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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干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撮黏土

[美]亨利·范·戴克

一条河边有这么一撮普通的黏土,质地粗浊;但它对自己的价值抱有很高的看法,对它在世界上可能占有的地位具有奇妙的梦想,认为一旦时运到来,自己的美德终将为人发现。

头顶上,明媚的春光里,树木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讲述着当纤细的林花和树叶开始吐放,林中一片澄澈艳丽时,它们身上所沾沐的无尽光辉。那情景,宛如无数红绿宝石粉末所形成的朵朵彩云,轻柔地悬浮在大地之上。

花儿看到这种美景惊喜极了,它们在春风的爱抚中探头欠身互相祝贺:“姐妹们,你们出落得多可爱啊,你们真是给白日增辉。”

河水也因为增添了力量而感到高兴,它沉浸在水流重聚的欢乐之中,不断以美好的音调向河岸喃喃絮语,叙述着自己是怎么挣脱冰雪的束缚,怎么从积雪覆盖的群山奔腾跑到这里,以及它匆忙前往担负的重大工作——无数水车的轮子等待着它去推动,巨大的船只等待着它去送往海上。

黏土懵懵懂懂地呆在河床,不断用种种远大理想来安慰自己。“我的时运终将到来,”它说,“我是不会长久被埋没的。世间种种光彩、荣耀,在适当的时候,终会降临到我的头上。”

一天,黏土发现自己挪了位置,不在原来长期苦守的地方了。它被挖了起来,然后和别的泥土一起装到一辆车上,沿着一条似乎很不平坦的碎石块路,运到遥远的地方去了。但它不害怕也不气馁,而只是想:“这完全是必要的。通往光荣的道路总是艰难崎岖的。现在我就要到世界上去完成我的重大使命。”

这段路程非常辛苦,但比起后来所经受的种种磨难又不算什么;黏土被抛进一个槽子里,然后便是一番掺和、捶打、搅拌、践踏,真是不堪其苦。但是一想到美好崇高的事物必将从一番痛苦中产生出来,也就释然了。

接着它被放到一只飞速转动着的旋盘上去,自己也跟着团团旋转起来,那感觉真好像自己即将被甩得粉身碎骨。在旋转中,仿佛有一种神力把它紧紧抟捏在一起,它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变成一种新的形状。

然后一只陌生的手把它投进炉灶,周围烈火熊熊——真是痛心刺骨——那炽热程度远比盛夏时节河边的炎阳要厉害得多。黏土始终十分坚强,经受了一切考验,对自己的伟大前途信心不坠。它心想:“既然人家对我下了这么大的工夫,我是注定要有一番锦绣前程的。看来我不是去充当庙堂殿宇里的华美装饰,便是成为帝王几案上的名贵花瓶。”

最后烘焙完毕。黏土从灶中取出,放在一块木板上面,让它在蓝天之下凉风之中去慢慢冷却。一番磨难既过,报偿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木板之旁便有一泓潭水,波纹平静,能把潭边事物公正如实地反映出来。当黏土被人从板上拿起来时,它第一次窥见了自己新的形状,而这便是它千辛万苦之后的报偿,它的全部心愿的结果——一只普普通通的花盆,线条粗硬,又红又丑。这时它感觉到自己既不可能登帝王之家,也不可能入艺术之宫,因为自己的外貌一点也不高雅华贵;于是它对自己那位无名的制造者喃喃抱怨起来:“你为什么把我造成这等模样?”

一连数日它悒郁不快。接着它给装上了土,另外还有一件东西——灰黄粗糙,样子难看——给插到了土的中间,然后用东西盖上。这个新的屈辱引起了黏土的极大不满,“我的不幸现在是到了极点,让人装起脏土垃圾来了。我这一生算是完了。”

过了不久,黏土又给人放进了一间温室,这里阳光和煦地照射着它,并且经常给它喷水,就在它这样一天天静静等待的时候,某种东西正在它体内萌动——莫非是希望重生!但它对此仍然毫不理解,也不懂得这个希望会是什么。

一天,黏土又给人从原地搬起,送进一座宏伟的教堂。这时空际仙乐阵阵,四周百花飘香。但它对这一切仍不理解,它便向它旁边和它一模一样的另一个黏土器皿悄声问道:“为什么他们把我放在这里?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向我们张望?”那个器皿道:“怎么?你还不知道吗?你现在身上正怀着一株状如王冠的美丽百合。它那花瓣皎白如雪,它那花心有如纯金。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到这里,因为这株花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而花的根就在你的心里。”

