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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各题。
公羊和小姐——“老爷们”生活中的小插曲
[俄]契诃夫
老爷饱足而发亮的脸庞上流露出难受得要命的烦闷神情。他刚从摩耳浦斯午后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不知该做什么好。他既不愿意想心思,又不愿意闲坐着打呵欠。……讲到读书,他是从不复能记忆的时候起就已经厌倦了。到戏院去还太早,至于坐上马车出去逛一逛,他也懒得去。……那么该做点什么事呢?用什么办法来解一解闷呢?
“有一位小姐来了!”叶果尔通报说。“她要见您!”
“小姐?嗯。……这会是谁呢?不过,反正没关系,请她进来吧。……”
一个俊俏的黑发姑娘安静地走进书房里来,装束朴素,……甚至太朴素了。她走进来,鞠躬。
“对不起,”她用发抖的儿童最高音开口说。“我,您要知道,……据人家告诉我说,只有……只有下午六点钟才能在您家里见到您。……我……我……是七品文官巴尔采夫的女儿。……”
“很愉快!请坐!我能在哪方面为您效劳呢?请坐,不要拘束!”
“我是来请托您一件事情,……”小姐接着说,别扭地坐下来,用发抖的双手揪她的钮扣。“我是来……向您要一张火车票,以便不必花钱就能坐车回到家乡。我听说,您发这种火车票。……我打算坐火车,可是我……我手头不宽裕。……我要从彼得堡到库尔斯克去。……”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您到库尔斯克去干什么呢?莫非您不喜欢这儿?”
“不,我是喜欢这儿的,不过,您要知道,……父母。我是去探望父母的。我已经有很久没到他们那儿去了。……家里来信说,我妈妈病了。……”
“嗯。……您是在这儿工作呢,还是念书?”
小姐就讲了讲她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手下工作,挣多少薪金,工作怎样繁忙。……
“哦。……您在工作。……是啊,您的薪金不能说多。……不能说多。……不给您免费票是不近人情的。……嗯。……这样说来,您是去探望父母的。……哦,不过,在库尔斯克恐怕还有漂亮小伙子吧,啊?还有漂亮小伙子吧?嘻嘻嘻。……有未婚夫吧?您脸红了?哎,何必呢!这是好事嘛。您自管坐车回去吧。您也到出嫁的时候了。……那么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文官。……”
“这是好事。那您就去库尔斯克吧。……听说。离库尔斯克一百俄里远,人就可以闻到白菜汤的香味,蟑螂就往那边爬过去了。……嘻嘻嘻。……恐怕这个库尔斯克城很乏味吧?不过,您倒是把帽子脱掉啊!这样才对,您不要拘束!叶果尔,给我们端茶来!恐怕在这个……嗯嗯……它叫什么名字来着……库尔斯克城,很乏味吧?”
小姐没料到人家会这样亲切地接待她,就容光焕发,把库尔斯克城种种足以解闷的事情向老爷描绘一番。……她讲起她有个哥哥做文官,有个舅舅做教师,有几个表弟在中学里读书。……叶果尔把茶端来。……小姐胆怯地探出身子去拿茶杯,不出声地喝起来,深怕发出吧嗒嘴的声音。……老爷瞧着她,微微地笑。……他不再感到烦闷了。……
“您的未婚夫挺漂亮吧?”他问。“您跟他是怎样相好的?”
对这两个问题,小姐羞羞答答地作了回答。她带着信任的心情把椅子移过去,凑近老爷,笑吟吟地讲起在这儿,在彼得堡,人家怎样给她说媒,她怎样拒绝他们。……她讲了很久。最后,她从口袋里取出她父母写来的信,给老爷念一遍。时钟敲了八下。
“您父亲的这笔字倒写得不坏呢。……他在字尾上描的花笔多么好看!嘻嘻。……不过现在我该出门了。……剧院里开戏了。……再见,玛丽雅•叶菲莫芙娜!”
“那么我能指望这件事成功吗?”小姐问,站起来。
“哪件事?”
