几百元钱就说下来了。飞机票贵,咱坐火车,睡不起卧铺咱坐硬座行不?刚来三亚时,吴老太还曾去住宅小区翻过垃圾箱,她想把租房的钱翻出来。但那活计只干了三天,房东不干了,说院子本来就小,不可再堆放纸壳易拉罐。吴老太想想也是,歇了手。

但处处节俭的吴老太对生活也不是完全不挑剔。比如谈租金时,她对房东说,这个屋能挡风遮雨就行,空调冰箱啥的我也不要,但没电视却万万不可。我岁数大了,觉轻,夜里睡不着就得看看电视。这一点你要是办不到,那就再少要点租金,我自己想办法。房东在地心转了两圈,总算点了头。

但是,新年后一天夜里,吴老太正在看韩剧,突然电视机啪的一声,黑了屏幕,她起身摸电视上的键子,挨个按,又按遥控器,都毫无反应,便确信电视机坏了,第二天一早,吴老太对驾电动三轮车要去码头上倒卖海鲜的房东说:“我屋里的电视坏了,你给看看吧。”房东指指已见白的天空说:“我去晚了就什么货也抓不到手了。晚上再说,行吧?”

入夜时分,房东回来了,手掐遥控器摆弄一阵,又打电话找来了电视修理师傅,师傅把电视卸下来,开腔破肚,说什么配件坏了换零件不比换电视省多少钱。房东说:“大姨看到了吧,我可不是不给你修。”吴老太气哼哼地反驳道:“电视是你家的,怎么是给我修?我只要求你放在我家的电视能有影有声。”

房东没敢再说什么,却也再没给吴老太什么承诺。

那一夜,吴老太越发无眠,在床上烙了半夜饼。听隔壁的动静,极安静,前几天女主人带孩子去了乐东县乡下,老妈病了,去侍候,只留了男主人一人在家。男人兴许真是忙乏了,回家后便睡。天快亮时,听房门响,估计房东又要出发了,便急着跟出去,说我不管你今天忙什么,晚饭前必须给我弄回一台电视来。房东赔笑说:“大姨饶了我好不好,一家人还等我挣俩钱过日子呢。”吴老太还想说什么,房东已驾起三轮车,风一般远去了。

那天,吴老太在街区上遛弯儿,捡回一根粗铁丝,又用石块在两头砸出两个圈。吴老太的打算是,今夜房东要是再耍赖,夜里就用这铁丝和房门锁头将他的三轮车扣在小院里的芭蕉树上,明早我看你再怎么跑。没想,当夜,房东似乎未卜先知,人回来了,小院里却根本没见三轮车的影子。吴老太好不容易又熬到黎明,隐约听到房东蹑手蹑脚,急忙起身。房东见状,撒丫子便跑,气得吴老太喊:“你是兔子呀?站住!”

房东还是跑,穿过幽暗的胡同,到了车水马龙的迎宾路上。回头看,吴老太竟远远追上来。房东怕吴老太使出人盯人的战术,哪还顾得看路灯,横穿街道直奔隐在对面树丛中的三轮车。没承想一辆红色摩托闪电一般冲过来,房东躲闪不及,扑通一声摔倒在路心。

那天,真是幸亏吴老太紧跟在身后。吴老太眼见房东遭了车祸,急冲到路上,站在路心对着来往的车辆拼了命地摇动双臂,拦住了疾驰的过往车辆,又呼停了一辆出租车。

房东醒来时已在医院病床上。正等在床前准备核实情况的交警对他说:“听医生说,你身体的问题不大,皮肉伤,只是头部着地,受了脑震荡,休养几天也就恢复过来了。我们已追查到企图逃逸者。要说责任,我看主要还是你,你怎么能横穿街道呢?今儿多亏了这位大姨,不然,你要是遭遇到二次伤害,那可就惨了。你要知道,当时的情况,那是极有可能的,我想想都替你后怕。”

房东忙对仍守在床前的吴老太说:“大姨,从今往后,只要你来三亚,都住我家,连吃带住,我分文不收。你是我的亲姨呀!”吴老太嘴一撇,回道:“少扯用不着的,住房交租,天经地义。我只盼你养好伤,回家后快点让我看上电视就行啦!”

