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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桥墩
杨祥生
江心乡大桥通车庆典活动准备就绪。晶莹闪亮的44根灯杆上的彩旗哗啦啦地飞舞,四只大彩球凌空飘扬,穿着节日盛装的人群潮水般涌来,历尽“隔江千里远”之苦的人们沉浸在无限欢乐的氛围中。
庆典活动下午两时整举行,倒计时还剩下三个小时,然而为大桥通车剪彩的乔厅长尚未驾到,真急煞人呀!半月前发出的请柬没回音,打宅电嘀嘀忙音,加急电报也如石沉大海。万般无奈,乡政府只得请乔厅长的救命恩人田大爷出山赴省城面请,按理田大爷昨日可归,可眼下却杳无音信,急得赵乡长团团转。
大桥通车剪彩非乔厅长莫属,这是江心人的强烈呼声。乔厅长不仅是江心人相识中职务最高的官儿,更重要的是他是建桥的“第一功臣”。战争年代,乔厅长在一次战斗中身负重伤,是田大爷冒着枪林弹雨将他用木盆送过江。从此乔厅长与江心乡结下不解之缘,多次大声疾呼要造桥,甩掉贫困帽,并捐款三万元。江心乡人都清楚,乔厅长是清官,这笔巨款是他从牙缝里省出来的,大家都哭了。乔厅长不剪彩,有谁能担当此殊荣呢?
赵乡长脑海里闪现着斗大的问号:
难道乔厅长有意退避,以此不显山不露水永葆美名?否!乔厅长在大庭广众中曾亮底:“大桥通车,我只要有口气,爬也爬来参加祝贺!”难道是政务繁忙难以脱身?否!乔厅长已离休三载,“为江心乡造大桥是我晚年最大的事!”难道子女尽孝心,带着他游山玩水享清福?否!乔厅长无儿无女,“为江心乡造大桥尽微薄之力是我晚年最大的清福!”
为……为什么?赵乡长百思不解。
正当焦急万分之时,田大爷气喘吁吁赶到,赵乡长迫不及待地问:“乔厅长怎没来?”
“没……没见到。”田大爷捋着雪白的胡须,嗫嗫嚅嚅。
“什么人都没有见到?”赵乡长呼吸急促起来。
“见……见到乔厅长老伴,说乔厅长身体不适,不参加庆典,晚上来看看。”田大爷声音冷冰冰的。
“唉……”赵乡长十分失望,大会筹委会开了紧急会议,临时请来宾中的副市长剪彩。
夜幕降临,桥灯齐明,人头攒动。来啦!一辆黑轿车缓缓驶上桥来,人们呼地一下呼喊着。
车上下来一位老太太,穿着一身黑衣服,一副憔悴的面容。砰,车门关紧。
“乔厅长呢?”赵乡长问道。
“老头子在里面,他很累。”
老太太平静如水。
赵乡长缓缓走向车门:“乔厅长,请您老人家下来看看吧,乡亲们已恭候您半天啦!”
突然老太太揉了揉眼,亮开了沙哑的老声:“好吧,我来请老头子下车。”
少顷,老太太下了车,人们目光顿时定了格:老太太捧着只黑色的骨灰盒:“老头子五天前已去世,这是他的遗信。”
赵乡长虔诚地双手接过信,悲哀的语音在桥四周弥漫:“我以一个离休老干部的身份衷心祝贺大桥通车!……我恳求将我的骨灰埋在大桥底,请允许我当个桥墩吧……”
【小题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A.大桥通车剪彩非乔厅长莫属,因为乔厅长是江心人认识的职务最高的官儿,江心乡人倍感自豪。
B.乔厅长是建桥的“第一功臣”,亲自指挥了江心乡大桥的建设,并将节省出来的三万元钱捐给江心乡。
C.乔厅长把为江心乡造大桥作为他晚年最大的事,并表示,大桥通车之际,一定要赶来参加祝贺。
D.这是一篇反映积极的时代主旋律的作品,作品所塑造的乔厅长实际上是这篇小说的主人公。
E. 本文将乔厅长与社会上形形色色的贪官对比,让读者确实看到了乔厅长是位名副其实的清官。
【小题2】小说的主人公乔厅长是怎样一个人?请简要分析。
【小题3】小说以“桥墩”为题,有什么作用?还有哪些深意?请简要分析。
【小题4】有人说,读这篇小说的过程,是一个不断体验“悬念”与“情感”魅力的过程。你是否同意这种说法?谈谈你的理由。
上一题 下一题 0.99难度 现代文阅读 更新时间:2016-09-05 05:4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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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题1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春雪
孙家正
一场好大的春雪。老人向窗外望去,地,雪白雪白;天,湛蓝湛蓝。推开窗子,一股清新、凉爽的风扑面而来。他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这雪后的空气,直觉得润心洗肺,爽脑怡神。
五岁的小孙女妞妞,听说下雪了,一骨碌,自个儿从床上爬了起来,胡乱地穿了衣服,便吵着闹着,要爷爷带她去对面小公园里去堆雪人。
