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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文阅读
(一)
①只是多年以后我才在书上读到了一种说法:写作的零度。
②《写作的零度》,其汉译实在是有些磕磕绊绊,一些段落只好猜读,或难免有些误解。我不是学者,读不了罗兰·巴特的法文原著应当不算是玩忽职守。是这题目先吸引了我,这五个字,已经契合了我的心意。在我想,写作的零度即生命的起点,写作由之出发的地方即生命之固有的疑难,写作主终于的寻求,即灵魂最初的眺望。
③否则,写作,你寻的是什么根?倘只是炫耀祖宗的光荣,弃心魄一向的困惑于不问,岂不还是阿q的传统?倘写作变成潇洒,变成了身份或地位的投资,它就不要嘲笑喧嚣,它已经加入喧嚣。尤其,写作要是爱上了比赛、擂台和排名榜,它就更何必谴责什么“霸权”?它自己已经是了。我大致看懂了排名的用意:时不时地抛出一份名单,把大家排比得就象是梁山泊的一百零八将,被排者争风吃醋,排者乘机拿走的是权力。可以玩味的是,这排名之妙,商界倒比文坛还要醒悟得晚些。
④这又让我想起我曾经写过的那个可怕的孩子。那个矮小瘦弱的孩子,他凭什么让人害怕?他有一种天赋的诡诈--只要把周围的孩子经常地排一排座次,他凭空地就有了权力。“我第一跟谁好,第二跟谁好……第十跟谁好”和“我不跟谁好”,于是,欢欣者欢欣地跟随他,苦闷者苦闷着还是去追随他。我记得,那是我很长一段童年时光中恐惧的,是我的一次写作的零度.生命的恐惧或疑难,在原本干干净净的眺望中忽而向我要求着计谋;我记得我的第一个计谋,是阿谀。但恐惧并未因此消散,疑难却更加因此疑难。我还记得我抱着那只用于阿谀的破足球,抱着我那破碎的计谋,在夕阳和晚风中回家的情景……那又是一次写作的零度。零度,并不止有一次。每当你立于生命固有的疑难,立于灵魂一向的祈盼,你就回到了零度。一次次回到那儿正如一次次走进地坛,一次次投靠安静,走回到生命的起点,重新看看,你到底要去哪儿?
⑤想念地坛,就是不断地回望零度。放弃强力,当然还有阿谀。现在可真是反了!--面要面霸,居要豪居,海鲜称帝,狗肉称王,人呢?名人,强人,人物。可你看地坛,它早已放弃昔日荣华,一天天在风雨中放弃;五百年,安静了;安静得草木葳蕤,生气盎然。土地,要你气熏烟蒸地去恭维它吗?万物,是你雕栏玉砌就可以挟持的?疯话。再看那些老柏树,历无数春秋寒暑依旧镇定自若,不为流光掠影所迷。我曾注意过它们的坚强,但在想念里,我看见万物的美德更在于柔弱。“坚强”,你想吧,希特勒也会赞成。世间的语汇,可有什么会是强梁所拒?只有柔弱。柔弱是爱者的独信。柔弱不是软弱,软弱通常都装扮得强大,走到台前骂人退回幕后出汗。柔弱,是信者仰慕神恩的心情,静聆神命的姿态。想想看,倘那老柏树无风自摇岂不可怕?要是野草长得比树还高,八成是发生了核泄露——听说切尔诺贝利附近有这现象。
⑥回望地坛,回望它的安静,想念中坐着不管它的哪一个角落,重新铺开一张纸吧。写,真是个办法,油然地通向安静。写,这形式,注定是个人的,容易撞见诚实,容易被诚实揪住不放,容易在市场之外遭心中的阴暗,在自以为是时回归零度。把一切污浊、畸形、崎路,重新放回到那儿去检查,勿使伪劣的心魂流失。
(节选自史铁生的《想念地坛》)
【小题1】文中写到了“那个矮小瘦弱的孩子”,其作用有哪些?
【小题2】第⑤小节最突出的表现手法是什么?这样写有什么好处?
上一题 下一题 0.99难度 现代文阅读 更新时间:2019-01-10 07:3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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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题1