“就是请您发给我一张免费的火车票。……”
“火车票?……嗯。……我没有火车票!您大概弄错了,小姐。……嘻嘻嘻……。您找错地方,走错门了,……我隔壁那所房子里倒确实住着个在铁路上工作的人,我却是在银行里工作的,小姐!叶果尔,吩咐套车!再见machère玛丽雅•谢敏诺芙娜,我很高兴,……高兴得很。……”
小姐穿上外衣,走出去了。……在隔壁人家门口,开门的人告诉她说:他已经在七点半钟坐火车到莫斯科去了。
注:①摩耳浦斯:希腊神话中的梦神。   ②machère:法语,我亲爱的。
【小题1】小说中的小姐只是一个配角,可作者却花了大量笔墨加以刻画,为什么?
【小题2】小说为保持层层推进的结构时常常采用延迟的方法,故意“延迟”小说的进展;这篇小说亦有如此妙处,请将之找出并作简要分析。
【小题3】小说结尾运用了“欧•亨利笔法”,试作简要分析。
【小题4】“公羊与小姐——‘老爷们’生活中的小插曲”作为小说的标题,意蕴丰富,试作赏析。
上一题 下一题 0.99难度 现代文阅读 更新时间:2018-05-15 08:0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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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题4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各题。
演说家
契诃夫
一天早上,基里尔·伊凡诺维奇下葬。
他死于俄国广为流行的两种疾病:老婆太凶和酒精中毒。在送殡行列离开教堂前往墓地的时候,波普拉夫斯基坐上出租马车,去找他的朋友扎波伊金。这个扎波伊金,诚如许多读者知道的那样,具有一种罕见的才能,他擅长在婚礼上、葬礼上、各种各样的周年纪念会上发表即兴演说。他任何时候都能开讲:半睡不醒也行,烂醉如泥也行,发着高烧也行。他的演说,好似排水管里的水,流畅、平稳、源源不断。他总是讲得娓娓动听,长而又长,所以有的时候,特别是在商人家的喜庆宴席上,为了让他闭嘴,不得不求助于警察。
“我呀,朋友,找你来了!”波普拉夫斯基正碰到他在家,开始说,“你快穿上衣服,跟我走。要是死个把小人物,我们也不会来麻烦你,可要知道这人是秘书……”
“啊,秘书!”扎波伊金打了个哈欠,“是那个酒鬼吧?”
“没错,就是那个酒鬼。这回有煎饼招待,还有各色冷盘……你还会领到一笔车马费。走吧,亲爱的!到了那边的墓地,你就天花乱坠地吹他一通,讲得比西塞罗还西塞罗,到时我们就千恩万谢啦。”
扎波伊金欣然同意。他把头发弄乱,装出一脸的悲伤,跟波普拉夫斯基一起走到了街上。
“我知道你们那个秘书,”他说着坐上出租马车,“诡计多端,老奸巨滑……”
“得了,格利沙,骂死人可不妥啊。”
“那当然。对死者要么三缄其口,要么大唱赞歌。不过他毕竟是个骗子。”
两位朋友赶上了送殡的行列,就跟在后面。灵柩抬得很慢,所以在到达墓地之前,他们居然来得及三次拐进小酒馆,为超度亡灵喝上一小杯。
在墓地上做了安魂祈祷。死者的丈母娘、妻子和小姨子遵照古老的习俗痛哭一阵。当棺木放进墓穴时,他的妻子甚至叫道:“把我也放在他身边吧!”不过她没有随丈夫跳下去,多半是想起了抚恤金。等大家安静下来,扎波伊金朝前跨出一步,向众人扫了一眼,滔滔不绝起来。
扎波伊金继续说下去,听众却开始交头接耳。他的演说差强人意,也博得几滴眼泪,但是其中许多话令人生疑。首先,大家弄不明白,为什么演说家称死者为普罗科菲·奥西佩奇,死者明明叫基里尔·伊凡诺维奇呀。其次,大家都知道,死者生前一辈子都同他的合法妻子吵架,因此他算不得单身汉。最后,他留着红褐色的大胡子,打生下来就没有刮过脸,故而不明白,为什么演说家说他的脸向来刮得干干净净的。听众都莫名其妙,面面相觑,耸着肩膀。
不久,听众开始发现,就连演说家本人也发生了某种奇怪的变化,他定睛瞧着一个地方,不安地扭动身子,自己也耸起肩膀来了。突然他打住了,吃惊得张大了嘴巴,转身对着波普拉夫斯基。
“你听我说,他活着呢!”他惊恐万分地瞧着那边说。
“谁活着?”
“普罗科菲·奥西佩奇呀!瞧他站在墓碑旁边呢!”
“他本来就没有死!死的叫基里尔·伊凡诺维奇!”