早饭后,这爷孙俩踩着积雪,便兴致勃勃地出了小区。走着走着,妞妞忽然放慢了脚步,悄悄地拉了拉爷爷的手。只见街口一侧的小土堆上,站着一个大约也就七八岁模样的男孩。那男孩的头发乱蓬蓬,上身穿一件脏兮兮的、长到膝盖的棉袄,下面是条薄薄的单裤,脚上一双老式的胶底球鞋也已破烂不堪。男孩面前放着一只豁了边的破盆子,里面有少许纸币和硬币。男孩身后的地上,蜷伏着一个衣衫褴褛,怀抱双拐的男人。行人往来,有的匆匆经过;有的人瞥上一眼,摇摇头,继续行路;还有的人,连头都不转过去,散步赏雪,悠然如常。老人想,这不能怪人们麻木冷漠,这类利用儿童和残疾人骗钱的伎俩,早已屡见不鲜。话虽如此,但每次见到此类情景,老人的内心便不免有些纠结。
老人出身贫寒,当然知道生活的艰辛。大学毕业后,他分配到部队,给首长当了秘书。后来又随首长到地方工作。一年春天,他们那个地区出现了大批的乞讨农民。首长要求各地立即查明情况。老人永远都不会忘记,当他把汇总的简报交给首长时的情景。各地的汇报不约而同,几乎一致说,当前,本地形势一片大好,人民安居乐业,乞讨乃是邻省某地流入的农民。还说,春季外出乞讨是那个地区的传统。首长看了汇报,脸色铁青,“刷”的一声,将简报甩在地上,骂道:“胡说八道!乞讨为业?还传统!老子让这帮饱汉不知饿汉饥的兔崽子统统转业,也改行讨饭去!”
再后来,他也转业到地方,还在东部沿海的一个地区做了领导。他工作的那个地区属于全国先富起来的地方之一。但每次当他去看望老首长时,老首长总是反复叮嘱他:“富裕的地方,要多关心贫困的人民!”还特别提醒他“富窝里的穷人的日子更加难过哟!”
老人退休后常常爱回想这些往事,他自认为,没有辜负老首长,自己从来就不是那种富而忘贫之人。他在任时,这方面口碑不错;退休多年,捐款、救济这类活动,也从未落后过。
唯独这“乞讨”问题,让他烦恼,让他左右为难。诈骗、“碰瓷”之类的事听多了,有时,自己也犯疑惑。如今,政策好,挣钱的门路多得是,讨饭要钱,不是骗子,大概也是好吃懒做吧!不过,这些想法闪过之后,老人不由得又会自责起来。特别是一想到老首长,心里便很不是滋味。
妞妞磨蹭着不愿离开,老人拉了拉孙女,催促道,“妞妞,咱们走吧!”
他们往小公园走去。走着走着,老人感到手下变得沉了起来,妞妞往后赖着,接着,她干脆蹲下,不肯走了。老人俯身抱起孙女,继续往前走去。但是,没走几步,老人忽然觉出趴在肩上的妞妞好像正在哭。
他连忙停了下来,轻轻地问道:“妞妞,怎么啦?”
妞妞说:“刚才,我看到那个小哥哥哭了! ”
老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那是骗人的!”想继续往前走。
妞妞仍然不依,追问道:“爷爷,全是骗人的么?”
老人一时语塞,含含糊糊、支支吾吾道:“嗯,多数是……也许,也不一定……”
妞妞并不罢休,像是问爷爷,又像是自言自语地嘀咕:“万一、万一……如果万一……那可怎么办哪! ”
老人心头一惊,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忙问道:“妞妞!你是说,万一这是真的,不是骗人的?”
妞妞“嗯”了一声,伏在老人的肩头,竟委屈得大声地哭了起来。而且,一发而不可收,劝也劝不住。
老人有点慌乱,手足无措。妞妞的哭声,猝不及防,给他以触动,也让他愧疚。这原是个极其简单的问题,还要妞妞问起吗?再说,假的便可以漠视么?倘若属于诈骗,那男孩的处境不是更加令人忧虑么?
老人自责,又甚感欣慰。他心疼地搂着妞妞,把她抱在怀里,心里暖暖的。
过了一会,妞妞不再哭泣,慢慢地平静了下来。看来她已拿定了主意。她从爷爷的怀里滑落到地上,拉着老人的手,盯着他的眼睛,不容置疑地说:“爷爷,我们回去吧!”
老人俯身看着孙女,郑重地说道:“好,咱们回去!”
妞妞牵着爷爷的手,走在前面,向那土堆,向那男孩走去。
太阳升高了,天空却似又飘下了雪花……
抬头一看,原来是道旁柳树上的积雪在融化、散落。剥落了积雪的柳枝,水淋淋、湿漉漉的,泛出了若有若无的浅黄嫩绿,在初春的阳光里,显得格外清亮、光滑和新鲜。
【小题1】下列对小说思想内容、艺术特色分析和鉴赏错误的一项是(  )
A.小说中对乞讨男孩的外貌描写很详细,他的落魄与路人的动作神态形成鲜明的对照,反映出了路人的麻木冷漠。
B.老人曾经给老首长当过秘书,老首长的言行对他的影响很大。小说中老人的这段回忆运用了插叙的手法,使人物的形象更加丰满可信。
C.面对孙女的质疑,老人回答“嗯,多数是……也许,也不一定”时的心理和《祝福》中 “我”回答祥林嫂对“地狱”的提问时的心理一样。
D.连革命一生的“爷爷”也用怀疑的态度来看待社会。只有涉世不深的五岁妞妞还相信“万一他是真的”,这反映出环境对人的情感态度会产生影响。
【小题2】请结合文章内容分析小说中老人的形象特点。
【小题3】请分析小说中开头和结尾关于雪景的描写的作用。