这时黏土心满意足了,它暗暗地感谢它的制造者,虽然自己只是一只泥土器皿,但里面装的却是一件稀世奇珍。

(选自《语文世界》,有删改)

【小题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美国作家戴克擅长写寓言性小说,《一撮黏土》讲述的就是这样一则富于生活哲理的故事,表现了磨难成才的主题。
B.小说采用顺叙的方式,渐次展开一撮黏土的故事,时序并不因人物的变故而改变,它的成长经历也就显得格外清晰。
C.故事的讲述运用了象征手法,一撮黏土变成花盆最终承载使命,象征了一个人为实现理想而不懈孤军奋斗的全过程。
D.作者赋予一撮黏土以成长中人的性格,让它痛苦甚至绝望,却始终有梦想,故一撮黏土的形象有一种可爱明丽之美。
【小题2】简析第二、三、四段描写春景的意图。
【小题3】小说中的人物“一撮黏土”有哪些性格特点?请简要分析。
上一题 下一题 0.99难度 现代文阅读 更新时间:2019-11-06 10: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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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题1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插曲

(美国)威廉·福克纳

每天中午他们都从这里路过。他穿着一套刷净的西装,戴一顶灰色的帽子,从不扣上衣领,也不扎领带。她穿一件雅致的棉织花布上衣,戴一顶阔边太阳帽。我坐在密西西比州我自己的在小山中那所粗糙简陋的小别墅前,或在木头门廊上摇摇晃晃时,见过他们好多次。

他们都至少有60岁了。他是位盲人,步履蹒跚无力。她每天带他到那座大教堂去乞讨,像平稳的水流一样说着话,用她那多节的手做着手势。日落时她又带他回来,把他带回家。直到斯普拉特林从阳台上对她打招呼,我才看到了她的脸。她左顾右盼,然后又向后面看看,没有发现我们。听到斯普拉特林第二次叫她时,她才仰起头向上看。

她的脸是褐色的,永远美丽得像个妖魔。她没有牙齿:鼻子和下巴之间可以相互一览无余。

“你很忙吗?”他问道。

“你有事?”她欢快地答道。

“我想给你写生。”

她没听懂,热切地看着他的脸。

“我想给你画一幅像。”他解释道。

“跟我来。”她立刻笑着对和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说道。他顺从而艰难地想在院子围栏那狭窄的混凝土地基上坐下,却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一位过路人帮她扶他站了起来。我找了一支铅笔,就兴奋地离开了斯普拉特林,去为他找一把椅子。我看到她实际上正在哆嗦——不是因为年老,而是因为愉快的虚荣。

“艾绥斯·乔。”她命令道,他坐下了,他那无视力的脸上充满了只有盲人才了解的那种冷淡的上帝般的平静。斯普拉特林带着他写生的本子来了。她坐在已就座的那个男人旁边,把手放在他肩上。人们立刻明白他们要拍在结婚纪念日上拍的那种照片。

她又是一位新娘子了,倚仗着只有死神才能剥夺我们的优秀神话的魔力,她又一次穿上了丝织衣服(或者类似的东西),戴上了首饰、花冠和面罩,或许还有一束鲜花。她又是一位新娘子了,年轻而且美丽,她那颤抖的手放在年轻的乔的肩上。她身旁的乔又一次成为震撼她那充满恐怖、崇拜和虚荣的心灵的某种东西——有点令人害怕的东西了。

一位偶然路过的人觉察到了这一点,停下来看着他们。就是看不见的乔,通过在他肩上的她的手也感到了这一点。她的梦想使他变得年轻而且骄傲了。他也设想着在1880年那时候的男子和他的新娘拍照时的固定可行的姿势。

“不,不,”斯普拉特林告诉她,“不要那样。”她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转向他,看着他。”他赶紧补充道。

她服从了,但仍然面对着我们。

“把头也转过去,看着他。”

“但那样你就不能看到我的脸了。”她抗议了。

“不,我能。还有,我将马上画你的脸。”