阅读《合欢树》节选语段,回答问题

①母亲去世后,我们搬了家。我很少再到母亲住过的那个小院子去。小院儿在一个大院儿的尽里头,我偶尔摇车到大院儿去坐坐,但不愿意去那个小院儿,推说手摇车进去不方便。院儿里的老太太们还都把我当儿孙看,尤其想到我又没了母亲,但都不说,光扯些闲话,怪我不常去。我坐在院子当中,喝东家的茶,吃西家的瓜。有一年,人们终于又提到母亲:“到小院儿去看看吧,你妈种的那棵合欢树今年开花了!”我心里一阵抖,还是推说手摇车进出太不易。大伙就不再说,忙扯些别的,说起我们原来住的房子里现在住了小两口,女的刚生了个儿子,孩子不哭不闹,光是瞪着眼睛看窗户上的树影儿。

②我没料到那棵树还活着。那年,母亲到劳动局去给我找工作,回来时在路边挖了一棵刚出土的“含羞草”,以为是含羞草,种在花盆里长,竟是一棵合欢树。母亲从来喜欢那些东西,但当时心思全在别处。第二年合欢树没有发芽,母亲叹息了一回,还不舍得扔掉,依然让它留在瓦盆里。第三年,合欢树却又长出了叶子,而且茂盛了。母亲高兴了很多天,以为那是个好兆头,常去侍弄它,不敢再大意。又过一年,她把合欢树移出盆,栽在窗前的地上,有时念叨,不知道这种树几年才开花。再过一年,我们搬了家,悲痛弄得我们都把那棵小树忘记了。

与其在街上瞎逛,我想,不如就去看看那棵树吧。我也想再看看母亲住过的那间房。我老记着,那儿还有个刚来世上的孩子,不哭不闹,瞪着眼睛看树影儿。是那棵合欢树的影子吗?小院儿里只有那棵树。

③院儿里的老太太们还是那么欢迎我,东屋倒茶,西屋点烟,送到我跟前。大伙都知道我获奖的事,也许知道,但不觉得那很重要;还是都问我的腿,问我是否有了正式工作。这回,想摇车进小院儿真是不能了,家家门前的小厨房都扩大了,过道窄得一个人推自行车进出也要侧身。我问起那棵合欢树。大伙说,年年都开花,长到房高了。这么说,我再看不见它了。我要是求人背我去看,倒也不是不行。我挺后悔前两年没有自己摇车进去看看。

④我摇车在街上慢慢走,不急着回家。人有时候只想独自静静地呆一会。悲伤也成享受。

⑤有一天那个孩子长大了,会想起童年的事,会想起那些晃动的树影儿,会想起他自己的妈妈。他会跑去看看那棵树。但他不会知道那棵树是谁种的,是怎么种的。

【小题1】《合欢树》是当代著名作家___________的一篇散文,这位作家的作品还有______________________(写出一篇或一部)
【小题2】选文第②段作者为什么要回顾母亲对合欢树精心摆弄伺候的情形?
【小题3】第⑤段中作者说“悲伤也成享受”,你如何理解这句话在文中的涵义?

同类题2

   阅读下文,完成各题。

二姥姥

史铁生

⑴我家有一位 “二姥姥”。不知怎么,我一直想写写她。

⑵可是,真要写了,才发现,关于二姥姥我其实知道的很少,不过在我的童年中一闪而过。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母亲在世时我应该问过,但早已忘记。母亲去世后,那个名字之下的历史,那个名字之下的愿望,就都消散得无影无踪。我问过父亲:“我叫二姥姥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父亲想了又想,眼睛盯在半空,总好像马上就要找到了,但终于还是没有。

⑶这确实有些奇怪。我与她见面,总共也不会超过十次。我甚至记不得她跟我说过什么,记不得她的声音。她是无声的,黑白的,像一道影子。她穿一件素色旗袍,从幽暗中走出来,迈过一道斜阳,走近我,然后摸摸我的头,理一理我的头发,纤细的手指在我的发间穿插,轻轻地颤抖。仅此而已,其余都已经模糊。直到现在,直到我真要写她了,其实我还不清楚为什么要写她,以及写她的什么。

⑷母亲带我去看二姥姥,肯定都是我六岁以前的事,或者更早,因为上幼儿园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她很漂亮吗?算不上很,但还是漂亮,举止娴静,从头到脚一尘不染。她住在北京的哪儿我也记不得了,印象里是个简陋的小院,简陋但是清静,什么地方有棵石榴树,飘落着鲜红的花瓣,她住在院子拐角处的一间小屋。惟近傍晚,阳光才艰难地转进那间小屋,投下一道浅淡的斜阳。她就从那斜阳后面的幽暗中出来,迎着我们。母亲于是说:“叫二姥姥,叫呀?”我叫:“二姥姥”。从她手上冰凉而沉缓的颤抖中我明白,那惶恐是在更为深隐的地方,或是由于更为悠远的领域。那种颤抖,精致到不能用理智去分辨,惟凭孩子浑沌的心可以洞察。