同类题2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云空和尚

老马下岗了。他的腿受过伤,做不了重体力活,表哥在天岩寺给他找了个打扫卫生的工作。工资虽不高,但是够给他读高中的儿子交学费,也够他和媳妇的生活了。老马很满意。

老马是个勤快人,总是把寺院打扫得干干净净。没事的时候,老马喜欢听和尚念经。寺里会念经的和尚有三个,念得最好的是法号云空的和尚。云空和尚念的经,让人听了心里特别敞亮,凡来寺里进香的香客,都希望听到云空和尚给自己念经。

云空和尚为人随和,容易接近,老马经常问他这样那样的问题,他从来不恼。老马很喜欢和云空和尚在一起,俩人关系也很好。

一天,云空和尚病了,吃了几天药不见好转,只好去山下医院就医,好多天没回来。

寺里少了云空和尚,显得很忙乱,香客多要求念经,两个和尚应付不过来。寺主一时找不到会念经的和尚,忽然想到经常和云空和尚在一起的老马,问他会不会念经?老马说,我念得不太好。寺主说,你念一段我听听。老马就念了一段。寺主听后喜出望外,说,太好了,从明天开始,你就代替云空和尚给香客念经。老马说,我又不是和尚,我不念!寺主说,谁让你当和尚了,你不用剃头,也不用穿僧袍,只是在两位师傅忙不过来时,帮着念一会儿就行。老马还是不同意。寺主说,不让你白念,念一天给你五十块钱。

老马有点心动,因为念经的收入比他扫院子多得多。寺主见老马还在犹豫,又说,你要是不愿意念,等云空和尚病好了,你就可以不念了。

寺主把话说到这份儿上,老马就不好再推辞了。于是从第二天起,老马学着云空和尚的样子给香客念起经来。香客竟然很喜欢老马念的经。渐渐地,来找老马念经的人越来越多。

寺院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寺主很高兴。有一天闲着没事,寺主跟老马说,要不,你把头发剃了吧,我一个月给你两千。老马很生气,说,我又不是和尚,干吗剃头?!说完,不等寺主再说什么,当即回了家。

媳妇见老马为这事生气,说老马,你可真傻,让你剃头又不是让你当和尚,天底下剃光头的男人多了,难道都是和尚?再说,咱儿子马上就要上大学了,我正愁没处张罗学费呢。老马叹了口气,又回到了寺院,把头发剃了,成了假和尚。

云空和尚得了不治之症,老马经常下山去看他。这天老马去医院看他时,忘了换下僧袍,云空和尚见到老马,愣了一下,说,你,皈依佛门了?