她微笑着妥协了,脸上皱起数万条皱纹,像一幅蚀刻画,她占了他想要的位置。

她立刻变得像个母亲似的。她再也不是新娘了。她结婚的时间足够长了,完全明白乔既不是很可爱也不是很可敬畏的什么东西。而且正相反,他是可轻视的东西。他毕竟只是一个容易犯错误的大孩子。(你知道她到现在为止已经生过孩子——可能丢失了。)但他是她的,另外的世界或许是那么坏,所以她要使它变得最好,记住那些日子。

乔又一次通过放在他肩上的她的手领会到了她的心境,他再也不是那超众的男子了。他也记得他来到她跟前寻求安慰,带给她新的梦想的那些日子。他的高傲从他身上消失了。在她的抚摸下静静地坐在那儿,孤立无援,也不需要帮助,处在黑暗中,而且平静得像个已看到了生与死,发现了他们两者之间没有什么重要区别的上帝。斯普拉特林画完了。

“现在该画脸了。”她很快地提醒他。眼下在她的脸上出现了某种东西,那东西不是她的脸。那上面恰好带有一种模棱两可的,不可思议的姿态。她正在摆好姿势吗?我疑惑地看着她。她正面对着斯普拉特林,但我相信她的眼睛既没看他,也没看他后面的墙。她的眼睛在沉思,而且是她自己的沉思。

斯普拉特林画完了。她的脸变成了一位60岁妇女的脸,就像一个妖魔一样没有牙齿,兴高采烈的。她过来看那幅画,把它拿在手里。

“带钱了吗?”斯普拉特林问我。

我有15美分。她没加评论地把画还了回来,拿走了那些硬币。

“谢谢你。”她说。她拍了拍她丈夫,他站了起来。“谢谢你搬来了椅子。”她朝我点点头,并且笑了笑。我看着他们慢慢地沿着小巷走了,真想知道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什么——或者说我看到的一切。我转向斯普拉特林。“我们看看这幅画吧。”

他正紧盯着那幅画。“喂。”他说道。我看着画,接着我清楚了在她脸上我所看到的东西。整个脸蛋画得确实同蒙娜丽莎的表情一样。

啊!女人仅仅拥有一个永恒的年龄!而且那不是年龄。

(选自《诺贝尔文学获奖作家微型小说精品》徐磊译,有删改)

【小题1】小说第一段为什么要描写两人的衣着?
【小题2】赏析文中画线的句子。
【小题3】简要分析“我”在小说中的作用。
【小题4】联系全文,谈谈你怎么看“她”这一人物形象。