(有删改)

【小题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用插叙笔法简洁地交代了吴老太作为“穷候鸟”的家庭背景,这为下文写吴老太在三亚租房、翻垃圾箱等情节做了必要的伏笔。
B.吴老太要求换电视,房东百般推脱,就是不给更换,可见房东的吝啬、耍滑头、不厚道,作者刻画这一市侩形象,意在批判城市文明的痼疾。
C.小说通过交警之口交代了房东遭遇车祸的结局,突出吴老太对于房东的救助之恩,这为之后房东对吴老太态度的转变起到铺垫作用。
D.小说以第三人称视角讲述吴老太客居三亚时的维权故事,客观地展现了当代中国发展进程中的现实状貌诸如“雾霾、城中村、拆迁”等。
【小题2】请以吴老太形象为例,谈谈小说塑造人物形象时运用了哪些表现手法。
【小题3】小说结尾能否删掉?为什么?请通读全文,简要分析。

同类题4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卖白菜
莫言
(1)1967年冬天,我12岁那年,临近春节的一个早晨,母亲苦着脸,叹息着,并不时把目光抬高,警一眼那三棵吊在墙上的白菜。最后,母亲的目光锁定在白菜上,端详着,终于下了决心似的,叫着我的乳名,说:
(2)“社斗,去找个篓子来吧……”
(3)“娘,”我悲伤地问:“您要把它们……”
(4)“今天是大集。”母亲沉重地说。
(5)“可是,您答应过的,这是我们留着过年的……”话没说完,我的眼泪就涌了出来。
(6)母亲的眼睛湿漉漉的,但她没有哭,她有些恼怒地说:
(7)“这么大的汉子了,动不动就抹眼泪,像什么样子?!”
(8)母亲靠近我,掀起衣襟,擦去了我脸上的泪水。我把脸伏在母亲的胸前,委屈地抽噎着。我感到母亲用粗糙的大手抚摸着我的头,我嗅到了地衣襟上那股揉烂了的白莱叶子的气味。
(9)透过朦胧的泪眼,我看到母亲把白菜从墙上钉着的木橛子上摘下来。那棵最小的、形状圆圆的也脱离了木橛子。我熟悉这棵白菜,就像熟悉自己的一根手指。因为它生长在最靠近路边那一行的拐角的位置上,小时被牛犊或是被孩子踩了一脚,所以它一直长得不旺。发现了它的小和可怜,我们在浇水施肥时就对它格外照顾。我曾经背着母亲将一大把化肥撒在它的周围,但第二天它就打了蔫。母亲知道了真相后,赶紧将它周围的土换了,才使它死里逃生。后来,它尽管还是小,但卷得十分饱满,收获时母亲拍打着它感慨地对我说:“你看看它,你看看它……”在那一瞬间,母亲的脸上洋溢着珍贵的欣喜表情,仿佛拍打着一个历经磨难终于长大成人的孩子。
(10)集市在邻村,距离我们家有三里远。寒风凛冽,有太阳,很弱,仿佛随时都要熄灭的样子。我的手很快就冻麻了,以至于当篓子跌落在地时我竟然不知道。篓子落地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那棵最小的白菜从篓子里跳出来,滚到路边结着白冰的水沟里。母亲在我头上打了一巴掌,我知道闯了大祸,站在篓边,哭着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母亲将那棵白菜放进篓子,原本是十分生气的样子,但也许是看到我哭得真诚,也许是看到了我黑黢黢的手背上那些己经渍烂的冻疮,母亲的脸色缓和了,没有打我也没有再骂我,只是用一种让我感到温暖的腔调说:“不中用,把饭吃到哪里去了?”