老马摸着自己的光头说,没有,我是假的,我老婆孩子都指靠我呢,我怎么能出家呢。

云空和尚笑笑,没再说什么。

老马说,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当初为什么出家啊?老马听别人说过,云空和尚出家前有老婆孩子的。云空和尚摇摇头,什么也没说。老马想,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让他伤心的事,要不然,好好的谁会出家呢。

云空和尚日渐消瘦,他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所以不肯再住院,执意回到山上。老马每天照顾云空和尚的饮食起居,还问他想不想见家人,云空和尚总是摇头。

云空和尚圆寂前,把他那件最好的袈裟和那串他挂了一辈子的佛珠,还有一柜子的经书都给了老马。老马为云空和尚的离去流了很多眼泪。

老马想好了,等儿子毕业工作后,他就不在这干了,回家享受天伦之乐去。他可不想像云空和尚似的,到最后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儿子终于毕业工作了,老马很高兴。正打算回家享清福呢,媳妇来找他,说儿子想买个房子结婚用,让咱们帮筹点钱。老马说,我上哪筹去?

媳妇说,你去寺里问问。

老马问寺主能不能借点钱给他。寺主说,一万以内可以,多了不行。老马又问,那能不能给我涨点工资?寺主说,涨倒是能涨,不过有条件。老马问,什么条件?寺主说,你得做真和尚。老马说,我现在和真和尚有什么区别?寺主说,当然有。真和尚要守清规戒律,不能有老婆。老马说,做真和尚,一个月给多少?寺主说,五千。

老马默默地走回家,把这事跟媳妇说了。媳妇听后,也沉默了。老马说,你要是没意见,我就去当真和尚了。媳妇就哭了。老马说,你别哭,我还能还俗的。媳妇说,我等你,我一定等你。

老马和媳妇离了婚,在头顶烧了戒疤,成了真和尚。那天老马第一次穿上云空和尚送给他的那件袈裟,戴上了云空和尚送给他的那串佛珠,大家都说,老马的身形和气度,俨然另一个云空和尚。

老马每天念经诵佛,但他心里仍想着老婆孩子。有一天,他隐隐地听说他老婆在和一个胖男人来往。他不信,回到他原来的家一看,果然看见了他不想看见的一幕。那一刻,老马心痛不已,万念俱灰。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女人和一个年轻人来到天岩寺找老马。老马面对他昔日挚爱的妻儿,像不认识似的。凝视很久后,只说了一句话:贫僧法号云空。

(摘自《世界微型小说选刊》)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最恰当的一项是(   )
A.“老马”的儿子为了凑够上大学的费用,为了买房子结婚,逼迫老马去当和尚,可见“老马”的儿子是个唯利是图的人。
B.作者以小见大,写的是“老马”一家之事,然而家庭是社会的缩影,老马的悲剧其实也是一个社会悲剧。
C.作品通过写“老马”这一典型人物命运的异变,向我们揭露了寺庙的黑暗,具有强烈的情感表现力和极强的现实批判意义。
D.“老马”的妻子上山来探望“老马”,表明她已经对当初的背叛心生愧悔,这给“老马”绝望的生活添上了一丝温情,作者写得温馨动人。
(2)小说中的主人公“老马”有哪些性格特点?请简要分析。
(3)小说最后一个自然段颇耐人寻味,请结合全文,从不同角度谈谈你的看法。

同类题3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梅花一进院,见人都穿着孝衣,就直奔了灵堂,跪在夏天礼的灵床前哭得呼天抢地,谁都拉不起来。麻巧在院子里说:“活着多给端一碗热饭,也抵得死了这么哭!”四婶赶忙捂她的嘴,说:“你三叔没个女儿,有媳妇这么哭也就够了。”就又对旁边人说:“不要拉,让她哭吧,难得今日这般伤心。”大家就不再劝梅花。

梅花的哭声拉得特别长,哭得人人都掉眼泪。哭着哭着,人们听梅花的哭声中的话有些不对,她哭的是:“爹呀,你咋这么早就走啦,你死的不是时候呀,你儿刚刚出了事你就走啦?!啊,啊啊,这个家完了,全完了,害你儿的人你咋不死啊,爹啊!”

