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文艺的一切创新,归根到底都直接或间接于人民。“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艺术可以放飞想象的翅膀,但一定要脚踩坚实的大地。文艺创作方法有一百条、一千条,但最根本、最关键、最牢靠的办法是扎根人民、扎根生活。曹雪芹如果没对当时的社会生活做过全景式的观察和显微境式的剖析,就不可能完成《红楼梦》这种百科全书式巨著的写作。鲁迅如果不熟悉辛亥革命前后底层民众的处境和心情,就不可能塑造出祥林嫂、闰土、阿Q、孔乙己等那些惟妙惟肖的人物。
当然,生活中并非到处都是莺歌燕舞、花团锦簇,社会上还有许多不如人意之处、还存在一些丑恶现象。对这些现象不是不要反映,而是要解决好如何反映的问题。(乙)古人云,“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发乎情,止乎礼义”。文艺创作如果只是单纯记述现状、原始展示丑恶,而没有对光明的歌颂、对理想的抒发、对道德的引导,就不能鼓舞人民前进。(丙)应该用现实主义精神和浪漫主义情怀观照现实生活,用光明驱散黑暗,用美善战胜丑恶,让人们看到美好、看到希望、看到梦想就在前方。
甲古今往来,描写爱情的读物,车载斗量,恒河沙数。然经历史筛选,能摆到书架上的却万不及一。在精神产品的监督岗哨被拆除后,王实甫的《西厢记》重又光灿于世,可资一读的金人董解元的《诸宫调》也随之出版,甚至连昔年被士林所不耻、明人李日华所编的“南西厢”也搭车兜售。乙有了比较便有了鉴别,在众多的“西厢”中,独“王西厢”乃旷世一绝唱,“若玉环之出浴华清,绿珠之采莲洛浦(朱权《太和正音谱》)”,是真正的花间美人。
今人出游,往往会被古时文人用美的魔杖点化出的诗意诱惑。丙也许年轻时读“王西厢”曾产生过心灵的震撼,那“绝唱”的发祥地普救寺,早已威为我精神故乡中的一株菩提树。
(甲)战国时期,纵横家凭借机巧的言论,朝秦暮楚,取得了令世俗觊觎的高官厚禄,如公孙衍、苏秦等人,“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有人说他们是值得尊敬的大丈夫。孟子对此则不以为然,他认为,这些人摇唇鼓舌以博上位,毫无仁义道德的原则,奉行的是“妾妇之道”,哪里称得上是士大夫?(乙)并提出了自己的“大丈夫”标准,那便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孟子·滕文公下》)(丙)孟子的这段名言闪耀着思想和人格的光辉,两千多年来,鞭策豪杰,激励志士,成为他们不畏强暴、坚持正义的精神支柱。
(甲)站在当下回头,是孔子当年感叹的“逝者如斯夫”。穿过两千多年的岁月,没有几个人如这位夫子,古老而又年轻。
孔子何人?(乙)在很多年轻人眼中,他不过是教科书上那一张年老的画像——俯身、颔首,谦卑慈祥,而后是絮絮叨叨的教导。
(丙)学者李零在丧家狗中说,他少时不爱读《论语》,觉得它除了道德教训,还是道德教训。读懂孔子,或许需要年长一些,经历点世故人情。(丁)而后,方能懂得夫子与弟子之间那些嬉笑怒骂,毫不掩饰,又充满智慧。只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孔子被描绘成一个不拘小节,少有情味,高高在上的圣人。事实上,他最怕受人尊敬,他善感多情,又有不少的怪癖。