(11)终于挨到了集上。母亲让我走,去上学,但我看到一个老太太朝着我们的白菜走了过来。她用细而沙哑的嗓音问白菜的价钱。母亲回答了地。她摇搖头,看样子是嫌贵。但是她没有走,而是蹲下,揭开那张破羊皮,翻动着我们的三棵白菜。她把那棵最小的白菜上那半截欲断未断的根拽了下来。然后她又逐棵地戳着我们的白菜,撇着嘴,说我们的白菜卷得不紧。
(12)我对这个老太太充满了恶感,你拽断了我们的白菜根也就罢了,可你不该昧着良心说我们的白莱卷得不紧。老太太将她胳膊上挎着的柳条箢篼放在地上,腾出手,撕扯着那棵最小的白菜上那层已经千枯的菜帮子。我十分恼火,便刺她:“别撕了,你撕了让我们怎么卖?”
(13)老太太搬着白菜站起来,让母亲给地过样。老太太把地的脸几乎贴到秤杆上。终于核准了重量,老太太说:“俺可是不会算账。”
(14)母亲因为偏头痛,算了一会儿也没算清,对我说:“社斗,你算。”
(15)我找了一根草棒,用我刚刚学过的乘法,在地上划算着。
(16)我报出了一个数字,母亲重复了我报出的数字。
(17)“没算错吧?”老太太用不信任的目光盯着我说。
(18)“你自己算就是了。”我说。
(19)老太太终于将数好的钱交到母亲的手里。母亲也一张张地点……
(20)等我放了学回家后,一进屋就看到母亲正坐在灶前发呆。那个蜡条篓子摆在她的身边,三棵白菜都在篓子里,那棵最小的因为被老太太剥去了干帮子,已经受了严重的冻伤。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知道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母亲拾起头,眼睛红红地看着我,过了许久,用一种让我终生难忘的声音说:“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怎么能多算人家一毛钱呢?”
(21)“娘,”我哭着说:“我……”
(22)“你今天让娘丢了脸……”母亲说着,两行眼泪就挂在了腮上。
(23)这是我看到坚强的母亲第一次流泪,至今想起,心中依然沉痛。
【小题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12岁时的一件事,作者一辈子都刻骨铭心地记着。他对自己的行为十分懊悔,因为他确实多算了老太太的一毛钱,失了诚信。
B.本文语言平实、干净,又很有质感。许多文句经过锤炼,内涵丰富,譬如文中描写太阳“仿佛随时都要熄灭”,就隐喻了时代和社会环境。
C.文章结尾,从遥远的回忆突然跳转到现实,虽只有寥寥数语,却饱含感情,升华了主题,使文中所叙述的事件有了更现实的意义。
D.这篇散文即小见大。卖白菜,本来是生活中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但是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却成为了一件意义丰富而深远的事。
【小题2】文章第(9)段插入叙述了那棵最小的白菜的事,有何作用?请简要概括。
【小题3】这篇散文的主旨是什么?请结合全文简要分析。