上善就对夏天义说:“二叔,梅花咋哭得不对啦?”夏天义说:“哭话有啥正经的,派出所那边有啥消息?”上善说:“现场他们去过了,也找了些人作了了解,别的情况我还不知道。梅花刚才哭说谁害雷庆,谁害雷庆了?”夏天义就说:“我也觉怪怪的,她是跟雷庆出车的,她回来了,雷庆咋没回来?”

上善就到灵堂后去拉梅花,说:“甭哭啦,梅花,老人已经死了,再哭也哭不活的,你是惟一的儿媳,啥事还要你管的,你起来,我有话要问你的。”梅花就不哭了。四婶忙将孝衣帮她穿了,跟上善到了卧屋,夏天义和夏天智在里边坐着。梅花说:“二伯四叔,我爹咋就死了?”夏天智说了事情经过,梅花说:“我爹贩银元,一个糖也不见给孩子们买一颗,谁知道竟要了他的命!你们报案了没,他不能这么白白就死了?”夏天智说:“案是报了,可要想把凶手寻到,我看是难哩!到底是先等派出所破案呢,还是让阴阳先生看个日子下葬,我们等你和雷庆的,雷庆咋没回来?”梅花就又哭起来。

夏天义说:“还哭呀,总不是雷庆那里出车祸吧,你是跟了车的,你不是好好的吗?”梅花才说:“不是车祸,是早上拉了客去省城,公司路风检查队把车拦了检查;我知道公司有了检查队,可跑了几趟车却没遇到过,我只说今日总不该就碰上吧,偏偏绳从细处断,就碰上了。查出六人没有车票,问那些人为什么不买票,他们说买了没给票,检查队就说雷庆顶风违纪,当时就扣了车,让别人把那辆车开往省城,我和雷庆被带回了公司。”

夏天智夏天义和上善都吃了一惊,一时哑口无声。梅花说:“这个家是完了,这个家是完了。”夏天义粗声喘气,猛地在茶几上捶了一拳,茶几上的一只搪瓷缸子就掉下来,在地上弹了三下,滚到了梅花脚前。梅花把搪瓷缸子拾了起来。夏天智忙拉了拉夏天义的衣襟,夏天义强忍了愤怒,说:“你在车上卖票啦?你凭啥在车上卖票?车是国家的,你收了钱不给人家撕票?!家有贤妻,丈夫在外不遭横事,像你这样,雷庆不出事才怪哩!”梅花呜呜地又哭。

夏天智说:“这阵训她有什么用,屎越搅越臭的……那雷庆就不得回来啦?”夏天义说:“这都是些啥事么!天礼我不知说过多少回,他不听,落到了这一步,雷庆又是这样,这咋给人说呀!以我看,案子破不破,也不指望人家破了,即便破了,人是不能生还,事情抖出来还不嫌丢人?雷庆我估计一时也回不来,他回来不回来也罢,咱们几个拿了主意,选个日子把人埋了,葬事也不必太大,从快从简。”梅花说:“那雷庆就没人管了?”夏天义说:“我真想扇你耳光哩,啥时候了还顾及上管他,让他好好给人家检讨着,等着处分吧!”说毕,扑扑腾腾吸黑卷烟。

一根黑卷烟吸完了,夏天义说:“天智你说呢?”夏天智说:“你说得对,派出所能破了案那当然好,但我看,以他们的人力和财力不可能出远路去调查的,那咱也就不要再去追究,也不要太声张,尽快安葬,入土为安。雷庆的事除了咱这几个人和赵家富,不得再给外透口。梅花你记住了么?”梅花说:“记住了。”夏天智说:“咱现在上上下下把事情做妥,牙掉了往肚里咽,有了苦不要对人说!上善你在这儿主管着事,我去找赵家富,给赵家富说个软话,请他连夜去公司,能给雷庆说上情就说,说不上也可以了解公司处理的意见。就是要开除他、法办他,也得争取能回来埋葬他爹吧。赵家富去公司要是没顺车,就让夏雨把君亭的摩托骑上送赵家富。梅花你先拿出五千元交给上善,让上善统一安排。”梅花说:“五千元呀?!”夏天义又火了,说:“五千元你拿不出来啊?不说雷庆的工资高,光你收那些黑车票钱又有多少?到啥时候了你还是钱,钱,你没见钱把你这一家害成哈样了?!”