“可是你刚才亲口说的,你们的秘书死了!”
“基里尔·伊凡诺维奇是秘书呀。普罗科菲·奥西佩奇,这没错,是我们的前任秘书,但他两年前就调到第二科当科长了。”
“咳,鬼才搞得清你们的事!”
“你怎么停住了?接着讲,不讲可不妙!”
扎波伊金又转身对着墓穴,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继续致中断了的悼词。墓碑旁果真站着普罗科菲·奥西佩奇。一个脸刮得干干净净的年老文官。他瞪着演说家,气呼呼地皱着眉头。
“不好呀,年轻人!”回去的路上,普罗科菲·奥西佩奇埋怨道,“您的那些话说死人也许合适,可是用来说活人,这简直是讽刺挖苦,先生!天哪,您都说了些什么话?什么无私呀,不被收买呀,不受贿赂呀!这些话用来说活人简直是侮辱人格,先生!”
(有删节)
【小题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扎波伊金是远近闻名的演说家,尤其擅长即兴演说,且演说流畅悠长,又娓娓动听,每次皆能博得邀请方的赞誉。
B.扎波伊金演说的实质就是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人和事,他都不讲原则地“天花乱坠地吹他一通”,一味为死者唱赞歌。
C.为了做悼词,扎波伊金把头发弄乱,装出一脸悲伤,可见此人善于逢场作戏,说别人是骗子,其实他自己也是一个骗子。
D.当基里尔·伊凡诺维奇的棺木被放进墓穴时,他的妻子悲伤欲绝,呼叫要随丈夫而去,表现出她对情感的忠贞,悲剧气氛也更浓郁文学类文本阅读 演说家契诃夫一天早上,基里尔·伊凡诺维奇下葬。文学类文本阅读 演说家契诃夫一天早上,基里尔·伊凡诺维奇下葬。。
E. 扎波伊金一直以为死者是普罗科菲,滔滔不绝地给他大唱赞歌,但当发现他就站在现场时,惊恐万分,惭愧至极,以致中断演讲。
【小题2】小说中的“扎波伊金”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请简要分析。
【小题3】结尾部分画线句说“他瞪着演说家,气呼呼地皱着眉头”。普罗科菲·奥西佩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这样写有什么好处?请简要赏析。
【小题4】小说要讲虚构,而对于本篇小说,有人认为它构思奇特,立意深刻,也有人认为它故事荒诞,主旨多面,你同意哪种说法?请简要阐述你的观点和理由。

同类题5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苦恼
——我拿我的苦恼向谁去诉说?
契诃夫
暮色昏暗。大片的湿雪绕着刚点亮的街灯懒洋洋地飘飞,落在房顶、马背、肩膀、帽子上,积成又软又薄的一层。车夫姚纳•波达波夫周身雪白,象是一个幽灵。他在赶车座位上坐着,一动也不动,身子往前伛着,伛到了活人的身子所能伛到的最大限度。即使有一个大雪堆倒在他的身上,仿佛他也会觉得不必把身上的雪抖掉似的。哪怕有一大堆雪落在他身上,仿佛他也会觉得用不着抖掉似的……他的小母马也一身白,也一动不动。它那呆呆不动的姿势、它那瘦骨嶙峋的身架、它那棍子一样笔直的四条腿,使得它活像拿一个小钱就可以买到的马形蜜糖饼。它大概在想心事吧。不管是谁,只要被人从犁头上硬拉开,从熟悉的灰色景致里硬拉开,硬给丢到这个充满古怪的亮光、不断的喧哗、熙攘的行人的漩涡里,那他就不会不想心事……
“赶车的,到维堡区。去!”姚纳听见了喊声。“赶车的!”
姚纳猛的哆嗦一下,从粘着雪花的睫毛里望出去,看见一个军人,穿一件带风帽的军大衣。
“到维堡区去!”军人又喊了一遍。“你睡着了还是怎么的?到维堡区去!”
为了表示同意,姚纳就抖动一下缰绳,于是从马背上和他肩膀上就有大片的雪撒下来。……那个军人坐上了雪橇。车夫吧哒着嘴唇叫马往前走,然后象天鹅似的伸长了脖子,微微欠起身子,与其说是由于必要,不如说是出于习惯地挥动一下鞭子。那匹瘦马也伸长脖子,弯起它那象棍子一样的腿,迟疑地离开原地走动起来了。……“你往哪儿闯,鬼东西!”姚纳立刻听见那一团团川流不息的黑影当中发出了喊叫声。
“鬼把你支使到哪儿去啊?靠右走!”
