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杂文,必说鲁迅;有了鲁迅,杂文才有说头,甲以鲁迅为标杆,杂文的写作至少要有两个要件:一是独立的写作姿态;一是批判性的思维方式。
好的杂文总能给人以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的惊喜,它能点醒我们沉睡的大脑,让那些似是而非、若有若无的念头与思绪一下子贯通,让我们的思想进入一种澄澉清明的状态。乙读鲁迅先生的《春末闲谈》,看到细腰蜂对小青虫耍的伎俩,便顿悟了专制文化的“要诀”,那就是要人们“不死不活”——不死,便可为其所驱使;不活,便可为其所奴役。对历史下这样的论断,没有拨云见日的思想穿透力,那是不可想象的;读这样直抵根基的杂文,内心不受冲击,那似乎也是不堪设想的。丙鲁迅把杂文比作“小小的显微镜”,它“也照秽水,也看脓汁”。杂文的价值,正在于它澈浊扬清,拨乱反正,正本清源。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方魂牵梦萦的土地。得意时想到它,失意时想到它。逢年逢节,触景生情,随时随地想到它。海天茫茫,风尘碌碌,酒阑灯地人散后,良辰美景奈何天,洛阳秋风,巴山夜雨,都会情不自禁地惦念它。离得远了久了,使人愁肠百结;好不容易能回家了,偏又忐忑不安。“异乡人”这三个字,听起来音色苍凉;他乡遇故知,则是人生一快。(甲)一个怯生生的船家女,偶尔在江上听到乡音,就不觉喜上眉稍,顾不得娇羞,和隔船的陌生男子搭讪:“君家何处住?妾住在横塘。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乙)辽阔的空间,悠邀的时间,都不会使这种感情褪色:这就是乡土情结。
(丙)人第一眼看见的世界——几乎是世界的全部,就是生我育我的乡土。乡土的一山一水,一虫一鸟,一草一木,一星一月,一寒一暑,一时一俗,一丝一缕,一饮一啜,都熔化为童年生活的血肉,不可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