(节选自贾平凹长篇小说《秦腔》)

【小题1】请用简明的语言概括选文的故事情节。
【小题2】第三段画线的句子在选文中有什么作用?
【小题3】文中多次写“哭”,联系上下文,谈谈加点的两处“哭”各体现了“梅花”怎样的心理。
①跪在夏天礼的灵床前哭得呼天抢地。
②梅花呜呜地又哭。
【小题4】有评论认为,贾平凹的小说《秦腔》采用了典型的“红楼笔法”,刻画人物打破了非“好人”即“坏人”的“一元模式”,你是否同意?试从选文中找一例加以分析。

同类题4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张爱玲
禄兴衔着旱烟管,叉着腰站在门口。雨才停,屋顶上的湿茅草亮晶晶地在滴水。地下,高高低低的黄泥潭子,汪着绿水。水心里疏疏几根狗尾草,随着水涡,轻轻摇着浅栗色的穗子。迎面吹来的风,仍然是冰凉地从鼻尖擦过,不过似乎比冬天多了一点青草香。
禄兴在板门上磕了磕烟灰,紧了一紧束腰的带子,向牛栏走去。在那边,初晴的稀薄的太阳穿过栅栏,在泥地上匀铺着长方形的影和光,两只瘦怯怯的小黄鸡抖着粘湿的翅膀,走来走去啄食吃,牛栏里面,积灰尘的空水槽寂寞地躺着,上面铺了一层纸,晒着干菜。角落里,干草屑还存在。栅栏有一面磨擦得发白,那是从前牛吃饱了草颈项发痒时磨的。禄兴轻轻地把手放在磨坏的栅栏上,抚摸着粗糙的木头,鼻梁上一缕辛酸味慢慢向上爬,堵住了咽喉,泪水泛满了眼睛。
他吃了一惊——听见背后粗重的呼吸声,当他回头去看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禄兴娘子已经立在他身后,一样也在直瞪瞪望着空的牛栏,头发被风吹得稀乱,下巴颏微微发抖,泪珠在眼里乱转。他不响,她也不响,然而他们各人心里的话大家看得雪亮。
瘦怯怯的小鸡在狗尾草窝里簌簌踏过,四下里静得很。太阳晒到干菜上,随风飘出一种温和的臭味。
后天的早上,鸡没有叫,禄兴娘子就起身把灶上点了火,禄兴跟着也起身,吃了一顿热气蓬蓬的煨南瓜,把红布缚了两只鸡的脚,倒提在手里,兴兴头头向蒋家走去。
黎明的天上才漏出美丽的雨过天青色,树枝才喷绿芽,露珠亮晶晶地,一碰洒人一身。树丛中露出一个个圆圆的土馒头,牵牛花缠绕着坟尖,把它那粉紫色的小喇叭直伸进暴露在黄泥外的破烂棺材里去。一个个牵了牛扛了锄头的人唱着歌经过它们。
蒋家的牛是一只雄伟漂亮的黑水牛,温柔的大眼睛在两只壮健的牛角的阴影下斜瞟着陌生的禄兴,在禄兴的眼里,它是一个极尊贵的王子,值得牺牲十只鸡的,虽然它颈项上的皮被轭圈磨得稀烂。他俨然感到自己是王子的护卫统领,一种新的喜悦和骄傲充塞了他的心,使他一路上高声吹着口哨。