同类题2

文学类文本阅读
在异乡①
海明威
秋天,战争不断进行着,但我们再也不去打仗了。米兰②的深秋冷飕飕的,天黑得很早。转眼间华灯初上,沿街看看橱窗很惬意。店门外挂着许多野味:雪花洒在狐狸的卷毛上,寒风吹起蓬松的尾巴;掏空内脏的僵硬的鹿沉甸甸地吊着;一串串小鸟在风中飘摇,羽毛翻舞着。这是一个很冷的秋天,风从山冈上吹来。
每天下午,我们都上医院去。葬礼的仪式时常从院子里开始。我的膝关节有病,从膝盖到踝节之间的小腿僵直,没有腿肚子似的。医生说:“一切都会顺利的。小伙子,你是个幸运儿。你会重新踢足球的,像个锦标选手。”
旁边的手术椅中坐着一位少校。他的一只手小得像个娃娃的手。上下翻动的牵引带夹着那只小手,拍打着僵硬的手指。轮到检查他时,少校对我眨眨眼,一面问医生:“我也能重新踢足球吗,主任大夫?”他的剑术非常高超,战前是意大利最优秀的剑术家。
每天,还有三个同我年龄相仿的小伙子到医院来。我们都佩着同样的勋章,除了脸上包着黑丝绢的小伙子;他在前线待得不长,所以没有得到勋章。
起初,因为我佩着勋章,那些伙伴对我颇有礼貌,问我是怎样获得勋章的。我便拿出奖状给他们看,上面尽是些冠冕堂皇的词语,诸如“RATELLANZA”,“ABNEGAZIONE”③,等等。但是,透过这些辞令,可以看出真正的含义:我的受奖仅仅由于我是个美国人。打那以后,伙伴们对我的态度有点变了。
至于那位少校,杰出的剑术家,他可不相信人是勇敢的。每当我们坐在手术椅中,他总要不厌其烦地纠正我的意大利语法。不过,他却夸奖我口语流畅。我们轻松自如地用意大利语闲聊。有一天,我对他说,意大利语一学就通,说起来挺容易,我不太有兴趣了。“嗯,不错,”少校说,“那你为什么不研究一下语法呢?”于是他就教我语法。不久,我感到意大利文完全变了样,以致当我脑子里语法概念模糊时,不敢同他交谈了。
我可以肯定,少校不相信机械治疗,可他总是按时上医院,从不错过一天。当我学不好意大利语法时,他骂我是个丢人的大笨蛋,并且说,他自己也是个傻瓜,煞费心思来教我。少校长得矮小,却笔挺地坐在手术椅中,将右手伸入机器,让牵引带夹着手指翻动,眼睛直盯着墙壁。
“要是战争结束了,要是真有那么一天的话,你打算干些什么?”少校问我,“注意,语法要正确!”
“回美国。”
“结婚了吗?”
“没有,但很想。”
“你太蠢了。”他看上去很恼火,“一个男人决不能结婚。”
“为什么,少校先生?”
“别叫我少校先生。”
“为什么男人不应该结婚?”
“不该,就是不该,”他怒气冲冲地说,“即便一个人注定要失去一切,至少不该使自己落到要失掉那一切的地步。他不该使自己陷入那种境地。他应当去找不会丧失的东西。”
他说着,眼睛直瞪着前面,显得非常恼怒、痛苦。
“可为什么一定会失掉呢?”
“肯定会失掉,”他望着墙壁说,然后,低下头看着整形器,吱吱咯咯地把小手从牵引带里抽出来,在大腿上狠狠拍几下。“肯定会失掉,”他几乎大吼了,“别跟我争辩!”接着他对看管机器的护理员叫道:“来,把这该死的东西关掉!”
他回到另一间诊室去接受光疗和按摩了。一会儿,我听见他向医生请求借用电话,后来,门关上了。他重新回到这间房间时,我正坐在另一只手术椅中。他披着斗篷,戴着帽子,径直朝我坐的地方走来,把一条胳膊搁在我的肩上。
“真对不起,”他说,一面用那只好手拍拍我的肩膀,“刚才我太失礼了。我妻子刚去世。请原谅。”
“噢……”我惋惜地说,“非常遗憾。”
他站在那儿,咬着下嘴唇。“忘掉痛苦,”他说,“难哪!”
他的目光越过我,望着窗外。接着他哭了。“我简直忘不掉悲痛。”他边说边哽咽着。然后他失声痛哭,又抬起头,茫然呆视着,咬紧嘴唇,泪流满面,接着,挺起腰,带着军人的姿态,迈过一排排手术椅,昂然而去。
医生告诉我,少校的妻子很年轻,死于肺炎;少校直到残废不能再打仗后,才同她结婚。她只病了几天。谁也没料到她会死的。在少校坐的手术椅的对面墙上,挂着三张照片,都是类似他的病例,但已整形,完全是正常的手了。我不知道医生打哪儿弄来这些照片的。我一向以为,我们这些人是第一批来试验医疗器的。不过,少校对那些照片却很淡漠,他只是向着窗外,凝望着。
(本文有删改)
注:①本文写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后。②米兰:意大利西北部城市。③意大利语:意为“友爱”“克己”。
【小题1】小说开头所描写的环境具有什么特点?这样的环境描写有什么作用?
【小题2】小说标题“在异乡”含有多重意蕴,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看法。