“你连赶车都不会!靠右走!”军人生气地说。
  一个赶轿式马车的车夫破口大骂。一个行人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抖掉自己衣袖上的雪,行人刚刚穿过马路,肩膀撞在那匹瘦马的脸上。姚纳在赶车座位上局促不安,象是坐在针尖上似的,往两旁撑开胳膊肘,不住转动眼珠,就跟有鬼附了体一样,仿佛他不明白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儿似的。
  姚纳回过头去瞧着乘客,努动他的嘴唇。……他分明想要说话,然而从他的喉咙里却没有吐出一个字来,只发出咝咝的声音。
  “什么?”军人问。
  姚纳撇着嘴苦笑一下,嗓子眼用一下劲,这才沙哑地说出口:“老爷,那个,我的儿子……这个星期死了。”
  “哦!……他是害什么病死的?”
  姚纳掉转整个身子朝着乘客说:
  “谁知道呢,多半是得了热病吧。……他在医院里躺了三天就死了。……这是上帝的旨意哟。”
  “你拐弯啊,魔鬼!”黑地里发出了喊叫声。“你瞎了眼还是怎么的,老狗!用眼睛瞧着!”
  “赶你的车吧,赶你的车吧,……”乘客说。“照这样走下去,明天也到不了。快点走!”
  后来他有好几次回过头去看他的乘客,可是乘客闭上眼睛,分明不愿意再听了。他把乘客拉到维堡区以后,就把雪橇赶到一家饭馆旁边停下来,坐在赶车座位上伛下腰,又不动了。……湿雪又把他和他的瘦马涂得满身是白。一个钟头过去,又一个钟头过去了。……人行道上有三个年轻人路过,把套靴踩得很响,互相诟骂,其中两个人又高又瘦,第三个却矮而驼背。
  “赶车的,到警察桥去!”那个驼子用破锣般的声音说。
  “一共三个人。……二十戈比!”
  姚纳抖动缰绳,吧哒嘴唇。二十戈比的价钱是不公道的,然而他顾不上讲价了。那几个青年人就互相推搡着,嘴里骂声不绝,走到雪橇跟前,三个人一齐抢到座位上去。这就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该哪两个坐着,哪一个站着呢?经过长久的吵骂、变卦、责难以后,他们总算做出了决定:应该让驼子站着,因为他最矮。
  “好,走吧!”驼子站在那儿,用破锣般的嗓音说,对着姚纳的后脑壳喷气。
  姚纳感到他背后驼子的扭动的身子和颤动的声音。他听见那些骂他的话,看到这几个人,孤单的感觉就逐渐从他的胸中消散了。驼子骂个不停,诌出一长串稀奇古怪的骂人话。姚纳不住地回过头去看他们。正好他们的谈话短暂地停顿一下,他就再次回过头去,嘟嘟哝哝说:“我的……那个……我的儿子这个星期死了!”
  “大家都要死的,……”驼子咳了一阵,擦擦嘴唇,叹口气说。“得了,你赶车吧,你赶车吧!诸位先生,照这样的走法我再也受不住了!他什么时候才会把我们拉到呢?”
  “嘻嘻,……”他笑道。“这些快活的老爷,……愿上帝保佑你们!”
  姚纳回转身,想讲一讲他儿子是怎样死的,可是这时候驼子轻松地呼出一口气,声明说,谢天谢地,他们终于到了。
  姚纳收下二十戈比以后,久久地看着那几个游荡的人的背影,后来他们走进一个黑暗的大门口,不见了。他又孤身一人,寂静又向他侵袭过来。……他的苦恼刚淡忘了不久,如今重又出现,更有力地撕扯他的胸膛。姚纳的眼睛不安而痛苦地打量街道两旁川流不息的人群:在这成千上万的人当中有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他倾诉衷曲呢?然而人群奔走不停,谁都没有注意到他,更没有注意到他的苦恼。……那种苦恼是广大无垠的。如果姚纳的胸膛裂开,那种苦恼滚滚地涌出来,那它仿佛就会淹没全世界,可是话虽如此,它却是人们看不见的。
  这种苦恼竟包藏在这么一个渺小的躯壳里,就连白天打着火把也看不见。……姚纳瞧见一个扫院子的仆人拿着一个小蒲包,就决定跟他攀谈一下。
  “老哥,现在几点钟了?”他问。
  “九点多钟。……你停在这儿干什么?把你的雪橇赶开!”