同类题5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我的悲哀的面孔
德]海•伯尔
我站在港口看海鸥时,我的悲哀的面孔引起在这个区巡逻的一名警察的注意。
我注视着鸥群,此刻,我最向往有一块面包,把它掰成碎块,来喂海鸥。可是,我同它们一样饥饿,一样疲乏。不过,我心中虽然悲楚,却仍感到快乐,因为站在那儿,放眼群鸥,默默饮悲,确乎美不可言。
突然,一只警官的手搭在我的肩上,一个声音说道‘跟我走!’同时,这只手使劲扳我的肩膀。我稳稳站定,甩掉那只手,镇静地说:“你发疯了。”
“同志。”一直还看不见的那个人对我说,“你当心点。”
“先生。”我答道。
“这里没有什么先生。”他怒气冲天地喝到,“我们都是同志。”
此时,他跨前一步,站到我身旁,从侧面打量我,严肃得像一头牛。
“什么道理……”我要和他理论理论。
“理由很充分”他说,“你悲哀的面孔。”
我笑了。
“你别笑!”他当真发火了。方才我还以为,或许没有小偷或逃犯好让他逮捕, 他因此感到百无聊赖。可是,此 刻我看出这是千真万确:他要逮捕我。
“跟我走……!”
“ 为什么?”我镇静地问。
一不留神,我的左腕已经被套上一条细铁链。就在这一瞬间,我知道,我又完蛋了。
“为什么?”我又问道。
“有条法令是——要高高兴兴的。”
“我蛮高兴么!”我喊叫起来。
“你的悲哀的面孔……”他摇了摇头。
“这条法律可是新的呀!”我说。
“它已经存在三十六个小时了,你必定知道,所有法律都是在宣布之后二十四小时生效的。”
“我真的不知道有这条法律。”
“逃避惩罚是徒劳的。这条法律是前天颁布的,通过所有的扩音器播送。所有的报刊上都发表了。帝国全境一切街道、公路上,统统撒了传单。
他牵着我走了。此刻,我才感到天气寒冷,才感到委实饥饿难当。想起自己一身污垢,没刮胡子,衣衫褴褛,才想起有法律规定:人人都要干干净净,胡子刮得光光的,露出一副高高兴兴的模样。我被推到他前面走着,像一个被证实了盗窃罪而被抓走的稻草人似的。街道空荡荡,到警察局路不远,我已料到他们很快又会找理由逮捕我,不过话虽如此,但仍然心情沉重。
我一路走,一路看到凡是我所碰到的人,无不贴上那种欢乐表情,因为有命令——要高高兴兴的。
我们很快到了警局。此时汽笛长鸣,鸣笛表示离下班还有十分钟,这是肯定无疑的,因为按照当时国家元首提出的“幸福与肥皂”的口号,每个人下班前都必须洗澡十分钟。
我们穿过警局空空荡荡的过道,接着,一扇门自动打开,因为在此期间,门卫已向里头通报我们来了。在那些日子里,到处都是喜气洋洋,太平盛世,秩序井然,人人努力在白天洗完规定的一磅肥皂,以遵守法律的规定——人人都要干干净净,胡子刮得光光的,露出一副高高兴兴的模样。因而一个被捕者的到来,便是一件大事。
我们走进一问房间,静悄悄的。我感到,我的脸越发消瘦了。我又累又饿,那种悲哀的幸福感的最后痕迹此时烟消云散,因为,我知道,我完蛋了。
数秒钟之后,一个穿一身预审员的浅褐色制服的高个子,一声不吭地走进来坐了下来,两眼紧盯着我。
“职业?”
“普通同志。”我答道。
“被捕前干什么?”
“囚犯。”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什么时候?从哪里放出来的?”
“昨天,十二号监狱,十三号牢房。”
“当时的罪行?”
“高兴的面孔。”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讲明白!”预审员说。
“当时。”我说,“我的高兴的面孔引起一位警察的注意,那天命令全国要悲哀。是首长去世的日子。”
“刑期多久?”
“五年。”
“表现?”
“不好。”
“原因?”
“服劳役太少。”
预审员站起身子,狠狠地给了我一拳,走出了房间。接着是审讯员,审讯官,初审法官,终审法官,他们一一进来,一一打我,又一一走出房间。最后,由于我的悲哀的面孔,他们判了我十年徒刑,这回的情形,同先前由于我的高兴的面孔判我五年徒刑如出一辙。
如果在“幸福与肥皂”的口号下,我能熬过此后的十年。我真得想办法什么面孔也别再要了……
(潘子立译,有删改)
【小题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最恰当的一项是
A.“不过,我心中虽然悲楚,却仍感到快乐”,话中有话,既写出了“我”悲欣交集复杂的表情,又为故事后面“我”的被捕作了铺垫。
B.“我”假装不知道“要你高高兴兴的”的法令,百般抵赖,想要寻求逃脱的机会,因为“我”是一个惯犯,有和警察打交道的经验。
C.警察看到“我”在港口的样子,就注意到“我”有违反法律的行为,还表情严肃、冲冲地逮捕了“我”,说明警察是主张正义的人。
D.小说中“幸福与肥皂”口号下人们的表现,是小说中隐约可见的叙事背景,也是深刻的社会背景,巧妙地暗示了新政策对百姓生活的改善。
【小题2】“我”在小说中的主要作用是什么?请简要分析。
【小题3】小说为什么以“我真得想办法什么面孔也别再要了……”为结尾?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