同类题3

文学类文本阅读
回 家
(美) 皮特·哈米尔
几年前,我在纽约格林威治村遇到一个姑娘,就是从她那里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这个故事也许是一个神秘的民间传说,每隔几年重复出现,以这样或那样的形式重新流传。然而我仍然愿意相信它确实在某时某地发生过。
他们要到劳德戴尔要塞去——共三个小伙子和三个姑娘——上公共汽车时,他们拎着纸袋,里面装有三明治和葡萄酒,梦想见到金色的沙滩和大海的潮汐。这时,纽约灰暗而寒冷的春天已经在他们身后消失。
公共汽车驶过新泽西州时,他们开始注意到文戈。文戈坐在他们前面,衣着简朴,但不很合身。他坐在那里,从来没有动一下,满是灰尘的脸上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他一直咬着嘴唇,表情冷漠,一语不发。
深夜,汽车抵达华盛顿郊外,在霍华德·约翰逊饭店停下。大家都下了车,只有文戈坐在座位上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也不动。几个小伙子感到奇怪,试图猜想他的身世:也许他是一个船长,也许是抛下妻子,离家出走的人,也许是一个回家的老兵,他们回到车上时,一个姑娘坐在他身边,作了自我介绍。
“我们要到佛罗里达去,”她欣喜地说,“听说那儿真美。”
“是的。”他平静地说,仿佛他想起了曾极力忘掉的事情。
“想喝点葡萄酒吗?”她问。他微微一笑,对着酒瓶喝了一大口。他向她道了谢,又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她回到伙伴中间,文戈则打着盹睡着了。
次日早晨,他们一觉醒来发现汽车已停在另一家霍华德·约翰逊饭店门外。这次文戈进了饭店,那个姑娘坚持要文戈与他们坐在一起。他看来很害羞,要了一杯不加牛奶的清咖啡。他听着年轻人闲聊海滩露宿的情景,紧张不安地抽着烟。回到车上后,那个姑娘又与文戈坐在了一起。过了一会儿,他讲述了自己辛酸的经历。他在纽约监狱里关了四年,现在回家去。
“你结婚了吗?”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问。
“是这样,在我坐牢时我曾给妻子写过信,”他说,“我告诉她,我要离开很长时间,如果她受不了,如果孩子们总是问这问那,如果她太伤心,那么她可以把我忘掉。我能理解。再找一个丈夫。我说——她是一个极好的女人,确实了不起——把我忘掉吧。我告诉她不必给我写信。果真如此,三年半里她没有给我写过一封信。”
“你现在回家,对家里的情况什么都不知道?”
“是的,”他羞怯地说,“不过,上一周,当我确信假释就要批准时,我又给她写了信。我们过去住在布伦斯威克镇,就在杰克逊维海港前边。镇口有一棵高大的橡树,你一进镇就能望见。我告诉她,如果她没有改嫁,愿意等我回家,那就在橡树上系一条黄手帕。我看见黄手帕就会下车回家。如果她不想要我,就忘掉这件事——不系手帕,这样我就继续坐在车上走过去。”
“哇,”那个姑娘叫起来,“哇!”
她告诉了其余的人,很快大家都知道了。他们都关注着布伦斯威克镇的到来,并相互传看着文戈拿出来的几张照片,照片上是他妻子和三个孩子——妻子透露出一种纯朴之美,孩子们尚未发育成熟。可以看得出来,照片不知被文戈抚摩多少次了。
现在他们离布伦斯威克镇还有二十英里,几个年轻人都坐在右边靠窗的座位上,等待着那棵大橡树的出现。文戈停止张望,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好像他在给自己鼓劲,决心战胜另一次失望。
这时离布伦斯威克镇只有十英里,五英里……突然,所有年轻人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们叫呀,喊呀,高兴得手舞足蹈。但只有文戈除外。
文戈坐在那儿望着橡树惊呆了。树上挂满了黄手帕——二十条,三十条,也许有几百条;这棵树,真像一面欢迎的旗帜,在迎风招展。正当年轻人高声欢呼的时候,这位老囚犯慢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着汽车前面的方向,回家去了。
(原载《美国小小说百家精品》)
【小题1】下列对这篇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A.神秘的民间传说,每隔几年重复出现,以这样或那样的形式重新流传,是说这样的故事经常发生,表现人们对幸福的期盼。
B.文戈“表情冷漠,一语不发”,引起了年轻人对他的神秘身份的猜测,主要是为了表现了文登冷漠的性格侧面,为后文写他是罪犯做铺垫。
C.小说对黄手帕的展示是放长线式的,逐渐打开,设置悬念,让人们一起关注文戈的命运,一起在紧张焦虑中期盼黄手帕。
D.小说文字简洁,注重细节描写。文戈“衣着简朴,但不很合身”、“照片不知被文戈抚摩多少次”等,看似简单的几句话,却巧妙地暗示出人物的身份和性格。
E. 小说以文戈所讲的故事为线索,讲述了文戈与妻子的动人的爱情故事,处处设置悬念,层层铺垫,直到结尾才揭示结局,引人入胜。
【小题2】小说中多次出现对比的手法?请简要分析。
【小题3】本文题目是“回家”,也有人认为不如用“幸福的黄手帕”,你的看法呢?请谈谈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