到了目的地的时候,放牛的孩子负着主人的使命再三叮咛他,又立在一边监视他为牛架上犁耙,然后离开了他们。他开始赶牛了。然而,牛似乎有意开玩笑,才走了三步便身子一沉,伏在地上不肯起来,任凭他用尽了种种手段,它只在那粗牛角的阴影下狡猾地斜睨着他。太阳光热热地照在他棉袄上,使他浑身都出了汗。远处的田埂上,农人顺利地赶着牛,唱着歌,在他的焦躁的心头掠过时,都带有一种讥嘲的滋味。
“杂种畜牲!欺负你老子,单单欺负你老子!”他焦躁地骂,刷地抽了它一鞭子。“你——你——你杂种的畜牲,还敢欺负你老子不敢?”
牛的瞳仁突然放大了,翻着眼望他,鼻孔涨大了,嘘嘘地吐着气,它那么慢慢地,威严地站了起来,使禄兴很迅速地嗅着了空气中的危机。一种剧烈的恐怖的阴影突然落到他的心头。他一斜身躲过那两只向他冲来的巨角,很快地躺下地去和身一滚,骨碌碌直滚下斜坡的田陇去。一面滚,他一面听见那涨大的牛鼻孔里咻咻的喘息声,觉得那一双狰狞的大眼睛越逼越近,越近越大——和车轮一样大,后来他觉得一阵刀刺似的剧痛,又咸又腥的血流进口腔里去——他失去了知觉,耳边似乎远远地听见牛的咻咻声和众人的喧嚷声。
又是一个黄昏的时候,禄兴娘子披麻戴孝,送着一个两人抬的黑棺材出门。她再三把脸贴在冰凉的棺材板上,用她披散的乱发揉擦着半干的封漆。她那柔驯的战抖的棕色大眼睛里面塞满了眼泪;她低低地用打颤的声音告诉:“先是……先是我那牛……我那会吃会做的壮牛……活活给牵走了……银簪子……陪嫁的九成银,亮晶晶的银簪子……接着是我的鸡……还有你……还有你也给人抬去了……”她哭得打噎——她觉得她一生中遇到的可恋的东西都长了翅膀在凉润的晚风中渐渐地飞去。
黄黄的月亮斜挂在烟囱,被炊烟薰得迷迷濛濛,牵牛花在乱坟堆里张开粉紫的小喇叭,狗尾草簌簌地摇着栗色的穗子。展开在禄兴娘子前面的生命就是一个漫漫的长夜——缺少了吱吱咯咯的鸡声和禄兴的高大的在灯前晃来晃去的影子的晚上,该是多么寂寞的晚上呵!
(节选自《张爱玲文集》)
【小题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这篇小说主要采用侧面描写的手法暗示禄兴家以前有过牛,展示出禄兴家没有了牛后的贫困窘迫,也为后文禄兴去借牛作了铺垫。
B.小说很注重细节描写,禄兴在空空的牛栏里,“抚摸着粗糙的木头,鼻梁上一缕辛酸味慢慢向上爬”,表现了禄兴对已经被牵走的牛的深厚感情,还有对生活困窘的忧虑等。
C.禄兴娘子的形象很饱满。她勤劳坚忍,与丈夫辛苦持家,却过着极为艰难的生活,无法摆脱悲惨的命运。
D.小说颇具画面感,既有具体描写,又有简笔勾勒,比如对于禄兴死亡的场景,作品虽稍事描绘,却能让人联想到当时的血腥画面。
【小题2】小说为什么一再提及农人牵牛唱歌的情景?请分析作者这样写的用意。
【小题3】有人说,张爱玲的小说充满了悲凉意味,这篇小说的最后一段,就调出了浓浓的悲凉味;也有人说,结尾一段是画蛇添足,可以删去。请结合文本谈谈你的看法。