⑸也许,就是这颤抖,让我记住她。也许,关于她,我能够写的也只有这颤抖。这颤抖是一种诉说,如同一个寓言可以伸展进所有幽深的地方,出其不意地令人震撼。这颤抖是一种最为辽阔的声音,譬如夜的流动,毫不停歇。这颤抖,随时间之流拓开着一个孩子浑沌的心灵,连接起别人的故事,缠绕进丰富的历史,漫漶成种种可能的命运。恐怕就是这样,所以我记住她。

⑹二姥姥比母亲大不了几岁。她叫母亲时,叫名字。母亲从不叫她,什么也不叫,说话就说话,避开称谓。母亲不停地跟她说这说那,她简单地应答。母亲走来走去搅乱着那道斜阳,二姥姥仿佛静止在幽暗里,素色的旗袍与幽暗浑成一体,惟苍白的脸表明她在。一动一静,我以此来分辨她们俩。母亲或向她讨教裁剪的技巧,把一块布料在身上比来比去,或在许多彩色的丝线中挑捡,在她的指点下绣花,绣枕头和手帕。有时候她们像在讲什么秘密,目光警惕着我,我走近时母亲的声音就小下去。

⑺好像只有这些。对于二姥姥,我能够描述的就只有这些。她的内心,除了母亲,不大可能还有另外的人知道。但母亲,曾经并不对谁说。

⑻很多年中,我从未想过二姥姥是谁,是我们家的怎样一门亲戚。有一天,毫无缘由地(也可能是有好几年母亲没带我去看二姥姥了),我忽然问母亲:“二姥姥,她是你的什么人?”母亲似乎猝不及防,一时嗫嚅。我和母亲的目光在离母亲更近的地方碰了一下,我于是看出,我问中了一件非同寻常的事。母亲于是也明白,有些事,不能再躲藏了。“呵,她是……嗯……”我不说话,不打断她,“是你姥爷的……姨太太。你知道,过去……这样的事是有的。”

⑼我和母亲的目光又轻轻地碰了一下,这一回是在离我更近的地方。唔,这就是母亲不再带我去看她的原因吧。

⑽“现在,她呢?”我问。

⑾“不知道。”母亲轻轻地摇头,叹气。

⑿“也许她不愿意我们再去看她,”母亲说,“不过这也好。” 母亲又说:“她应该嫁人了。”

⒀“文革”中的一天,母亲从外面回来,对父亲说她在公共汽车上好像看见了二姥姥。“你肯定没看错?”母亲不回答。母亲洗菜,做饭,不时停下来呆想,说:“是她,没错儿,是她。她肯定也看见我了,可她躲开了。”父亲沉吟了一会儿,安慰母亲:“她是好意,怕连累咱们。”

⒁这之后不久,二姥姥就死了。

【小题1】第⑵段画线句的含义是 
【小题2】简析第⑶、⑷段中描写“斜阳”的作用。
【小题3】下列对文中几处人物描写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第⑶段二姥姥手指“轻轻地颤抖”,传达出她内心的惶恐不安。
B.第⑹段母亲和二姥姥“一动一静”,对比中显示两人性情不同。
C.第⑾段母亲“摇头、叹气”,因为二姥姥很久不来而失望担忧。
D.第⒀段父母亲的对话,表明他们一直牵挂二姥姥并能够体谅她。
【小题4】赏析第⑻段画线句。
【小题5】推断第⑿段中母亲说的“她应该嫁人了”蕴含的意思 
【小题6】本文以“我”的视角来写二姥姥,对此作赏析。