  姚纳把雪橇赶到几步以外去,伛下腰,听凭苦恼来折磨他。……他觉得向别人诉说也没有用了。……可是五分钟还没过完,他就挺直身子,摇着头,仿佛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似的;他拉了拉缰绳。……他受不住了。
  “回大车店去,”他想。“回大车店去!”
那匹瘦马仿佛领会了他的想法,就小跑起来。大约过了一个半钟头,姚纳已经在一个肮脏的大火炉旁边坐着了。
“连买燕麦①的钱都还没挣到呢,”他想。“这就是我会这么苦恼的缘故了。一个人要是会料理自己的事,……让自己吃得饱饱的,自己的马也吃得饱饱的,那他就会永远心平气和。……”墙角上有一个年轻的车夫站起来,带着睡意嗽一嗽喉咙,往水桶那边走去。
  “你是想喝水吧?”姚纳问。
  “是啊,想喝水!”
  “那就痛痛快快地喝吧。……我呢,老弟,我的儿子死了。……你听说了吗?这个星期在医院里死掉的。……竟有这样的事!”
姚纳看一下他的话产生了什么影响,可是一点影响也没看见。那个青年人已经盖好被子,连头蒙上,睡着了。老人就叹气,搔他的身子。……如同那个青年人渴望喝水一样,他渴望说话。他的儿子去世快满一个星期了,他却至今还没有跟任何人好好地谈一下这件事。……应当有条有理,详详细细地讲一讲才是。……应当讲一讲他的儿子怎样生病,怎样痛苦,临终说过些什么话,怎样死掉。……应当描摹一下怎样下葬,后来他怎样到医院里去取死人的衣服。
“去看一看马吧,”姚纳想。“要睡觉,有的是时间。……不用担心,总能睡够的。”
  他穿上衣服,走到马房里,他的马就站在那儿。他想起燕麦、草料、天气。……关于他的儿子,他独自一人的时候是不能想的。……跟别人谈一谈倒还可以,至于想他,描摹他的模样,那太可怕,他受不了。……“你在吃草吗?”姚纳问他的马说,看见了它的发亮的眼睛。“好,吃吧,吃吧。……既然买燕麦的钱没有挣到,那咱们就吃草好了。……是埃……我已经太老,不能赶车了。……该由我的儿子来赶车才对,我不行了。……他才是个地道的马车夫。……只要他活着就好了。……”姚纳沉默了一忽儿,继续说:“就是这样嘛,我的小母马。……库兹玛•姚内奇不在了。……他下世了。……他无缘无故死了。……比方说,你现在有个小驹子,你就是这个小驹子的亲娘。……忽然,比方说,这个小驹子下世了。……你不是要伤心吗?”
  那匹瘦马嚼着草料,听着,向它主人的手上呵气。
  姚纳讲得入了迷,就把他心里的话统统对它讲了。……
  (注释)①马的饲料。
【小题1】小说开头的景物描写起什么作用?(6分)
【小题2】联系全文看,小说中对马的描写起了什么作用?(5分)
【小题3】请从情节结构角度,谈谈小说构思的巧妙。(6分)
【小题4】下列对小说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两项是()()(4分)
A.苦恼无处诉说是小说《祝福》中的祥林嫂和《苦恼》中的姚纳共同的处境,他们在遭遇不幸时渴望倾诉,可周围都是无情的看客,他们不但没有得到安慰、同情,反而被嘲笑、奚落。
B.姚纳同军官讲话时是一种巴结、讨好的心理。姚纳心想,认识了军官,今后可以改变悲惨的命运。
C.姚纳向扫院子的仆人问时间的目的是为了找个地方歇歇。因为已经九点多钟了,姚纳的确累得够呛。被扫院子的仆人赶走后,姚纳决定回大车店去。
D.与穷车夫处于同一阶层的青年车夫也对姚纳无动于衷,这就更深刻地提示了当时社会人与人关系中的冷漠无情已到了何等地步。
E. 车夫在人群里找不到听他诉说的人,他心中积压的苦恼已经到了令人绝望的难以忍受的地步。最后只得向小母马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