同类题5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知白守黑
暖的风刚吹到虢国老城墙根,涂弦夫就摆着细长的身子出来了。
涂弦夫长得很有特点。正面望去,花白头发根根直立,头向前倾斜六十度;侧看,像半拉大括号,过于宽大的衣服总是忽忽扇扇,显出飘逸之风。
瘦!太瘦了!谁见到他都这么说。涂弦夫却总是摆一摆枯枝般的手:负担,胖了,都是负担。
涂弦夫退休前是书法家协会主席,除了搞一些展览,或者配合小城重点活动写点应景的对联,其他时间,都在写字。他在办公桌上放一整块高密度板,笔墨纸砚就绪,写。从二十多岁开始学书法,柳体、颜体都研究过,后来喜欢上了康有为体。退了休,涂弦夫有更多的时间写字了。人越写越瘦,腰越写越弯,字是越来越纵横奇宕,干脆遒劲。
涂弦夫的守黑斋一般人去不了,除非是要好的友人。写出一副好字,涂弦夫会给他的几个朋友打电话,兴奋。沏一壶好茶,站在门口巴巴地等着他们来。
去守黑斋次数最多的,是虢国老城的名士吴一品。他不习书法,爱的是茶,有茶痴的名号。和涂弦夫在一起,吴一品结巴的毛病似乎也少了,两个人赏字,品茶,论道,守黑斋里墨香和茶香氤氲缭绕,别有一番热闹的雅趣。
天越来越暖,涂弦夫出来的次数慢慢多了。一天晚上,他转到南城门口,看见有人在写字,还有不少人围观。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在练地书。一根木头棍,前面绑一块水滴型海绵,水桶里蘸点水,在水泥地上龙飞凤舞,写的是 “数风流人物”,那个“风”字拐出几个奇怪的弯,但却引来围观者的喝彩。
涂弦夫仔细看看,发现老头有一些书法功底,可惜个别字的布局不合理。他拍拍老头浑圆的后背说:“这个‘风’字不是这样写的,应该这样……”他边说边比划,甚至伸手想拿过老头手里的“笔”示范一下。
老头拿“笔”的手朝后一缩,瞪了他一眼:“咋写?你说咋写?猪鼻子插葱,你还想装象啊。你是王羲之啊?”
涂弦夫被老头抢白一顿,讪讪离去。他把吴一品叫过来,茶没泡,就跟他说那个老头:“太恶劣了,怎么可以那样写?鄙俗!”
吴一品一言不发,看着涂弦夫在守黑斋里转圈,义愤填膺。末了,他微微一笑,把涂弦夫拉到书房门口,指着门上“守黑斋”三个字让他看,吴一品说:“知白守黑,对吧?”
涂弦夫当初给书房取的名叫守墨斋,吴一品看后摇摇头,说:“好”,但不如去了土,叫守黑斋。涂弦夫问为什么,吴一品说:“看过《道德经》吧?”涂弦夫说:“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可是这个?”吴一品一拍手:“对……对……对了。”于是,守墨斋便成了守黑斋。
看着守黑斋三个字,涂弦夫说:“老兄,还是你高啊。知白守黑,得有容人之心啊。走,喝茶。”
春天慢慢悠悠催开了各色花朵,蝉一叫,就到了夏天。涂弦夫突然觉得嗓子不舒服,咽东西有点疼。去医院一检查,是食道癌,还好是早期,做了手术,涂弦夫在家里养着。吴一品去看他,带来一盒十五年普洱,涂弦夫摇摇头:“喝不了了,不能享用了。”吴一品用茶针和茶刀把茶饼撬下一块,用紫砂壶泡上,倒出一杯,茶汤红亮。他递给涂弦夫:“这么好的茶, 观其色,闻其香,不……不……不一定都要喝到肚子里啊,各……各……各是各的享受啊。”
涂弦夫的身体一天天恢复过来,又开始写字。
秋凉时,再从南门口经过,涂弦夫看到那个微胖的老头还在那儿锲而不舍地写,依然是“数风流人物”,那个“风”字依然拐出好几个奇怪的弯。
写完,老头得意地看看围观的人群,涂弦夫喊了一声:“好!”
老头看到他,似乎还记得。老头说:“老仙儿,这回不挑刺了,来两笔?”
涂弦夫摆摆枯瘦手:“免了,免了。”
老头不依不饶:“怕丢丑?”
涂弦夫说:“怕丢丑。”
老头哈哈大笑:“我天天练,总会有进步。你要记得,不懂就不要乱说啊。”
涂弦夫点点头:“ 是,是,大有进步。”
老头活动活动肩膀手臂,提了桶换个地方接着写,涂弦夫看着自得其乐的他,觉得这也是一种境界。
【小题1】下列对文章的理解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从文中看,涂弦夫的形象气质、性格特点与他的书法风格有着某种内在关联。
B.第二次看懂老头写地书涂弦夫为他叫“好”,能看出他理解了老头的生活态度。
C.吴一品与涂弦夫论茶“各是各的享受”一句意味深长,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D.这篇小说在平实的叙述中蕴含着深沉的理性思索、内涵深刻,给读者以启迪。
【小题2】吴一品这个人物在小说中有怎样的作用?请简要分析。
【小题3】涂弦夫的书斋 名由“守墨斋”改 成了“守黑斋”。从全文看,“守黑”二字有哪些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