同类题4

阅读下面这篇散文,完成下列各题。
故乡的胡同
史铁生
①40年前,一个男孩艰难地越过一道大门槛,惊讶着四下张望,对我来说,胡同就在那一刻诞生。很长很长的一条土路,两侧一座座院门排向东西,红而且安静的太阳悬挂西端。男孩看太阳,直看得眼前发黑,闭一会眼,然后顽固地再看太阳。因为我问过奶奶:“妈妈是不是就从那太阳里回来?”
②奶奶带我走出那胡同,可能是在另一年。奶奶带我去看病,走过一条又一条胡同,天上地上都是风、被风吹淡的阳光、被风吹得断续的鸽哨声。那家医院就是我的出生地。打完针,号啕之际,奶奶买一串糖葫芦慰劳我,指着医院的一座西洋式小楼说,她就是从那儿听见我来了,我来的那天下着罕见的大雪。
③是我不断长大所以胡同不断地漫展呢,还是胡同不断地漫展所以我不断长大?可能是一回事。
④有一天母亲领我拐进一条更长更窄的胡同,把我送进一个大门,一眨眼母亲不见了,我正要往门外跑时被一个老太太拉住,她很和蔼但是我哭着使劲挣脱她,屋里跑出来一群孩子,笑闹声把我的哭喊淹没。我头一回离家在外,那一天很长,墙外磨刀人的喇叭声尤其漫漫。这幼儿园就是那老太太办的,都说她信教。
⑤几乎每条胡同都有庙。僧人在胡同里静静地走,回到庙里去沉沉地唱,那诵经声总让我看见夏夜的星光。睡梦中我还常常被一种清朗的钟声唤醒,以为是午后阳光落地的震响,多年以后我才找到它的。现在俄国使馆的位置,曾是一座东正教堂,当我把那钟声和它联系起来时,它已被推倒。那时,寺庙多也消失或改作他用。
⑥我的第一个校园就是往日的寺庙,庙院里松柏森森。那儿有个可怕的孩子,他有一种至今令我惊诧不解的能力,同学们都怕他,他说他第一跟谁好时谁就会受宠若惊,说他最后跟谁好谁就会忧心忡忡,说他不跟谁好了谁就像被判离群的鸟儿。因为他,我学会了谄媚和防备,看见了孤独。成年以后,我仍能处处见出他的影子。
⑦18岁去插队,离开故乡三年。回来双腿残废了,找不到工作,我常独自摇了轮椅一条条再去走那些胡同。它们几乎没变,只是往日都到哪儿去了很费猜解。在一条胡同里我碰见一群老太太,她们用油漆涂抹着美丽的图画,我说我能参加吗?我便在那儿拿到平生第一份工资,我们整日涂抹说笑,对未来抱着过分的希望。
⑧母亲对未来的祈祷,可能比我对未来的希望还要多。她在我们住的院子里种下一棵合欢树。那时我开始写作,开始恋爱,爱情使我的心魂从轮椅里站起来。可是合欢树长大了,母亲却永远离开了我,几年前爱过我的那个姑娘也远去他乡,但那时她们已经把我培育得可以让人放心了。然后我的妻子来了,我把珍贵的以往说给她听,她说因此她也爱恋着我的这块故土。
⑨我单不知,像鸟儿那样飞在不高的空中俯看那片密如罗网的胡同,会是怎样的景象?飞在空中而且不惊动下面的人类,看一条条胡同的延伸、连接、枝枝杈杈地漫展以及曲曲弯弯地隐没,是否就可以看见了命运的构造?
【小题1】下列对这篇散文的赏析,正确的两项是( ) ( )
A.“那诵经声总让我看见夏夜的星光。睡梦中我还常常被一种清朗的钟声唤醒,以为是午后阳光落地的震响”,作者运用比喻和拟人的手法,生动地表达出胡同中这两种声响带给作为少年的自己的独特感受。
B.“它们几乎没变,只是往日都到哪儿去了很费猜解”一句,表现出身残之后的作者对于人生的怀疑和对命运的困惑。
C.作者以“故乡的胡同”为题,选取了与胡同有密切关系的典型生活场景,来表达他对故乡的爱恋之情,同时也暗含着对胡同的抱怨之情。
D.“她在我们住的院子里种下一棵合欢树”,表现了母亲对残疾儿子的殷切希望;作者特意选取这个材料,表达了对早逝的母亲的深切而悠远的怀念之情。
E. 本文采取“总—分—总”的结构形式,文末收结于两个疑问句,似乎是在表示:已届“知命”之年的作者已经洞察了命运和人生的真谛。
【小题2】从全文看,作者在第⑧段中提到的“珍贵的以往”主要包括六个典型的生活场景。 请选择其中四个生活场景作概括,每个场景不超过15个字。
【小题3】阅读第⑨段,请联系作者的人生,说说作者认为“命运的构造”与“密如罗网的胡同”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